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暖和。
明明和自己以前烧的水温一样,可是就是比较暖和,崔清月泡了一会,思绪万千,现在她在雁关山家里住着,那以后呢,自己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刘氏怎么办?等他们伤好之后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就这样心事重重的泡完了澡,已是更深露重。
崔清月穿上衣服打开房间门,雁关山就靠在门上守着。
“雁大哥,我洗好了。”
雁关山闻声回头,只见崔清月长发垂下,透亮的水滴还挂在头发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里衣,白皙肌肤若隐若现。
“……我去倒水。”
雁关山喉结滚动了两下,嗓音有些沙哑,话落,他就径直走向了浴桶,把它搬出来倒掉。
“擦干头发,就睡吧。”
“嗯。”
崔清月应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又无从开口。
雁关山倒是又开了口:“明日我要上山一趟,你可能够自己去镇上拿衣裳?”
崔清月微愣,既然雁关山有事要做,她就不麻烦他了,镇上铺子的路她记得,可以自己做。
“我可以的。”
崔清月轻轻道。
雁关山沉默了几秒,也许又是怕她害怕:“或是你等我回来也罢。”
“不不不,我可以自己去的。”
崔清月不想再麻烦他了,连忙拒绝。
雁关山没再说什么,崔清月却看到他手上有一道伤口。
“雁大哥,你手上有伤—”
崔清月有了上去,忙不迭拉起雁关山的手臂查看,那像是刀划过的伤口,不深,但也不浅。
雁关山低头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臂,视线却不可避免的扫到了崔清月松松的衣领口,那老板娘其实说的不错,崔清月虽然瘦,但凹凸有致,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女人眨着圆圆的眼睛,微润的唇正小心翼翼的给他吹伤口,一股淡淡女人香萦绕鼻尖:“是不是给我做浴桶的时候伤到了…对不起,雁大哥,…”
“无碍,这又不是你的错。”
雁关山猛然抽回手,他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燥,热气上涌。
崔清月有些不明所以:“雁大哥,还是上药吧,把血止住才行。”
“不用。”雁关山衣服上随便扯下了一条干净的布袋,绕了两三圈就在伤口处绑成了一个结,接着就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回到了他自己的屋里。
崔清月更加无措了,她感觉雁关山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但现在已经很晚了,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崔清月也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盖上了被子。
尽管心事重重,但眼皮越来越重,崔清月也就很快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房子里没有雁关山的踪影,昨夜他说过要上山,所以崔清月也就没有四处看,桌子上留了热粥,崔清月知道是雁关山放的,心里一暖。
喝完粥后,崔清月收拾干净,看了眼还算晴朗的天气后,就准备出发去镇子上拿衣裳,她决定按照上次那条路线,也就是雁关山带她去镇子上的那条路走下去,这样可以避免和大部分村子里的人见到。
说不紧张其实也是假的,没有雁关山在身边,一旦碰到不知道那些村民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崔清月抓了抓衣服,一路走了很远,刚好在路上她都没遇见什么人,平安抵达到了镇子上。
镇子上已经有了一些人在走动,崔清月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那卖衣裳的铺子面前,也是刚巧,店铺老板娘刚刚开店,她一眼就认出了崔清月。
“这才不过辰时,小娘子怎么就来取了?”
崔清月微愣:“我是不是来早了?”
老板娘笑了笑:“无妨无妨,昨日我就已经做好了小娘子的衣裳,三件裙衫,按小娘子的要求,还做了几件肚兜,小娘子看看吧。”
“好。”
崔清月这样被老板娘带进了门,老板娘领着他来到一个精美的布包前,仔细展开,里面的衣裳做工精细,料子一看也好。
崔清月露出一抹笑容:“老板娘,你的手艺真好。”
“其实也不然,”老板娘笑着摆摆手:“你的夫君已经把钱不够了,这料子是顶好的,料子好,我的手艺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崔清月红了脸:“那人不是我夫君。”
老板娘面露不解:“怎么会不是?每日来我这买衣裳的人那么多,小夫妻都是像你和你夫君这样的,昨日我只当你们是新婚夫妻羞涩,所以没点破。”
“难不成,真不是夫妻?”
崔清月摇头。
老板娘是真不解了:“那他待你如此好,是你兄长?”
