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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进度90%】
从个位数直接突破到接近完成，躲在防空洞里的肖律意识到，本森可能收到了自己“已死”的消息了。
这是他们关系吊诡的一点。本森不能爱一个活着的军火商，他的意志、信念、立场和三观都阻止他这么做，但他可以爱一个死掉的恋人。因为一死万事空，无论是慈善家还是罪犯，最后都是黄土一捧，坟头长草。那时候，无论是丰功伟绩还是罄竹难书的恶行，对于已经逝去的人来说，都没有意义了，罪行也无追究的必要。
那时候，本森才终于能够放任自己的感情，正视那部分真实。
以卧底的身份，全身心投入，回到光明世界的时候，遗失了一部分灵魂。
像一篇老梗虐文。
肖律：真遗憾，自己没死，再遇见的时候，进度会掉回去吗？
肖律漫无边际的思绪被身边的人拉了回来。
“你脑子被炮弹炸坏了？”
他的客户们不善地看着他，他们正在商讨如何对敌军进行反击，结果有人光明正大地走神了，要不是看在同是M国敌人的份上，他们早翻脸了。
话说回来，这个军火商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势力，被国内的警察连根拔起，现在似乎已经没多少利用价值了。
这件案子被M国拿来当作反腐胜利，大肆宣扬，传得人尽皆知。不知多少人在暗中嘲讽，那么多政府官员被一个军火商收买，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得意的。
肖律从众反叛武装头领和军阀们眼中的冷光看出了这一点，自己得证明价值，才能在狼窝中活下来。
“货源在，飞机在，客户也在，”肖律手心向上，指指他们，“我还需要什么？”
冷凝的气氛一松，以理查德为首的军阀露出笑容：“我的朋友，开会的时候你该专心点。”
肖律本可以轻松揭过去，他转念一想，决定不这么做。
“恕我直言，这种连目的都不明确的会议没什么好开的。”
有人激烈反驳，目的当然明确，当然是为了报复！
“仇恨，从二十年开始到现在，那一天不是为了仇恨？以眼还眼，以血还血，这口号听上去诱人极了。仇恨是战争的结果，不是目的。”
理查德无法忍受他语气中的讥讽，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的意思是明确、具体的目的，比如让现在的指挥官滚蛋，进监狱，让这次发动袭击的负责人付出代价。”
理查德和其他人对视一眼：“你能办到？怎么做？”
“放我回去，你们会看到。”
肖律暂时联络不上自己的飞机，从另一方向的边境偷渡回国，发现自己的伴侣神秘消失，大部分势力消失殆尽，好在他的心腹早就收到其警告，按照紧急预案躲了起来。
肖律偷偷潜入卡尔的家，对方在深夜才回来，发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炸鸡汉堡的味道。
看到是肖律，他才把枪收起来，从桌上拿了一块鸡翅，塞到自己嘴里。连日加班、写报告，同时又要调查肖律的行踪，快把他忙疯了。
卡尔：“如果不是因为你现在满手都是油腥，我会给你一个拥抱。”他看套餐是双人餐，还有一份可乐，拿过来吸了一大口，打嗝：“欢迎回来。”
“本森呢？”
“他在其他洲，很安全。”卡尔的话让肖律点头，他咬了口汉堡，然后被呛到，差点噎死，因为卡尔说：“他怀孕了。”
军火商的狼狈让卡尔有种老父亲看女婿倒霉的满足感，心中对本森的愧疚、疼惜和担忧也少去很多。
“我没标记他，我们也用套。”
我知道，这几乎和本森说得一模一样。卡尔冷笑一声：“别想赖账，小子。”
“……”我不是，我没有！
卡尔是看清楚了，本森对肖律有几分真心，尽管他表现得十分冷静、漠然，但了解他的老探员还是看出来，如果没有感情，他就不会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到了这个地步，他再怎么自欺欺人，都得承认，这次卧底行动彻彻底底失败了，自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什么打算？”卡尔问。
“从这烂泥中脱身，然后去找他。”
卡尔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听上去很简单，就两步，只是第一步，就千难万难。卡尔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试图挡住一辆马车的螳螂，面对滚滚前进的历史长河，他太渺小了，尘埃一样，在历史面前，任何个人都无足轻重，也无力改变什么。
听了肖律的逃生经历，卡尔想到了远方的本森，那孩子就和自己生的差不多了，他才二十出头，人生刚刚开始。真的要让一个Omega失去丈夫和孩子的父亲吗？
“你能回来就已经很走运了，我可以上报总统，终止这一切。”反正现在的局势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双方形势紧张，战局恶化，总统此时估计也放弃最开始撤出军队结束战争的念头了。
