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步,便跨入净房。
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叶湘怡放下。
双脚刚一沾地,叶湘怡踉跄一下,脸颊早已羞得通红,如同染了最艳丽的晚霞。
她看着氤氲着热气的浴桶,又惊又羞,声音都打了颤:“夫君...这,这样不好吧!妾身,妾身还是先出去......”
裴俞风却挡在门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因着方才叶湘怡那番公私分明的言论,他心头犹自堵着一口气,此刻借着酒意,便存了几分故意为难,和隐秘的期盼。
裴俞风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蛮横:“有何不好?侍奉夫君沐浴,不是为人妻者分内之事?”
说罢,他也不等叶湘怡反应,竟直接抬手,开始解自己腰间玉带。
动作随性洒脱,外袍随之松散开来。
“呀!”叶湘怡低呼一声,如同受惊的小鹿,猛的转过身,背对着他。再不敢多看一眼。
白皙的耳根早已红透,暴露出她内心的慌张。
裴俞风看着她纤细紧绷的背影,知道她是真的害羞了。
心头那点气恼莫名散了些,却又升起一股更强烈的想要靠近,想要她只属于自己的冲动。
他停下解衣的动作,声音低沉,带着命令的口吻:“过来,替我宽衣。”
叶湘怡身子一僵,指尖蜷缩,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她始终低着头,不敢与裴俞风对视。
叶湘怡伸出手,在他那半退未退、凌乱交叠的衣襟间摸索,试图找到系带。
净房里热气蒸腾,她的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他衣料下紧实温热的肌肤。
壁垒分明的触感,让她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脸上更是灼热的厉害,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着了火。
“哼,”头顶传来裴俞风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带着点戏谑:“夫人,你这到底是在帮我宽衣?还是,在趁机上下其手?”
“我没有!”叶湘怡又羞又急,连忙否认,“妾身真的只是在解衣带...”
她越是辩解,胡乱摸索的指尖就越是找不到章法。
柔软微凉的指腹,不时擦过他胸腹间的肌肉,带来一阵阵细微而磨人的战栗。
裴俞风不再言语,喉结微动,默许了她的笨拙,甚至,还有略带享受地感受着那无心的撩拨。
然而,这暧昧的折磨并未持续太久。
叶湘怡微凉的手指,又一次无意间划过腰侧。
裴俞风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气息粗重几分。
他猛地伸手,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惹祸的手。
叶湘怡一惊,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握住。
他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牵引着她的手。
缓缓地、不容拒绝地来到他腰间玉带的暗扣处。
“咔哒”一声轻响。
束缚解除,中衣顺势滑落,堆叠在脚边。
小麦色、肌理分明的上半身,便毫无遮蔽的展现在叶湘怡面前。
在氤氲的水汽中,充满了雄性的力量感与侵略性。
“啊!”叶湘怡轻呼一声,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从他掌心抽回自己的手,迅速用双手死死捂住双眼,连指缝都不敢留。
看着叶湘怡这副羞怯的、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模样,裴俞风胸腔震动,发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笑。
笑声里带着得逞的快意,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下一秒,他不再给她任何躲避的机会。
长臂一伸,揽住她依旧穿着整齐衣裙的纤细腰肢,在叶湘怡的惊呼声中,退掉叶湘怡的鞋袜,露出莹润白皙的脚趾,带着她一同跨入了那宽大的、盛满热水的浴桶之中。
“哗啦。”
水花四溅,打湿了衣衫。
桶内热水氤氲,蒸汽袅袅上升,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他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叶湘怡整个人还是站着的。
温热的水瞬间浸湿了她的单薄衣裙,紧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窈窕动人的曲线。
这让叶湘怡羞得无地自容,当起了缩头鸵鸟,仿佛看不见,这令人羞窘的场景便不存在。
温热的水波荡漾开来,触及她的腰,叶湘怡能感觉到裴俞风靠近的气息。
带着微醺的酒气,一只带着温热湿意的手,缓缓攀上了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的指尖似乎带着细密的小刺,所过之处引起一阵细腻的战栗。
“还不睁眼吗?”
裴俞风的声音在氤氲的水汽里显得有些低哑,近在耳畔。
叶湘怡请闭着眼,用力摇头,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都绷得紧紧的。
裴俞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湿透的衣衫几乎透明,仅仅包裹着他早已在梦中,描绘过无数次的身躯。
优美的肩颈线条,令人心旌旗摇曳的起伏,不盈一握的腰肢...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如同深不见底的潭眼深处,燃起一簇灼热的火苗,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她补充了一句,声音更沉,带着某种危险的暗示:“你的衣衫全都湿透了。你,还要一直站着吗?”
这话如同惊雷炸的叶湘怡脑中一片空白。
她猛地意识到自己此刻几乎是赤身**的状态。
再也顾不得捂眼睛,“噗通”一声,整个人飞快的沉入水中,只留下一颗脑袋露在水面上,脸颊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
饶是如此,那双手还是下意识的挡着在眼前,仿佛这样就能隔绝一切。
裴俞风看着她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只觉好笑。
他不再多言,自顾自的伸出手探入水中。意图明确的,想要替叶湘怡解开那早已形同虚设的衣物。
叶湘怡在水下慌忙防守,扭动着身子躲避他的触碰。
如此一来,捂着眼睛的双手也不得不放开来格挡。
“我自己来。”她急声喊道,声音带着羞恼的颤音。
裴俞风从善如流的收回手,语气听起来颇为无辜:“好啊,那你自己来。”
叶湘怡这才后知后觉的、过来气鼓鼓的瞪着他:“你诈我!”
