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清耐着性子，好整以暇地看向贺识浊，“你说。”

贺识浊一脸认真道：“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有。”

献清：？

贺识浊接着说：“所以，做我女朋友吧。”

献清伸手，“等等，我们是不是漏了一话？还是我失忆了？还是你被夺舍了？这是你大冒险的惩罚？我们什么时候有聊到过这个话题吗？”

贺识浊：“很突然？”

献清点头：“当然啊，你才见过我几次面啊………等等，你不会以为你在我这里买了花我就必须同意你的追求吧？不对，你这算哪门子追求啊，表白都算不上……你就是来通知我的吧！”

贺识浊走近一步，刻意压低了嗓音，也放缓了语调，他说，“你不用这么抵触，我没有任何恶意。至于追求，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去做的。”

他说：“现在放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接受，或者接受。”

献清被他刻意的气泡音给油腻得浑身发麻，恶心的。她连连摆手，敬谢不敏，“谢谢你哦，但是真的不必了。”

贺识浊不达目的不罢休，他积极为自己争取着机会，边说边靠近，边往上撩衣襟，企图给她看看自己的资本，“没关系，你可以先验货，不用这么着急拒绝。”

献清差点没被气笑，她拿起了角落里的扫把，举过半臂高，说：“你也有两个选择，被我打出去，或者被我送进警察局。”

两分钟后，贺识浊一脸狼狈地被扫地出门。

隔壁老板娘还过来凑热闹，满脸都是看戏不嫌热闹，手里还捧了一小把坚果，“怎么个事啊？”

献清与贺识浊面面相觑，献清抢在对方开口之前急急道：“屠龙刀，砍价太厉害，被我赶出去了。”

老板娘一脸不认可，“多大点事啊，小伙子长这么帅也要大气一点，她家价格可不贵，这条街就属她最便宜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看，买到就是赚到啦。”

贺识浊：“我不是……”

献清打断他：“你快走吧，我不卖你花了，好走不送！”

贺识浊欲言又止地离开了。

献清送走了八卦的隔壁老板娘，气冲冲地回到店里，直接拉黑了贺识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起来就是一副渣男样，保不齐就是来骗财骗色骗身骗心的，她才不上当。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献清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心平气和地婉拒了他的心意，还给了一个台阶，问他是不是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选择了大冒险，如果是的话她这次可以不计较，但是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做些奇怪的举措，也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

贺识浊的回复是：不是。

献清又生了会儿闷气，突然想起什么，一拍桌子：“我还要去送货的！”

献清锁了门后挂了个有事外出的牌子，风风火火推着小车去送货。

回来的路上看见路边有人骑着三轮车卖小猫，胎毛还没褪的小猫互相依偎着挤在狭小的笼子里，怪可怜的。那猫贩子正要离去，看见献清驻足多看了几眼，热情招呼她随便看，说是家里的猫下了崽子，太多了养不起，就拿出来便宜卖掉，给猫妈补补营养。

献清才不信他的鬼话，笑着拒绝了，转身就走，笑容在转身的瞬间消失不见。

谁家母猫一胎生那么多不同花色不同月份的幼崽的？撒谎也不打草稿。那最大的一只橘猫看起来至少三个多月了，那最小的一只,都没有巴掌大，保不齐才刚刚断满月。

还卖猫给猫妈补营养，可拉倒吧，真对猫妈好你压根不会让她生，赚来的钱有一半花在猫的身上都算你有良心了。

献清最后又看了眼那些可怜兮兮的小猫，还是什么也没做。

献清确实同情这些小猫的遭遇，但是她无法对它们负责。

回到店里后，献清望着空荡荡的街道，重重吐出了一口郁气。

对于莎莎的邀约，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她现在几乎是全年无休，虽然不多辛苦，却也并不轻松，该操的心一样没少操。

每天一睁眼，什么都不干，就是几百块的支出。压力不可谓不大。前两年生意好的时候还涨了几次房租，她都半点不着急，天天从早忙到晚，但是她毫无怨言，因为银行卡里的余额让她干劲满满。

