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从那时起,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变了,可他们都不敢说。

夕阳西下,日光亦如往常般骤然炸响而后又归于沉寂,天空呈现出一种浅红与暖橙交接的样子,薄云清清浅浅地铺满了整个天空。齐沧云瞥了一眼窗外,枯枝时不时蹭在窗户上,让人感觉外面寒风呼啸,他无奈地又套上一件外袍,束好。

推开陈旧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屋外的喧嚣一下子冲到了齐沧云面前。孩子们在府里到处乱跑,不时支上几只灯笼,暖洋洋的光顿时在天地间晕开一片,像是在宣告过年,就要开开心心的。今年,齐府竟然搭起了几个土灶,紧挨着南面的院墙,那里,柴火的噼啪声,孩子和大人们嘈杂的说话声和人间的烟火气一起散进了齐府冰冷冷的院墙,那是怎么写也写不尽的人间百态。火焰跳动着,连带着过年的热情映在脸上。齐瑓海穿着弓着身子,往那里面塞上几条木柴,压住了些许火苗。

西厢廊下,夫人们正往木窗上贴窗花,大红的福字颤颤巍巍的为雪地映上些许人间暖融融的影子。

齐沧云背着手,背后拎着一把纸扇,檀木的扇骨冷冷的看着周围过年的喧嚣。齐沧云还不到弱冠,是个真真切切的孩子。

“齐,瑓,海!”齐沧云运气大喊。“你在干什么!”

“烧炉子!”齐瑓海喊回来。

“你他妈是大公子,烧个鬼炉子啊。”

“知道了嘛~”

“你现在应该出现在大厅,而不是这儿!”

“好好好,我现在走。”

“你走就走了,为什么薅上带一根柴火?”

“他们要是敢说我迟到,我就武力威慑他们…”

“放下!”

“好吧~”

“走了走了。”齐悠狄在旁边终于看不下去了,把齐瑓海推到齐沧云面前,冲齐沧云点点头。

“你们,早去早回啊,今天晚上的烟花一定很好看,别喝醉了看不着。”齐悠狄拍拍齐瑓海的肩膀,转身走了。

本家与旁支,终是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

推杯换盏,被守门人的一句“大公子请。”打断了。人们颇为惊奇的看着齐瑓海。

年少成名,武力超群,实力不凡。这个好似星辰一般的传说中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般不可一世?

我试探一下会死?不至于吧,他还要顾及着同族的情面呢。

“大公子带着四公子来迟了,不如,比一比剑术,为咱们这场聚会助助兴?”一个人端着一杯酒,醉醺醺的站起来,毫不客气地指着二人道:“若是大公子怕四公子有失,不如让我斗胆一试?”

“行啊,你要是有这个命。有什么不行的?来呗。”

“四公子,麻烦让一让嘞。”

齐沧云懵了,他看着齐瑓海。

“欸,四弟,你可别信不过你哥啊,来来来,你先坐好,等着哥嗷。”

齐沧云花了好久才听懂齐瑓海的四弟是在叫自己,顿时哭笑不得。

齐沧云端着四公子的架子,矜持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窗外的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将青石铺就的前厅染成一片赤金。两柄长剑在余晖中交错,激起细碎火花,剑锋相触的铮鸣声惊起在门外歇脚的寒鸦。齐瑓海的身形如鬼魅,玄色劲装束出腰身,衣袂翻飞。他手中寒剑剑身狭长,挥动时带起一道凛冽的银弧,仿佛能割裂空气。对面那个不知名的人却似毫不紧张,青衫广袖随风轻扬,所持“流云”剑法绵绵若絮,剑尖点处如蜻蜓点水,却暗藏雷霆之势。

齐瑓海冷笑一声,突然欺身逼近,剑势陡转如毒蛇吐信,手腕一抖,剑锋便化作一道黑虹直取咽喉。那人一惊,急忙向旁闪去,堪堪避过剑锋。

不料齐瑓海顺势将剑刃一划,挑开了那人的剑尖,随即用手一掐那人的手腕。

“铛”的一声,剑便脱了手,落在地上。

齐瑓海把剑横在那个人的脖颈处,笑了笑道:“好剑法,不知师处何处?”

