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关蕾这大包小包的整理东西给他带回去，李星云忍不住吐槽，“您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虽然外面都能买到，但不比家里的，都带上。”
她低着头，不经意间的询问，“儿子，今年的生日回来过吧，前两年你都没回来。”
李星云：“好。”
关蕾：“对了，你明天要走的事情给你的心上人说了吗？”
“还没。”李星云把手里的衣服翻折，又摊开。
他说，“其实我很想她去送我，又害怕她真的去送我。”
“你们还没确定关系？”他回来快半个月了，天天听他念叨，二人进度这么慢关蕾属实没想到。
“没，这件事我们都选择避而不谈，所以就这么一直到现在。”
“儿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应该去主动和她沟通，女孩子最需要的是安全感，”关蕾拿过他手里揉来揉去的衣服，折好，“你们不应该逃避AB这个话题。”
“已经过去两年了，真的喜欢就不要互相蹉跎，浪费光阴。”
李星云下意识的摸出手机，但却没拨出那个号码。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当面说比较妥当，于是扯下挂钩上的外套，“晚饭我不回来了，我出去一趟。”
蔷薇攀过她家的墙头，搭在青砖上的藤条正在冒新芽。
李星云拎着几袋年货站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敲门的手抬起，又垂下。
但想了想，还是叩响了木门。
“来啦！”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星云不自主的往后退，在门敞开的那一瞬间心跳得飞快。
薛乔：“是你，来找小雪？”
“薛阿姨，冒昧打扰，”李星云朝人鞠了个躬，“我找姬如雪说点事，但她不接我电话所以......”
“她倒垃圾去了，没揣手机出门，”薛乔把另一边门敞开，“先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李星云：“谢谢阿姨。”
上次来姬如雪家的时候还是送醉酒的她回来那次，当时天色太晚，李星云没来得急仔细观察一番，如今才得见她家全貌。
进门右拐便是个圆形的拱门，后面的小屋被挡住了大半，难以窥见全部，引人好奇。
拱门两侧的缝隙摆了两盆富贵竹，再往里走，是一个依墙而设计的三层花架，上面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它们的顶上还搭了棚顶，应该是防止下冰雹啥的把花打烂。
等到夏天开了花，要是摆两张摇椅在廊下，说话、喝茶、赏景，光是想想便觉得雅。
“这些花等春天的时候都会开吗？”李星云问道。
薛乔跟着敲了眼花架，“倒也不是，还是要开花期，会陆陆续续的开的。”
薛乔给人沏了杯热茶，“她一会儿就回来了吧，你先喝点东西暖暖。”
李星云轻和着，抿了一口，“前几天我看雪儿去医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薛乔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星云一眼，才回答道，“就是夜里有些睡不好，不打紧。”
李星云听见她这么说，松了口气。
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阿姨，我来是想请求你的准允，希望你答应让我和姬如雪在一起。”
薛乔拿起茶盏抿一口，“你知道小雪是beta吗？”
李星云噌一下站起来，胸膛有些起伏，镇定地迎上薛乔喜怒难辨的双眼，“我知道。”
“但我喜欢她不是无关性别，只是因为是她而已。”
“我知道我们的性别不适合在一起，可喜欢就是喜欢了，我只能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我可以不要孩子，我爸妈也同意，我这两年也投资了一些关于强效抑制剂的项目来解决可能出现的腺体抗性问题，请你相信我。”
薛乔：“那要是小雪想要孩子怎么办？”
“我没有权利逼她为我放弃什么，只要她想我们可以去领养。”
薛乔猛睁双目，冷笑一声，“年轻人，虽然我不希望女儿重蹈我和她爸的覆辙，要是有一天这条路你们走不下去了，阿姨可以理解，但务必请把她好好的还给我。不然我家也不是好招惹的。”
“我保证，绝不伤害她。”
“薛女士！我买了烤鸭可香了，快给我开下门。”姬如雪在门口拍着门嚷。
薛乔：“你们聊吧，我出去转转。”
她端着桌上的软酪，去给姬如雪开门。
“怎么这么慢，冻死我了。”姬如雪在原地抖了抖，“你端着软酪是要去哪儿？”
“我去给你张叔送点，昨天咱们不是说好了嘛。”
“哦，我去吧，外面风有点大，”姬如雪抬手去接却被薛乔让了一下。
薛乔：“没事，来个找你的客人，你快招呼招呼吧。”
“找我？”是拜年的人吗，姬如雪想。
李星云：“雪儿。”
“你怎么来了，”姬如雪顺手把东西递给李星云，她则卸了围巾，蹲在电炉旁边打了个哆嗦。
李星云给她倒杯热茶，杯壁在手背上试了温度之后端给她， “我要明天要会林城了，所想再来看看你。”
姬如雪来回摩挲的手顿时停住，“这么快，不过了元宵再走吗？”
见她没接住，李星云蹲下，亲自把茶水送到她嘴边。
姬如雪偏开脸，沉默了半晌后，半信半疑的说，“下次回来是明年春节吗？”
见他不答，姬如雪突然痛呼了口气，“你这人真的是......”
