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黄昏像糖在很美的远方,你的脸没有化妆我却疯狂爱上。
车窗外的夕阳如周杰伦所唱,如琥珀色的糖,李星云哼着《园游会》的调来打发等红绿灯的时间。
突然,有个电话打进来扰了他的路上黄昏。
是关蕾的电话,多半是问他到哪里了,李星云猜。
“儿子,你到哪儿了?”
果不其然。
李星云点了一下屏幕免提,道,“青山公园,快到了。”
关蕾:“好的好的,我们在家等你啊,你开慢点啊。”
“知道了,”李星云刚出门就想问了,但家里不太方便说 ,他现在忍不住多提一嘴。
“先声明啊我去接人家只是碍于无法推脱的绅士行为,不代表什么,我有喜欢的人,你们别跟人家父母在背后瞎安排啊。”
交通灯由红变绿,李星云踩了一下油门,继续顺利前行,
“明白明白,我把你电话发给人家了,如果一会儿找不到你们就电话联系吧。”
李星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大年初五,现在还算过年期间,但医院却依旧一切如常的运作,说起来也是个十分辛苦的行业。
李星云看了眼微信上关蕾发的人姑娘的名字。
“解淳”他轻念着,“市医院内科医生。”
[你弄好了吗?我到你们医院楼下了。]李星云停好车后就给她去了条短信。
过了几分钟,手机顶端弹出一条解淳的回信:
[不好意思,我还有最后一个病人,你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李星云:理解,你慢慢忙。]
等待,李星云最不喜欢的就是等待,老老实实的坐在车里更是不可能的,他拿了车钥匙准备在附近转转。
过路的行人都裹得很笨重,他也不例外,太阳仿佛就是一个亮度很高的灯,除了亮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们就像一个一个的番薯,脸被冻得泛红,还时不时冒出白气。
这么看来出来好像是个不太理智的决定,李星云看了眼医院大厅的方向,犹豫了两秒后头也不回的就往那边迈步。
解淳在处方单子上签了几个外行看不懂的符号,“大概就这么多,拿药在一楼。”
姬如雪拢了下肩上的挎包,接过处方单,“谢谢医生。”
解淳:“不客气。”
“睡眠不足、缺乏维生素.......”姬如雪轻声念着单子上的诊断结果。
一出科室门风便肆虐的往人身上,她把围巾稍稍拉高挡住自己的口鼻,稍稍暖和了些。
等待的时光总是过得很慢,李星云坐在大厅四处的看了一眼,正当无聊时视野内突然就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雪儿?”李星云有些诧异。
他跟着她走到拿药的窗口,然后停住,站在墙后面直愣愣的盯着这个可疑的背影。
同样是医院,他曾因为一己私欲在众目睽睽之下挽留过她。
病房外的走廊里那么喧哗,昏暗,就像落日之前的最后挣扎,他永远不会忘记。
这周围布局不曾变,他们也不曾变,但细细比对又觉得那些场景早已烟消云散。
可他与那个人,又邂逅、纠缠,李星云害怕又像当年一样,怎么抓都抓不住的和她离别。
药师:“您的药品请拿好。”
姬如雪亮一下付款成功的手机页面,轻声道了句‘谢谢’,起身离开。
在走道一隅,她看见了李星云。
“你怎么在这?”姬如雪的眼神只是一秒,便从惊讶转变成了担忧,“你的身体又出现问题了?还是腺体?易感期?”
李星云摇摇头,“我没事,家里让我来这接个人。”
他轻轻地唤她,生怕声音大了一点,便将她吓了消逝无踪。
姬如雪走进了些,“你怎么了?表情看着很糟。”
李星云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拉起人往楼梯间走。
他走得有些急,姬如雪不得不跟着加快步子,“到底怎么了?”
被他拉近隔间的瞬间,李星云就抱了上来,把她困在怀里。
“喂!你干什么?”
