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开心地跑过来，头上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的，他熟练地挽上莫然的胳膊，问：“宿主，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呀？”

莫然也笑眯眯地看他：“去沈医生那里。”

099表情僵硬住了，歪着头不太开心地问：“为什么又去沈医生那里，我们昨天不是已经去过了吗？”

莫然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要赚星币了，你别忘了，我们还得完成转系考核的任务。”

099有些紧张地抓住他的袖子：“那些星币还不够吗？”

莫然看了他一眼，说：“应该没人会嫌钱多吧。”

099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起来。

莫然目前的账户余额里是11999星币，他最近在机甲网上看中了一套退役的老古董机甲，刚好有零有整的一万星币。

只是，这套机甲还没有正式开放购买渠道。莫然必须要多存点钱，预防没有抢到机甲的其它情况。

去医务室的路上，莫然打开星网上的男装店，打算再买两身衣服。

一身给他，一身给099。

幸好他们所在的首都星四季如春，他不需要再根据季节购置衣服。

莫然按照价格排序，排列好的衣服跳出来。

099的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到某张图片，而后眼睛一亮。

“宿主，选这个。”

那正好是一套不算高调的男男情侣服，一套深色系，一套浅色系，款式基础简单，目前正在打折阶段。

莫然没理他，点进其它的里面逛了一圈。

099蔫巴巴地趴在他身上。

最后，莫然还是购置了那套情侣服，原因无他，就那套最便宜，两身打完折后只要520星币，还能当天送上门。

099又开心起来，在他怀里拱一拱，差点儿就要往他脸上亲一口。

莫然拦下了他。

099并没有因此丧气，一路上嘀嘀咕咕地在莫然耳边说话，一会儿牵起他的手摸摸，一会儿拍拍他的肩看那边，像是一个从没出过门的小孩子。

莫然偶尔“嗯”“不错”“好”“不觉得”的应和几句，一来一回竟然还有点默契。

关键是，099竟然也没有觉得莫然冷落他，反而一直笑嘻嘻地揽着他的胳膊。

这对莫然来说有点稀奇，对他而言，他听到最多的词就是“目中无人”。

偶尔和几个人说几句话，都会被对方扣上“高高在上”的帽子。

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也告诉他，他说话太过直来直去，丝毫不藏着掖着，不笑时有点淡漠疏离的傲慢。

是以，莫然也会换上面具游走于各种人际关系当中。

“骗子”只是其中的一种手段。

再加上家庭氛围极差，他和父母关系不好，他更想要养一只小狗在身边。

小狗不会惧怕你的直来直去，不会疏远于你的寡言少语，还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只是，史莱姆小狗养了还没几天，就变成人了，莫然心情复杂。

莫然看了一眼099，肤白腰细大长腿，一双眼睛又亮又大，尤其是睫毛格外浓密纤长，活生生一副真人娃娃的样子。

长得确实好看。

099回过头，冲着他笑，眼睛微微眯起，弯弯地像小月亮：“宿主，怎么了？”

“小九，你不无聊吗？”莫然还是没忍住问他。

“当然不会，在宿主身边我一点儿也不无聊。”说这话时，099又没忍住往他身上蹭了蹭。

莫然还是没忍住，在他头发上揉了揉。

好像是比史莱姆的手感要好。

医务室前，莫然敲开门。

沈涟絮打开门，看到他身后的人，疑惑地问：“这是……？”

莫然回：“我的星宠，你见过。”

沈涟絮扶了扶眼镜，看到被099拿在手上的项圈：“人形星宠，你的癖好还真是特殊。”

莫然假装没听到，歪着头说：“小九，这是沈医生，叫人。”

“沈医生好。”099冲着沈涟絮笑。

明明是个极其赏心悦目的笑，沈涟絮却感到身上起了一层熟悉的鸡皮疙瘩。

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确实是昨天那只史莱姆。

“……你好。”沈涟絮在两人灼灼的目光下，被迫回复。

“先说好了，我对研究星宠并不感兴趣，我只对人类感兴趣。”沈涟絮让开身子，让两人进来。

“那小九现在也算是人类了，你不是也见过他原先的样子，史莱姆星宠，很可爱。”莫然笑着和他说。

099听到他这么说，开心地碰了碰他的腰，然后被莫然打掉了。

沈涟絮看到他俩的互动，不可思议地说：“你认真的？你应该看清你那只星宠的样子了吧。”

沈涟絮往他脖子上看了一眼，虽然被衣服遮住了，但还是露出一点点红痕来。

莫然的笑慢慢收敛下去：“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刚才莫然向沈涟絮介绍099的时候，沈涟絮完全不惊讶。

沈涟絮不置可否，捋了捋长发，带上手套，说：“进来吧，我给你再做个检查。”

莫然回头招呼099：“你在外面乖乖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

“嗯嗯。”099点点头，恋恋不舍地和他分开。

“你们要不要这么肉麻。”沈涟絮一向只对生物学知识波动的眼神，此时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莫然已经对099这种黏糊糊的性格免疫了，只是碰到他敏感的部位，他还是会有反应。

“这叫正常？”沈涟絮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和谁都这样？你到底勾搭了多少人，你的小星宠竟然没和你闹？”