“那我们呢，你打算怎么办？”
李星云：“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确实不太健康，所以......”
姬如雪：“所以？”
“那纸契约作废吧，”他放下茶杯，握着姬如雪有些发冷的手指，珍重地说，“姬如雪，我们在一起吧。”
姬如雪心跳得很厉害，面颊微微地也痉挛着，一滴眼泪偷偷滚了出来，她心底升起又浓甜又难受的感觉和感动。
李星云又说，“这次我们一起试一试，无论遇到面临什么困难，我们都别轻易动摇好不好？”
姬如雪：“你想好了？”
李星云：“想好了。”
“我不想我们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境地，我想要你，也想把我自己给你。”
姬如雪隐隐觉得自己完了。
她在别人面前有很强大自制力，但到了李星云面前，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李星云用手背帮她擦了擦眼睛和脸，“我可以抱你吗？”
没有回答，姬如雪抱住李星云的腰，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额头抵在他的心口。
“你的心，跳得好快。”
李星云：“因为抱着你。”
“那我是不是不会破财了？”姬如雪突然抬起脸来问。
李星云有一秒钟的大脑空白。
他勾起嘴角，“你很在乎这个吗？或者我可以理解成，你爱钱甚至超过了爱我。”
“嗯，我喜欢钱，在我这你只能排第三。”
李星云轻声控诉：“为什么不是第二？”
姬如雪抬眼看着他，不放过他的一颦一笑，“因为第一是薛女士。”
李星云无辜叹谓了一声，隐忍的捏了捏姬如雪的脸肉，“说好了第三，不许再降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姬如雪小猫儿似的蹭了一下李星云的手掌，“遵命。”
言语殷殷，一片温柔的罗勒香味挠着李星云的鼻子。
他眸光一闪，“什么时候换香水了？”
“鼻子好灵，”姬如雪故意蹭了蹭他衣服，“不得不说你的信息素还挺好闻的。”
李星云嗤笑着，“那我现在请求......我能亲你吗？”
姬如雪抿了下嘴唇，说，“可以。”
得到准许之后，李星云抬手握住姬如雪的后脖子，他看着她的唇，又看了眼她的眼睛。
最后颤抖的唇终于落在了姬如雪嘴唇上，轻轻地贴在了一起。
那是个青涩、克制，又充满了**的亲吻。
他的拇指揉搓着姬如雪左耳上的那个痕迹，企图以此掩饰自己的紧张。
相比之下，姬如雪的做法则更主动直接一些，毕竟不是第一次和人亲，于是她主动勾了勾舌头。
片刻之后才分开。
李星云红着脸，额头轻贴着她的额头，满足的嗔喘了口气。
“吻技不错。”
姬如雪脸上一热，突然发力推了他一下，让他一屁股怼在了地上。
她或许是对刚才那个他想浅尝辄止、自己却主动深入的吻而觉得自己太莽撞。
又或者她被狗咬了，心里有些烦躁。
总之姬如雪不好意思的垂着头，抱着自己脑袋捶打，破防了一会儿。
李星云咽了下口水，“下次你可以继续伸进来的，我没有觉得冒犯。”
姬如雪：“闭嘴！”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李星云靠过去，把她搂进怀里还把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贪恋她身上罗勒的味道，“再让我抱抱。”
“不许笑，”姬如雪靠着他的肩膀，用脸来回的蹭，“你到底在笑什么。”
“不笑了不笑了。”
“李星云！”
“好了好了，我真的不笑了。”李星云压着笑音。
“骗人！你明明就还在抖。”
......
因为，你不知道这一刻我妄想了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