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佑同他入了大殿,两人相对坐在蒲团上,“佛说因果报应,施主在佛门前行凶,不怕招致灾祸吗?”
“我不信佛。”
“无论心中是否有佛,佛始终都在。”
傅祈佑轻笑,“我知道我杀孽深重,不劳禅师提醒。”
“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屠刀,那也得看杀的是什么人。”
“安乐寺为天下第一大寺,施主放过寺庙众僧,也是功德一件。”
“人可以放,但是规模必须减。”
“寺庙香客众多,需要足够的僧人,不如贫僧给施主解支签,若施主觉得对,那就说明我佛存在,施主保安乐寺周全。”
“萱儿。”陆萱拿了案上的签筒过来,傅祈佑随手抽了一支,“解吧。”
签文上写:遗落人间天涯客,怎知破军落凡尘。
“下下签。”
傅祈佑一挑眉,有些意外,大凡寺庙为了让香客多捐香火钱,所放签文至多平签,而且数量也少。
老僧看着签文久久不语,傅祈佑道:“是不是还要一些信息。”她伸手又抽了一支给他。
“还是下下签。”
傅祈佑凝神,抬手道:“萱儿,查一下所有签文 ”
陆萱依令把所有的签都拿了出来,一个个查看下面的标注,“世子,没有问题。”
傅祈佑自嘲一笑,“我知道了,无非是说我天煞孤星,命格不好,克父克母,不过——”傅祈佑眼神忽然变得锐利,“你一定会看到我登上九五至尊位。”傅祈佑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萱儿,走。”
老僧缓慢念道:“孤魂留世,天翻地动,血流成河,蛟龙入水,遗祸至亲,福泽九世,终当报还。”
傅祈佑停住了脚步,侧头对陆萱道:“你先出去。”
“你还知道什么?”
“施主执念过深,终将被迷惑心智,不得善终。”
“回答我一个问题,让我满意我就放了安乐寺。”
“施主请说。”
“长生之法。”
“肉.体凡胎终会毁灭,能永留的是灵魂,两种情况,其一是器物孕育出器灵,且器灵足够强大,人的魂魄就可与器灵相连,记忆随器灵转世,这种情况最是稳定,同时也罕见。其二,器灵不够强大,人的灵魂进入器物中暂时沉睡,等合适时机才会与转世□□结合,此种情况尤其不稳定。但无论何种都是逆天而行,会有报应的。”
傅祈佑转身了,她走到外面,仍是对抗局面,“放了他们。”
陆萱问道:“世子听到了什么?”
“讲故事。”
这时候陈幼安的侍女来请,“陆姑娘,夫人有请。”
傅祈佑轻微皱眉,“什么事?”
“夫人只是想跟陆姑娘喝茶聊天。”
“转告夫人,夫人初来乍到,想必不知陆萱乃是前堂之人,不归属后院,请夫人莫要插手,免得耽误大事。”
侍女只是福了福身,“是。”
傅祈佑拉着陆萱的手腕离开原地,陆萱松开了手,傅祈佑也没坚持,她望向傅祈佑,带着笑意,“世子,其实我应付得了。”
“你喝茶我办事,我觉得不对等。”
“世子,你就不能让我开心一下吗?”
“所以我喝茶你办事。”傅祈佑抬腿就走了。
“世子真去啊!”陆萱急忙跟了上去,早知道不松开了。
傅祈佑顿步等她,“萱儿,半个时辰后来找我,你看情况进。”
“啊?好。”
傅祈佑到了陈幼安所在的凉亭,她已摆好了茶点,傅祈佑摆手让奴婢退下,然后坐了下来,“昨夜才辛苦,今日就不要乱走动了。”
“夫君,我没事。”
这个称呼十分膈应,但傅祈佑只能压下心底的不喜,她垂眸饮茶,吹了吹气,“你在怪我,怪我早早离开了。”
听见傅祈佑平淡的语气,陈幼安有些许慌张,两手紧了紧自己的衣服,“不,不怪,能嫁给夫君,我很开心。”
傅祈佑放下茶杯,刚被暖过的手伸了过去,握住她柔软微凉的手指,温言道:“小心着凉了。”
“谢夫君关心,幼安没事。”
傅祈佑站起身,弯腰负手,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幼安昨日和我说的,相敬如宾,便是生分到如此地步吗?”
