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独孤信点点头,朝后面摆了摆手,身后的士兵便有两人驾马离开了。载辰扭头看着楚遂良,楚遂良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号弹,“噌”的一声飞上了天,炸开一朵大大的烟花。
片刻后,一辆马车不疾不徐从身后的山路中绕了出来。而匈奴那边,两人赶着一匹马,那马背上似乎驮着一个人。待到马跑到眼前,两人将马背上的人架下来,众人这才看清。
李伯浑身被绑的结结实实,嘴里塞了不知道一团黑乎乎的什么东西。老人已经站不住了,全凭那两人架着。
载辰压着心头的怒火,冷笑道,“贵国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真是用心良苦。”
独孤信解释道,“不是我等心狠手辣,只是这老伯一心寻死,无奈才这般将他困住,诸位见谅。”
说话间,载辰几人身后也传来了马车的声音,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冯八驾着马车缓缓停到了小溪边。
只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搭在轿帘之上,而后轿帘掀开,走出一身黑衣的莫淮雨。夜幕之下的莫淮雨也依旧风姿绰约,他站在车轿上,冷冷的俯视着众人。视线在对岸李伯身上淡淡扫过时,眉头微不可察的紧了紧。
载辰见状从马上跃下,走到莫淮雨身边,后者却不去看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碰着载辰的肩膀走上前去。
“虽说我怀玉杀人如麻,可我有我的原则,老弱妇孺我不动,想不到你们连我这个人渣都不如。”
独孤拓却似乎不想再动嘴皮子了,歪头瞥一眼身后的伊索,伊索走上前去遥遥看着对岸的怀玉,而后朝独孤拓点点头。
“是他没错。”
独孤拓扬扬手,身后几人将李伯搀了上来。莫淮雨见状二话不说,抬腿淌进了小溪之中。
“慢着!”
几人向独孤拓看去,只见他盯着莫淮雨,“听闻怀玉公子暗器用的出神入化,我需得检查检查。”
载辰不耐的啧了一声,在岸上叉着腰道,“我已经给他吃了散筋丸,保他三天使不出内力。”
独孤拓却摇摇头,“若是你们沆瀣一气,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独孤拓侧头示意一旁侍卫,那人一副懒散模样,看独孤拓瞧他,便撇撇嘴从马上跃进了小溪之中,几步之间便来到了莫淮雨眼前。
高手!载辰没想到独孤拓身边却还有如此厉害的侍卫,怎么之前在客栈没注意到?
载辰心中警铃大作,不觉想到方才自己临走前冯燊说的话。
“独孤拓此人生性多疑,做戏需得做全套,把你之前给他吃的药拿来,剂量可以少一点,撑个一时半刻即可。”
若非如此,此刻真要让人卸了内力去,以莫淮雨的性子,怕是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莫淮雨不情愿的将手伸出来,眼神恨恨的盯着那个侍卫,那人却如没发觉般,伸手搭上莫淮雨的筋脉,不稍片刻便冲独孤拓摇摇头,独孤拓见状点点头。
众人随之松了一口气,蓦然,那侍卫趁人不备,一手刃朝莫淮雨脖颈砍去。谁都未曾料到此人会突然发难,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莫淮雨倒在他怀里。
载辰脚下一点,在异变突生之时已然朝莫淮雨飞去,可他本就在岸边,与两人还差几步距离。高手对战,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就在此时,载辰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袭来,可他来不及思索,必须先救人!
但那东西并非冲载辰而来,只见明晃晃两个东西,贴着载辰的右侧直直冲着那个侍卫过去!速度太快,载辰根本看不清!
侍卫那头莫淮雨刚刚到手,便感觉两股杀气已至面前!侍卫拔剑相迎,先护住直射面门的一招,众人只听得“叮”一声,再看时另一物已朝他右胸射去!
侍卫心下大惊,这角度真乃刁钻,他已无法抵挡,只得侧身躲过,那东西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飞过,一路带起一丝血花!但也好在被刺个窟窿!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侍卫低头躲避的瞬间,却也看清了这差点要自己命的武器,是飞刀!
可当下不容他多想,载辰趁着他躲避飞刀的瞬间,已经杀到了侍卫眼前。驰骛客众人也反应了过来,跟着楚遂良驾马杀到了河对岸。
“左贤王果然不负盛名!”楚遂良一剑向独孤拓刺去,一旁独孤信却一剑将人挡了下来,随后两人战在了一起。
“彼此彼此,若非我先下手为强,尔等还不知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我!我独孤拓,绝不受旁人拿捏!”