“我怎么炸你了?”裴俞风挑眉,眨了眨眼神情,神情显露出几分无辜来。
叶湘怡看着他胸膛沾着晶莹的水珠,顺着某些诱人的纹理滑动,暗中咽了一口唾沫,别过脸。
“你一开始分明只说让我替你宽衣!”她指控道。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裴俞风理直气壮,目光意有所指的扫过水面下她若隐若现的玲珑身躯,“你看,如今已经是两个人了,你还要坚持...?”
那眼神,那语气,分明是在耍无赖!
“你...你快些洗完出去!”叶湘怡又羞又急,伸手用力推了他的胸膛一下,却如同推在坚硬的石墙上,纹丝不动。
裴俞风倒也不再多做纠缠,从善如流的随意撩水洗了几下,便道:“好了,我要起来了。”
说罢,他不等叶湘怡低头,便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带起一片水花。
精壮的身躯,毫无遮掩的暴露在氤氲的水汽之中。
叶湘怡低呼一声,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耳根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听着身后他出水,擦拭,穿衣的稀疏声响,叶湘怡的心跳如同擂鼓。
待那声音停歇,似乎人已走远。
她又在水中忐忑的又等了好一会儿,才敢小心翼翼的、极其缓慢的在水下退去自己早已湿透的、狼狈不堪的衣衫。
匆匆洗完,她蜷缩在温暖的热水里,朝着外面小声呼唤:“春桃...春桃!替我拿干净衣衫来。”
脚步声轻轻响起,走远又走近。
她以为是春桃,轻轻松了口气。
脚步声停在屏风旁,一道熟悉的、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男声响起。
叶湘怡整个人都僵住了。
“衣服,在这儿。”
叶湘怡猛的回头,只见裴俞风早已穿好了雪白的中衣,墨发微湿,姿态显示地倚靠在屏风旁。
他手中正搭着叶湘怡的干净衣裙,目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浴桶中的她身上。
眼神深邃,带着未散的热度和一丝得逞后餍足的笑意。
不知已经这样...经看了她多久?
叶湘怡的视线撞进那双带着慵懒笑意的深邃眼眸里,整个人如同被点穴一般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水汽氤氲,只剩下裴俞风倚在屏风旁,好整以暇望着她的模样。
“你...你看了多久?”叶湘怡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窘怯。
裴俞风眉梢微挑,目光在她因紧张而颤抖导致的微微起伏的水面扫过,最终落回她,不知是因含羞带怯,还是因热气蒸腾更显绯红的脸颊上。
语气坦然,近乎无辜:“我想想啊,也没多久吧,大约就是从夫人这如玉的肩头露出水面时开始的吧。”
他甚至还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感叹:“夫人的肌肤当真白皙莹润,犹如初生婴儿,吹弹可破,令人见之忘俗。”
“你不讲信用!”叶湘怡气的在水里跺脚,溅起一片水花,脸颊红的几乎要冒烟。
裴俞风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厚着脸皮反问,眼神里带着点狡黠:“哦?为夫何时承诺过,我洗完就一定离开?”
“你!”
叶湘怡被他强词夺理噎的说不出话,仔细回想,他刚才确实只说了“我要起来了”,并未保证之后会走。
一种被算计了的委屈和羞愤涌上心头,叶湘怡索性整个人往下一沉,连脑袋都埋进了水里,只留下一串细小的气泡,呼噜噜冒上来。
摆明了不想再理他。
看着叶湘怡这近乎孩子气的抗议方式,裴俞风眼底的笑意更深。却也明白,他不能再逗下去了,否则这小兔子怕是要在水里憋坏自己。
他见好就收,适时的扬声道:“春桃,进来伺候夫人更衣。”
声音落下,他最后看了一眼水中那个背对着他、全身写满抗拒的纤细身影,这才勾着唇角,心情颇佳的转身离开了。
春桃应声而入,看到的便是自家小姐泡在浴桶里,腮帮子微鼓,连白皙的后颈都透着粉红,明显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明显的怒气一直持续到春桃服侍她出浴,擦干身子,穿上柔软的衬衣。
乃至春桃为她通发时,都还未完全消散。
春桃拿着干爽的棉布细细擦拭着叶湘怡那一头湿漉漉,如同海藻般的浓密青丝,看着铜镜里小姐依旧微蹙的眉头和明显紧抿着的唇线,忍不住轻声感叹道:“小姐,你如今,当真是和以前有些不同。”
叶湘怡正对着镜中生闷气,闻言微微一怔,抬起眼帘,从镜中看向身后的春桃:“怎么这么说?”
春桃手下动作不停,语气带着回忆与比较,扶着叶湘怡慢慢走回内室,一边说道:“在家时,小姐您待人接物总是落落大方,沉稳有度。即便是,即便是老爷询问您是否愿意与齐明定下婚约时,你也只是微微红了脸,应答依旧从容。何曾...何曾像如今这般,动不动就含羞带气,嗔怒鲜活?”
春桃沉吟片刻,接着道:“尤其是在姑爷面前,更像个...像个被娇宠着、可以肆意发脾气的小女孩。”
这话说的委婉,却精准的戳中了某种变化。
叶湘怡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就想辩解,声音都提高了些:“我哪有?分明是,分明是他一直在不讲道理的捉弄我!我才...”
她的声音在春桃了然的目光中,渐渐低了下去。
春桃从善如流的应和道:“是是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姑爷总爱惹你生气。”
可她眼底那抹“我都懂得”的笑意,却让叶湘怡的辩解显得愈发苍白无力。
叶湘怡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走到床边坐下。
心里却因为春桃方才那番话,掀起了阵阵涟漪。
不同了吗?
叶湘怡下意识的抚上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
或许,是真的有些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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