崔清月不知道该怎么说,老板娘这么一说,兄长也倒还贴切。
“是。”
老板娘闻言半信半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不太好打听客人的私事,只笑笑没说话。
“来,小娘子拿好,下次要是还是想做衣裳,可来我这里,念在是来过一次的客人面上,可免一些银两,另外,你兄长给我的银两还剩下一些,小娘子你也拿回去。”
“谢谢老板娘。”崔清月没想到还剩下一些,语气有些惊讶。
崔清月拿过银两和衣裳,点头示意就离开了铺子。
就在她刚和老板娘说话的这一段时间里,镇子来往的人又多了起来,支起来的铺子也更多了,崔清月一出门,就看到对面的药店也开了门,想到雁关山平时打猎或者砍木头会经常受伤,山上蛇虫毒蚁又多,崔清月捏了捏手里的散银,就鼓起勇气走进店铺买了一些金疮药和能够解毒的药丸。
做完这些,崔清月没有过多停留,就回到了家。
雁关山还没有回来,崔清月只好自己吃了一顿饭,吃完饭,崔清月还留了一些温热的饭菜,想着雁关上回来就能马上吃到。
但一直到傍晚,雁关山上还是没有回来,崔清月有些着急,早上他在自己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就出了门了,不可能到现在都还不回来。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崔清月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个时辰,太阳逐渐西斜,天色暗下去,周围竹林摇曳,一丝清凉的寒意打到了崔清月的身上。
又下雨了。
崔清月站起来,目光看向角落里的油纸伞,她决定要出去找,崔清月来到厨房,拿起一根粗壮的木棍,在上面一圈又一圈缠了很多的干稻草,还有碳火,用火折子点燃就能照见路,崔清月右手拿着火把,左手拿着油纸伞,刚刚走出两步,脚步一顿又折返了回来,她害怕雁关山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又回来带上了早上买的金疮药和解毒丸,还用葫芦装了一些水,以备不时之需。
“汪汪汪!”
“汪汪汪!”
此时崔清月耳边却突然响起大黄的声音,低头一看,一直在睡懒觉的大黄却突然叫了起来。
崔清月知道它的意思,它是想跟着自己一起上山。
“不可以,大黄,你要留下来看家。”
崔清月下了命令,大黄的尾巴垂了下去,但也就真的蹲在了一边看家。
“很好。”
准备完毕,崔清月开始沿着家门口那条路上山,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天黑路滑,视野有限,而且她也不知道雁关山的具体位置,如果雁大哥没事,她自己反倒出事了那就是拖累了雁大哥了。
“雁大哥!”
“雁大哥!——”
崔清月边走边喊,上山的路有一条主干道,周围都是小路,不知道通向哪个山口,她不能冒这个险,只能朝主干道慢慢往上,但主路越往上就变得越窄,草越高,路上的泥土也因为有了雨水的浸润,变得越来越滑腻。
“雁大哥!!”
“雁大哥,能听见我说话吗?雁大哥!?”
崔清月又提高声音喊了好几遍,雨越下越大,手里的火把在风中飘摇,隐隐约约有要灭的迹象,崔清月连忙用手护着,不让风吹灭,又过了半刻钟,崔清月停下了脚步,主路不能再上了,野草已经全部覆盖了道路,即使是雁大哥也不会走这条路的。
崔清月只好又掉头,但这一次,她隐隐的看见右边的山头上升起来一股烟,这山头没人会住,崔清月瞬间燃起了希望,直觉告诉她,雁大哥一定就在那里。
但只是这样看过去的话,还是要走一段路,但崔清月已经没多少时间去思考了,因为火把的火已经越来越小了,她立即试着抄近路过去,脚步也快了起来。
“不要灭……”
“不要灭……”
崔清月在心里反复默念着,手紧紧把火把挡着,四面八方吹来的雨让她的衣服都湿了大半,但由于太急,路又太滑,崔清月还是不可避免的脚滑,重重摔在泥泞的小路上。
痛,但好在周围是草地,起到了一些缓冲的作用,但油纸伞被她摔坏了,挡不了雨,崔清月又爬了起来,她跌倒在地的时候举起了火把,所以现在火把还有最后一点亮光,她用衣袖挡住最后一点火让它不被雨浇灭。
好像是哪里磕破了,但崔清月顾不了那么多,咬唇停了两秒,又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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