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出现,老赵的反应和凌危如出一辙——都是懵的。
他不知所措地看向凌危,问:“这两位是?”
狭窄的楼道里,凌危和祁澜并排站着,过度的紧张让他的思维变得异常迟钝,过了好几秒才听清楚老赵问的什么。
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前传来斐兰不冷不然的声音。
“您好,我们是凌危的朋友。听说您病了,特意过来看看。”
“朋友?”老赵满腹狐疑,脸上写满了不信。凌危整天闷在家里,上哪儿去交朋友?再看看这两人的着装打扮,一个穿着白大褂神色冷淡,一个披着黑西装气场强大,明显就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凌危交上朋友,难不成……
凌危:“还愣着干什么,快请人进去。”
“哦哦。”老赵忙让到一边:“你们请进。”
四人一同进了屋,凌危很自觉地去给他们倒水。
沙发上,老赵在两人注视下局促地搓了搓手,问道:“两位怎么称呼啊?”
白大褂说:“您叫我斐兰就行。”
黑西装说:“祁澜。”
老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今早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没什么的,都是一些小毛病,劳烦你们跑一趟了。”
斐兰:“没什么,来都来了,那就顺便再看看吧,免得我们都不放心。”
他都这么说了,老赵哪里还好意思拒绝,心想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便答应道:“那真是谢谢你们了,先喝口水,喝口水。”
凌危端着水过来,放在两人面前。
“不用客气。”斐兰说着起身,提起了医药箱,“我还有工作在身,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方便的话现在就看吧。”
“好好好,那就进屋里去吧。”老赵叮嘱凌危,“小凌,你好好招呼你的朋友。”
凌危麻木地点头:“……哦。”
老赵和斐兰一前一后进了卧室,留下祁澜和凌危呆在客厅里。
一室安静。
凌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才好。忍不住偷偷用眼角余光朝沙发那边瞄了一眼,猝不及防地和祁澜看过来的目光撞个正着。
凌危一愣,火速移开视线。
祁澜忍着笑,说:“过来坐。”
然后他就看见凌危同手同脚地走过来,直挺挺地在他旁边坐下。
“来得太急,没给你们带东西,好像不太礼貌,抱歉。”
凌危干巴巴地说:“没关系。”
“你的话比在直播间的时候少很多,怎么,见到我紧张?”祁澜背靠着沙发,坐姿随意,偏头看着他:“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人。”
凌危何止紧张,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停止运转了。
两人坐得很近,近到他甚至能闻到祁澜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冷香,味道很淡,但是特别上头。他说话时温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懒懒的散漫,不轻不重地钻进凌危的耳朵里,让凌危整个人都是麻的。
但少年人生性倔强,不肯在偶像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他握紧了拳头,磕磕巴巴地说:“没有、没有紧张。”
“嗯?”祁澜眉心微微一动,说:“那等斐兰出来让他给你也看看。”
凌危:“?”
祁澜:“你心脏跳得很快,可能是心律不齐。”
凌危“轰”地一下涨红了脸。
“开个玩笑。”祁澜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的头发又软又密,揉起来像羽毛划过掌心,弄得人心里发痒,让人忍不住就想多逗逗他。
祁澜环视一圈屋子,又问道:“你从小和老赵一起住?”
屋子整体空间并不大,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很干净,很整齐。陈旧的墙体和窗户昭示着年久的岁月,但因为主人的勤俭修缮,反而透出几分温馨的气息。
“没。”凌危说:“我住在隔壁。”
想了想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很乱,还没有收拾。”
祁澜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笑问:“不需要帮忙吗?”
