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鹿晚很少见,她像蜗牛一样,将自己缩在壳里,以此寻求安心。
没听到回答,鹿晚本就不安的心更沉了些。
祝晚棠翻身,猛地朝鹿晚被子里探去。
鹿晚惊呼一声,被迫转头,恼怒道:“你干什么?”
祝晚棠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直视鹿晚的眼睛,道:“我没有生病。”
“祝晚棠!”
“明天,我也不会生病。”
祝晚棠在鹿晚即将发怒前松开手,一副乖巧的模样,“我之前答应过你了。”
鹿晚没料到这孩子还会这样,气道:“你最好说话算话。”
说完,转身蒙头,连手机都不再看了。
第二天一大早,雪停,一夜过去,窗外整个世界变成一片苍白。
鹿晚缩在被子里睡得很香,祝晚棠收拾好准备去学校,临走前,想到昨晚鹿晚别扭的样子,又回了屋。
从祝晚棠九月开学,鹿晚作息慢慢好了起来,但昨夜因为下雪,路上不好走,祝晚棠就起得比平时早了些,这时间,鹿晚不可能睡醒。
祝晚棠将鹿晚被子掀开了一个角,强行将人从被中叫醒。
睡得正香的人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一双有些凉的手抓着贴在了那人额头上。
鹿晚睁开眼,道:“你又干什么?”
从昨晚开始,这人就没大没小的,一点分寸感没有。
“感觉到了吗?”祝晚棠问她。
鹿晚只觉得离开了温暖被窝的手很凉,没好气道:“什么?”
她这会儿反应过来,起床气便上来了。
最好祝晚棠能说出来个让她满意的理由,鹿晚想着欺负这人的方法。
祝晚棠没看出鹿晚的不安好心,抓住鹿晚那只手食指点了点对方手背,道:“温度。”
鹿晚明白了祝晚棠的意思,无语道:“你一大早弄这一出就为了让我知道你没发烧?”
祝晚棠松手,点头,“嗯。”
鹿晚睡不着了,拖着被子坐起来,“我难道不会问奶奶吗?”
她摸出手机,看着过早的时间连连打哈欠。
祝晚棠似是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低头红了脸。
鹿晚斜看着她,一大早被扰了清静,烦得慌,道:“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我知道时间,不会迟到。”祝晚棠低声回她,“奶奶说今天不去店里,你可以再睡会儿。”
鹿晚翻着手机,语气凉凉,“一大早被吵醒谁还能睡着。”
祝晚棠偷偷看了眼鹿晚,“早饭,现在起还是热的。”
鹿晚漫不经心点点头,祝晚棠不敢再说,识趣道:“我去上学了。”
走到门口,她又停下,鹿晚还在刷手机。
“那个,晚上不用接我,周末下午放学早,我带伞了。”
鹿晚摆摆手,见人离开,嘀咕:“谁要去接你。”
她收起手机,挣扎着起床。
这一年的大雪来得及去得也急,接着零零星星又飘了一段时间小雪花,时间过得很快,下雪的日子,鹿晚陪着奶奶去店里时间逐渐减少,往往去得晚回来得早。
自从卫闻烟搬来她们家对面,大多数时间就变成了祝晚棠放学路上遇见恰好关店门的她,两人一块回来,鹿晚偶尔也会在卫闻烟店里,或者两人一块去学校门口接她。
这天下午,天气冷,但胜在是个没下雪的好天气,鹿晚骑着小电瓶车,学校门口一群等着接孩子放假的家长。
鹿晚穿得很厚,因为怕冷,口罩围巾帽子一样不少,但在这样一个家长堆里,她依旧有些显眼。
和她把车停在一块的大姨时不时瞄过来两眼,鹿晚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弯着眉眼朝对方点点头。
那大姨是个自来熟,见这姑娘冲她笑,主动开了口:“姑娘,来接妹妹?”
这姑娘瞧着就年轻,肯定没有上高中的孩子。
鹿晚接话道:“嗯,您来接孩子?”
那大姨一提孩子,话便更多,竟然拉着鹿晚聊了起来。
聊到火热时,中年女人爱八卦的性子就暴露了出来,开始打听鹿晚是哪个镇子的,年纪多大,眼看着就要从聊天变成说媒,学校大门开了。
鹿晚深吸一口气,笑道:“姨,不说了,该进学校接孩子了。”
那大姨明显意犹未尽,叹道:“唉,往常要等好久,今天学校怎么开门这么早?”
鹿晚笑笑,往祝晚棠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高中放假可以把不用的书放在教室,她们这次分过班后不会再换班,学生走完后班主任会给教室上锁,不用担心书放在教室里会丢。
即便这样,学生们要拿回去的东西依旧不少,祝晚棠背着沉甸甸的书包,鹿晚还帮她提了个袋子,两人一块出了学校。
祝晚棠没住校,比起那些住宿生放假要回宿舍收拾行李,轻便许多。
路过花店,卫闻烟算好时间等在窗前,朝两人挥手。
鹿晚把电瓶车停在卫闻烟店门口,她们约好晚上一块在家里煮火锅,祝晚棠先把书包放在卫闻烟店里,和鹿晚一块去准备食材。
准备好食材,三人一块骑车回去。
锅是新买的,鹿奶奶吃不惯,年轻人一块玩又怕吵着老人,索性去了卫闻烟屋里煮。
卫闻烟是个不大会做饭的,一进家门,祝晚棠和鹿晚都发现了这点,她屋里就两个碗,一个小锅,上面甚至还落了灰。
“以前没怎么自己做过饭,不太熟练。”卫闻烟尴尬,庆幸早上下楼前扔掉了那一堆外卖盒。
鹿晚笑着调侃:“难怪最近丢垃圾总是见到外卖盒!”
卫闻烟笑,“这一片的外卖我都吃腻了。”
煮火锅是年龄最小的祝晚棠动手准备的,鹿晚指挥着她,一点不跟人客气。
卫闻烟看得羡慕,直言:“我小妹就不这样,鬼精鬼精的,谁都使唤不了。”
鹿晚看着任劳任怨的祝晚棠,神秘一笑,“只要方法用得好,这些都不是问题。”
祝晚棠不经意顿了顿,她觉得鹿晚说的方法用在别人身上不太可行。
这一顿火锅吃到很晚,鹿晚喝了不少酒,祝晚棠几乎是将她拖回去的。
照顾着人洗漱完,祝晚棠扶着鹿晚躺在床上,打开小夜灯准备离开,却被醉酒的人扯住衣袖。
祝晚棠回头,“怎么了?”
她的手腕被攥紧,醉酒的女人睁开眼,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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