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同行，三人在家门口分别。

关上门，鹿晚第一时间脱下大衣，拿起摆在沙发上的棉衣披上，且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

祝晚棠收好伞，放在门口，随手将鹿晚随意放着的大衣挂起来。

鹿奶奶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回来了？饺子马上就煮熟了，你们收拾一下，洗洗手吃饭。”

祝晚棠也换下满是寒气的棉服，去房间里披了件衣服，来到洗手间门口，鹿晚正在洗手。

后来的一段路是鹿晚撑伞，虽然有手套，这会儿她的手还是冻得通红。

祝晚棠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心间有些涩。

她有时候弄不懂鹿晚的脾气，时好时坏，最近她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冷淡，可偏偏对方又在下大雪时去学校接她。

“怎么，这就要感动哭了。”鹿晚用热水冲了会儿手，从镜子里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女。

祝晚棠摇头，轻声道：“你不用非要去接我的。”

她直直看着镜中人，女人却笑道：“小孩子别太自恋了，谁说我是特意去接你的？”

她让开水池，和祝晚棠交换了位置，“雪下得太大，我和奶奶中午就回来了，下午没事干，我就去花店找你卫姐姐打了会儿游戏。”

她强调道：“没有特意去接你。”

祝晚棠听着鹿晚离开的脚步声，低头唇角微扬。

相处久了，她发现鹿晚有些口是心非。

冬天第一场大雪，祝晚棠三人挤在这间小居民楼里吃了顿热乎乎的饺子。

饭后，作息良好的鹿奶奶照常回屋休息。

鹿晚没回房间，缩在客厅里打游戏。

祝晚棠站在窗边，看着雪慢慢下着，到处都变得白茫茫一片。

下雪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会变得很安静。

而人一旦处于安静的环境中，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耳边响着鹿晚打游戏的音效声，祝晚棠看着窗上若隐若现的自己，思绪放远。

她想到鹿晚出现那一天，那场雨很大，给窗外的世界蒙了一层雾。

祝晚棠突然发现，她竟然无法想象鹿晚闯进她生活前的日子。

仅有她和奶奶的这间屋子就像褪色的旧画片，重复的每一天记忆都很轻，就只是定格在她记忆里，没有太多色彩，也不生动。

“下雪有什么好看的，一片白，除了冷还是冷。”鹿晚输了场游戏，索性关了手机。

祝晚棠转身，鹿晚眼中含着笑，也不避开她的视线。

祝晚棠想了想，道：“她们都很喜欢下雪。”

她想到班里同学，每一年下雪时总是很兴奋。

“……堆雪人打雪仗，还可以在雪上写字。”祝晚棠列举着下雪时别人都在干什么。

鹿晚点点头，说道：“我就不行，有一次拍雪景，差点没把我整个人冻僵。”

祝晚棠顿了顿，“我们可以一起隔着窗户看雪。”

鹿晚走到祝晚棠身边，“为什么要看雪，你知道邀请人一起看雪的意思吗？”

她存了坏心思，眼里打趣的笑都要溢出来。

见祝晚棠低头不语，鹿晚因输了游戏的烦闷消散。

祝晚棠道：“她们说，雪景是要和喜欢的人一看的。”

鹿晚挑眉，“所以？”

她暧昧不清，祝晚棠却没顺着她的话想歪，认真道：“这几年很少下大雪，我们大概只能一起看这一次。”

她想得简单，鹿晚总有一天要回到属于她的时间里，和未来的自己一起看雪，她应该只有这一次机会。

鹿晚收了打趣的心思，对祝晚棠的话不置可否。

回到过去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和少年的自己并肩看雪，这个场景，似乎要比和喜欢的人一起更加令人心动。

两人在窗前站了会儿，鹿晚提议今晚和祝晚棠一块睡，美其名曰：在客厅站着看雪不如在被窝里躺着舒服。

祝晚棠靠在床头，看着鹿晚拿到床头摆着的小夜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同意了鹿晚的话。

“祝祝，让一下，我睡里面。”鹿晚从自己屋里抱来棉被，指挥着祝晚棠让开位置。

祝晚棠没反驳，她俩也不是第一次住一块，她早发现了鹿晚喜欢靠着墙睡。

关了灯，就只剩下鹿晚坚持要的小夜灯还亮着。

祝晚棠知道鹿晚在刷手机，没打扰她，看着天花板酝酿睡意。

只是睡意没找到，鼻子突然有些痒，祝晚棠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房间里猛地安静，祝晚棠察觉余光里一直瞥到的手机光暗了下去。

她找到纸巾，心想鹿晚今天晚上竟然没打游戏，睡得这般早。

祝晚棠动作很小心，落到躺在一边的鹿晚耳朵里，便显得有些小偷小摸了。

屋里很安静，小夜灯的光照驱散了黑暗。

祝晚棠今夜睡意来得晚，只好就着夜灯光发呆。

“祝祝，你感冒了。”良久，鹿晚突然出声，她用的是肯定句。

祝晚棠偏头，鹿晚背对着她，就好似一句梦话。

她默了下，道：“没有。”

鹿晚不转身，语气有些闷，“我听到了。”

祝晚棠翻身，拍了拍缩在被子里的女人，说道：“我只是打喷嚏。”

“打喷嚏是生病的前兆。”

祝晚棠觉得鹿晚的话没道理，笑道：“说不定是有人在想我呢？”

“歪理。”鹿晚道：“谁闲着没事想你。”

祝晚棠认真想了下，道：“白向舟？”

鹿晚沉默，过了会儿才说：“你喜欢上她了？”

“没有。”祝晚棠诚实回答。

她只是看鹿晚心情不好，试图分散这人的注意力。

鹿晚躺平，“虽然早了点，但你现在喜欢上她我也不意外。”

“祝祝，这又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本来就对你有好感。”

祝晚棠心中微叹，发觉自己找错了借口，鹿晚一看就不想听她解释。

好在，鹿晚没在这上面纠结，她现在最在意的还是祝晚棠打喷嚏这事。

第一场大雪，她就是此时生了场重病。

少年时的自己有些嘴硬，不是没可能硬扛不承认。

她道：“祝祝，你答应我不生病的。”

鹿晚执拗地说着，她明知道这是不可控的，却还是固执地想要向祝晚棠要一个答案。

鹿晚：你会喜欢她，我一点都不意外！

祝晚棠（试图解释，解释失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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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