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躺在好友列表里的那位大叔显然也看到了他。

端着盘子就坐到了李无染的对面。

李无染做出好奇的样子开口道：“你这是来还愿来了？”

“啊。是！也可以这么说。”

大叔一共拿了一碗饭两碗菜，没两分钟就变成了三个空碗。

他放下筷子对着一筷子只挑起来一根菜的李无染问：“你好像有段时间没出来算命了嘛。”

“我不算命。”李无染感觉这观里的食堂都没那么好吃了。

这大叔，要说他没耐心吧，李无染现在不再说话专心吃饭他也能不说话一直坐在那盯着看。

一直到李无染面前的碗空了也放下了筷子他才再一次开口问：“我问真的，你已经很久没坐在咖啡馆外面给人抽牌玩了。为什么？”

李无染实在懒得理他，端着托盘放到了回收处就径直走了。

大叔也一直跟在后面，甚至跟着他上了车。

李无染看着后座上姿态放松的大叔，感到了一点烦躁。

“你想问什么？”

大叔放松地靠在哪里，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至少一个星期没看到你在咖啡馆外面给人抽牌了，出了什么事吗？”

李无染熟练地打开心理咨询师资格证的电子版的页面给他展示了一下。

说：“安市的政策，心理咨询只能在心理咨询室、心理门诊以及精神门诊进行。我很珍惜我刚到手的证。”

虽然就看了一眼，大叔抓重点的能力还是很好的。他笑着说：“你这不是前天才拿到的证？上周怎么也没去抽牌玩？”

李无染微笑着说：“那得问你了。”

大叔挠了挠头，开了门准备下车。

脚都迈出去了一只又坐回来掏出手机给他看了一个页面，说：“上次你说的还在骚扰你的人，只有一位是属于非法组织的。其余的我们也只能警告一下放回去。”

李无染有点惊讶：“你们还真干活啊？”

评论里完全没有好多少呢。

李无染对自己到底惹了多少人总算有了一点正确的认知。

评论里那帮发疯的，居然是真的单纯的看占卜的人。

难以接受。

大叔欣赏完他丰富的表情，又问了一句：“现在还有人在评论骚扰你呢？”

李无染瞥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大叔忍着笑搓了一下嘴角，说他：“你发的那些视频，会有人不认同也挺正常的。你就是现在去马路对面拿着喇叭对着这个观里喊算卦都是假的也肯定要被骂两句的。”

李无染懒得跟他掰扯是自己骑脸别人还是别人骑脸自己的问题。

反正看着他那张心情很好的脸李无染就有点不爽。

李无染顺手摸出来最上面的一套牌对他说：“刚好，今天刚到的牌，送你几张吧。”

大叔重新带上车门，笑他：“你不是现在不做心理咨询吗？”

“是啊。”李无染一边说一边抽出来三张牌，“所以我这不是只送你三张牌吗。”

伴着鲜花与掌声的艰苦奋斗，最后的收获不是很大但有不少。

李无染看着牌面更不爽了，把三张牌拿在手里让他自己拍。

这套牌是私制的，漂亮归漂亮，但质量一般还有点呛。

李无染看他放下了手机就把牌嫌弃的摁回了盒子里。

大叔还问他：“你这回买的牌还挺好看的，这牌还有什么说法吗？”

“不知道。”李无染很真诚，“我就是看它好看才买的。”

大叔下了车，还提醒他自己手里还有八个客户呢，开业了要记得说一声。

李无染道了谢，假笑着开走了。

烦死了。

刚睡了两天好觉就接着做梦的感觉不怎么好受。

李无染又是吃完早饭补了一觉才感觉好了一点。

中午的时候李无染换上从干洗店带出来的衣服打包了一只白切鸡上山找猫。

他今天提议先去无竟。

“我怕再过会我又要睡过去了。”

猫猫分到了半只鸡很是满意，竖着尾巴带他进去了。

这次又是一个新的水潭。

李无染还是在边上挑了个平整的石头坐下。

他开口开始背临时看了两眼的古诗，等着猫猫离开后才从裤兜里抠出来那本高考必背古文的小册子。

当然是照着念了，谁要再背一次这些东西。

这上面的古诗文净水的能力都还挺好的。李无染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个水潭更喜欢什么类型或者什么年代的古文。

不过他再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猫猫眯着眼睛看他。

啊……

李无染合上小册子，自己背了一段，不记得的时候就再打开看一眼再背两句。

猫猫叹了口气，原地趴了下去，说：“你没发现你今天净水的速度很慢吗？”

李无染真没发现。

可能有变慢？但反正比他背自己的论文的时还是要快一点的。

猫猫接着说：“你现在再背背之前的那些文章看看。”

李无染照做。

水潭变清澈的速度真的快了不少。

“为什么啊？”李无染控制住了摸猫的手，“按理说，它们都是一类的东西吧。”

猫猫伸了个懒腰，一边离开一边说：“人类的记忆才是最好的过滤器。”

李无染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在时间的洗礼下，确实只有符合一个人最根本的认知的内容才会在他的记忆里留下清晰的痕迹。但是，一个人的底色，和无竟又有什么关系。

猫猫之前说的也是需要跟无竟的底色一致吧。

要是真的每个人的底色都和无竟一致那还有什么需要清理的？

还是伺候了三波来洗澡的墨点后就被猫猫带出去了。

李无染铲泥的时候问了猫猫这个问题。

猫猫换了个地方窝着，没说话。

它真的分不出来这个人类到底是聪明还是蠢了。

看在他给自己清理山庙的份上。

“你是因为被这选中才会去引导战斗的。那你猜，你自己最底层的根本的意志，和无竟的，差别能有多大呢？”

有道理。

李无染把整个院子的左侧都清理了出来，他跟猫猫炫耀道：“我动作不慢吧。再来两天就差不多了。”

猫猫打了个哈欠，让他跟自己走。

“怎么了？”

猫猫让他推开大殿的门。

“就算还要清理大殿和前面那两间屋子也就再加一个星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