凌危的语气难得坚定:“不需要。”
祁澜:“好,那等你收拾好了我再去做客。”
“嗯。” 凌危悄悄松了口气。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可能会有些冒昧。”祁澜的目光移到他泛红的耳朵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凌危瞳孔骤然放大,倏地扭头看向他。
两道目光碰撞在一起,祁澜在他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惊诧。
他的反应让祁澜略感意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眼熟,看样子是真的见过。”
“见过。”凌危紧紧抓着沙发垫子,深吸了口气:“我……”
“砰——!”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他的话。
两人都是一惊,紧接着同时往老赵的卧室跑去。
十分钟前。
斐兰跟老赵进了卧室。
“那我是趴着还是坐着?”老赵问。
“坐着就好。”斐兰淡道:“只是做一些基础检查而已,您不必担心。”
他说着打开了工具箱和通讯器。眼前很快出现一片投影,他熟练地操作着屏幕,片刻后拿起了一个颈圈一样的东西。
“这个是测量血压的仪器,需要佩戴在您的脖子上。”
“是吗?”老赵一副吃惊的表情:“可是测量血压不应该测手臂吗?” 他都测过很多次了,没听过仪器要放在脖子上测的。
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斐兰微笑着解释:“中心城最新研发出来的仪器,和您之前用过的测量仪不太一样。”
“这样啊。”老赵半信半疑地配合他把颈圈戴上。这颈圈还是金属做的,冰冰凉凉的。
随后斐兰又拿出了几样老赵没见过的仪器,分别贴在了他的手腕、胸口和太阳穴几个地方。
斐兰盯着屏幕,问道:“有没有感觉到不适?”
“没有。”老赵摇了摇头。他看了看斐兰,大概是对他的检查方法非常新奇又带着一点点不信任,便问:“你在哪个医院工作啊?看起来挺年轻的,刚工作没多久吧?”
斐兰:“在中心医院工作,三十二了。”
老赵心里的那点不信任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原来是中心医院的医生,难怪这么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小凌那个兔崽子何德何能交上这么厉害的朋友?!
斐兰坐到他面前,“接下来要做心率检查,过程可能有一点疼,不过您放心,我可以保证这不会对您的身体造成任何损伤。”
“行,你是医生你说了算,我一定配合。”老赵笑呵呵说。
斐兰修长的手指停在某个按钮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然后,按下了启动键——
“嗞——” 一股强大的电流毫无预兆地冲入老赵的身体中!
“呵!” 老赵和蔼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犹如被人狠狠扼住喉咙,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叫。
电击造成的剧烈痛感令他怒目圆睁,血一样的红色从瞳孔中/央扩散开,眨眼间侵红了整个眼球,如怪物般狰狞恐怖。
“砰!” 老赵失手打翻了他的工具箱,捂着胸口倒在床上疯狂喘气。
“老赵!”凌危冲进房间,焦急地查看他的情况。
斐兰颤抖着站起身,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一只有力的手掌重重按住了他的肩膀。
斐兰回头,对上祁澜处变不惊的双眼。
祁澜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有时候斐兰也觉得很神奇,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身上总有能让人安定下来的特质。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变得踏实。
这或许就是整个星球甘愿把他奉为神明顶礼膜拜的原因吧。
斐兰的情绪在他的影响下迅速恢复平静,对凌危道:“让他休息一下就好了,没事的。”
凌危扭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没事……我没事……”老赵缓过劲儿来,声音透着沙哑,说:“就是太刺激了,有点受不住,现在好多了。”
“您的心脏可能出了点问题,需要跟我们回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老赵被凌危搀着坐起身,听到斐兰这话心里顿时慌了,忙问:“严不严重啊?我心脏很好的,一直没问题的啊!”
“这就要根据检查结果来判断了。” 斐兰看向凌危:“检查过程很繁琐,最好有家属陪同。”
“这、这……”老赵心慌意乱地看着凌危,仿佛在等他给自己做决定。
凌危面无表情地问:“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斐兰:“抱歉,我现在给不了你确定的答复。”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两秒。
凌危垂下眼眸,“可以,给我十分钟收拾东西。”
斐兰微微愣了下,点头道:“好。”
眼看祁澜和斐兰都离开了房间,老赵再也按耐不住,急忙问道:“什么意思?收拾东西去哪儿啊?”
凌危:“去医院。”
“………”老赵气结:“我不去!”
他原本好端端的躺在家里睡午觉,结果现在莫名其妙地要他收拾东西去住院,这搁谁谁能乐意啊!
凌危:“你说了算还是医生说了算。”
老赵:“……我觉得我没病!”
凌危:“医生说你有病你就是有病。”
老赵:“………”
凌危:“起来收拾东西,速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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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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