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撸着铁,叶拉赫脸部呈现一种奇怪的表情,有些像举重比赛冲举那一瞬间要爆发还没爆发出来憋着最厉害的那种神情,我还等着他发力把杠铃推举起来,原本站在叶拉赫头边的晔常昇突然就走到他大腿处,一手一腿压住他,另一只手就那么伸进去,在不可描述的部位分分钟撸出小铁蛋来。
我毫无防备地看到这一幕,呆得放在嘴里的半根香肠都忘了咬,一手抓着果汁杯,一手托着鸡蛋卷,傻站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晔常昇干完活,很自然地先用一块雪白的毛巾擦干痕迹,然后帮着叶拉赫把杠铃放回原位,接着就离开了器材室,叶拉赫在原地躺了一会儿,好似回过了神,也起身离开了。
我紧退几步,避到休息室的另一侧,想到嘴里的香肠,完全变了味,一口全部吐出来,连着果汁杯,一起都扔进了垃圾箱。
我滴个老天,这都是什么事啊?
呕呕呕,脑子里不停地回放刚才看到的片段,联想到吃了一半的早餐,我突然很想呕出来,什么不能买,要买整根香肠,我这是作的什么孽。
看那手熟的情景,应该不是第一次了,两人哪里不能干,非要在公共健身房撸棍,这不是有病吧?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不过就是我的衣服都在更衣室里,这会儿去,肯定要和他们撞上,要不不去拿衣服,穿着健身服先溜出去?好吧,就这样出去跑一圈吧,秀身材就秀身材了,被围观就围观了,总好过在这里撞上叶拉赫或者晔常昇。
我打定主意,就从进来的地方走出去,出休息室不远就有一扇出去的侧门,这里的地势北高南低,大楼朝北一侧二楼沿街,朝南一侧一楼沿街。我还没来得及看到离开健身楼的曙光,就看到晔常昇从走道另一头迎面走过来,侧门在我和他之间,照目测距离和行走速度,我不赶紧小跑的话,根本来不及在撞上他之前推门出去!早知道这种情况,我还不如从休息室的另一道门出去,去女子部那边避避风头,这时候转头已晚,晔常昇迎着我走过来,眼光似看非看,不带笑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放松放松,做亏心事的又不是我,要我那么紧张干嘛?这人这个样子是准备要无视我吗?我的脚步慢下来,脑子有些迟钝,猜不透他的来意。
晔常昇就那么目中无人地走到我面前,在错身而过的片刻,一把抓住我右臂,拽着我往回走。
哦搓,那不是那只刚撸过小铁棍的手吗?赶紧给我拿开。
我一口恶心梗在喉咙口,愣是没发出声来。
他一声不吭,一路把我拽回休息室,一直推到女子部那头才停下来。
等他松开手,我才松了一口气,妈妈啊,我都快当场吐了。
“我想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他省了没必要的闲聊,很直接地开口。在和利坚,晔常昇只能算中等偏矮,比我还矮一些,他看人不抬头,总是压着眼皮抬眼看,眼黑都在上面,下面留一大截眼白,特渗人。
我没接话,抱着手臂站着,等他解释。
“赫尔有轻度应激创伤综合症,发作的时候不紧急处理,有可能会加重病情。”他一脸正义,好像刚临场见义勇为救死扶伤了一样。
你就当我白痴,没见过世面,继续扯吧。我继续抱手站着,一脸藐视地看着他,没表态。
“这事和李亚纳格兰有关,”他顿了顿,好似有些难以启齿,“我不想多说,信不信随你,但今天这事不要在叶拉赫面前提起。”
好像这是什么十分光彩的事,需要我出去宣扬一样,我哪会有那种兴趣?还要你特地过来关照我?话说你明明看到我在上面,招呼也不打一个,搞得好像我存心偷窥一样,要早知道你俩有这嗜好,打死我也不会进这健身楼,更别说在上面看了。
“你到底怎么说?能不能给句整话?”他显然赶时间,没空跟我泡蘑菇,见我一直不说话,露出急躁来。
“放心,我没兴趣和任何人提这事。”我不温不火地开口。
“你最好说话算话。”他死死地盯了我一眼,“你在这里等着,我会带他离开。”
我看着他离开,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来一次就遇上这种事,计划泡汤,我等两人离开,狠狠地洗了一把,才收拾包裹回去,谁想才走到独立屋门口,就撞见叶拉赫从里面出来,他看了一眼我随手甩在背上的健身包,有些意外,“你去健身楼了?”
喔靠,我的健身用品原本都存在健身楼的个人储物柜里,一次都没用过,今天被晔常昇那一把一抓,我就晕头晕脑地顺手都包回来了,完全忘了要避嫌,现在再塞哪里都晚了,我打了个楞,反客为主地反问,“是啊,没事出去跑了一圈,衣服脏了带回来洗,怎么啦?有问题吗?”跑当然是没跑,拜你所赐,特地去健身楼洗了两个澡。
“没事,从来没见过你去健身,有些意外而已。”叶拉赫脸色坦然,眼神自然,一点都不象刚做过亏心事怕被人抓到的样子。他这是装样装得象?还是失忆忘了发生啥了?又或者他觉得健身房就该是男人撸小铁蛋的地方,所以被我撞到也没觉得有啥大不了的?
我被这最后一个可能性吓到了,果然是变态配变态,科马路佳亚对他一见钟情就是因为同性相吸啊,以后我得离这人远点。
大概我看他的眼神太过怪异,叶拉赫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你看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哦,没事。”七情上面,是我大意了,我收起赶紧快避邪的眼神,换上一脸平淡,“累了,去休息。”说完,侧身避过他,进门去了。
老夫人办事效率高,我前脚才跟她提要人的事,没到两天杜安斯人就过来了,我倒床上被窝还没捂热,就被晔常昇敲门吵醒,他一脸面无表情下掩饰着不耐烦,没等我回应就推开门,对我说,“有人找你。”也没交代清楚拉上门就走了。
这啥态度?我懒得跟他计较,懒懒地起床,下楼。一身风尘的杜安斯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厅里,一只陈旧的大拎包放在脚边,包着他所有的物品,看到我,一脸的喜出望外,想要走过来迎我,看了看光洁的地面,又缩回了脚,有些不知所措。
真是难为他了,人生地不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语言又不熟,没迷路算他运气,我快走下楼,招呼他,“进来啊,站门口干嘛?”
晔常昇抱手站在看得到门厅的侧厅门口,语气冷漠地说了声,“脱鞋。”
杜安斯赶紧把沾着泥灰的鞋脱了。
打扫卫生不在晔常昇的工作范围之内,有钟点工负责,操这份闲心自然是因为他看杜安斯不顺眼。
我转念一想,对杜安斯说,“穿上鞋,我们出去一趟。”
杜安斯又赶紧穿上鞋。
我从门厅的挂衣橱取出外套,指指杜安斯脚边的包,对晔常昇说,“麻烦把这只包放我隔壁的客房,以后我的保安工作,就不用麻烦你了。”说完,我就带着杜安斯出门了。
欺负老实人这种事,我不喜欢做,我喜欢欺负自以为很拽的人,比如晔常昇,比如陈若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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