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十月一日有空吗?”
“师父,你又要拉红线?”
“说什么呢!我这事儿和那事儿可不一样!”
“那您说说怎么不一样?”
秦梓茯将”话筒”递向吴谈恒,吴谈恒向下看了眼秦梓茯手中的竹片,拍开:“去去去,正经事儿。”
“行嘛!您说。”
秦梓茯收回竹片,做了个“请”的动作。
吴谈恒清了清嗓,道:“十月一日是有一场展览会,在市中心。”
“嗯。”
吴谈恒撇了眼秦梓茯,继续说:“他们邀请我去参加,我没答应。”
“所以……”
“我推荐了其他人。”
“那人不会是我吧?”秦梓茯指了指自己。
吴谈恒投来一道“你想多了”的眼神:“是‘你来店铺’的老板。”
“诶?”
“认识?”
“不、不算认识。只是去过他家的店,那家店的老板是您徒弟?”
吴谈恒听到这话,摆摆手,笑着说:“你太抬举我,我和他平辈,师从一人。”
“哦~这样啊,所以师父您想让我做些什么?”
“帮他把展览的油纸伞排列好就可以了。”
“行!”
说着,秦梓茯站起身,拍了拍手。
“你这孔钻得不行,不够圆。”
吴谈恒拿起一竹片,指着上面钻好的孔,说。
秦梓茯低头看了眼,叹了口气,在心中大喊:太难了,好不容易学会正确钻孔手法,结果因为孔钻得太小,不能学下一步,现在则因为孔不够圆,我什么时候才能学穿线啊!
“展览会之后。”
“师父,什么?”
“你刚才问的。”
原来,她刚才把心中想得说了出来,这也太……不错了!
“好,师父你说话算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都说“十月金桂”,可现在才九月,桂花树的绿叶中已有一丛丛的桂花,青石板上也留下了桂花的痕迹,起初的细碎成了如今的一丛,明艳得张扬。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
秦梓茯看着店家摆出的中秋月饼,心想。
八月十五这天,是团圆的日子。秦梓茯被手机“嗡嗡”的声音惊醒,她看着手机里99 ,无语。
片刻,又收到了顾乐意的消息,她瞧了眼顾乐意新发的祝福信息,回复:……
然后,她提着两盒包装精致的月饼,去往青石巷。
“师父。”
“来了来了。”
来人穿着件黑马褂,走近,一看,这人有些眼熟。
“您是?”
“我是你师父啊。”
“您什么时候戴眼镜了?”
“老花镜,年纪大了。”
秦梓茯毫不犹豫拆穿:“镜片是凹透镜。”
来人一愣,露出赞赏的神情:“吴谈恒,你这徒弟不错啊,观察细致,可以跟我学学木雕手艺。”
“纪渊乙,你上次做媒,这次又改行了?”
“诶,你这话就不对……”
这下,秦梓茯想起来这位是谁了,她道了声好,打断他们的争辩,再把手中月饼,一人塞一盒。
“师父们,团圆节,和和睦睦的才正确啊。”
秦梓茯露出个大大笑容,继续:“所以咱们去桥头看看,听说今天有戏班子来表演。”
这前不着调后不搭语,可还是达到了让两人转移注意的目的。
秦梓茯跟在两位老人后面,走到了桥的中央。
此时人群稀稀疏疏,当周围黑幕拉下时,秦梓茯的旁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她在黑夜中寻找着唯一的光亮,而在这时,戏台拉开了幕,灯也随之亮起,她的目光被戏台吸引,一段乐声响起,唱角缓缓走出。
“这是你徒弟弹的吧?”
“嗯,是啊。”
梁郁忱?
秦梓茯将目光移向红幕某处。
什么都看不清,可她总有一种感觉梁郁忱就在这后面。
……
“这次多谢你来救场,改天请你吃饭。”
梁郁忱笑着婉拒:“能帮上王老板是我的荣幸,吃饭就不必了。”
王老板看这情形,也不好再说什么。
梁郁忱从台后出来,余光瞥见一人,他笑了笑,转身。
“啊?你这?”
秦梓茯看见忽然转过身的梁郁忱,不知所措。
“想突然吓我啊?”
“额……”
秦梓茯哪知道梁郁忱会转身啊,她只能用食指滑下鼻尖,表示自己的回答。
梁郁忱看见她从慌乱变成了现在的一脸正色,笑了。秦梓茯正沉浸在如何打破这个局的思绪中,听见了很轻的笑声,她抬起头,借着夜色,看见了少年明亮的笑。
刚才的笑声,很轻,仿佛下一刻要被揉碎在风里,逝去,而且这声轻笑,也不真切。
因此,她抬头了,为了确认它的真实。
抬眼是少年,是笑容,是愉悦。
“你很开心。”
梁郁忱压下了点嘴角:“没有,你看错了。”
“就是,我看见了。”
“你看错了。”
秦梓茯在梁郁忱后面,一路上都在说他很开心这件事,而梁郁忱则是在否定这件事。
到了家后,秦梓茯望着夜空,想着刚刚幼稚的拌嘴,笑着摇了摇头。
中秋夜的月真的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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