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绿柳,桃花笑映日。水波轻荡漾,燕舞垂杨陌。山峦抱翠黛,峰峦如画卷。
林愿欢和许樾舟步入将军府的书房,四周静谧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书房的窗棂透进几缕夕阳的余晖,洒在满是尘埃的卷宗上。
“据说,案发当晚,府中的丫鬟和仆役都听到了夫人的尖叫声,管家说好似有两道影子经过,一道黑影,一道白影。”许樾舟低声说着,手指轻轻滑过一本泛黄的卷宗封面。
林愿欢紧锁眉头,想象着那夜的情景:“黑影和白影……难道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她微微摇头,试图驱散这种荒谬的联想。
书房的角落,一盏铜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墙上的一幅山水画。林愿欢的视线突然定格在那幅画上,画中的山峰间似乎隐藏着什么。她走近细看,只见山峰背后隐约透出一丝不寻常的阴影。
林愿欢的心猛然一紧,她转身看向许樾舟,眼中闪烁着探寻与疑惑。许樾舟也正凝视着那幅画,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凝重。
“你看这画,”林愿欢指着山峰背后的阴影,“是不是有些蹊跷?”
许樾舟点了点头,缓缓走近,二人并肩而立,仔细观察。那阴影似乎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其形状竟与尸背上的黑色掌印惊人地相似。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书房内挂着的香囊轻轻摇曳,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气。林愿欢突然想起了下人们提及的香囊,她迅速从墙上取下香囊,细细端详。香囊的绣工精致,上面绣着一幅黑白交织的图案,与那晚的黑影和白影不谋而合。
林愿欢紧握着香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她抬头望向许樾舟,眼中充满了不安与决心:“这香囊,定与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许樾舟点头,他深吸了一口香囊散发出的奇异香气,眉头紧锁:“这香气,似乎能勾起人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我们需要调查这香囊的来源。”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书房内的铜灯摇曳,映照在他们脸上,仿佛为他们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突然,书房的门被一阵急风吹开,一股更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种诡异的冷意。林愿欢和许樾舟心中一惊,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道黑影迅速闪过,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谁在那?”林愿欢心有余悸,紧攥衣袖,指尖泛白,身子颤颤巍巍,她仿若想起儿时,因为备受长辈们的宠爱,却遭人嫉妒,有一日,外祖母和舅父都不在,被自己的小姨母华贞公主所欺辱,关在密室,被她的侍从装神弄鬼吓到,自此之后,她便怕黑了。
许樾舟见林愿欢如此惊吓,便知晓为何,一把拥她入怀,动作轻柔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安抚道:“长宁,莫怕,我在,我会护着你的。”
夜色如墨,书房内光影斑驳。林愿欢的心跳加速,她仿佛能感受到那股阴冷的气息正慢慢逼近。许樾舟紧握她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力量。两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门口,等待着那个神秘黑影的再次出现。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仿佛是衣袂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一道模糊的白影缓缓浮现,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那白影飘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在书房门口徘徊不去。
林愿欢的呼吸几乎停滞,她紧贴着许樾舟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闭上眼睛,试图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具尸体背上的黑色掌印和香囊上的黑白交织图案。
夜色愈加深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白影在门外徘徊,时而贴近,时而远离,仿佛在试探着什么。林愿欢能感受到那股寒意透过许樾舟的胸膛传来,她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指尖冰凉。
许樾舟柔声细语安抚林愿欢,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轻轻推开林愿欢,缓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仿佛在与无形的恐惧对抗。他站在门边,凝视着门外那模糊的白影。
白影似乎感受到了许樾舟的逼近,开始缓缓后退。突然,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音尖锐而恐怖,回荡在空旷的书房内。
林愿欢捂住耳朵,紧闭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许樾舟则紧盯着那白影,猛地一步跨出,试图抓住它。然而,白影却如同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丝冷意和无尽的谜团。
“不要过来!华贞姨母,长宁求你了,不要!”林愿欢头痛欲裂,四肢麻木般瘫坐在地,颤抖的身子蜷缩着。
许樾舟坐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眼底皆是柔情,道:“华贞公主不在了,长宁,莫要想了,我在的,我在你身旁。”
林愿欢仿若回到了那天的儿时,被华贞公主锁在房门,孤立无援之时,是小许樾舟拿着火烛,伸出手,推开门救的自己。
随即,司鉴院的同僚赶到。
许樾舟见同僚来了,便一把横抱起她,微微蹙眉看向他们,道:“把香囊和那幅画带回司鉴院。”说罢,带着她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林愿欢醒来,发现身旁空无一人。她急忙起床,四处寻找许樾舟。最终,她找到了他,他在书房角落里,坐在一张旧书桌前,眼神凝重,手里握着一个古董瓷瓶。
瓷瓶上雕刻着精致的花卉图案,但在其中一面,却清晰可见一只手掌的轮廓,与那晚画中和香囊上的黑色掌印惊人地相似。许樾舟的眼神在瓶子和手中的手札之间切换,他的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解开什么秘密。
"你找到什么了吗?"林愿欢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她担心昨天晚上的经历会让许樾舟过于疲惫,但同时也期待他能带来一丝希望。
许樾舟将手札递给林愿欢,手札上记录了一些关于香囊的信息,其中提到了一种名为“玄霜”的药剂,此药来自南疆,据说具有强烈的致幻作用,可以让人产生恐惧、幻觉等心理反应,全身无力抵抗,且不易察觉。
“这可能就是我们寻找的答案。”许樾舟说道,“昨天晚上,那个白色身影的出现,以及那阵奇怪的香气,可能是为了触发‘玄霜’的效果。这说明有人试图让我们陷入某种状态,从而掩盖他们真正的目的。”
林愿欢翻阅手札,心中暗自琢磨:“这是否意味着,那个黑色掌印,以及画中的隐秘阴影,并非仅仅是巧合,而是与‘玄霜’有关的某种暗示?”