近期每况愈下，房东也怕商户扛不住搬离，主动降了两次租金。

当得知莎莎一个月的收入抵得上她全年的收入时，她差点就冲动得直接答应了，冷静让她重新找回了理智。

她爱钱，但是取之有道，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去挣不快乐的钱。拍几个小视频倒还好，但如果让她去应付讨厌的人，她是真的一百个不愿意。

“为什么生活这么难啊。”

献清将头埋进了臂弯里，声音里满是疲惫。

献清又挺尸了片刻，脑袋里一直回忆着刚才看见的那只娇弱呼吸着，还朝她伸出爪子嘤嘤叫唤着的小三花。

良久，她叹了口气，认命地爬起来，抓起钥匙，疾步跑了出去。

开着车在刚才偶遇猫贩子的路口转了好几圈，没能找到那辆三轮车。

她回想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突然想到附近有一个高档小区，毗邻公园，还装修了娱乐设施种类丰富的儿童乐园，如果她是猫贩子，大概率会往那边去碰碰运气，毕竟小孩子总是容易对可爱的小猫小狗产生兴趣。

献清驱车前往目的地，快抵达时，果然隔着大老远就看见了猫贩子那辆十分醒目的深蓝色三轮车。

献清停好车过去的时候，正巧有个小男孩捧了一只小猫凑近端详着，一脸惊奇，“爸爸，这只小猫好可爱，我可以养它吗？”

男孩父亲：“可爱的话你可以多陪它玩会儿，但是我们养不了哦。因为你妈妈对猫毛过敏，如果养它的话妈妈就会生病的。”

男孩闷闷不乐地摸了摸小猫脑袋，“好吧。”

猫贩子说：“没事的，土猫很皮实的，也不怎么掉毛，怕过敏的话可以弄个笼子关起来，这样就不会掉毛了。”

男孩显然十分心动，他看向父亲，得到了沉默的拒绝。

献清小跑过去，刘海都被风吹乱了，“小猫怎么卖？”

老板明显是还记得她，眼珠子转了转，直接坐地起价，“小猫100一只，大猫200一只。”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他指着猫贩子大声道：“不对不对。叔叔，你刚才明明说50一只随便挑的！”

猫贩子有点不悦，但还是摆出了个笑容解释，说：“我是说你这只50元，小弟弟，你肯定是记错了。”

男孩揪着父亲的衣摆，寻求肯定，“我没有，你说的就是50一只随便挑。爸爸，你也听到了的！”

男孩父亲被儿子弄得有些无奈，他看向猫贩子，“老板，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你也不能看别人是女孩子就想着占便宜吧。是多少就是多少，实在点，反正也是无本生意，卖多卖少都是赚。”

猫贩子还在嘟嘟囔囔说着养猫花了很多钱又是奶粉又是营养品的，都是亏本巴拉巴拉。

献清直截了当说：“你这里的猫我都要了，50一只，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算了，我去抓流浪猫也是一样的，还一分钱不用出。我就是图个省心，不在意这点小钱。”

猫贩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动作利索地把所有猫笼子一字排开，“行行行，50就50，我数数，这里一共是13只，一共是……”

献清一脸不耐烦：“一共650，别算了，我赶时间，快点。我朋友那边还急着用。”

猫贩子眼睛一亮，“你朋友？你朋友是做什么的？要这么多猫干嘛？”

献清扫码付了款，给猫贩子看了眼支付成功页面，翻了个白眼，叉着腰瞪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猫贩子搓了搓手，“不关不关，我就是随口一问嘛，如果还要的话我可以再抓……我可以再给你提供，我家里还有很多猫的。”

献清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小猫们的情况，看起来都不太好，但是还算有精神，她随口说，“我朋友是医药公司的，刚生产了一批新药，需要拿猫试试药。要不是他们附近的流浪猫都抓完了，也懒得找你买。我刚才就是随口和他说了一下看到卖猫的，他就让我帮他买下来，纯属浪费我时间。”

献清说：“管他要不要，我也懒得折腾了，你家里的也不要，我最讨厌猫了。更别说这年头外面的流浪猫一抓一大堆，谁还找你买啊，我看你也别卖猫得了。”