陈幼安与她对视,瞧见她眼中一片赤诚,不禁开始遐想,靖远世子是不是也会有一般男儿的柔情蜜意。
傅祈佑见她眼神渐渐飘忽,捏着她下巴的手扶住了石桌,将她禁锢住,“幼安放心,你若真心待我,我亦会报以诚心,待功成名就之时,你就是皇后。”
两片红云飞上了陈幼安的双颊,“幼安心里,只有夫君一个。”
傅祈佑轻笑,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一下,“夫人辛苦了,为夫抱你回房。”
双腿离地,陈幼安往她怀里靠了靠,微微仰头看她棱角分明的下巴,这个夫君,好像也不错。
傅祈佑这般作为,院中的侍女都识相地退到角落,等他们进去后替他们关了门。
陈幼安不知她此举是出自真心还是只为了彰显宠爱,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世子,心忍不住为她跳动,束着黑冠的少年,额头尽显,英气逼人,比京中的世家公子要强许多倍。
傅祈佑抚上了她的额头,“幼安怎的呆了?”
陈幼安回过神,“夫君可要在此用膳?”
“时辰还早。不知道幼安可学过推拿之术?”
“不曾完整学习,但为父亲推背也是做过的。”
“幼安真有孝心,不知道我可有这个福气?”
“夫君劳累,幼安自然是愿意的。”
傅祈佑转过身,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劳烦夫人了。”
陈幼安见状,替她宽衣,从外至内,衣衫整齐地脱下,放在了床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白色中衣,她的双手搭了上去,四指紧贴她的锁骨,拇指规律地揉着她的肩,从上至下。
傅祈佑始终坐着,当揉到背部的时候,陈幼安一只手臂就绕到了傅祈佑身前,好让她保持直立。
房间中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常年锻炼的身体紧实而有弹性,即使隔了一层衣服,她还是能触到掌下分明的线条。
傅祈佑低低笑道:“幼安可真是,弄得我有些痒。”
“这个力道是否可以?”
“衣服贴着,始终是会痒。”
听懂了傅祈佑的暗示,陈幼安的手指放到了她的襟前,拉开了她的衣领,再从后面将衣服整个褪下,紧致的后背令她满面通红,生出了狎昵的念头。
她强撑着矜持,手掌毫无阻隔地贴上去,昨夜晕乎乎的,今日可真切地在与她肌肤相亲,她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察觉到了她掌下的温度,傅祈佑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低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幼安,我们已是夫妻。”
陈幼安主动贴上了她的唇,软得很,“夫君。”
陆萱站在门外,心一横,直接推开了门,见到傅祈佑衣衫半褪的模样,她也忍不住红了耳朵,“世、世子,有急事。”
傅祈佑把陈幼安放躺,随意披上了自己的中衣,“来日方长,幼安你多担待。”
她转身背对着她,“萱儿,上前伺候吧。”
陆萱拉了她衣襟的系带,用力地打了个结,又觉得不够,打了个死结上去,傅祈佑不知她这怒气从何而来,迷惑地看向她。
陆萱没有理会,接着替她穿好了衣服,“世子,请。”
她们离开了后院,陆萱转身就道:“世子,真不用这么牺牲自己,这**之处,岂能……岂能如此随意!”
“又看不出来,夫人看得,以后便不会有疑心,昨晚的事也成功瞒过了她。”
“是属下提点不足了。”陆萱上前附耳,“外边的女子皆视身体为至宝,不可轻易展露他人之前,尤其是像世子方才那样。”
听闻陆萱是把自己当成了不通世故的药谷小姐,傅祈佑笑了,“萱儿,你都看得,夫人看一次也不过分吧,更何况这是最简单的打消疑虑的方法。”
“世子怎么把属下和夫人一概而论。”
“是是是,这是唯一一次。”
“世子可要记得。”
“目的已经达到,难不成我还上赶着自荐枕席吗?萱儿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傻了。”
“就怕世子您只知政事,忘了男女之别。”
“陈幼安内有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你多加在意她的举动,别让她得到太多消息。”
陆萱点点头,“是该在意,一日之内打扰了夫人两次好事,夫人应该把我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谁让你是我的贴身下属呢,好好担着。”
“属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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