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

暗夜惊澜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酒吧的霓虹揉碎成暧昧的光斑。叶秋芸独自倚在吧台边,指尖划过全息板冷硬的界面,“访问权限已关闭”的猩红字样像根细刺 ,扎得她眼尾发烫。

她的指尖悬在“部分解锁”按钮上方,喉间泛起一丝犹豫——要不要松个口,给他开几项基础权限?可脑海里骤然撞进贺文邵搂着陌生女人笑的画面,那笑得春风得意得意的样子,瞬间将心底仅存的柔软焚烧殆尽。她“啪”地合上全息板,抓起面前的烈酒猛灌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像火蛇窜入喉咙,顺着食道一路灼烧,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叶秋芸酒量本就寻常,今晚带着赌气的狠劲,点的全是烈酒,几杯下肚,脑袋便晕沉得像灌了铅,眼前的人影在霓虹里晃成模糊的光斑。

深夜的酒吧本就是**滋生的温床,一个容貌昳丽、衣着光鲜的女人独自买醉,自然成了暗处猎手的目标。

一个穿熨帖衬衫西裤的男人端着威士忌走来,镜片后的眼睛藏着不怀好意的光。他倚在叶秋芸身旁的吧台,刻意放柔的语气裹着油腻的试探:“美女,这么晚一个人喝闷酒?不如陪我喝一杯,也好解解闷。”

叶秋芸正被酒劲和烦躁搅得心头发堵,闻言眉头一蹙,语气冷得像冰:“关你屁事,滚。”

男人非但没退缩,反而得寸进尺,一只手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径直搭在她的肩膀上:“别这么大火气嘛,喝一杯而已,就当交个朋友。”

叶秋芸猛地抬头,醉眼朦胧却透着十足的戾气,奋力推开他的手,骂道:“滚远点!谁要和你这种油腻男做朋友!”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却依旧装出饶有兴致的模样,抿了口酒,突然伸手攥住她的胳膊。那力道像铁钳般箍得生疼,硬是要把她从高脚凳上拽下来:“脾气挺烈,我喜欢。走,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点刺激的。”

叶秋芸拼命挣扎,可酒劲让她浑身发软,力气远不如平时,胳膊被攥得发麻,眼看就要被拖出酒吧。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酒瓶破裂之声响彻在整个酒吧,玻璃渣四溅,酒液混着鲜血瞬间淌下来。

叶秋芸胳膊上的力道骤然消失,身体一晃险些摔倒,幸好及时抓住吧台边缘稳住身形。

她晕乎乎地转头,只见那男人捂着流血的脑袋瘫在地上打滚哀嚎,视线尽头,一个熟悉却模糊的身影没做停留,径直走出酒吧大门,消失在夜色里。

酒劲彻底上头,叶秋芸来不及细想,脑袋一沉,便趴在吧台上昏睡过去。

——

夜色正浓,西区的寂静被尖锐的警笛声划破。红蓝交替的警灯在老旧居民楼间闪烁,映得居民们惊慌的脸庞。半小时前,这栋楼的三楼发生小型爆炸,火势虽快被扑灭,但消防员清理现场时,竟发现了两具烧焦的尸体。

尸体已烧得面目全非,皮肤碳化发黑,蜷缩成一团,连基本轮廓都难以辨认。法医初步鉴定,死者为一男一女,年龄均在三十岁左右,具体身份需等DNA检测结果。

——

秦墨言刚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贺文邵送回家,手腕上的全息终端突然震动,是苏叙的多人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苏叙和贺文邵的立体投影便“站”在客厅里,连脸上的细纹、眼底的红血丝都清晰可见,仿佛三人共处一室。

贺文邵带着醉酒的疲惫,看到苏叙凝重的神色,强撑着调侃:“苏大少,这大半夜的,苦大仇深的,出啥事了?”

秦墨言没心思玩笑,沉声道:“是人有消息了?”

苏叙沉重点头,又缓缓摇头,眉宇间的阴霾浓得化不开:“我不确定。西区刚发生爆炸,死了两个人,在那个女人手里,找到了这个。”

他抬手调出一张照片,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证物袋里的项链焦黑变形,吊坠外壳碎裂,露出里面融化的树胶内胆,那依稀是一张合照,照片内容几乎已经不可见了,但贺文邵秦墨言却是瞬间就认出了那张照片。

那是他们当年一起拍的合照,每个人都做了一条项链挂坠以做留念。

“你他妈什么意思?!”贺文邵瞬间红了眼,情绪激动得几乎要冲破投影限制,“你是说,那女人是白雾忧?!”