许樾舟继续解释道:“我们必须找出是谁拥有‘玄霜’,并找出它的用途。这可能是一个指向凶手的线索,也可能是在保护某些秘密。”
皇宫。
姝帘殿的金色琉璃瓦在晨光中熠熠生辉,宫墙内的百花争艳,气氛欢乐无余。
萧茗汐一袭淡黄色的衣衫,三千青丝被一支海棠发簪挽起,云鬓花颜金步摇,身上散发淡淡的清香,缓步入太后的寝宫。
“臣女萧茗汐见过太后,靖宁公主。”萧茗汐淡然一笑,微微跪拜行礼。
许姝华笑了笑,慢慢弯下腰扶她起身,便道:“萧小姐快快请起,往日听欢儿提起你医术了得,没想到今日一见,萧小姐倒是生得标致温婉。”
萧茗汐淡然一笑,面色如初,道:“太后娘娘过誉了,若非长宁公主举荐,臣女也怕是只在王府度过余生了,长宁公主说,太后近日身子不好,茗汐这便为太后把脉。”
她的手指轻搭在太后许姝华的手腕上,神色专注。
此时,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映衬他的身姿挺拔如柏,袖边绣着精致的银丝花纹,腰间佩戴羊脂白玉,衣襟拂袖,长身而来,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当属大禧二皇子李景仁也。
他面露喜悦,笑如霁月清风,微微抬眸看向许姝华,道:“孙儿见过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今日孙儿特地来皇祖母此处陪着皇祖母。”
许姝华一见是李景仁,便笑得合不拢嘴,道:“景仁有心了,快坐到哀家旁边,跟哀家和清然说说体己话,哦,对了,为哀家看身子的这位是将门之后,骁勇将军之女萧茗汐。”
李景仁微微颔首应下,而他恰好经过,见到萧茗汐那专注而柔和的侧脸,心中不禁一动。
他的思绪被拉回当年和州叛乱,他携带十万将士挥兵南下,然而死伤无数万念俱灰之际,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医师携率众医师救助,而她那一双纤纤柔荑持着银针和刀子为一个又一个将士医治,即便是开膛破肚她也绝不手抖,从容淡定,坦然面对,那时的她惊艳了他,在他心中驻了位置。
李景仁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这位美丽而聪慧的女子,随即又道:“萧小姐之事我听表姊说过,倒是让我对萧小姐钦佩不已。”
萧茗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又道:“二殿下过誉了,臣女不过是尽了做医师之责。”
李清然拿起手帕咳了咳,一副瘦影自临春水,卿须怜我我怜卿的模样。
而李景仁见状,便温柔拍了拍她的后背,心疼不已看向自己的妹妹,道:“皇妹前些时日身子还好些,如今这是为何呢。”
李清然美眸无色,娇躯瘦弱,抬眼看他,道:“二皇兄,前些日子表姊带我出宫养病,已有好转,但如今表姊与表兄在宫外携手查案,我也便不可叨扰,只是表姊昨夜查案受险,我自是担心。”
闻言,许姝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问向李清然,道:“清然,你告诉祖母,欢儿出宫,不是为了和樾舟培养感情?而是要去查案?!”
李清然道:“嗯,皇祖母不知晓吗?”
许姝华站起身,挥手让萧茗汐退下,随后命人立刻将林愿欢召入宫来。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太后寝宫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息。
林愿欢被匆匆带入,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她一进门便感受到太后身上散发出的怒意,如寒冰般刺骨。
“欢儿,你可知错?”太后许姝华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与之前慈爱的妇人判若两人,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林愿欢的心上。
林愿欢抬头,目光清澈无惧,“外祖母,欢儿何错之有,只是尽我所能追查真相,以保朝堂安宁。”
太后闻言,面色怒意更甚,心底一阵刺痛,眼底皆是悲凉,道:“你可知你母亲当年去平定战乱时,曾与外祖母见面,可哀家殊不知那是最后一面,欢儿,自那以后,外祖母只愿你不再管辖朝廷之事,寻得良人相伴一生便好。”
林愿欢面色不改,眼眸划过一丝坚定,道:“长宁无错,大禧常宁,乃长宁之喜,若不整顿朝纲,不将凶手还以颜色,整个大禧又当如何呢。”
许姝华闻言又急又气,手一挥,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手持长鞭,气势汹汹。林愿欢挺直脊背,闭眼准备承受即将到来的惩罚。
李景仁见状,便连忙跪下恳求:“皇祖母,表姊与姑母不过是为了大禧安宁,孙儿知晓朝堂之事诡谲多变,但您看表姊一片赤忱之心,您便饶了她吧!”
