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黄昏之际。西门玉龙带着重伤的赵心悦回到燕都营地,他将赵心悦抱进毡房里,营地的仆人看到白马郡主嘴角有血,脸色惨白,过来关心问候,另一个仆人赶紧去请郎中。
西门玉龙守在赵心悦旁边,趁她昏迷之际,解开她的雪蚕衣,用内力稳住她的内伤。
“娘子,我回来了!为了早点回来,我一路上换了八匹马,才在一天之内赶回来。”苏雷人还没进来,说话的声音已在毡房外响起。
西门玉龙听到声音,赶紧收回内力,快速给赵心悦的衣带系好,将她轻放在床上。
苏雷一进毡房,脸色就僵硬起来,看到赵心悦脸色苍白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急忙跑到床边查看她的情况,他问旁边的西门玉龙:“她怎么了?”
西门玉龙面露难色,说道:“有个黑衣人暗算她,将她打成重伤。此人武功极高,我只与他打成平手,一时大意让他暗算了赵姑娘,实在抱歉。”
“有这种事?那黑衣人现在何处?”苏雷大惊问道。
西门玉龙一脸惭愧,道:“他已经跑了,不知去向。”
苏雷自责的叹息:“早知道我就该带她一起去王都了。”他寻问旁边的郎中:“她现在怎样了?”
郎中惭愧地低下头,自责道:“小人医术不精,治不了郡主的伤。”
“你……”苏雷本想发脾气,郎中立刻吓得腿软跪下,苏雷闭了下眼睛,叫郎中出去,这里的医疗条件落后,只能用他的精神力试试看了。
西门玉龙突然道:“四王子,不如将赵姑娘送往萧城,我的府上有医术精湛的郎中,可叫他医治好赵姑娘的伤。”
苏雷看了看脸上没点血色的赵心悦,心痛的说道:“她现在这样虚弱,只怕受不了一路颠簸。”
西门玉龙道:“我可用内力助她调息,这一路能护她周全。”
苏雷道:“好吧,明日一早启程。”
他吩咐仆人连夜去准备马车和食物衣物等用品。西门玉龙看了下赵心悦,心里莫名有种负罪感,若不是他要她一起前往精兹迷宫,她也不会遭此劫难,他只希望能竭尽全力挽回这少女的性命。
夜里,苏雷独自守在赵心悦床边,他遣走仆人,亲自照顾赵心悦,现在四下无人,他解开赵心悦的衣带,把她贴身穿着的雪蚕衣脱下来,再将仅有的治愈精神力通过手掌传送到她心口处。本来精神力治愈他自己的伤效果很佳,但要治愈别人就很难说了,毕竟体能不同,目前还不知道以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住他的精神力,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输送,慢慢观察,这个过程对他自身耗损极大,不到两个时辰,他所有修炼出的精神力全部耗光,好在把赵心悦致命的胸口处的内伤稳住了,此刻他累得满头大汗,倒在赵心悦身边睡着了。
清早,天还未大亮。赵心悦睡得迷迷糊糊中,只觉有人将她抱起,不知走向哪里。一阵冷风吹来,她冷得颤抖一下。苏雷把一件白色羊绒披风裹在她身上,给她抱上马车。苏雷也跟着坐进马车里,让赵心悦靠在他身上休息。
两匹棕色的马拖着马车在草原上前行,一个仆人在车前赶车,西门玉龙则是骑着赵心悦的白马与马车同行。一路南行,每隔两个时辰就停下来休息片刻。
马车停在一片贫瘠的黄土道上,趁着休息时间,西门玉龙坐到马车里给赵心悦运功疗伤,他的手掌按在女孩背后的灵台穴上,其柔和的内力源源不断输送到女孩体内。
赵心悦的身子渐渐回暖,一顿饭的功夫后,西门玉龙收回内力,女孩的身体软下来,倒在他怀里。赵心悦忽然睁开眼睛,看到西门玉龙那张冷俊的脸蛋,她一时间有些看痴了。
西门玉龙那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然有了几分喜色,关心问道:“你感觉怎样了?好些了吗?”
赵心悦没有说话,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躺在这个男人怀里,白皙的脸蛋一下子就红得发热起来,她猛地咳嗽几声。苏雷突然拉开马车的帘子,看到西门玉龙如此亲密的抱着赵心悦,脸上颇有不悦,西门玉龙也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赶紧把怀中的女孩交给苏雷照顾。
苏雷一把将赵心悦揽在怀里,脸上就柔和起来,关心问她:“娘子,你哪里不舒服吗?”
赵心悦止住咳嗽,拧着眉心道:“我心口还是好痛,像刀割一样。”
苏雷道:“那我们多休息一阵再走。”
赵心悦好奇问道:“我们是要去哪里?”
西门玉龙道:“去萧城,我府上有医术精湛的李郎中,到那里叫李郎中给赵姑娘治伤。”
“哦。”赵心悦微微点头,她也不向西门玉龙致谢,这本就是西门玉龙非要让她跟着去精兹迷宫,她才被人打伤的,现在西门玉龙要带她去治伤,这是理所应当的,还算他有点良心。
苏雷给她喝了几口水,问道:“娘子,你可记得是谁暗算了你?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赵心悦想了想,道:“是一个拿着寒铁大刀的黑衣人,他……”她本来要说那黑衣人在精兹迷宫门口打伤自己的事,但她瞟到车窗外西门玉龙叫她不要做声的手势,她又咽下刚才的话,转而说道:“他要抢我的金银剑,我不给,就被他打伤了,幸得西门城主出手,把他打跑,不然他再偷袭,我只怕小命不保。”
西门玉龙听到她的说词松了口气。苏雷用那张精兹迷宫的地图帕子给赵心悦擦了擦脸,语气颇有怒意:“到底是哪个混蛋敢打伤你,我若是碰上,一定给你报仇!”