载辰和那侍卫斗得难舍难分,按理说是个高手,最讲究江湖规矩,可那人也是个随主子的,阴险无极。尽管手里还抱着个人,也丝毫不落下风。因着每每载辰就要伤着他时,他拿莫淮雨当肉盾。
“啧,差劲呐。”只听得从岸上幽幽传来一声轻叹。
载辰闻言向那轿子看去,心中不禁默然翻了个白眼,冯燊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你再看哪里?”那侍卫将莫淮雨当做盾牌,躲过载辰一剑,趁载辰一个不注意便向他刺来。载辰已失去先机,只能举剑准备硬生生受这一剑。
霎时间,只见载辰身后轿帘无风自动,从中再次射出几把飞刀,直冲那侍卫而去。
那人只得后退,挥剑打掉几柄飞刀。载辰本就因方才冯燊的嘲笑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又被冯燊所救,当下胜负心作祟便在出招带了几丝狠戾,一时间打的那人有些难以招架。
“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独孤拓见众人早已打成一片,只留着轿里那个不曾露面的飞刀高手,便从马上跃起,几步落在轿前。
冯八守在轿前护主,却被冯燊制止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让开。”
冯八用的是大刀,都说用刀者性格亦如刀一般,直来直去,冯八便是如此了。冯燊还未说完,便朝孤独拓一刀砍去。
独孤拓见状冷笑一声,却完全不把冯八放在眼里,两人对招十几个回合,眼看独孤拓一剑便要刺中冯八,却从马车里射出一柄飞刀,将独孤拓的剑尖打偏了几寸。
冯八有惊无险的退了回来,却一副心有不甘的瞪着眼前的独孤拓。
“冯八,去帮楚遂良。”
车轿中传来冯燊淡然的声音,冯八似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咬咬牙,重重跺了一脚便跑到了河对岸。
独孤拓见状不由轻笑道。“阁下这侍卫可是不怎么样,不过你飞刀用的倒是出神入化,在下也认识一人,他也是位飞刀高手。只是……阁下何不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
独孤拓“只是”刚说完,便举剑朝轿子刺去,可那轿子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近不了身。
只见那飞刀像是长了眼睛,独孤拓从何处来,它便从哪里出,几个回合下来,独孤拓愣是没进半分。
“我从不需要什么护卫,况且我本就不是什么英雄!”
说话间,又是几把飞刀从轿中射出,独孤拓举剑相抵,余光却瞥见有两把飞刀与他擦肩而过。
“这人竟难得失了准头,”这念头甫在独孤拓心中闪出,紧接着他又暗道一声不好,匆忙转身看去。
“左贤王在看哪里?”轿中冯燊轻笑一声,独孤拓闻言只觉身后凉意顿现,又慌忙回身抵挡。
“独孤信!”独孤拓大喝一声,可已然来不及了!
只见两把飞刀贴着河面,已迅雷之势直直插入了架着李伯的两个匈奴胸口之中。那两人只提防着混战的众人,不曾想被从不知道哪里来的两把飞刀要了命。
而几个驰骛客也突破重重包围,几刀下去彻底将两人送去西天,紧接着有人扶起李伯,在众人的掩护之下向对岸退去。中途就算是有追兵,也被冯燊的飞刀送去见了阎王。
独孤拓见状,心头怒火冲天,恨不得将这顶轿子拆个七零八落。可如今被飞刀逼的无路可走,无奈之下只能恶狠狠的瞪着轿子里看不清容颜的人,转身投入到了载辰和那侍卫的战场。
方才他就想过,若是只将那怀玉拿住,怕是到不了匈奴的地盘就会遇到无数刺杀,不如留着这老头当个人质,至少驰骛客是不敢随便动手了。可如今人质已失,怀玉断不可再有意外!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怀玉已在那侍卫怀中悠悠转醒,可他全然不似被挟持的模样,反倒是见独孤拓瞧他,嘴角翘起一个邪魅的笑。
“忠栩!”
独孤拓暗道一声不好,名字都没叫完,只见莫淮雨薄唇轻启,就像是在忠栩的脖颈处轻轻的吹了一口气。众人什么都没看到,却见那忠栩突然松开了莫淮雨,左手捂着脖子,一副痛苦的模样。
和忠栩战在一起的载辰第一时间接住莫淮雨,独孤拓还未将那侍卫抱在怀里,一把冰冷的剑便抵住了他的咽喉。
独孤拓却似没感觉到一般,任由载辰的剑尖在脖颈处划出一道血渍,载辰见状匆忙将剑往回收了半寸。
待到那中了毒的侍卫倒在独孤拓怀里,独孤拓才仿佛回过了神。只见那侍卫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却是一脸乌青,不过片刻功夫便没了动静。
对岸的众人见独孤拓被擒,一时间乱了方寸,独孤信和塞扎依想要冲过来,却被驰骛客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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