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音：“正在切换战斗模式……数据加载中……”

机器音：“数据加载完毕，开启混合战斗模式。”

精神网接入，凌危的意识与机甲融合成一体，视角也切换成了机甲的视角。

“前辈，请多指教！”

话音未落，一道迅疾的黑影疾如闪电，瞬间欺身至凌危眼前！

凌危以极快的速度闪避。

横扫！膝袭！重击！

颜小飞以三段走位发起猛攻，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凌危喘息的机会。

“砰——”的一声巨响，凌危扛下一记伤害，借力弹开。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惊心动魄的回合打完了，观战的网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操？！这么猛？」

「妈的真的猛，这逼的气势太压人了卧槽。」

「小傻逼快打起精神来！！你要是输了让爹的脸往哪儿搁！」

凌危懒散地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道：“对我的对战习惯了如指掌，看来你的确很喜欢我。”

“是的！”颜小飞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道：“我每天晚上都会蹲在直播间看前辈和其他前辈的对战，前辈的战术意识、对机甲的操作还有临场应变的发挥都非常优秀，是不可多得的研究和学习对象。唔，我的导师萨德力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凌危眯了眯眼：“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再加点赌注？”

颜小飞知道凌危和人对战时有加注的爱好，便说：“好啊，前辈想加什么赌注？”

凌危：“如果这场对战你赢了，那我免费给你当一个月陪练。”

颜小飞眼睛“唰”地一下迸射出光芒：“真的吗！？那、那如果我输了呢？”

凌危：“那你就看着给我打赏点今晚的陪练费，没问题吧？”

颜小飞想也不想一口答应：“没问题！！”

这笔账怎么算他都不亏，简直是赚麻了！

“那我来了，前辈！”

激烈的打斗声刺入耳膜，响彻整个训练室。

颜小飞的进攻愈发猛烈，围观的网友看得心惊肉跳，快喘不过气来了。

而场上的凌危似乎也被逼到了绝境。

一记狠厉的重击砸向了他的胸口——

砰——！凌危被击中！

「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满屏的“啊啊啊”有声音，那么今夜整个星球的应急警报灯都会被吓得亮起。

滑出十几米后的机甲强行靠膝盖和手掌接触地面的摩擦力停了下来，然而并不等它停稳，颜小飞乘胜追击，冰冷坚硬的巨大拳头带着毁天灭地般无可抵挡的力量朝它的头部袭来——

输了。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脑子里同时冒出了这两个字。

然而电光石火间，场上形势徒然逆转。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凌危……原地消失了。

颜小飞操作的机甲一拳扑了个空，脑袋闪过一片空白。

凌危人呢？！

有反应快的观众立刻抬头朝上看。

「他在上面！！」

凌危垂下眼眸，波澜不惊的冷淡瞳孔无聊地看着愣在原地的颜小飞。

超能粒子炮瞄准，发射——

“轰——”

机器音：“战斗结束，攻方能源控制枢纽已被摧毁，判定丧失行动能力。”

机器音：“本轮对战守方获得胜利，用时3分24秒43。”

机器音：“战斗数据正在统计中，请稍后……”

「垃圾平台你别太荒谬，他妈的10秒过去了还没出结果？赶紧倒闭吧！」

「回放回放，你爹我要看回放！」

「操！到底要多快的速度才能打出小傻逼刚才的操作，精神力绝对拉爆了！」

机甲的操作速度取决于操作者的精神力，而凌危从逆转局势到结束战斗的全过程根本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操控机甲躲避对方的攻击、拉开到可以远程进攻的距离、判断并瞄准对方的命门，发射超能粒子炮，最后结束战斗。

这他妈的需要多高的精神力才能做得到？！

直播间的实时监控数据很快给了他们答案。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平台数据监测到的精神力阈值最高峰达到了1388！——这个数据来源于凌危。

第二个峰值达到了687，——这个数据来自颜小飞。

观战的网友一片哗然，铺天盖地般的弹幕刹那间将直播间遮盖得不留一丝缝隙。

短暂的错愕之后，颜小飞望向凌危的目光变得更加崇拜了。

“我输了，前辈真的好厉害！”

凌危：“我知道，你也不错。”

“和前辈比差得太远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高的精神力阈值，前辈真的太强了！”

凌危被他左一口“好厉害”右一口“太强了”捧得挺舒坦，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得意来，难得和颜悦色道：“你还有不错的上升空间，继续加油。”

“嗯！”一场失败并没有让他丧气，反而令他更加斗志昂扬，“前辈，还可以再来一场吗！？”