说完，沈涟絮看了看莫然，肩宽腿长，皮肤是非常健康的浅麦色，身上透着一股不可多得慵懒随性的上位者气息。

确实是有着足够吸引人的资本。

“不是。”莫然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我的星宠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但我看，他可不是只想做你星宠的样子。”沈涟絮想起最后关门时，外面那人看着自己的眼光，完全就是**裸的威胁。

“啧。”莫然也想起了什么，似乎也觉得有点烦恼，“他这种变成人形的星宠，还有别的吗？他的状态太奇怪了。”

“有啊。”沈涟絮没有隐瞒的意思，“拉布斯卡星，唯一孕育出过3S级别星球的星宠，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莫然不仅知道，还非常熟悉，“小九就是我从那颗星球上带来的。”

沈涟絮点点头：“那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了，他就是拉布斯卡星上那只3S级别的星宠。”

莫然目光一冷，心想果然如此。

“但是，你了解到的那些关于3S级别星宠的消息应该也仅限于星网上那些，关于3S级别星宠的信息，实际上是完全保密的。”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对你来说，这些应当不是保密内容吧。你是谁？”莫然看着沈涟絮，似乎要穿透镜片直戳他最心底的秘密。

在原书中，沈涟絮这个名字从未出现过。

“你不用紧张，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是个对人类身体感兴趣的医务室医生罢了。”沈涟絮擦了擦眼镜，又将其戴上，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悲伤。

“真正知道那些秘密的，其实是我老师，她是第一军校科研部的骨干教师，曾经秘密参与了军方的星宠培育实验，最终在那次实验不久后便去世了。”

“自杀？”莫然敏感地察觉到了某些不同于常的信息。

沈涟絮回头，眼眶发红：“莫然，没人跟你说过你有点太直白了吗？”

莫然第一次见到沈涟絮失态的样子：“抱歉，我没想到……”

“没事，你这样让我感觉更好些。”沈涟絮仰着头，继续说：“老师自杀之后，给我留下了关于那次实验的全部信息，也包括……这个世界的秘密。”

“你也知道，星际世界是由无数小星球组成的，星际人类拥有精神力，并通过精神力来对抗星际当中忽然出现的一种怪物。这种怪物体型庞大，又神出鬼没，也会使用精神力波攻击人类。每次怪物一出现，星球上也必定会迎来一次不小的毁灭。”

“星际人类进化出了精神力，并制造机甲和星宠与怪物进行对抗，军方也在不断研究可以对抗怪物更好的办法。科研人员在无数次尝试失败后，终于在星际中提取到了外宇宙中的一缕意识，并将其放入到培养舱中，此次的研究实验室正设在拉布斯卡星的地下基地中。”

“那缕意识疯狂地生长、蔓延，像是奔涌的海水一般，触发了拉布斯卡的星宠精神力检测机制。精神力条拔高到了最大，一直突破天际。而在那缕滔滔不绝的意识当中，科研人员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生命体。”

“生命体强大但是孤独，精神体上伤痕累累，好像在外宇宙中飘荡、奔波了数亿年之久，那个如此悲伤而孤独的眼神，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眼神麻木，可心脏却缓缓跳动着，充满哀切的声音说‘我在等我的哥哥’。”

“科研人员通过情绪转换机破解得到，他口中的哥哥其实是他的爱人。在那之后，军方封锁了这个实验室，并遣散了实验室的所有成员。老师告诉我，她看到的那个眼神太过悲伤太过孤独，她无法承受住那么沉重的感情……”

沈涟絮说完后，许久没有说话。

莫然也因为接收到了巨量的信息，一时沉默了。

他是穿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不过是一本书中的世界。

但他没有想到，099竟然早就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

“根据科研人员最终研究留下的信息，这个生命体偏执，占有欲异常高，而且只以伴侣的精气为食物来源。”

莫然还沉浸在刚才的思考里，等到沈涟絮再次出声的时候，莫然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精气？你确定吗？现在可是科学时代。”

沈涟絮打开实时监测仪器的外接显示屏，莫然被扫描过后的图像呈现在上面。

“你看，你的精神域中已经填满了他的精神力。”沈涟絮指了指莫然的大脑部分。

“他在进食的时候，会释放一种气体，致使你暂时遗忘一些东西。”

莫然皱着眉头去看。

“这些他没有告诉你吗？”沈涟絮偏头疑惑。

“不，说了。”只是他自己有点不信而已。

“哦。”沈涟絮说了个语气词，而后顿住了，悠悠地往莫然这里一看。

莫然被他那副面无表情的脸看得莫名其妙，以为他又找到了什么新线索，问：“怎么了？”

“你原来是下面的。”沈涟絮恍然大悟。

莫然：……

莫然：“我们还没。”

“好吧，确实没有。但是你表层上被精神力覆盖最多的地方，除了胸部就是大腿内侧的位置，你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沈涟絮的脸上是纯粹的疑惑，好像并没有过分遐想。

莫然好像终于知道自己的直白到底有多令人不爽了。

房门被打开，099的脸率先露了出来，他拽着莫然的胳膊，说：“我等了好久。”

099迫不及待环过莫然的腰，抱住了他。

莫然这次没躲。

他忽然有些恍惚，099如此高需求的人，如果真的在外宇宙徘徊了很久，他得多么孤独和难受。

还是说，因为等待了太久，所以才有这样高的需求。

莫然的手放到他的头上，安慰般地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