这是个自私的想法，卡尔知道。他不在意自己的名字会不会被人们记住，也不在意那点微薄的养老金，他有积蓄，也有一两个好友，约好了去养老院，后十年已经安排明白了。可他得多为本森想想。
肖律诧异地看了卡尔一眼：“你和本森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他更适合做上司。”
卡尔仔细品了品，发现那居然是夸奖，同是夸了自己和本森。
玛德这个军火商脑子不正常。
肖律和卡尔交流情报，理清楚目前的发展。
在肖律和卡尔他们准备对**组织动手的时候，巧了，对方也决定对肖律下手。
他们利用本森提供的情报，监视肖律在新区的动向，没有经过国防部批准就展开了行动，用无人机轰炸T组织基地。负责主持袭击的将领目前在新区，也是**组织的重要成员之一，只是为了防止军队哗变，被监视起来，等待处理。对方同意这次袭击，除了有把柄被组织拿着以外，也因为这是一件天大的功勋，他是主战派，坚决反对撤军。
“兵事最忌阵前换将，为了前线稳定，可能会让他戴罪立功。”卡尔指出残酷的现实。
肖律没有表现出不乐意的情绪，但他话里赤/裸/裸地表达了对那人敌意：“拿他当替罪羊，政府否认此次行动的合法性，和反叛组织签订停火协议。”
卡尔倒吸了一口气：“这听上去像天方夜谭。”
秘密停火协议还是签署成功了。
双方代表在谈判桌上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卡尔代表总统，秘密前来，肖律则作为叛军的顾问，在一旁出谋划策，必要时斡旋，引导双方谈话。谈判中一度陷入僵局，卡尔会假装拂袖离去，肖律帮他刺探叛军的底线，他们以精湛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最后谈判双方达成一致。
首先大家暂时都不打算打了，二十年，拖垮了M国，也让新区越打越穷，平民生活越来越苦，双方都得休养生息，喘口气。
其次，就这次无人机袭击问题，一开始新区要求发动袭击的将军的人头，M方只同意撤职，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面双方同意，将人在M国进行秘密审判，终身监/禁。这一条卡尔其实乐意得很，但他装作非常困难，为那个**分子据理力争，心中对自己恶心透了。
其他还有释放俘虏，放松经济制裁等，不一一列举。
将名字写在协议上的时候，卡尔的手心有很多汗，等他上了飞机，拿着那份协议反复看，双手终于克制不住，微微发抖。
“别太激动了，今天签了协议，明天就有可能撕毁。”搭顺风机的肖律说。
“你也太大胆了，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搭讪，说一起乘飞机回国。”
“这才符合一个军火商的设定，什么人都能交好，什么路子都走得通。”而且，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才不惹人怀疑。
卡尔不是看不明白，他就是太紧张了，对此次“议和”太看重了，才会这样。
“我会努力督促协议条款的执行，不给他们撕毁协议的理由。”就算毁约，也得是他们的责任。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份秘密协议总有一天会曝光的，卡尔必须考虑更多东西，比如战局的走向，士兵的安全，舆论……
卡尔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对的，自己究竟是爱国者还是误国者，但这是第一步，一个争取和平的小尝试，他紧张忐忑，又心怀希望。
事情告一段落，肖律的心已经飞到本森身边了。
但他还是耽搁了一天，处理琐事，见必要的人，然后搭乘飞机转乘汽车一刻没停到了本森的新家。
他实在是太累了，从窗户爬进去后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过来的过程很不舒适，有一个冰冷的铁管抵在了他的胸口，一个人坐在他的身体上，他下意识动了动手臂，结果发现双手被那人用腿和膝盖压制住了。
“不许动。”
肖律眨眨眼睛，驱散里面的睡意：“这就是你欢迎我回来的方式？”
“谁说这里欢迎你。”
母亲节快乐！
本来存稿不多了，但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日子，必须加更
顺便征集孩子的名字，男女都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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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爱你说谎的样子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