他不说话,齐瑓海也不再逼问,他提着剑,直起身子。

突然,齐瑓海感觉背后抵上一把扇子,扇刃冰冷,顺着衣物传到他的脊骨上,带起一阵轻轻的战栗。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那人眼里的醉意消失殆尽,翻涌的墨色下,是无尽的清明。

“重新认识以下,大公子好,我叫黎征。后面那位朋友,你可以把扇子放下来了,另外你这把扇子对于让大公子认为自己身后的是四公子没有任何用处。我建议你还是尽早收起来,免得四公子把你打个半死。”

后面的人把扇子放下了,但是齐瑓海仍然可以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黎征,黎征!

刹那间,曾经的事在他脑海里炸开。

“你好,黎征。或者,你叫齐征?”

“不好意思,大公子,我不是齐征,齐征五年前就死了。我就是我。”

“既然,你不是齐征,那么我想你也没有存在在这里的必要了吧。来人,送客!”

他感觉后面的那双眼睛一下子充满了杀气。

“别急啊,大公子,你当你们齐家还像曾经那样人人憧憬啊?我来这儿,可是你们主母的意思。你要想我走,没问题啊,后面那位,他们让我慢走不送,咱回家!”

三年前,没有人拦住他,他走的随意。

三年后,梁愿安从另一边急匆匆地赶过来,劝住了黎征:“孩子,别走啊,咱们不是谈好了吗?”

齐瑓海焦急地瞥了一眼梁愿安,却发现她警告地看着自己。

齐瑓海强撑起一个得体的微笑,向黎征和梁愿安示意。随即,他转身离开了大厅。

新年的夜空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漏出半点星光,犹如一张浓厚的幕布遮住了星辰。齐沧云瞥了一眼窗外,又套上一件外袍。

推开门的刹那,屋外的喧嚣一下字冲到了齐瑓海的面前。孩子们在府里到处跑,有时支上几只灯笼,暖洋洋的光顿时在黑暗中晕开一片,像是在宣告过年,就要开开心心的。在南面院墙的土灶那里,柴火的噼啪声,孩子和大人们嘈杂的说话声和人间的烟火气一起散进了齐府冰冷冷的院墙。西厢廊下,夫人们正往木窗上贴窗花,大红的福字颤颤巍巍的为雪地映上些许人间暖融融的影子。

齐瑓海感受着清风拂面,心静下来不少。齐征也许真的死了吧,这么好的一个人上天不会为难他的。

“大哥,齐征回来了?好久不见你这么焦虑了。”

“瞒不过你。”

“我倒是觉得,黎征是黎征,齐征是齐征。”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齐沧云和齐征不就是吗?”

齐瑓海失神了片刻,记忆中清冷的面孔挂着淡淡的微笑,与齐沧云的笑容重叠在一起,相似的令人抓狂。

“那不一样。”

“确实。黎征和齐征的相似,是人为的。”

“什么意思?”

“黎征和齐征,他们本来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是因为有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或者不明生物,把黎征培养成了齐征。成了齐征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替代品。”

“这件事情,有谁可以受益?”

“很多。如果有一个人想要摧毁齐家,那么让黎征变成你心目中的齐征,就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因为你的心,会乱。如果天乐国朝廷里有人对我们不满,培养一个黎征可能是最不会引起腥风血雨的手段。可是,那个没有能力的人会对我们起歹念呢。还是说,我看的还是太短了,那个人正在积蓄力量?不好说。我跟倾向于他有一个很庞大的计划,齐家只是一个比较可怜的存在。”

“我们可以干什么?”

“大哥,别的地方,咱们齐家还是多少有一点儿嚣张的资本的。但是这个组织,我们现在手上的信息量几乎为零。我们没 有办法面对一个未知的对手,因为他的行动是无法预料的。换一个说法,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收集资料。研究朝廷里的人,其他各国以家族为单位的势力的人。”

“行,哥听你的一回。”

“哥,你早就该听我的了。”齐悠狄苦笑。

“胡说。之前你说的东西什么时候对过拉?”

“一直都对的好不好。”

“就算是对的,你之前讲的也忒不清楚了,跟猜谜似的。”

齐悠狄摇了摇头“你不懂,跟你合作这么多年,我也不是没有长进的,之前看不出来的东西,放到现在,我已经可以看的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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