猫贩子还想找她收笼子的钱，献清直瞪眼，“退钱！猫我都不要了，你把钱全退我！我可是很爽快的一分钱没跟你砍价，你还在这里斤斤计较，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我不买了，一只也不要了，钱退我，快点。”

猫贩子生怕她真的要退钱，忙不迭跨上三轮车就跑，双腿都快蹬出火星子了。

献清对着他的背景做了个鬼脸。

小男孩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弱弱地问，“阿姨，你真的要给小猫吃毒药吗？可不可以不喂毒药给它们啊？它们这么可爱。”

献清：“……我不会给它们喂毒药的，放心吧。”

小男孩笑逐颜开，“可是这么多小猫，你养得起吗？”

献清不确定道：“应该吧。”

小男孩：“那姐姐你住在哪里呀？远不远？我以后可以去你家找小猫玩吗？”

献清看向小男孩的父亲。

半小时后，献清载着一车小猫来到最近的一家宠物诊所，把那里的医生吓了一跳。

这么多猫，光是登记就弄了好半天。

所有小猫都体检完毕，大部分还算健康，只是有些营养不良。

那只看起来三个多月的橘猫经过宠物医生的判定，确定了年龄在五个月左右，体重却不到两斤，瘦得能直接摸到一条条的肋骨。

那只长毛三花小奶猫，眼睛严重发炎，一只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鼻子周围也有一些黑褐色的分泌物。

还有一只白手套的狸花猫，一直流鼻涕打喷嚏。

除此之外其他的小猫虽然看起来蔫蔫的，倒是没什么太大问题。

给那两只小猫单独开了药，小三花眼睛处理过后已经能睁开了，只是还有有些肿，医生给开了眼药水，让献清回家后每天滴几次。

所有猫体检完毕，还驱了虫。也挨个捅了菊花，测了猫瘟和冠状病毒，幸好，都是阴性。

“回家后最好把家里打扫干净，这两只猫有条件的话最好单独隔离，其他猫理论上也要观察一周再合养，过了潜伏期就没什么问题了。没条件的话也没有办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对了，一定要多补充营养，可以喂点鸡蛋黄啊，鸡胸肉之类的。”

献清认真倾听着，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最后献清又买了一堆猫咪用品，然后载着一车毛茸茸的小奶猫，回到了刚搬过来不久的新家。

献清个人物品并不多，但是她喜欢空旷宽敞的格局，所以即便是独居，新房子也是租的一百多平的套二。

本来是打算把另一间向阳的房间拿来当阳光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家具都清空了，花架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下倒是直接就能拿来用。

她把窗户锁好，把买来的猫砂盆、水碗、猫粮、猫窝、玩具都一一摆放好，然后把那些小猫都放了进去。

在医院的时候有几只小猫轻微应激，回了家以后，反而状况好了很多。

有几只胆大的已经一头扎进粮碗里大快朵颐了，其他小猫也闻见了食物的香味，争前恐后地埋头进食，吃得很急。

十多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挤在一起埋头进食，画面非常治愈。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吧唧吧唧和嘎嘣嘎嘣的声音。

诊所里的猫碗都太小了，又小又贵，献清就只买了一些猫粮、羊奶粉、罐头。

猫碗是她路上去菜市场边上那家店买的，大海碗、鱼盘、汤碗，素净的白色陶瓷，容量大，质量好，价格还便宜。

献清将笼子随意丢在角落，打算留着以后做猫窝。

她把长毛小三花和白手套狸花猫放在了客厅，出笼子的一瞬间，两只小猫脚底生风地跑到了沙发底下，躲了起来。

献清开了个罐头，分成了两份，摆放在一眼能看见的位置，就没再管了，转身开始收拾房间。

等她忙得差不多了，偏头一看，两只小猫已经吃得肚皮圆滚滚的，开始洗脸舔毛了。

那只小三花很机警地发现了献清的目光，它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迈着小短腿，坚定地朝献清一路小跑过来，围在她腿边蹭了蹭，小爪子扒拉她的脚，想往上爬。

献清把它捧起来，放在了合拢的膝盖上，小奶猫眯着眼睛享受着献清的抚摸，一边打着细细的呼噜声，最后身体一倒，睡着了。

献清：今天开始！我也是有猫（13只）的人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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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