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锦思尽意识逐渐清晰,眼皮缓慢睁开,看来猜的没错,背后之人要的是如此之局,他的这副躯壳,早已油尽灯枯,只希望可以撑到一切尘埃落定,他西游。
宫思明吃葡萄的手一停,扬起下巴,“喽,醒了”顾尘辞嘴一抿,不爽,端起宫思明手里的葡萄跑到锦思尽旁,宫思明傻眼,慢悠悠走过去,温言紧紧跟着。
“锦思尽,你怎么样?”顾尘辞急切的询问。
锦思尽示意自己没事。
顾尘辞怄气,恼火:“这还没事,寒毒,你中的寒毒,你知不知道”顾尘辞手指头擢着锦思尽眉心。
锦思尽故作轻松:“我这不好好的嘛,话说,宫中怎么样?”
温言插话:“如你所想”
顾尘辞,宫思明:“?????”
锦思尽冲温言点头,表示聪明与肯定,整个人依旧在温泉里,解释:“背后之人,要的就是九皇子出事,宫中内乱,谢安出征,皇帝病重,如今他们想要的都得到,现在就差最后一枚玉板,最后一枚玉板至今未出现,我猜测在皇帝那,我们现在要等御王出现,只有御王出现,才能让我们的陛下说出这几年的布局”
午膳过后,顾尘辞被锦思尽拉到柔妃宫中散食,锦思尽,依旧穿着很淡,眉眼依旧熟悉,只不过他的头发有些竞开始花白,粉色的花瓣时不时的落下来,顾尘辞心里装着事,但是他不想在锦思尽面前暴露出来,装做什么也都不知道,指了指树下:“你看那,你当时晕倒在那儿,不过,我没想到你是九皇子,但我先前有一丝猜测”
锦思尽明眸皓齿,笑意直抵心里:“我就说你很聪明吧,想拿起玄冰吗?只教一遍”
玄冰握在手里,锦思尽将生平引以为傲的剑法全数舞给顾尘辞,顾尘辞暂时先握不住玄冰,只能握着自己的剑,用记忆照着锦思尽的样子复刻一遍,坐在秋千上,锦思尽轻轻荡着秋千,望着树下的小人舞剑,思绪万千:“这是他教小孩儿最后一课,他希望有朝一日玄冰可以护他,保他一命”
温言端着茶水浅抿一口,十分淡定的接受宫思明的打量,宫思明莫名嗤之以鼻搁下茶杯,开口咄咄逼人:“折雨呢?”
温言心知肚明,此事他理亏,算了算时间,她也快到京师了,:“我命人送到京师”
宫思明点,算他识相,叫来暗卫小心护送。
两人再没说话,望着远处宫墙的风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停在丞相府,季羽书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股酒味儿还有胭脂,莫名皱眉,眼巴巴看着顾谦,顾谦叹气,命人偷摸,备衣,烧水,浑身被温水所包围,季羽书渐渐放松下来,闭着眼欣赏片刻宁静:“还能拖多久了?季羽书不知道,他只想要一个真相,穿戴好,季羽书换了身衣身衫,抽出短刀,狠狠划向自己的手心,血瞬间从手心流出,随意包扎几下,去了路念桉的院子。
婉屏宛,脚刚踏进,未来的及走下一步,剑便悬在脖颈处,月亮高高挂起,桃花弥漫,路念桉面色如霜,今日被季羽书气到了,没想到他不仅没哄她,还跑去怡红院,开口直呼大名:“季羽书,你答应我的不准伤害小古以及司锦意,撤兵”声音没有往日的亲昵,只有坚决,季羽书心里头不是滋味,侧头,盯着路念桉,反问:“夫人,怕什么?”手指抵在剑身,试着剑刃,挺锋利的,放下手,身子向前抵在剑刃,白嫩纤细的皮肤瞬间出现一段红痕,流着血,语气宠溺:“夫人拿着我送的剑杀你的人,舍得啊?嗯?”路念桉不说话,谁也不服谁,罢了,路念桉败下阵,收回剑,紧接着季羽书得寸进尺,扯下路念桉腰间红绸,系在脖颈处,路念桉傻眼,急忙护住腰身,懊恼红晕一股脑冲昏脑袋,大骂:“季羽书,你混蛋”
季羽书心里这才好受,刚刚受到的一点儿不平,很快被抚平,坏笑:“我混不混蛋,夫人难道不知晓?!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路念桉翻着白眼,姑且信他一回,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内,也不等季羽书一起,谁让他欺负她,季羽书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手扶在红绸,顶了顶后槽牙:“一点儿也不轻啊,嘶,疼”
皇宫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也很难进入,皇帝仍在昏迷,江无揪心:“这可怎么是好,陛下一连几日,昏迷的日子越来越多,而醒来的日子却越来越少,丞相大人竟在如此之□□宫,众皇子也都不在朝中,只有九皇子,他也听说了九皇子身中寒毒的事,怕也是无济于事,唉”
皇宫深院,气氛诡秘却又合乎正常,锦思尽喝着酒坐在宫墙,温言走过来碰了碰杯,扬起手中的酒杯,神情颇有些郁闷,猛喝一口:“你一点儿也都不担心?”锦思尽勾唇一笑:“担心什么?等着御王来,便是了”温言一开始不解,后来一想到这家伙这么厉害,能住在这这么多天,肯定做足了准备。
温言坐在其旁边:“锦思尽,你不恨那些人吗?”
