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有什么东西自然很快就被宁悠清发现,而高云升也没想要瞒着宁悠清。
他拿起放在枕边的石盒子,递到宁悠清面前:“我正要问你知不知道这个怎么打开,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苏慕白称它为钥匙,我猜测可能与神宫密藏有关,你刚才说他们找到了神宫却不进去,可能就是在等人收集了这个拿过去,也许他们要拿的那样东西,藏生花吧,就藏在一个需要由这个打开的地方。”
高云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那枚残缺的圆形金铁器,也交到宁悠清手上,同时讲述了自己拿到这两样东西的经过,还有苏慕白的身份。
宁悠清正在仔细观察那只石盒子,良久,拇指突然狠狠地按了下去,他按得用力,指尖泛白。
外表几乎是一整块完整青石的盒子,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按动,但高云升想抢也已经来不及了,好在没有危险,盒子发出一声轻响。颤动一番打开了。
“你知不知道很危险!我看着徐迟昭死时的惨样,他就是因为开这个盒子,双目被石针戳爆,深入脑髓,恐怕几息间就痛苦地死去了。你这么大胆不顾危险,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宁悠清抬了头,高云升与他四目相对,看见他眼中的诧异。
“瞧我做什么?我只有你了。”为什么要诧异,我最在乎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以前是唯一,往后也是唯一。
宁悠清摇了摇头,展出一个笑颜:“别担心,我不会有事,这种盒子我以前见过,掌握了一些打开它的窍门。这个盒子看着像一整块青石,实际上可以看做是很多个小方块合在一起,每一个小方块都可以按动,按动之后这些小方块的排列会改变,这时,可能会打开它也可能会面对危险。但这种盒子毕竟太精细难以制作,所以一般每个盒子最多有两个机关,第一次按下是只能凭借运气,第二次就可以根据它的移动规律推测出下一个机关的位置。虽然没能看到这个盒子之前被按动后的移动规律,但你告诉了我它触发的是哪种机关,我知道那是它的第二种,所以此时我再按动它将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也是运气好,能一下子就打开它。”
高云升握住宁悠清的手,知道这不只是他所说的运气好,他是仔细找过才毅然决然地按下的,一定是有某些方法,但不愿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高云升道:“一般?所以这些都只是你总结的规律?如果这个盒子它不一般呢?如果你在打开那些盒子的时候受伤,或者……死了呢?我还怎么再见到你!”
高云升低着头,宁悠清无法看清他的神情,只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攥着,捏得有些痛。
“没事……”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因为高云升的劲突然大到让他以为自己的手要被捏碎,为了不发出痛呼,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高云升却是一点不带停的,仿佛捏他的手就是让他别再说话:“没事?宁悠清,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对所有人都和对你一样?”
宁悠清犹豫一瞬,脑海中闪过某些过往,没有接话。
“你爱我吗?”
又是一阵沉默。
高云升松开他的手,拿着打开的石盒子和圆形铁器下了床,向外走去。
“高云升!”宁悠清急切地去拉他,只因他在高云升抬头时,看见了他满脸的泪水。
他怎么会哭?
从幼时到再见,宁悠清从未见过他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更多的时候,他淡得像一片云,又在遇见活人时装点上几分色彩。
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般模样,就连在塔中成亲时也未见过。
“唔,唔,你做什么?”
宁悠清刚拽住高云升的衣摆,便被猛转回头的人禁锢住肩膀,扑回床上,手脚被制住不能动作,嘴唇也被含住。
这是一个凶狠的吻,牙齿碰撞出血,舌长驱直入,还有温热的液体被猛地推入他的喉间,挣不开,动不了,只能被迫咽下。
许久之后,宁悠清差点在被迫吞咽间溺死在浓重的血腥味中,高云升才终于放过他。
此时,人被困在床上,他们鼻尖贴着鼻尖,四目相对。
宁悠清看到了他眼中的愤怒不甘,神智已经有些迷糊,高云升拿上东西并不是要走,而他追上去就是败了。
“你要做什么……我们还有,要事……”
又是两滴泪落下,砸在宁悠清匆忙紧闭的眼皮上,他怎么这么多泪水,舌上额伤口也是,咬得那么狠,止都止不住。
宁悠清的身体无需压制,已经瘫软地连手都抬不了,因为高云升的血,他的眼前已经模糊了,只能微仰起下巴,舔掉高云升嘴角滑落的血丝。
“唔……不要……”
“不要什么?宁悠清,高霜,霜儿,既然你来得这么晚,一点也不着急,那我们再留几天也可以吧?”高云升搂着人柔软的身体,起身,让人跨坐到自己身上。
平常傲然挺立,神色肃冷的人,晕晕乎乎的时候却是软得可怕,就是太瘦了,不像习武的男子。
高云升压着他的背,紧贴自己的身体,仰头轻轻舔吻他的脖颈,看他因为血液的交融浑身烫得泛红,急促地呼吸。
“高云升,你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我要让你记住,今日做错了什么。”
“你!那也是一人一次,你上次不也……唔!”
