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与警察局总部隔街相望,每个出入口都笔直地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95式突击步枪枪口微微上扬,上空直升机嗡鸣。
年青人被禁锢在实验台上,一群穿着白大褂,背影无情的人推着他,不停在病院内辗转。
刺眼的灯光一暗一闪打在年青人眼球上,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身边。
“放我出去!”
“我要杀了你们!”
“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谁?
是谁?
年青人耳边响起了仇恨的悲鸣,他的心脏在咚咚咚地跳动。
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透明护目镜的男医生扭头毫无情绪地瞥了年青人一眼:“压住他。”
无数双手瞬间按住年青人的身体,嘴也被捂上,眼睛被蒙住,年青人陷入黑暗。
黑暗中年青人感觉到自己后背的冷汗,他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悲鸣的是他。
他全身疼痛,额头冒着冷汗。
试验台停住了,年青人被释放,那些冰冷的手从他身上挪开,他的嘴被松开,眼睛也被解放,然而手术室白芒的灯光刺着他的眼睛,年青人眯着眼,什么也看不清。
他不停地挣扎,蹬着双腿,扬起脖子想起身,但他被禁锢住了,逃不出去。
刚才的男医生这次多了丝无奈的情绪,他道:“镇定剂。”
镇定剂打入年青人的身体,年青人慢慢平和,全身无力地躺着。
男医生摘下透明护目镜,手指掀开年青人汗湿的刘海,他把额头贴上去,看着年青人恍惚的眼神。
年青人感受到一个冰冷却温热的额头贴在他的头上,他无意识地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他听见这个人说:
“地狱,逃离地狱...”
这个声音犹如催眠的魔咒,年青人失去了感知,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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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幜帆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他蜷缩着身体保持不动,听着周围的声响,确认没有脚步声之后他才睁开双眼。
这是在户外,一片白茫无际的天空,所见之处全是堆满石头的枯萎山峰,看不见一缕绿色。
石头山峰与天空相连,离群的大雁被冷风席卷消失。
允幜帆眼前有一株从石头缝中破壳而出杂草,杂草已经全部枯黄,但它还是在呼啸的寒风中左右摇晃,倔强地不肯倒下。
允幜帆看着这株杂草,摸了摸它的枯叶边,说:“你好。”
杂草当然不会回应允幜帆,允幜帆也不会期待一株杂草能和他说什么。
允幜帆起身,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他直接用手把头发往后梳成大背头。站稳之后脚底被石头磕得疼,允幜帆低头一看,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白色的实验用防护鞋。
允幜帆蹲下,捡几块石头在刚才那株杂草周围堆砌成围墙,替杂草挡住雨雪风霜。
他拍拍杂草的叶尖:“我走了。”
允幜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必须弄明白这里是哪里,以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身侧的空气突然传来一阵热流,允幜帆一个下腰后空翻。允幜帆的腰白得晃眼,像昏天黑地里的一弯锋利的弦月。
嘭!!!
允幜帆躲过一个爆炸!
刚刚站稳,允幜帆又感觉到脖子上的一抹凉意,他立刻侧头侧腰,单手撑地,一个旋踢,扫来人的下盘,随即起身,点地向后跳去,远离爆炸中心。
尘雾散去,允幜帆看清袭击的人——
整座山,密密麻麻站满了蒙面,黑衣黑裤,拿着小刀的异能者!
允幜帆皱眉,怎么可能,异能者数量稀少,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多异能者?
允幜帆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感受到身旁空气的躁动,他当机立断立刻跳离原位置。
伴随着爆炸,异能者近身攻击,允幜帆歪头抓住从背后刺过来的手,卸下偷袭者的胳膊,夺过小刀,一脚踢飞背后的异能者,又侧身微蹲躲开前面的小刀,反手切了蒙面异能者的脖子。
异能者的动脉飚溅出血液,洒在允幜帆的眼角,月亮逐渐爬上枯萎的山头,月光打在刀尖,反射在允幜帆的眼眶之上。
一个异能者倒下,瞬间变成光子消散在空气中,然而一个接一个的异能者抱着杀气,涌向允幜帆。
允幜帆抓住刺过来的手,用力一刀捅破他的脖子,趁尸体还没有变成光子之前,抡起尸体转一圈,冲过去踩着惊慌的异能者的肩膀,察觉周身热流的变化,引爆炸到异能者多的地方,炸死一片一片的异能者。
他注意观察,能制造爆炸的异能者分布在四个方位,每个方位有两个人配合,他想法设法,在异能者之间穿梭,接近会制造爆炸的异能者,夺下周围异能者的刀,凌空扔过去,准确插在其中一个会制造爆照的异能者的额头。
异能者面无表情看着允幜帆,向后倒去散成光子。
允幜帆看着异能者露出的眉宇,总觉得似曾相识。
用相同的方式不断杀尽制造爆炸的异能者,天已经黑了,允幜帆只能不停地杀。
很快允幜帆的鞋就被染成了红色,黑衣被浸透,大背头被淋散,遮住眼睛,看不见允幜帆的神情。
允幜帆已经杀麻了,一切的动作都是下意识地反应,突然胳膊和腿刺骨地痛意,他被异能者刺中了!