“项链是她紧紧攥在手里的,”苏叙的声音沙哑,“死者身高体型都和白雾忧吻合,但尸体烧得太严重,只能等DNA结果。”

贺文邵烦躁地踱步,猛地抓起一个杯子砸向地面,他那边传来玻璃茶几的碎裂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秦墨言深吸一口气:“我们要亲自去警局看看。”

苏叙坐在沙发上弓着腰,手臂搭在膝盖上,抿着唇点了点头:“不是什么难事,我给那边打个招呼,你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

——

贺文邵坐在副驾驶,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烫到手指,他才猛地甩掉。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尖锐的疼。秦墨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满是冷汗,指节泛白,车子在夜色中疾驰,窗外的景物倒退,像那些回不去的过往。

他们不敢想,如果那具尸体真的是白雾忧,该如何面对。他们刚离开西区,她就在西区出事,或许曾擦肩而过,如今却可能生死相隔。

眼看着离警局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心也愈发的不安和惶恐,就好像去的是黄泉路,阎王殿。

那种莫名的恐慌和对可能即将要接受的结果的未知,让两颗在商海里百经磨练的心忽然变的脆弱敏感,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破碎散化成沙。

——

验尸房里,惨白的灯光照亮冰冷的墙壁,焦糊味混着消毒水味令人作呕。两具尸体被白布覆盖,透着阴森的死寂。

法医走到其中一具尸体前:“两位做好心理准备。”正要掀布,却被秦墨言打断:“我们自己来。”

贺文邵和秦墨言对视一眼,指尖触到白布的瞬间,心脏几乎停跳。“一…二…三!”两人同时掀开白布,一具狰狞的焦尸出现在两人眼前,尸体的面部轮廓几乎已经完全模糊,眼窝塌陷成两个黑漆漆的洞,嘴唇鼻梁已经碳化消失,完全失去了辨识度,想要从脸上辨认身份,根本没有可能。

他们强忍着胃里的翻涌,仔细打量尸体的体型骨骼,可越看心越凉,那轮廓竟与记忆中的那人惊人相似。

两个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眼眶发酸,哽咽声从喉咙里溢出,带着无法抑制的痛苦。

贺文邵猛地抓起白布盖回尸体,连连摇头:“不是的…这不是她…”

秦墨言也不断的摇着头,想要认同贺新文邵的说法,否认这具尸体和那个人的相似性,可理智却在不断的敲击着他的神经,一种名为事实的恶毒猛兽好像就要将他生吞活剥,让他垂在身侧的手臂都止不住的颤抖。

秦墨言脑中一道电流闪过,转头向法医问道:“现场的那条项链呢,就是死者手里的那条”

贺文邵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对,我们要看那条项链”

也许呢?也许是他们看错了呢,那项链烧成那样,再加上只是装在证据袋里的一张照片,万一他们看走眼了呢,而且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有那么多,仅凭连脸都看不出来的一具尸体,谁敢说百分百确定。

现场被带回来的证物都放在一旁桌上的盘子里,两人进来之前就已经被要求带上了手套,所以法医就直接将装有项链的那个证物袋递给了他们。

接过证物袋,两人的指尖都在颤抖。隔着塑料,能看清项链的原始形状,树胶内胆的角落,三个模糊的人影清晰可辨——是当年那张照片。

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让两个本就濒临溺水的求生者彻底沉入水底,再没有了求生的机会和**。

——

车子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天边泛起鱼肚白,灰蒙蒙的天空毫无暖意。

“啊——!”贺文邵的哀嚎突然爆发,悲愤、痛苦、绝望冲破束缚,终于早已忍不住破土而出的悲愤情绪在此刻彻底迸发而出,迅速生根发芽,顷刻间便形成难以抵挡的狂风骤雨,打的人措不及防。

随着贺文邵哀嚎声一同释放的,还有两个人酝酿已久的泪,如同潮水般抑制不住的奔涌而来,滴落在领口,衣角,手腕……

四年寻觅,四年等待,终究换来这样的结果。。

——

叶秋芸在剧烈头痛中醒来,宿醉的滋味如同酷刑,脖颈和四肢酸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她撑着吧台站起,走出酒吧,清晨的冷风让她清醒了几分。走到路口准备叫车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小巷。

“嘿嘿,这下发达了!”满脸胡茬的汉子粗鲁地按住她,用绳子缠绕她的手腕。

“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放开我!救命啊!”叶秋芸挣扎叫喊着。

旁边一群年轻些的小伙子一边递绳子一边疑惑的问:“哥,咱们绑这娘们干啥”

那汉子瞥了他们一眼得意的说:“这娘们可是天纵集团总裁贺文邵的小情人儿,我们把她绑了,问那个姓贺的狗日要赎金,要多少钱有多少钱”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叶秋芸一直挣扎着,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叶秋芸挣开了束缚,朝着大道就开始跑,边跑边着急忙慌的将贺文邵的权限打开了,立刻拨了视频过去。

贺文邵正和秦墨言在地下车库抽着烟,忽然接到了叶秋芸的平面视频通话,麻木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些,立马接通,可没想到满腹的哀伤和道歉讨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叶秋芸惊慌奔逃的脸庞:“贺文邵!救我!我被绑架了!”

