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逛逛买买,周灵觅有些累了,正好路过一个茶馆,里面不知在做什么,不断传来欢呼喝彩声,引人好奇。
“正好累了,”周灵觅指着茶馆道:“进去歇歇脚吧。”
叶行舟深深地松了口气,手上抱着的东西垒起来都要越过他的眼睛看不到路了,这周大小姐也是真能买。
茶馆里吵吵嚷嚷,瓜皮碎屑满地,沈白不适地皱了皱眉。
五人找到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小二招呼道:“众位客官,要吃些喝些什么?”
周灵觅潇洒地往板凳上一坐,大方道:“把你们出名的点心都上了,再来两壶最好的茶。”
周蔚摸了摸逐渐瘪下去的钱袋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小主这花钱如流水的架势,钱怎么遭得住花,还好平常不怎么需要用钱,攒下的多。
小二碰到一个活财神爷,满脸喜色:“诶!客官您稍等,马上就给您上!”
周灵觅眼珠子在茶馆内四处轱辘转,打量着这个并不怎么大,却热闹非凡的茶馆。
里面如此热闹,原来是台上正有个说书人,他唾沫横飞,说得忘情,下面的人也听得忘情,时不时传来几声喝彩,精彩之处还不断有人鼓掌。
有这么有意思吗?叶行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原来在讲一个打老虎的故事,那说书人讲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好似那只吃人的老虎就在眼前。
小二的茶水点心很快就上满了一桌子,五花八门,小巧玲珑,周灵觅欢喜得不行。
几人品着茶吃着点心,再听着说书人讲故事,好不惬意。
说书人的打老虎故事讲完了,众人意犹未尽,连喊着再来一个。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问:“你们还想听什么?”
不知是谁高声来了一句:“讲讲沈家灭门的事!”
沈白脸色刹那变得苍白,周灵觅立刻起身,就要结账走人。
怎料说书人的下一句话就让她们顿在原地。
“这沈家灭门之事,虽处处透着蹊跷,但真正的真相啊,”说书人慢慢地呷了口滚烫的茶水,道:“正是因为这沈洪波沈掌门有谋逆之心!”
咔嚓,沈白手中的筷子化作了齑粉。
她瞪着一双凤眼,死死地盯着台上的说书人。
周身皆是肃杀之气。
离她最近的周灵觅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胡说什么呢这人!”周灵觅气不过,就要上台去闹,被周桐拉住了袖子。
周桐道:“小主,在外不可生事,您代表的可是周家。民间说法五花八门,白的也能说成黑的,悠悠众人之口是堵不住的,不如凭他说去,我们不理便是。”
周灵觅最烦和稀泥,此时此刻她硬要管到底:“凭什么允许他胡说,我偏要理!”
台下的听众听到他如此说,欢呼声更大了,“你且好好说说这沈洪波是怎么回事!”
说书人满意地见场子热度更高了,慢条斯理地继续说:“客官别急,您看您多赏点小银钱,我说的不就更快更多了吗?”
台下传来嘘声,但还是有不少人往台上扔了银钱。
叶行舟见状,道:“不过是故弄玄虚骗钱的江湖骗子,阿白,我们不必多听,现在就走。”
他拉住沈白的手腕要把她带离茶馆,结果怎么也拉不动她分毫。
沈白像焊死在木凳上一样,充血的眼神还瞪着台上,“我不走,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周灵觅:“就是!看他瞎说我不上去撕烂他的嘴!”
周蔚和周桐犯难地对视一眼。
大小姐,这种关头了能不能不要火上浇油了。
说书人身体前倾,像是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可以压着嗓子,但是他那声音却穿透了整个茶馆:“这沈家以独门武功无情剑术制霸武林,沈家的影响力和势力也愈发地水涨船高。无风不起浪,在浪里那就看谁胆子更大了!这沈洪波一身的雄心豹子胆,也在这风浪里显现出来!”
说书人适时地掐断,吊足了众人胃口,端起茶杯又想呷一口茶,但杯中已无茶水,于是蹙眉喊小二:“上茶!”
小二连滚带爬拎着茶壶上台来,点头哈腰地给他斟满:“爷您小心烫。”
说书人抬腿一脚将小二踹下台,小二连人带壶摔了个趔趄,壶里滚烫的茶水溅烫了他一身,趴在地上连连喊痛。
众人被此滑稽场景逗得哄堂大笑。
此时连一向保守至上的周桐都忍不住摸向了随身带着的武器。
说书人心情舒畅了些,继续说:“刚才说到这沈洪波兴起了熊心豹子胆,你们可知道是什么?”