凌危只是看着他，没有做声。

而弹幕已经密密麻麻地刷了起来。

「这是另外的价钱」

「这是另外的价钱」

「这是另外的价钱」

颜小飞看到弹幕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儿。

“小飞飞更高”给您送出一片盛世烟火。

“小飞飞更高”给您送出一片盛世烟火xN。

他差点忘了，在这个直播间里，打赏是万能的！

凌危满意点头，“来吧，继续。”

第二轮对战，他遛着人玩似的心不在焉地打了5分多钟，察觉到他的敷衍，颜小飞还有些不高兴。

在进行第三轮的时候，颜小飞鼓起勇气说：“我是真心想向前辈讨教的，也请前辈认真对待！”

然后只听见凌危轻轻嗤笑了一声，说：“行。”

再然后……

机器音：“本轮对战守方获得胜利，用时17秒26。”

颜小飞：“…………”

颜小飞红着脸，结结巴巴说：“对不起前辈，我刚才声音有点大了、我们还是、还是慢慢来吧……”

于是凌危开始理直气壮地摸鱼。

直播间的人气一直牢牢稳坐在第一的位置，观看人数又刷新了一次历史记录。

他看着投屏上不断闪过的打赏，嘴角不由得弯了弯。

“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前辈指教！”颜小飞出手阔绰，眼睛不眨地又给他送了几个盛世烟火，期待地问：“那明晚还可以请前辈继续指教吗？前辈不论是远程和近战都太厉害了，好多操作都值得我学习！”

看在打赏的份上，凌危勉强答应：“可以。”

“谢谢前辈！”颜小飞满脸写着高兴，笑眯眯说：“那我去休息了，前辈晚安！”

“等等。”凌危说：“留个联系方式。”

「？？？？」

「小傻逼你……原来你他妈好这口？真刑啊你！」

「兄弟们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回到16岁吗我也想要小傻逼的联系方式在线等急急急！」

“诶？！”颜小飞的反应和观众们如出一辙。

他是凌危直播间的老粉了，亲眼见过很多次来问凌危要联系方式的人都被他冷嘲热讽地骂走了。

“不愿意？”凌危皱了皱眉，“那算了。”

“愿意愿意！”颜小飞连忙说：“那我私信发你？”

“不用，我私你。”他的直播间私信一直处于关闭状态，发了也看不到。

退出训练室，凌危摘了虹膜，火烧火燎地跑进房间把裙子换了。

回来时果不其然看到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哈哈笑成一团。

凌危臭着脸说：“下播了。”

「别啊，爹还没看过瘾呢！」

「敢不敢和你爹我打一场？别逼我跪下来求你！」

「小傻逼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想当初你通宵直播的时候都是谁在陪你？」

凌危刚加上颜小飞的通讯号码，抬头就看见这么一句弹幕，给他膈应得够呛，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旧爱？你们也配？”

网友们一怒之下正要开喷，又听到他说：“早点睡吧，秃头怪们。”

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关了直播间。

外头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

风雨混合着泥土的气息从窗外灌入屋内，吹得窗户“砰砰”作响。

凌危走进卧室关了窗户，倒头睡下。

雨声淅淅沥沥持续了一夜，像杂乱无章跳动的音符，却又让人感到莫名的惬意。

翌日清晨，天光将亮未亮。

凌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他“啧”了一声，毛毛躁躁地趿拉着拖鞋走出客厅，开门。

门外，一个将近半米高的食材保鲜箱将狭窄的楼道挤占了大半，而箱子的主人正琢磨着怎么用他这把老骨头把它搬下七楼。

“外头下雨，今天还摆摊？”凌危面无表情问。

“你醒了啊……是不是我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老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看这会儿雨停了，而且天气预报也说要到中午以后才会再下，所以我就想出去摆个早摊……”

凌危没说什么，回屋套了件外套出来，把沉甸甸的箱子扛上肩膀，满脸烦躁说：“让开。”

“雨天楼梯滑……你当心着点……看好脚下的路……”老赵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叮嘱他。

东西刚搬下楼就陆续走来几个客人。

“早啊老赵，今天也摆摊啊，给我来两个摊饼。”

“好嘞，你稍等一下。”

别看老赵一把年纪，手脚却是相当利索。他把锁在楼道里的摊车拉出来，三两下将要用的摊具复原，还顺手搞了一下卫生，很快就摊起了饼。

凌危帮他把食材都拿出来一一摆好，说：“走了。”

“辛苦你了。”老赵笑说：“你上去洗把脸就下来吃早饭，我给你摊个皮最脆肉最多的饼。年轻人不要总想着睡懒觉，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

凌危头也不回地上楼，掏掏耳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