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峥抬眼一瞧，看见仙君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凝固，眼中的光影一下一下扑动着，似一只挣脱不出的小蝴蝶。
但仙君的手指头还搭在他唇边。估计是心里头躁动起来了，慕云峥撇撇嘴，试图挤掉仙君的手指，仙君忽而笑了：“慕云峥，你干什么？”
“是我刚才说错话了？”慕云峥连忙问。
“没有。”张政屿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你说的没错，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慕云峥笑问：“仙君说什么呢？”
慕云峥又笑了，张政屿没有直视他，而是斜睨着他，因为这样，应该就不会被他推开了吧，张政屿照着他的唇吻下去。
“诶！”慕云峥用手捂住了张政屿的嘴。
张政屿恹恹道：“慕云峥，你还真是眼疾手快啊。”
“怎么才刚认识就要亲我啊？”慕云峥皱眉，“仙君也不怕辜负故人么？”
“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就像我那位故人。”张政屿说，说完也皱眉，因为好多他不想说的话都是要说给鬼王听的，就比如刚才他说的这句。
慕云峥神情怔怔的：“可我好像跟仙界没什么——”
仙君的唇还是贴了上来，就在他思考时，被仙君钻了空子，某种热烈的情绪滚动在喉咙口，他微微张唇，像是鼓励仙君加深了这个吻。
还以为吻得气息有些紊乱的仙君会有下一步动作，没想到仙君只是说：“好了，慕云峥，我们歇息吧。”
“就这？”慕云峥不小心说了出来。
已经在收拾床铺的张政屿无奈瞥了他一眼：“你真是挺好色的吧。”
“没有！”慕云峥立即否认，跳上床尾，抓过被子把自己的下半身盖住了。
看见慕云峥动作的那一刹那，张政屿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但是这被子还没牵好呢，张政屿指了指，慕云峥惊道：“我没有！”
“什么？”张政屿拉过他抱在怀里的被子说，“是被子横过来了。”
慕云峥手里一空，张政屿把被子拉走之后翻着面，猛然间看见脸颊红红的慕云峥，张政屿甩了被子，俯身凑来盯着他的脸颊看，因为还没见过这样脸红的他。
“我脸红了？”慕云峥也感觉到了一股热气。
“嗯。”张政屿心想，是因为之前都没留灯，所以才没看见脸红的他么。
慕云峥扭动了几下，好像是在寻找睡觉的最佳位置，张政屿起身时又猛然看见他——它竟然立了。
以为自己的扭动能将之好好隐藏，但看仙君的面色跟眼神，他好像是露馅了，赶紧蛄蛹进被子，然后冲仙君说：“仙君刚才看什么呢？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丢人死了，仙君也赶紧歇息吧。”
“确实是人之常情。”张政屿点头，他上床之后看着脚头那团打了个响指，灯火熄灭后，他仿佛听见慕云峥在被子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张政屿躺下，腿往左挪挪，又往右挪挪，就是碰不上慕云峥，便问：“你蜷在一起能睡得好么？床这么大，你不用呆在边边上。”
“我不是怕仙君睡不好么？”慕云峥露出头笑着说。现在他已没觉得那么难堪了，他躺平之后，感受到从仙君那边传来的热度，他的腿好像挨到了仙君的胳膊。
忽然，仙君握住了他一只冰凉的脚。
“干什么？”慕云峥问。
“你的脚好凉。”张政屿说，“凉到我了。”
慕云峥：“哦。”他一手向下准备去扯扯裤头，却十分意外的与张政屿的手指触碰，慕云峥一惊，手指缩了缩，但还记得张政屿修长手指的触感，温热的。
“干什么？”慕云峥又问。
“你的手也是好凉。”张政屿说。
慕云峥将手贴在有些烫的脸颊上说：“但是仙君的手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啊？”
“我帮你。”张政屿低声说。
慕云峥想象到他低垂双眼的模样，很具有一种清冷的诱惑力。
仙君的手握住他的，他双眼紧闭，片刻后仙君才拉下他的裤头，仿佛刚才的把玩是为了让他适应，直接触碰那一瞬间，慕云峥心中一个激流勇进，喘了一声。
张政屿闭上眼，用手安慰着他。
在张政屿认为已经过了很久的时候，慕云峥竟然还没释放，这有些不对劲，张政屿问：“你睡着了？”
“没。”慕云峥嗓音哑哑的。
张政屿笑了声。
慕云峥为自己解释：“我很持久的。”
“是么。”
“是的。”慕云峥点头。