他巡视众人,大声道:“他要谋反!”
台下的听众皆是到抽一口冷气。
“且说沈家上上下下被灭满门的那日,”说书人表情浮现惊恐之色:“好不凄惨,好不恐怖。”
“那日圣上派出精锐兵马,将沈家围了个水泄不通。”说书人好像当时就在现场一般,说得煞有其事:“圣上仁爱宽厚,劝诫沈洪波放弃抵抗,还能既往不咎。但是这沈洪波偏不!他铁了心要谋反,要取代圣上的位置!圣上见他负隅顽抗,只好派兵马超了他家。”
台下一人不解地问道:“既然是这沈洪波要谋反,怎是皇上先把他家包围了?”
说书人一瞪眼,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那自然是沈洪波的谋反计划被泄露了,圣上提前知道了呗。咱们圣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台下人悻悻闭了嘴。
“要我说,这沈洪波就是人飘了,自以为武功盖世,见圣上人人年轻刚即位,就想取而代之。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几何……”
说书人话还没说完,一根筷子直直地朝他投掷而来,他吓得急忙蹲身躲闪。
那筷子直直地插进他后面的地板上,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那筷子非得穿过他的脑子把他当场毙命不可。
说书人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怒斥台下的人:“谁干的?搞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站出来!”
沈白脚尖一蹬,人就飞出去了,稳稳地落在台上。
叶行舟都来不及把她拉住。
说书人见上来的只是一个小姑娘,心中的警惕放下了八分,他怒道:“这筷子是你投掷的?”
沈白眼中怒气未消,一张小脸气势惊人,哪怕她人小威慑力也足够。
她也不搭话,人狠话不多,上去就抽了说书人两耳光。
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一时间不知道变故怎就突然发生。
沈白掴她耳光用了十成十的劲,还运了腔中内力,说书人险些被扇飞了去,脸霎那间就肿得老高。
“你、你,”说书人狼狈地捂着自己的脸,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他朝身后怒吼道:“还不快给我揍她!”
说书人靠嘴闯荡江湖,自然要说不少得罪人的话,早已雇了不少保镖在身侧,个个都人高马大奇壮无比,武艺或许算不上武林顶尖高手,但是对付一个小孩子足够了。
几个壮汉走上台来,沈白管也没管,紧盯着说书人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又扇了他几耳光,说书人脸肿得话都说不全乎了,眼、鼻、口都被扇得呼呼冒血。
他头晕眼花地跌坐在台上,沈白调动体内真气,汇聚成剑的真气顺着她的手掌心俯冲而下,朝说书人射去。
利剑穿心,虽是虚幻的真气,也让说书人猛吐出一口鲜血,彻底地昏迷不醒了。
沈白接连几招不过在转瞬之间内,壮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朝她围攻过来。
笑话!主子要是被打死了,谁付他们工钱!
周灵觅飞身上台,拦住了一个壮汉的脚步。
周蔚和周桐也上前迎战,她们二人虽然修为并不算高,但至少有傍身的武艺。
叶行舟还要掩饰自己有武功的事实,不敢多冒进,趁乱闪入混乱中,拎着个椅子就往壮汉头上抡。
一时间茶馆的人散得七七八八了,众人也从台上打到台下,不可开交,茶馆里桌椅倒作一片,损失惨重。
茶馆掌柜的急得上蹿下跳:“诶诶!各位爷,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
周灵觅一边与壮汉过招,还一边有心思回复茶馆掌柜的:“那垃圾都没学会好好说话,我们怎么和他好好说?看我不打赢这几个他的保镖,再撕烂他的嘴,看他还敢到处胡说!”
砰的一声,码了满面墙的茶壶柜塌了,茶壶碎片噼里啪路落了满地。
茶馆掌柜的两眼一黑,原地踉跄了半步。
除了周桐和周蔚有些江湖经验,其余的三人都是半大小孩,功夫暂且不说还没学到位,实战经验这块狠狠吃了大亏。
几个壮汉可个个都是常年混江湖的老手,出手狠辣,沈白、周灵觅几人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唯有这叶行舟,和他对战的两个壮汉觉得好似在和一个恼人的蚊子作战,不但打不着,还时不时被叮一口,简直让人痛恨不已。
混乱间,又有人加入了进来。
帮着五人组攻打壮汉。
叶行舟定睛一看新加入的几人,嚯,这不是方才跟踪他们的那些人嘛!
他们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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