锦思尽喝酒的手一停,身体往后靠了靠,放眼一宽,说了一个字“恨”,静静观察温言神情,又转而下一句:”恨什么,你看这繁华似锦的京师,人们安居乐业,和和美美,一生一世一双人,哪里容得了我祸祸,人之常情罢了,或许放在十年前,我会带着玄冰杀回京师,去要一个结果,时光的使然,跌落悬崖,我来到了一个边陲小镇,刚开始什么都不懂,连吃的都买不起,于是我决定自己做饭,种菜,没想到这两者比剑还麻烦,不是做糊了,就是不能吃,你知道吗?刚开始我种了满园的蔬菜,结果它只出现了一两棵,大概是那的人看我可怜,一步步教我如何种菜,有时候穷的吃不起饭,他们会偷偷将米缸填满,十年没有什么放不下,人不能因事不公而变怀,我不担心陛下,因为我相信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他想要什么得陛下活着”
温言低垂着眼眸,昵喃:“对不起”
锦思尽疑问,似乎看出了他对寒毒依旧耿耿于怀,宽慰:“对不起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对不起误会我的话,还是对不起羽幕下的毒”
温言面上痛苦浮现:“两个都对不起”
锦思尽晃着酒壶,空中传递瓷器相撞的声音,“诺,碰碰杯就当一切都会发生,寒毒无解,不要浪费精力了,替我好好感受一下世界,去追追风,去看看自己从未看过的风景,不要在过去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温言喝着闷酒,一句话未讲,这样安静的日子又会持续多长时间呢,锦思尽你当真一点儿也不想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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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要叫锦思尽呢?
锦思尽回忆,大约是坠崖之后,他想到:“锦书难赴思君意,笔下赴近心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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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握着朱砂,圈画名字,从皇帝向外扩散,构成密密麻麻的圆圈,勾勾画画,被勾画的人要么是下一个对象,要么已死,轮道司锦意眼神中莫名的轻柔,停顿片刻,选择搁笔,快见面了。
谢安仗打的漂亮,城中士气高,将士们猛灌酒水,庆祝每天为了麻痹对手而少吃的粮食,甚至晚上命人作稻草人挑着担,里面放着假粮,偷偷运往城中,大凉的人在黑漆漆的夜晚里,不敢上前,害怕有诈,每天射来,射去,始终射不完,反而越来越多,军心不稳,他们趁机一网打尽,谢安也不例外,从今到晚嘴角便没平过,他们这一仗简直釜底抽薪,大凉退无可退,这时,一位将士骑着马,快步跑过来:“将军,城中百姓不对劲,他们中毒了……”谢安倒吸一口凉气,十分气恼:“怎么回事?”
将士也是没想到:“早晨,弟兄们发现百姓大多捂着胸口咳嗽,不一会儿咳嗽的人大多都断气”城中大夫瞧过说是:“瘟疫”
“哗”一声,酒碗破碎,人群沸腾起来:“这可恶的大凉,卑鄙”
谢安下令封锁城池,紧急去寻找医师,搭建帐篷,趁瘟疫还未大范围传染,将它控制在一个范围。
瘟疫起的事发突然,药草早已被用光,郎中只能用煮完的药渣再重新熬一次,直到它完完全全失效,谢安急在心里,眼看城中百姓们越来越多的人感染,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城外的药草他不是没有去收购过,商贩皆是摇头表示没有,看来大凉真的是做事做尽了,果真卑鄙奸诈,将人命视于草芥。
直到大凉要他一人换城中百姓平安,他应允,军师们却极力阻挠:“将军不可啊,我们都无法知大凉是否欺骗”军师的胡子早已花白,苦心劝阻。
谢安丢下手中剑,兵符,放到军师手中:“军师,兵交给你了,如若我回归,谢安给您养老,如若我今日去,不归,请军师带将士们归家”军师愁怅着谢安离去的背影,浑浊的眼睛满是担心。
谢安骑上马,孜然一生,奔赴大凉,将士泪流满面,深知这一走,归家变很难,很难啊。
“在吹笛?”锦思尽出生打断宫思明思绪,少年早已出落的不同于年少,宫思明压着嘴角:“在担心谢安,如今宫中封锁,关于谢安的消息一丁儿也传不进来,不知道如今是何情况?”
锦思尽拍着肩:“相信谢安,我不在了,替我守护好小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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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一天,等大战结束,一切尘埃落定。”
锦思尽大约猜到情形会愈发难,他做好一切准备,只希望不要如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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