话音未落,叶秋芸脚下一滑摔倒,全息手环撞到地面裂开,通话中断。汉子们冲上来,将她绑得结结实实,她摔伤了腿,再也无力反抗。

——

这边,贺文邵看着中断的通话立刻扔下烟站起了身,一旁有着他手环全部权限的秦墨言自然也全都看见了,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贺文邵上车以后立刻打开了秦墨言车里自带的全息电脑,迅速的利用系统查到了叶秋芸的设备所在地。

一个小弟将绑着叶秋芸的绳子又系牢了些,顺便堵住了叶秋芸一直哭骂个不停的嘴,然后拍了拍手转身道:“齐活了老大,现在怎么办”

汉子抽了口烟,深沉的道:“当然是给咱们贺大总裁去通电话,商量商量他情人儿的身价了”

其中一个小弟挠了挠脑袋,发出了灵魂性拷问:“可是老大,你有那个贺总的用户号吗,而且,他能给咱开权限么,你有邀请钥吗”

大汉的愣在了原地,然后在那个小弟的头上猛猛一扣,训斥道:“要你多话,这种事我能想不到吗?”说着指向了被五花大绑的叶秋芸“她不是贺文邵的小情儿吗,用她的手环不就行了吗”

那小弟捂着起包的脑袋连连说是:“老大英明,老大真聪明!”

大汉十分受用,大手一挥,指挥小弟去拿叶秋芸的手环,小弟立马过去要扯手环,结果发现不知道是谁把绳子缠在叶秋芸的手腕上,将手环包了个严严实实。

“老大,取不了啊”

大汉满头黑线,猛吸了两口烟气的跺脚的道:“谁他妈绑的绳子”

刚刚被暴扣的小弟顶着个大包伸头过来说:“大哥是你绑的啊”

“咚!”又是一记暴扣,那小弟包上加包,大汉脸不红心不跳的喊道:“我能不记得吗,那你们还不赶快把绳子拆开把手环取出来!”

有了“包包大人”的前车之鉴,几个小弟立马上前拆起了绳子,这大汉明显是个不懂道的,纯粹乱搞一通,绑的乱七八糟,偏生还就收了群更傻的。

“大哥真厉害,绑的这么难解,人一定跑不了”

“就是就是,大哥就是大哥啊”

叶秋芸:“……”

等几人把叶秋芸像拆粽子一样把绳子拆开,再一看手环,已经裂的不能再裂,感觉随便一碰就能掉俩零件的样子。

“大…大哥,她这手环…好像坏了啊”

大汉虎躯一震,眼睛瞪的老圆:“什么?!坏了?!”

大汉又点了根烟,头上的黑线能缠成一团毛线。

一旁的小弟凑了上来:“大哥,现在怎么办”

大汉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没办法了,只能先把她带走,后面在想办法向贺文邵要钱了,先把她押上车”

几个小弟立马听话的去拉叶秋芸,没想到已经老实了好一会的叶秋芸忽然猛烈挣扎了起来。

她没开手环的公共权限,所以她给贺文邵打电话求助这群人并不知道,贺文邵现在一定在赶来救她的路上,而且手环摔到了芯片,只能够定位到摔坏之前的位置,要是她被带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到时候贺文邵也救不了她。

对方人本来就多,再加上刚刚摔的太狠,手和腿都伤了,更是减弱了反抗能力,只能被架着拖向了角落的一辆面包车。

秦墨言一路带着贺文邵闯了好几个红灯,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定位点了,前面的却是堵了一长串的车流,秦墨言只能一脚急刹停了下来,一问才知道,前面出了车祸,短时间是没有办法疏通的了。

情急之下,贺文邵直接开门下了车,秦墨言在将车辆位置发给助理以后紧随其后,贺文邵将手环里的导航打开,顺着规划的最短路线奔跑在各街各巷之间。

眼看着离面包车越来越近,腿上的伤口血也越流越多,叶秋芸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弱。

可没想到打开的面包车门忽然被狠狠的关上,直接夹到了一个小弟抬起的胳膊,一阵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叶秋芸的耳朵,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心中惊喜的以为是贺文邵终于来救她了。

可还没来得及看,几道残影在眼前闪过,拽着她的几个小弟瞬间被掀翻在地,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喊。

叶秋芸因为腿受了伤,就那么跌坐在地,抬起头刚准备说贺文邵你终于来救我了,可却在看到那瘦削却又坚挺的背影时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是谁?

那人背对着她,此时太阳初升,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刺得她看不太清那人的模样,再加上那人戴着卫衣的帽子,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了,更别说身份了。

那大汉看到自己的小弟全被一个瘦小的人掀翻在地,瞬间博然大怒,怒喊着废物就跳下了车,朝着那个人的脑袋就挥了一拳过去,可没想到那人头一歪,非但躲过了他这一拳,还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大汉只觉得自个的腰都都差点断了,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那人却只是淡淡的拍了拍手,然后转身走到叶秋芸面前,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叶秋芸抬起头,迎着刺眼的晨晓渐渐看清了来人的面庞,而后身体瞬间僵住,过了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是…是你!”

[裂开][裂开]这章没把控好,篇幅有点长了,还请各位贝贝将就着看吧[合十][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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