第19章 第 19 章

“你们这么看着我什么,不信?”

不是不信,倒不如说是觉得不可能。

安隅在谢帆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望进对面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问道:“你觉得呢?”

谢帆摇头:“这要问你自己才对,我和那人只见过一次,没那么了解。”

唐志是个劳改犯,犯的事不小,而北市那位最喜欢用这样的人做事,很符合她的作风。在安隅看来,唐志是北市那边某个人派来的跟着他的,是与他是对立面的,他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在最后一刻给他补刀。

但今晚发生的事情,明显是为了揭露桥村的丑事。

安隅想过在今晚一些暗处的手会有所动作,这也是他期待的,但绝没想过动手的是唐志。

李仕摩挲下巴,思考道:“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爬上祠堂屋顶,上房揭瓦的。”

安隅不禁想到自己所见那模糊黑影,心中思量,可思索了半晌还是没能相处唐志这这么做的理由。

三人围坐木桌,两个挠头一个垂眸思索。

李仕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觉得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陷害你,这满村上下谁不知道你要进去祭拜烧香,一出事,大家第一个肯定就怀疑你。”

是这样吗?

可村长和村民们显然没有被串通好,就这么让他回来了,如果真是唐志为了陷害他,怎么可能会不提前和村子里的人串通好。

且看林国龙今天那样子,是真的被突然着火吓到了。

这事儿也真是奇怪了,完全在安隅的意料之外。他沉默之间,侧眸看向窗户外星星点点的夜空。

每一个出现的人都好似带有不一样的身份,可真正的凶手一定是只有一个,那个操控一切的人。

“时间要来不及了……”安隅呢喃出声。

李仕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来不及了,你是指祭祖的时间吗?嗐……他们还不一定会继续下去,我刚才躲着听了一嘴,村长说今年要不就这样了,再继续下去怕又出什么意外。”

安隅眸中沉沉:“要在他们来之前查清,不然整个桥村就是凶手用来顶罪的工具。”

到时候别说抓凶手,自己也得搭进去。

还有他们 ……谢帆和李仕。

安隅目光微移,总不能把这两人也牵扯进来。今晚的事一出,其他人一定会更加警惕自己。

当务之急,要找到村民拐卖妇女的证据。

安隅看向不语的谢帆问道:“你有没有这些人拐卖人口的证据?”

谢帆摇头,村中的女性很大一部分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疯婆子,有重度精神疾病的人说的话也不能够作为证据。

但谢帆想了想,迟疑道:“如果有人能够去下河找到疯婆子的家人,一问就能戳穿这些人的谎话。”

李仕不认为这是个办法:“先不说咱们都被困在这里,就算出去了,那疯婆子的父母都是年纪很大时才生了她一个,疯婆子到这里都已经多少年了,她的家人还在不在世也尚未知。”

李仕说的没错。

可这条路行不通,还有别的路可选吗?

谢帆眸光微抬,好似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儿后道:“我记得村长有个族谱,但这个族谱……我很小的时候见过,当时只来得及看一眼,上面的内容我也记不得了,但我觉得,应该和别的正常的族谱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谢帆也说不上来。那个族谱是每任村长都会继承的,村里新添什么人员,或是什么人逝世,都会在那上面添上一笔。

安隅眉梢一挑,眸光带了些戏谑:“你还真是,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候提到关键信息。”不过只要他说的是真的,倒也没关系。

被戳穿的谢帆也不恼,柔柔笑着,安隅的拳头像砸进棉花里。

李仕像是个缺心眼:“对诶!要不说咱安老板喜欢你呢……就是聪明哈!”

安隅眼风一扫,跟下刀子似的看向他:“嘴不会用就捐了得了,整天瞎说什么呢!”

李仕瞅了一眼他微红的耳尖,不屑地切了声:“啧……装什么纯,说不定人船仔也喜欢你呢,是吧?”他朝谢帆眨眨眼,就乐意逗安隅,平常能损他的时候可不多。

安隅抬脚踹了一下他的椅子脚:“给我说正事儿,别嘚吧嘚。”

李仕躲开求饶,言归正传:“不就是去村长家偷族谱吗?但是我不会呀!”

“……”安隅咬紧了后槽牙:“那你还‘不就是’?”

