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总觉得自己又被莫名其妙地扣了一口锅。

但扣都扣上来了，那就得解决掉。

李无染一边发着消息一边问猫：“你的意思是小五道长的师门愿意放他离开，还是，他的师门因为会有新的小徒弟对他的压榨更肆无忌惮？”

“都有啊。”猫踩在一块破烂的石砖上，不肯再走，“因为马上就会有新人进来了，所以这个以前的受气包就可以被随便欺负了，根本不用担心他跑了怎么办。”

李无染编辑信息的手顿了一下，嘀咕道：“像小五道长这样的师门底层，应该还有很多吧。文四他们那里会有吗？”

“有。”

猫很肯定。

李无染把刚打上去的字全删了，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

猫猫歪头。

李无染主动跟它解释：“问问我哥，我如果现在发一期教人占卜的视频会不会影响他们策反那些潜在的帮助者。”

“帮助者。”猫感叹了一声，“你们管间谍叫的还挺好听的。”

李无染语气轻快地让猫多学学：“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策反邪恶势力中正在被欺压的人给我们提供帮助，怎么能叫人家间谍呢。”

猫两步跑出了后院，懒得再跟李无染说一句话。

“李无染”回复的很快，但除了同意他可以发这期视频以外也顺便要求他把考证的录屏一起传上去。

“更有说服力一点。”

李无染点着屏幕，问他：“所以，你们都不觉得一个十几二十分钟的视频配一个九十分钟的彩蛋有什么问题是吗？”

“都？”

李无染说了一下自己之前刚拒绝了的江队的请求。

“李无染”哦了一声，说他：“那你现在也相当于帮了他们的忙了，记得要报酬。”

李无染不太想干这种事，嗯了一声敷衍了过去。

视频是第二天一大早录的。

李无染又一次翘了早上的练拳。

猫猫师父师姐带着小五道长也停了一次练功，坐在李无染对面听他编这次的视频。

“先说好，”李无染跟他们约法三章，“不许在我录视频的时候出声说话，不许在我录视频的时候进入镜头里，更不许在我录视频的时候搞怪逗我笑。”

小五道长积极点头。

李无染本来也就是说给他听的，看他有反应就直接架好了手机点开了录制。

录制的画面，还是石桌，放着三支铁线莲的石桌。

李无染还把自己手上所有的牌，包括那套还贴着大叔专用的牌，都摆了上去。

六副有大有小有薄有厚的牌，还挺占位置的。

“大家好啊，这里是一尺氿。”

“本期加更的内容是，占卜教学。”

“会有这个视频的出现呢，是因为我看到了我那播放量飞涨的，以虚构出来的灵气复苏为背景的游戏视频。我怀疑你们是在看完有这么多大师都拿到了占卜证以后开始怀疑灵气复苏是真的了。

“这玩意真不真，我反正还不知道，也没通知到我。但是我可以给你们科普一点别的东西。

“比如，占卜，本来就是人人都会、人人都可以会的东西。”

李无染把他跟大叔的同事们念叨过的理论又说了一遍。

“是个人就可以占卜。只是在能占什么东西、需要用什么器具、必须按照哪家的流程上有差别而已。

“最直观的，你们里面有没有去扔过筊杯的，有没有去庙里摇过签筒的，以及在我们的西玄塔罗区，有没有在线下占卜的时候自己抽过牌的？这些都是你自己完成的占卜过程，你旁边坐着的那个收费的只是会的比你多所以赚了个信息差的钱而已。”

李无染忽视掉对面小五道长裂开的表情，用着充满关怀的语气接着说下去。

“占卜并不神秘，也不玄学，至少还够不到你们那想召唤恶魔的神秘或者御剑飞行的玄学。现代社会了，善用一下网络资源，别总是被骗好吗。”

开头的挑衅足够了，李无染终于开始做他的塔罗占卜教学。

“塔罗牌是个工具。想学塔罗占卜的先把这句话念三遍。”

“洗牌没有讲究，你爱怎么洗怎么洗，洗的够乱就行。但up主们为什么都洗得很小心呢，因为一副牌很贵。我这里的六副牌，最便宜的五十多最贵的二百多快三百。牌面花了脏了有折痕了翘边了，录视频就没法用了，你每个月废掉一副三百的牌你受得了吗？”

“抽牌也没有讲究。你怎么顺手怎么来。像我这样切出来可以，推成一个扇形拖出来几张也可以。甚至你说你实在没有感觉不知道怎么选出来那张牌，你就把牌摞在那里，闭上眼睛拿起来一摞放边上还是可以。抽牌没有讲究，就凭感觉，你要是没有感觉还可以闭上眼睛交给你的直觉。”

“至于抽几张，那可以有讲究也可以没有。讲究一点，咱们某站上有的是牌阵教学，你喜欢就自己去看。不过你要是想跟我一样走感觉流呢，那就想抽几张抽几张，想怎么摆怎么摆，重点是摆出来的牌要看得顺眼，你能看懂。”

“然后就是解牌了。最初级的呢，你就对着买牌送你的说明书看牌意就好了。中级一点的，你想要学会了去给别人算或者去卖课，那你要学的东西有点多，某站这里可以找到免费的课，其他的地方也可以找到免费的课，当你学会了善用搜索，你还能看到有人给你推书单的。然后集百家之所长，背就好了啊。

“至于高级的，你想像我一样能在考证的时候把所有盒子都算出来的。那就要忘掉你在中级阶段学过的东西了。你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就是什么。你要跟你的牌建立你们自己的加密通话，不能再用别人的密码本了。多练就行。”

李无染觉得他的教学做的应该还是不错的。

对面的那三个都摆出了一副在好好思考的样子了。

但这个视频还需要一些缓解矛盾的收尾。

“塔罗占卜的教学内容就只有前面那么多了。如果有喜欢东玄占卜的，你们可以去看看故宫珍本丛刊的术数篇，很全的。还想实践的呢，还可以去某个游戏平台上找找游戏，比如奇门遁甲，这种模拟器真的有的是。”

“不过我今天也不是来砸大家的饭碗的。占卜这东西毕竟还有着天赋的区别嘛，有人是这方面的天才所以他可以随便用任何一家的理论技巧去算任何事，有的人过于平庸，只有找到了自己对应的技巧和工具才能算算自己某一方面的事。

“还有的人，他懒，他只想花钱买服务。”

“大家失业的可能还是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