就算是隔间毕竟也是公共场合,随时可能来人,姬如雪是个脸皮薄的,她不太敢高声引来注意,只能用手抵在李星云胸口上,把他无声的往外推。
轻一下,重一下。
但好像没用,相反她越推李星云就抱得越紧。
那个画面镌刻在他的内心深处最不愿触碰的地方,只是沾满了灰尘,他从来不敢试图将灰尘拂去,那道伤痕总是在不断冷淡中蒙尘。
今日,却在故人旧地的催化下卷土重来。
姬如雪心里害怕,想不考虑他会不会踉跄摔倒的正要使出最大的力推开他时,李星云突然开口了。
“我害怕,这次......能不能别走。”
李星云的嘶哑得近乎透明,姬如雪怔住,在她睡梦中的李星云颓唐的蹲在地上,也是这个脆弱又敏感的样子。
姬如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胸腔里似乎憋得要窒息,有着令人绝望的绞痛。
她改推为搂,轻轻覆上他的背,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姬如雪:“我在。”
得她这一句,李星云心头忽然一松,仿若在满是阴霾的大路突然有人闯进来,抓住他的手。他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力气也流走了一些,搂着她的力度也变得轻柔。
我一直以为,因为不够爱,所以才害怕。但事实上,害怕根本不是因为不够爱,而是因为太爱,因为太爱所以害怕她被伤害,被自己这个打着太爱的旗号的人亲手伤害。
要是没那么在乎,或许就不害怕了,李星云想。
“你不舒服吗?为什么来医院。”
姬如雪哈了口气,手指在他冰凉的耳朵上搓了搓,“没事,一点小毛病。”
李星云后知后觉的捂着耳朵站起来,与她四目相对,眼睛里都是悲哀的神情。
李星云垂眼看着她说,“能不走吗?”
姬如雪:“不太行,薛女士对我有门禁要求。”
李星云:“我没说今晚。”
姬如雪:“那也还是要走的。”
李星云有些舍不得,他抓住她的衣角道,“那走了,还回来吗?”
姬如雪轻嗤着,“不是来接人吗?你就这么拽着我跑了。”
再怎么说下去怕是会没完没了,姬如雪决定帮他想起他的正事。
李星云:“她还没给我打电话,应该还没弄完吧。”
“ta......是男的女的?”姬如雪好奇又警觉的问了一句。
李星云:“女的,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平时有生意上的联系所以他爸妈今晚去我家拜年,她还没下班所以家中那四个长辈打发我来接她回去一起吃饭。”
姬如雪意味深长的‘哦’了一下,“双方家长都见上面了啊,看来你好事将近呢!”
“不至于吧,”李星云故意使坏,语气也变得做作起来,“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还是要慎重,不然我怕辜负你的那句姻缘美满。”
姬如雪跺了人一脚,把他撞离自己远了些,咬着牙笑得发狠:“这么挂心啊,那我今天再送你们一句,祝你们早、生、贵、子!”
李星云忍着痛,过去戳了戳她手臂,“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存在!我们不过是单纯的协议关系,”姬如雪翻着白眼,“而且我现在就要毁约,明天就去庙里改运!”
“不,我现在就去!”边说她边往门口走,差点撞门上。
李星云赶紧踉跄着拽住她,把她包进怀里,“我错了。”
“真的错了,我不该答应来的,但我们真的不认识,连第一次见面都尚未发生。”
姬如雪:“我不听。”
“真的错了,看在我这么坦诚的份上原谅我吧。”
双方他说她不听的局面僵持不下,此时解淳的电话成了破局的契机。
“人家催你了,别让人久等了。”姬如雪拐了人一臂,拿挎包甩了他一下,“大混蛋!”
“雪儿!”
“雪儿。”
......
解淳坐在副驾驶,斜看了一眼李星云,“抱歉让你久等了。”
李星云:“没事,咱们一会儿就到了,累了你就先靠一会儿吧。”
从碰面开始李星云脸上一直洋溢着笑,解淳也不明白他在笑什么,皮鞋上明明那么大一个脚印,难道不觉得别扭吗?
反正自己这种有洁癖的人对这个是万万忍受不了的。
解淳:“听我妈说,你没和李伯伯打理这边的公司?”
李星云:“嗯,我在林城工作,初八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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