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今天晚上回家去了，山庙里又只剩下猫和小五道长。

让李无染扰了几天，山庙里安静下来了还有点不习惯。

猫猫师姐在摇椅上换了个姿势，问小五道长现在有多少拿了证的算命大师了。

“还是十二个。”小五道长分享了一下自己从师门里获得的消息，“我师兄他们说，现在已经有人在怀疑盒子里是不是又被装了机关，开盖的时候就会换一个物品什么的。”

小五道长坐起来了一点，给她们看尤其被质疑的一场直播。

“这位大师算出来的是葵花，打开盒子后的却是一个灯泡，这差的太远了。尤其是在他已经算准了前面十个物品的情况下，突然偏差这么大，不少人怀疑是又开始暗箱操作了。”

小五道长还调出来了一些评论给她们看：“好多人都开始要求官方拿一面透明盒子装物品方便大家监督了。”

猫猫师父笑了一声，问小五道长这是不是他们安排出来的人。

“不是说你们师门，是说你们道士圈子。”

小五道长不好意思地笑笑。

“师父也知道，我们大多数会点算卦的道士一天确实是算不了几卦的。他们也确实是想着先找几个人让观众评审习惯一下，让他们主观认为每次算到十个以后官方就要出来捣乱是最好的了。”

猫猫默认了他对自己的称呼，但对这种行为只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猫猫师姐去李无染的房间里拿了他的平板出来，表示还是看看一尺氿又被骂什么了比较有意思。

“也不能说是骂吧。只是那些up又能抓着一尺氿当热点水视频了。”

猫猫师姐点开了一个热度最高视频。

“可算有一个我能蹭到的热点了。不过很遗憾，我不是来讨伐一尺氿老师的，我是来为一尺氿老师说话的。”

“因为，我真的靠着他的教学视频，拿到了我的占卜证。”

猫猫师姐和猫猫师父一起转头看向了小五道长。

小五道长咽回去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辩白道：“这视频不是我发的，我的视频还没传上去呢！”

猫猫师父伸手敲了两下平板暂停了视频：“不是说这个，你视频是昨天晚上才录的我们都知道。你刚才不还说只有十二个拿了证的大师吗？”

“是安市只有十二个拿了证的大师。”小五道长声音小了点，“我只关注了安市一个考场，别的地方，还没看过呢。”

猫知道他为什么会关注安市的考场，这小孩还等着他师门的人去考证的时候帮帮忙呢。

猫猫师姐换了两个网站去查，最后报出来一个数字：“七十六个。34个考场，这么多天，就发出去76本证。”

那这视频估计也是李无染那个制造者所在的官方买的了。

证已经放出来了，通过人太少就又得回到神秘学上去，只有真的让人觉得是个人就能拿到证，那还勉强能把他们一直以来的政策贯彻下去。

猫猫师父在道袍里摸了摸，摸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就很有经历的最新款的手机。

对着屏幕拍了一张，猫猫把这张照片分享给了李无染。

“骂他的就不分享了，但这种视频还是要给他看看的。”

“小孩还是多鼓励鼓励比较好。”

这话是猫故意说给小五道长听的，分享视频的真实目的嘛，还是看热闹占了多数。

李无染根据照片找到这个视频的时候给他亲爱的师父回了一个假笑小狗的表情。

在家庭聚餐的饭桌上捣鼓手机。

阿婆问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正好，”李无染点开了视频，调大了音量，“跟大家一起分享一下我最近的工作成果。”

阿婆阿公两位老人神色各异地听完了一个小女生兴奋异常地感谢一尺氿老师免费教她怎么算命，中间还被李无染科普了一下一尺氿是他的网络用名。

李瑶在一边低头吃饭，饭桌上的一切好像都与她无关。

“瑶瑶，”阿婆发话了，“你知道他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吗？”

“嗯……不久前刚知道的。”

李无染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来了带着钢印的占卜职业能力合格证给他们看。

“现在已经不能算是封建迷信了吧，我现在拿着证都已经是合法算命了。”

“之前确实有点擦边，不过我之前都是放在心理咨询的开场给来访者当个占卜表演看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法律问题的。”

“这是法律的问题吗？”阿婆很严肃地问他，“你作为一个在新时代出生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去沉迷非科学的东西？”

李无染面对两位老人完全没有面对老母亲的心虚，他兴致颇高地说：“我其实还挺想跟你们聊一聊人类对于非科学的东西有着的本能冲动的，但现在不算太合适。我们还是先聊占卜本身吧。您为什么会认为占卜是非科学的东西呢？如果我告诉您占卜有着几乎完整的理论，是每一个人都能学会的东西，您还觉得它属于非科学侧吗？”

“属于。”

这不是李无染想听到的答案。

接下来一整顿饭的时间都是李无染和阿婆你来我往的争论科学两个字的定义。阿公和李瑶两个人坐在一边低头吃饭，一个字都不参和。

散场后，李无染跟着李瑶一起回去。

他在路上都忍不住说：“阿婆真的很犟。认识世界认识宇宙的方式凭什么不能多一个呢。”

李瑶的手机里还有着老父亲发来的老太太刚才在路上的抱怨：“小无染真的很犟。他承认占卜是玄学我还能骂他是怎么样。”

李瑶觉得自己一个只是做智能机器人的研究者，还不配参与到这种定义战争里，打了个哈欠，问李无染以前到底对蒋欣说过什么。

“那天回去的时候她还跟我又约了时间说要感谢你，说你帮了她很大的忙。”

“你这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干了不少大事啊。”

李无染掏出来手机在私信里翻了好一会，给李瑶看那条惊得他去跟老母亲求证的消息。

“她以前没找我做过私占，非要说可能的帮忙，大概就是她说的这件事了。”

一个视频忽悠的她哥逃家去帮她开商场。

李瑶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她对李无染说：“我先问问她吃饭的时候她爸会不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