赵心悦无奈的轻叹一声,想道:你自己武功都那么弱,还怎么给我报仇。
她对苏雷的武功这块完全没点信心。倒是西门玉龙还有可能,西门玉龙道:“赵姑娘请放心,若是那黑衣人敢再来骚扰你,我一定将他抓到你面前,让你亲自发落。”
这话从西门玉龙口中说出,赵心悦却有几分期待,她看着西门玉龙微笑着点头。
休息片刻后,仆人就赶着马车继续南行。苏雷在马车里抱着赵心悦,西门玉龙骑着白马同行。赵心悦躺在苏雷怀里,眼睛时不时望向车窗外的西门玉龙,西门玉龙一袭白色缎面衣裳,骑着白马英俊潇洒,看得赵心悦一颗少女心波动起来。
苏雷虽抱着赵心悦,但一直闭着眼睛在聚精会神修炼精神力,没有注意到怀中女孩看别的男人时的目光,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已进入萧关,来到萧城边境。
萧关虽不像凉关那般苍凉,但因南国边境赋税加重,到处征徭役,这里的人日子也不好过。萧城的街道有的繁华,有的萧索,这座城里的人们贫富差距拉得很大,富裕的人身穿绸缎拥有几百亩土地,住奢华的庄园,日子过得十分滋润。贫穷的人穿粗布麻衣成为佃户,住在土砖瓦房里勉强度日。
西门玉龙带苏雷和赵心悦来到他的府邸——玉龙山庄。
玉龙山庄修建得并不华丽,是一座清雅恬静的山庄,庄里有几栋琥珀色琉璃瓦阁楼,碧绿的湖中几朵睡莲躺在湖中心。西门玉龙叫仆人收拾好客房,安置苏雷与赵心悦在西面的阁楼住下,还叫庄里的李郎中给赵心悦诊治。
李郎中是个年近六十,留着长须的老人,他给赵心悦诊过脉后,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语气祥和道:“姑娘的内伤的确严重,而且体质偏寒,不过好在有城主一路上用内力压住,内伤暂时没有恶化,待我开些药服下,好生休养一段时日方可痊愈,在休养期间,切不可动用武功,以免牵扯到内伤。”
“好的。”赵心悦半躺在床上点头答应。
李郎中便坐到八角圆桌前拿笔写药方。苏雷问道:“大概要多久才能养好呢?”
李郎中边写字边道:“赵姑娘年轻,恢复得快,十天半月即可。”
苏雷这才放心,西门玉龙道:“赵姑娘只管在这里住下,等伤好了再说。”
赵心悦看了看西门玉龙,点头答应了。西门玉龙叫李郎中好生照看好赵心悦,然后把苏雷叫到外面的凉亭里说话。
西门玉龙先向苏雷拱手一礼,然后道:“苏雷兄弟,有件事需要你谅解一下,就是我与你说的那项工程的事,因为朝廷还未将修葺所用的银两送过来,要下个月才能送到,在此期间劳烦兄弟就在萧城等候,不知兄弟有何见解?”他去北国,并不是真的想请苏雷来萧城设计城墙,只因上次在凉城见到赵心悦使的金银剑,知道她是赵安的女儿,才前去北国,为的是想接近赵心悦,好去精兹迷宫探寻一翻。虽然目的已达成,但这中间出的意外却是他意想不到的,这下苏雷已经到了他府上,又不能将其撵走,只能请他一同参谋一下工程。
苏雷想了想,也就耽搁一个月的时间,不碍事,便答应道:“无妨!正好这段时间我好生照顾一下我娘子,待她伤好后,我做这件事才没有后顾之忧。”
西门玉龙道:“多谢兄弟体谅。”
“西门兄客气了。”苏雷也跟西门玉龙不客气道,他忽然想了下,问道:“不知西门兄与那黑衣人交手时,那人使的什么武功?”
西门玉龙蹙眉道:“那人虽然使着一把大刀,但他的身法却是用剑的身法,像是在刻意隐瞒自己的武功招式,只是有一点很奇怪,我与他交手还未分出胜负,他却落荒而逃,在逃跑中,我见他的裤子上有大片血迹,但我只划破他的衣服,并未碰到他的裤子,不知那血迹是怎么来,像是女人来了月事一样。”
苏雷愣了下神,他本来还怀疑那个黑衣人可能是之前行刺过他的叶一成,现在听了西门玉龙的描述,看来跟叶一成并无关系,他问道:“莫非那黑衣人是个女人?”
西门玉龙摇头道:“他是个男人!”这一点他很有把握,因为女人是练不出那样一身雄厚的内功。
男人来了月事?莫非是痔疮发作流血不止?苏雷的脑子如同短路一样,未经思考一下子就怀疑到了赵心悦的师父乔逸身上,但仔细一想,乔逸虽是个严厉的师父,但和赵心悦无冤无仇,为何要伤她,就算是他要抢赵心悦的金银剑,只要他开口说一声,赵心悦就乖乖给他了,何必要打伤她呀,他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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