片刻后，张政屿很快握住它的小脑袋，让它释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慕云峥叹口气，听起来很舒爽，他问：“脏了仙君的手怎么办？还好没脏了床褥。”
“不脏。”张政屿说。
慕云峥听见他起身，便翻身，借着微弱的光去看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回荡心间，似是故人来。
张政屿回来时递给他帕子，他却睡着了，张政屿进了被窝后一下一下帮他擦着，却不小心被他踢了一脚，张政屿轻“嘶”了声。
睡到半夜，慕云峥整个人横了过来，张政屿把他胳膊一扯，带到自己怀里继续睡。
第二天慕云峥被光亮照醒时十分诧异，正好张政屿也醒了，慕云峥问：“仙君，我怎么睡到你身边来了？我睡相可是很好的，该不会是仙君一个人睡不着拉我过来的吧？”
张政屿看着他：“是，我拉的。”
“那仙君。”慕云峥一下钻到被窝里，手指搭在张政屿腹部上，他雀跃的声音传上来，“我也来帮仙君弄吧？”
“慕云峥。”张政屿喊了声。
慕云峥要握住时，张政屿掀开被子起了身。
“怎么了？”慕云峥问。
张政屿说：“白日里做这些事不太方便。”
“我明白了。”慕云峥说，“仙君是怕白天会有人打扰，那我跟她们说一下，让她们没事不要进仙君的屋子。”
“这不一样。”张政屿说。
“哪里不一样？”慕云峥看见张政屿那正直的神色，慌道，“仙君不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哗啦”一声，门被一个小仙女推开了。
站在床边的张政屿看向慕云峥，眼神里说着“你看吧。”
小仙女捂眼道：“哎呀慕云峥，你小子怎么还上了仙君的床了？”
“我。”慕云峥下了床说，“我只是帮仙君叠被子呢。”
小仙女一笑，将声音拗严肃了说：“还不赶紧起来做清扫了？”
“来了。”慕云峥走几步，看见从自己身上掉下来一块洁白的帕子，他愣了愣，捡起来问张政屿：“这是仙君的么？”
张政屿说：“现在是你的了。”
慕云峥拿着帕子走了出去。
片刻后在走廊里收拾落花的慕云峥突然明白了这帕子的用处，他一脚抄去，将落花弄得纷飞。
“诶慕云峥！”提着水桶的刘拐走上台阶，看见慕云峥一脸红润，问，“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有没有。”慕云峥问，“你这水哪里来的？我一会儿也要去提水。”
“一大早上可累死了，这么大的地方，就我们几个人清扫。”刘拐笑道，“还好小仙女们在帮忙，诶你要不要去我们那边扫地？那边可热闹了。”
“我还得去仙君的寝殿清扫呢。”慕云峥说完叹了口气。
“听说你是在仙君的屋里过的夜？”刘拐凑来说，“想必很快能飞黄腾达了吧？”
“我才不要什么飞黄腾达。”慕云峥想起自己的任务，“你说，我打扫卫生算不算善行啊？”
“我觉得应该算吧，不过也是很小的善行，你最好是帮助别人，那才算是很大的善行。”刘拐避开落花走了几步，又道，“我先走了啊，咱们下次见。”
“好。”慕云峥冲他挥挥手。
把廊上的落花收拾干净之后，慕云峥提了水桶去打水，认为刘拐说的那个地方太远，他打算使小聪明，就在花池里舀水，走近花池时他被什么人一踢，坠进了池子里。
“谁啊？”慕云峥喊。
擦掉眼前的水，他站立池中昂头一看，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仙君正瞪着他，他狐疑道：“好端端的仙君踹我做什么？心里不爽快就拿我出气啊？”
“慕云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寿方仙君气道，“你可是一来就进了元财仙君的屋了？还过了一整晚？”
慕云峥爬上来，水淋淋的衣衫全贴在身上，他烦闷拍拍肩膀上的花瓣，看向寿方仙君：“那都是元财仙君要求的。”
“你最好离他远点儿。”寿方仙君警告过后，边离开边说，“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能来到仙界，你要是不本分，最后只能落得一个废除仙籍的下场。”
“这仙君什么毛病啊。”慕云峥打算先回去换身衣服再来打水，经过元财仙君寝殿外，他瞟了一眼门缝，想必寿方仙君应该正在屋里跟元财仙君喝茶聊天吧。
换好衣服之后，慕云峥绕道去花池，途中经过安静的案牍馆，看起来像是荒废了，听小仙女她们说，里边还有许多话本子呢，慕云峥起了心思，往案牍馆里钻去。
找了几本画册之后慕云峥将画册搁在一个方便的地方，打算做完清扫之后再来看，离开前他看见寿方仙君在外闲逛，犹豫之时，身后响起元财仙君的声音。
“慕云峥，过来。”张政屿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