李仕干笑两声:“我是不会,虽然我看起来人不是很正经,但做的事都正经,偷抢的事儿我可不干嗷!加上风险也大……”

安隅有些无语,这人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不该正经的时候非得搞这么正经,他冷笑了声说:“加钱干不干?”

……

空气中被凝固住,三人都没说话,安隅和谢帆的目光都朝向一个人。

李仕抿嘴,双手摩擦,一副舍不得拒绝又不敢干的模样,看得安隅牙痒。

只好给出杀手锏:“不是喜欢登山服?我那儿有几套珍藏限量版,要是……”

李仕立马两眼放光:“都给我?要是我真把那什么族谱弄过来,你都给我?”

安隅竖起两根手指:“两件,做人不要太贪,只能选两件。”

李仕简直就像那路边想吃包子,流哈喇子的老狗:“行!两件就两件!擦……这要是让我穿上了,不得帅拉?”说着往身上比划两下,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穿上有多帅了。

安隅嫌他脏眼睛不再看他,转头问谢帆:“族谱现在放在哪你知道?”

谢帆耸了耸肩:“族谱,那当然是被村长好好保管放在他自己家中。”

安隅眼睛提溜转,脑子里开始想馊主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隅的目光也越来越癫狂,李仕不禁咽了口唾沫,怎么感觉后脖子怎么这么凉呢……

最后安隅也没想出万全之策,开玩笑道:“要不你直接去他家强吧,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李仕简直不敢相信:“你说的这是人话吗?”那是什么东西,那相当于是整个桥村的犯罪证据,要是真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抢走了,几十户人家都得满山追着他杀,不过这话恰好给他了一些启发。

“要不……让疯婆子去抢?”

安隅闻言眉心一紧,还没来及说行与不行,一旁的谢帆就疾声道——

“不行。”他严词否定。

安隅见他神色坚定,想起了红妹。他大概是怕疯婆子会和红妹一样,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现在桥村中侥幸活到现在的,也只有一个疯婆子了。

“另外想办法吧,这个确实不妥。”安隅沉声道:“最好在后天前,拿到那本族谱。”

三人暂时没有商量出更好的办法,安隅把李仕赶回去睡觉,后者扒着门框苦苦哀求要和他们睡一屋,结果遭到极力反对。

就这呼噜声,也不知道那户人怎么忍住没有给他赶出来的,反正安隅是一点都受不了,谢帆今天也见识到了李仕的威力,微笑摇头礼貌拒绝了,抢在安隅之前把门关上,咔哒落锁。

屋子中终于安静下来了。

谢帆先去了厕所洗漱,安隅独自在外面椅子上坐着。

他仍在思考唐志的出现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能抓住这人倒也好说,直接当面对峙,可这人神出鬼没,还能上房揭瓦,连条尾巴都摸不着,怎么当面?原本以为他是敌不是友,今天的事儿一出,连安隅都闹不清唐志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忽地,寂静夜里,又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叩。”不紧不慢。

安隅有些不耐,以为是李仕去而复返又闹着要睡谢帆家,起身准备开门。

可就在手触上门把手时,猛然顿住。李仕敲门声是非常急促的,不像现在这样间隔停顿。

来人不是李仕。

安隅向后撤了半步,十分警惕。

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的视线向下移,门缝中正塞进来一张纸条。

又来?

安隅转身看了眼厕所,谢帆还在洗漱,对这边发生的事一无所觉。

纸条被推了一下,彻底被塞进来了,紧接着外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人走了。

一张小小的纸条,像是某种诅咒一般,里面传达的一定是不好的消息。上一次是告诉他杨白夜死了,凶手就在村中。

那么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安隅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打开,心中小人斗争一番后,他想;没有比她已经不在了的消息更坏了。

他所能承受的最差结果已经发生,那就不用再害怕什么了。

他这样想着,身体已经俯下,手指尖触上纸条,和那天是一样的触感,干燥又散发着一股霉味。

慢慢展开,里面的字迹被放量上的手电照得清晰。一行歪斜扭曲的字映入眼帘。

【村长明天会去小路。】

这是什么意思?

安隅有些疑惑,是他理解的那个‘小路’吗?

身后传来谢帆擦头声,他大概是见他站在门口觉得奇怪,开口问他:“你站在那儿做什么?有谁来了吗?”

安隅捏着纸条,转身递给他:“有个人塞进来的,但里面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谢帆走近了些,看清内容后,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就是你去过的那条小路,他和你一样。”

什么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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