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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同居初体验
最终,我们选择了“选项C”的初级阶段——在同一座城市各自发展,并且,住在了一起。
找房子的过程堪比一场微型战争。我们看了不下十几套房子,不是太贵,就是太旧,要么就是邻居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周屿找到了一个老小区里的两居室。
房子不大,有些年头,但阳光充沛,有个小小的阳台,而且窗外正对着一棵巨大的梧桐树。
“就这里吧。”周屿说。
我有些犹豫:“厨房好像有点小……”
“我做饭。”他打断我,然后指着那个阳台,“可以在那里放两把椅子,你晒太阳看书,我打游戏。”
于是,我们拥有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然而,浪漫的想象很快被琐碎的现实冲淡。
我喜欢东西随手放,保持一种“乱中有序”的状态;而周屿是个隐性的处女座,所有东西必须严格归类,用完立刻回归原位。
搬进去第一周,我们就因为挤牙膏的方式吵了一架。
我喜欢从中间随便一捏,他坚持一定要从尾巴开始,整齐地卷上去。
“这是原则问题。”他拿着被我捏得歪歪扭扭的牙膏管,一脸严肃。
“这是强迫症!”我据理力争。
最后我们买了两个牙膏,各用各的。
还有关于谁洗碗的“拉锯战”。我们约定好一人做饭另一人就洗碗。但每次他做完饭,厨房就像被炸弹炸过,每一个锅碗瓢盆都难逃厄运。而我做完饭,灶台基本还是干净的。
他振振有词:“这叫物尽其用,火力全开。”
我咬牙切齿:“你这叫增加洗碗工作量!”
于是规则细化为:做饭的人负责清理灶台和料理台,洗碗的人只负责洗碗盘。
这些细碎的摩擦,像鞋子里的小石子,不致命,但硌得人难受。有好几次,我气得跑回卧室,把他关在门外,想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但第二天早上,总会看到餐桌上放着我爱吃的煎蛋和豆浆,旁边放着那管被他重新整理好的、我的牙膏。
而他,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地从他的书房(我们分房睡了半周)里出来,哑着嗓子说:“我昨晚梦见你把我拉黑了。”
又好气又好笑。
慢慢地,我们找到了节奏。我尽量把沙发上的衣服挂回衣柜,他也能容忍我的书在茶几上堆几天。他做饭开始有意识地少用几个碗,我也会在他加班晚归时,主动把他扔进洗衣机的衣服晾起来。
同居生活,像两块棱角分明的石头被放进同一个罐子里,不断碰撞、摩擦,最终磨平了尖锐的刺,变得圆润,能够严丝合缝地嵌合在一起。
有一天周末,我们并排坐在那个小阳台上,我看书,他打游戏。阳光透过梧桐树的叶子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我们身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书页翻动和他手指敲击屏幕的轻微声响。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巨大的安宁和满足。
我用脚轻轻碰了碰他:“欸。”
“嗯?”
“这样挺好的。”
他眼睛没离开屏幕,嘴角却微微扬起,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我的脚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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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他的另一面
和周屿在一起越久,越发现他和我最初认识的那个“睡神”相去甚远。
他逻辑清晰,情绪稳定,是我身边的“定海神针”。我一度认为,这世上没什么事能让他失态。
直到我二十四岁生日那天。
我们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吃饭庆祝,玩得很开心。回家路上,我贪杯多喝了一点,脑袋晕乎乎的,靠在他身上傻笑。
快走到小区门口时,旁边突然窜出一条没牵绳的大狗,冲着我狂吠起来。我从小就怕狗,吓得惊叫一声,猛地往周屿身后躲,酒醒了大半。
那狗主人慢悠悠地走过来,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没事,它不咬人”。
周屿一把将我完全护在身后,面对那个狗主人,我从未听过他用如此冰冷甚至带着戾气的语气说话:
“立刻!把你的狗牵走!现在!”
他的背影绷得很紧,像一张拉满的弓。那个狗主人大概被他的气势镇住了,悻悻地给狗套上绳子走了。
周屿转过身,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眉头紧锁,眼神里是未褪去的紧张和怒气,还有显而易见的担忧。
“没事吧?有没有被碰到?”他上下打量我,语气急促。
我愣愣地摇头:“没……没有。”
他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然后用力把我搂进怀里,抱得很紧。他的心跳很快,咚咚地敲击着我的耳膜。
“吓死我了……”他把脸埋在我头发里,低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一刻,我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我看到了他冷静外壳下的裂痕,而那裂痕,完全是因为我。
原来,我的“定海神针”,也会因为怕我受到一点点惊吓而地动山摇。
我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他平时安慰我那样。
“我没事,真的没事了。”
原来,被一个人如此珍视和紧张,是这种感觉。像拥有了世界上最坚固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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