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一声没敢吭。

漂亮小姐姐忍着笑跟李无染提了一句：“我叫蒋欣，一尺氿老师可能更熟悉我的网名？”

那确实熟。毕竟这位给他发过一条堪称重大打击的消息。

旁边的小五道长还在探头探脑，李无染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我现在手上还有你们家的卡呢。所以你想问的问题方便在这种毫无**的地方问吗？不会涉及商业机密吧？”

“那还是涉及的。”蒋欣看懂了李无染的表情，问他放不方便去一个清净的地方占卜。

“我是有同伴一起来的，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李无染刚想说把自己的老母亲当作她的同伴是不是不太对，旁边的队伍里就顺应她的招手走出来了一男两女。

“我哥、我嫂子还有我女朋友。”

六个人一起往大殿后边的厢房走，人美心善的漂亮姐姐没有忽略李无染脸上的疑惑，告诉他：“我哥不是正跟老头僵着吗，他们的婚礼就还没能办呢，不过我嫂子已经偷偷跟我哥领证了。嗯……老爷子应该也僵不了多久了。”

李无染陪笑了一句：“我就说，我的信息渠道应该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李瑶在后边笑了一声。

李无染带他们去了一间有桌子的空房间，房门没关，自己坐下后就问蒋欣要算什么。

“这么直接吗？我还以为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话想说的。”

李无染一言不发礼貌微笑地看着她，蒋欣只能先说自己想问什么了。

“帮我算算我们正要签的这一批供货商是不是有问题吧。我总觉得有问题，但我和我哥审过好几次合同也去现场考察过了，都没找到问题。”

这要是在心理工作室里，李无染就要例行公事地问一句要不要做一下焦虑症相关的检查了。

不过现在是在庙里。

李无染只需要抽牌解牌就好了。

聊了可能有二十分钟，但就是一个说复杂也算不上复杂的情况，他们一致认为将要妥协的老爷子插了一脚而已。

这几个人的脸上都是无语比愤怒多些。

李无染问蒋欣还需不需要再看看老爷子到底是怎样的心理，被拒绝了。

“家丑还是不要外扬了。”

行吧。

但李无染有一件需要让他们配合的丑事。

先是跟这些人，尤其是自己的老母亲，讲了一下外面那位小五道长被控制被欺压的人生，又告诉他们自己和师父在为了让他主动去怀疑他父母师门是不是真的对他好上面做了多少努力。

“重点是，我们那天话赶话说起来了家长是不可能希望自己的独子去修道这件事的，我就编了我有一个哥哥去继承家业所以我妈才能放我来随便玩来当例子。”

李瑶的脸色复杂了一瞬，又听李无染嘱咐他们：“他一会要是跟你们聊这个，你们就往我确实有一个很优秀的哥哥上说。”

看在占卜费用打折的份上，蒋欣同意了。

不过几个人还是调笑着问李无染干嘛要骗人家小孩。

“那不然呢，用我自己做例子，说做父母的确实能接受甚至很欣慰自己的孩子投身宗教吗？他父母可是能在他三岁就带他去道观里给他找师父的人，真让他对比出那也是一对正常的父母，那还能拽回来吗？”

蒋欣的哥哥没有跟着众人点头，他问李无染：“每个庙里都能找出来几个这样的小孩的。你每一个都要拉一把吗？”

李无染叹了口气，抱住跑进来的猫，对他说：“我只能说，我遇见了，我就会拽一把。”

可能自己的回答还比较让他们满意？

李无染问他们要不要就在自己这算的时候还是有人选择留下来的。

看着那两个要重新排回外面队伍里的妯娌，李无染提醒她们现在过去排到晚上也不一定能排得到了。

但那两位哪怕今天排不到不算了也拒绝听李无染给她们解牌。

“我都花了钱了，那肯定是想听点好听的。”

李瑶跟蒋欣也出去了，只留蒋欣的哥哥一个人在这面对李无染那淬了毒的嘴。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蒋欣哥哥还是扫码付钱问了自己的问题。

“我把那些人送进去的最大的阻力到底是不是我父亲？”

这里边明显有大瓜，但李无染还是表现得像一个很靠谱的占卜师，把猫送了出去正正经经地给他抽牌解牌。

去外面闲逛的李瑶和蒋欣果不其然恰巧遇到了出来巡逻调节矛盾的小五道长。

他也真问了李无染的哥哥是不是优秀到可以没有竞争直接继承家业的。

“优秀是真优秀。”

李瑶把话接过来：“就是优秀的有点过头了。他哥已经上交国家了，要是能早早提前退休回来的话还是会继承家业的。但，大概率，还是李无染会被我抓回去继承家业。”

小五道长僵硬地笑笑说：“一尺氿老师好像在这玩得挺快乐的。”

“我知道啊。”李瑶看着不太自在的小五道长，“所以我才会默认让他玩这些东西。但也只能让他玩几年了，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他再怎么反抗也是要回去干正事的。”

小五道长瞳孔地震。

“一尺氿老师知道吗？”

李瑶告诉他：“我们没有明说过。但他不蠢。”

等到李无染带着蒋欣的哥哥回来时小五道长忙里偷闲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这对吗？

李无染送他们出去，走到李瑶身边问老母亲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就是告诉他你确实有一个哥哥，但你哥不一定能退休回来继承家业，所以你到了三十岁还是要被我抓回去干正事的。”

那没事了。

李无染还诚恳地跟老母亲商量了一下下回再有人带她来找自己算命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

“这怎么说呢，我进庙之前也不知道他们嘴里的一尺氿老师又是你啊。”

“您觉得这个名重名的还能有挺多人是嘛？”

李瑶假笑一下：“多不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儿子没跟我说他又考下来一个占卜证。”

李无染迅速滑跪道歉，追着问老母亲晚上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你做？”

“我可以买。用我这两天合法算卦赚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