唇又被狠狠吻住,宁悠清再也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来。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高云升打了水来给宁悠清擦洗身体。
他一寸寸描摹眼前人。
“这么久不见面,一来就去洗澡,还惹我生气,还说不要。这些天不知和谁在一起,竟学会了骂人,以前你都不会骂我的……”
过了晌午,宁悠清才醒来。
他本就连日赶路,身体疲乏,昨夜又晕了过去,便昏睡了许久才悠悠转醒。
醒来时,眼前还是花的,这是高云升给他灌了太多血的原因。
他昨夜最后的记忆是自己一直在骂人,此刻刚睁眼便见到那张模糊但熟悉的脸就在自己眼前。
“咳咳咳咳!”
高云升一见宁悠清有了动静,便凑到床边等着,果然,他一睁眼便愤怒地瞪着他,张口便要说话。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怒骂,谁知宁悠清嘴一张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泪花都咳出来了。
“怎么了?”他忙不迭把人扶起来,又倒了杯温水来,“来,喝一点就好了。”
“高云升,你昨天发什么疯,你怎么了?”
宁悠清就着他手抿了一口水,勉强压下喉间干痒,便质问高云升。
幼时他认为高云升是一个很好,很善良,很温暖的人。
后来他夜这样认为,但多了一点对人对事得疏离。
在蓝部族中,又见到了他游离于外,静侯旁观的一面。
虽然发现他有些变了,但丝毫不影响宁悠清对他的看法和认知。
他一直善良温暖,就算他骗他数次,仍然对他很好,每一分毫的关怀都不作假。
但经过昨夜,宁悠清心中的高云升的形象动摇了。
他像一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我没事,”高云升放下杯子,把宁悠清散落到颊边的头发整理好,“饿不饿?”
“高云升,我还有事要做。”
高云升抬眼,见到他冷硬的表情和蹙起的眉。
“对不起,我,没有控制住我自己。”
高云升眼微阖,敛住眼中的神采,又道了一声:“对不起。”
宁悠清见他这副模样,心头火气更甚:“呵,我身上那么多暗器怎么没扎死你?”
他掀开被子,手一撑就翻下床,尽管身上有些疼,但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
“你要走?不带我了吗?”高云升忙拉住他。
宁悠清甩开他的手。
高云升猛地站起身:“我就是怕你丢下我,才会这样!我等了你好久了,你能和宋昔浅一起走,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我以为你还有事没办,结果是去保护她!你们又有什么样的关系?每次和你见面,你不抱我,不亲近我,不说想我,还随意地做那么危险的事,你根本没有考虑过我!你说你不爱我,那你为什么要和我成亲?”
宁悠清忍不住用手揉揉眉心。
高云升在他闭眼时,勾了勾嘴角。
他想要一个答案,从在京城见到他时就想要了。
他一直知道宁悠清为什么与他成亲,各取所需。
在宁悠清心里,恐怕一直是这么想的,为了达成目的,这些都只是利益的让步。
所以他不会送信来,也不会说想念,对他也不会说实话。
但他不甘心,他感觉得到宁悠清对他的不同,他想要抓住这份不同,把它变成唯一。
他看着宁悠清拧眉不语,又贴上去,手臂缠在他的腰上:“你不带我去了吗?”
“呵,我带你去做什么?我怕你发起疯来死在里边。”
高云升被一个肘击打在胸口,锐痛之下,后退两步跌坐在床上,宁悠清居高临下地掐住他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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