体力消失殆尽,允幜帆倒地无法动弹,异能者的尖刀逼近心脏,他闭上眼睛...
死就死吧,就是不知道那株杂草能不能活下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落下,一滴雨落在允幜帆的额间,他睁开眼睛:
异能者全都消失不见了!
天空下起了大雨,允幜帆身上的血迹被冲刷,鲜血染红的鞋在黑暗中渐渐变回白色,身上的黑衣也流出红血。
异能者的血和允幜帆自己的血慢慢向杂草流过去,杂草不再摇曳,寒风带上了血迹的暖意,允幜帆渐渐睡去。
到了半夜,雨停了,允幜帆再次被冷醒,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前走——他必须离开这座山,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风逐渐变大,允幜帆的衣服被吹干,他一阵冷一阵热,浑身发抖。
“今天你的口红颜色特别衬你的肤色。”单白单手撑在警察局接待处的桌子上,另一只手肘搭着自己的休闲风深棕色休闲外套。
女警公事公办笑一笑:“谢谢,您的无犯罪证明书已经取好了吗?”
单白挂着外套的手臂举起晃了晃手上的白色纸张:“取好了,鄙人联邦共和180年6月20日出生,今年恰好三十岁,无犯罪记录,无不良嗜好,外貌自认尚可,性格也尚可,美丽的小姐,今夜可否赏脸一起共进晚餐?”
女警打量单白,一身深棕色的休闲西装三件套,三七分偏头造型,没有一丝刘海,五官立体,是个帅得很有魅力的男人,但是...
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都不正经。
女警皮笑肉不笑:“请您立刻出去警察局,别妨碍警察办公。”
“抱歉。”单白拿出名片放在桌子上,食指点了点名片,“这是鄙人刚成立的公司,单白联邦共和旅游有限公司,如果贵局需要团建的话,可以拨打上面的电话。”
“谢谢。”女警收下名片,抬手示意单白出门。
单白搭讪失败也无所谓,出警察局之前还和站岗的警察打了个招呼:“辛苦。”警察向他敬了个礼。
昨晚刚下过大雨,街上湿漉漉的,也过了早高峰,一眼看过去没有几个人。十月底天气很冷,单白穿上外套,看了眼对面的精神病院,面无表情地朝地铁站走去。
没走几步,单白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穿着一身黑,弯腰低头摇摇晃晃的男人,男人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得可怕。
像白色的墙。
单白站着没动,再过五秒钟这个男人就会撞在他怀里。
五、四、三、二、一。
单白抬手抱住男人,他看到男人在撞上他的一瞬间,眼神锋利地像要杀了他,随后又像一只无力挣扎的小绵羊,彻底昏睡过去。
单白还闻到了血腥味。
他本来想坐地铁回家,但抱着个男人怎么样都不方便,他只好拿出手机打出租,不过警察局总部这种地方,一定范围内出租不能随意进入,单白直接把男人扛在肩上,走了两个十字路口,站在停车区域按下打车键,手机显示需要6分钟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扛着个人果然太过于显眼,一路走过来,单白已经接收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他干脆直接变成公主抱,把男人的脸转过来埋在他胸里。
好奇的目光少了,戏谑的目光多了。
出租来了,对上搭乘号,单白把男人轻手轻脚放在后座,给男人系上安全带,自己坐在男人旁边,关上门,系上安全带,让司机去公司。
车刚一启动,单白感觉肩上一重,男人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从单白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嘴还挺好看的,就是皮肤太白了点,显得没什么生气。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这对气质奇怪的情侣,忍不住问:“两口子打架?”
单白没想到会被误会,他顺势一笑:“是啊,来调解。”
“警察局总部还管这事儿。”司机新奇地笑了笑,“我还以为警察局总部都是管抓通缉犯这种大活。”
男人的头在他肩膀上晃来晃去,若有若无的青草香窜入单白的鼻间,好闻得单白想睡觉,他闭上眼睛假寐:“师傅,到了喊我一声。”
“哎,好。”
到了公司楼下,单白直接把男人抱进办公室的休息室,把男人往床上一放,直接去大厅,收拾公司接待处,把无犯罪证明贴在接待处后面的墙上。
允幜帆被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吵醒,随之而来的是伤口的疼痛,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白色屋顶,然后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撑起半边身体,半睁着眼看向声源处。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色衬衫,小臂肌肉蓬勃又紧实的男人正在移动家具。
允幜帆干涸的嘴唇开口问:“你是谁?”
单白“哦哟”一声:“醒了?你这睡得可真久,一天一夜了。”他放下手上的实木书架,用帕子擦完手,走过去伸出右手对允幜帆一笑,“单白。”
允幜帆看着单白笑,愣了一下。
这个人深眼眶、高鼻梁、五官深邃狂野
一笑,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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