李清然也道:“是啊,皇祖母,您真的舍得让表姊的身上留着千疮百孔的伤痕吗,万万不可啊!”
“你们都给哀家闭嘴!”许姝华转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缓缓合上眸子,狠下心来,道:“给哀家打!”
“不要,皇祖母!”李清然起身想抱着林愿欢,却被侍婢拦住。
李景仁想拿从侍卫手里的鞭子,却被几个公公拉着,让他向前不止。
鞭风呼啸,即将划破空气的宁静,却在即将触及林愿欢肌肤的瞬间,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掠入,挡在了她的身前。是许樾舟,他眼神坚毅,嘴角紧抿,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用自己的背脊承受了那本该落在林愿欢身上的重击。
“啪!”一鞭落下,伴随着沉闷的声响,空气中仿佛都弥漫开了一抹血腥的气息。林愿欢惊愕抬头,只见许樾舟身形微颤,却未退一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对她的疼惜与坚决。
“住手!”许樾舟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他缓缓转身,望向太后,语气中既有尊重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决,“姑祖母,长宁公主心怀家国,追查真相乃是为朝廷分忧,若因此受罚,恐寒了忠臣之心。樾舟愿代她受过,望太后三思。”
许姝华见自己的侄孙如此,便也怒火中烧,道:“樾舟,你是如何答应哀家的,要护好她,如今你便是这般照顾她的?!”
许樾舟强忍身上的疼痛,只跪在地上,道:“千错万错,都是樾舟的错,樾舟没有保护好她,樾舟愿意替长宁公主受罚!”
许姝华自嘲笑了笑,看向二人,道:“好,好得很!来人,把世子也给哀家狠狠的打!”
“不要,外祖母!欢儿知错了。”她爬到许姝华面前,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哽咽哀求道。
鞭声再次划破空气,却比先前更加沉重,每一鞭都似乎要撕裂空气,直击人心。许樾舟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他紧咬牙关,额头上密布的汗珠与脸颊上滑落的血滴交织在一起,却未曾哼出一声。
林愿欢的眼眶湿润了,如同万蚁噬心般痛苦,心底划过一丝心疼,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却被侍卫牢牢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樾舟为她承受这一切。
“许樾舟!”她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许樾舟侧头望向她,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那份超越生死的深情厚谊。
鞭声暂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不屈。许樾舟的背脊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但他仍倔强地挺直着,不让任何一丝痛苦流露于面。
林愿欢的心如刀绞,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无声的水花。
她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恳求,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去靠近那个为她挡下所有风雨的男人。“许樾舟,够了,你放开我,让我自己来承受这一切!”她的声音虽微弱,却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力量。
李景仁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他从未见过如此场景,心中的情感复杂难辨,既有对萧茗汐的默默关注,又有对眼前这一幕的深深震撼。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插手。
鞭刑终于结束,侍卫们退下,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五人,以及空气中久久未散的沉重与痛楚。
林愿欢挣脱了束缚,踉跄着奔向许樾舟,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上,痛彻心扉。
她跪坐在他身旁,双手轻轻触碰上他血肉模糊的背脊,指尖颤抖,泪水再次决堤,无声地落在他的伤口上,仿佛能减轻一丝疼痛。
许樾舟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温热与湿润,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安慰的笑,声音虽虚弱却异常温柔:“别哭,我没事。”他试图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却因疼痛而无力垂下。
许姝华心中五味杂陈,但很快调整自己的情绪,道:“将长宁公主送回禧宁宫禁足一个月,等她何时想明白了,便何时解了。”
“我不走!外祖母我不走!为何你要这般!我没有错!”林愿欢泪眼婆娑抬眸看向许姝华,心中的不甘悲愤欲绝。
许樾舟疼痛难忍,却依旧向林愿欢勉强挤出笑意,轻声安抚道:“欢儿,你先听姑祖母的话好不好,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林愿欢摇了摇头,低头垂目看向许樾舟:“我不走,你伤成这般,我不走!”
李景仁怕许姝华大怒,做出过激之事,便作揖行礼,道:“表姊,你先回去禧宁宫歇息吧,我送表兄回去。”
李清然意识自己的二皇兄用意,便与其他侍婢馋扶着林愿欢回去,不再让她们二人起争执。
林愿欢失魂落魄回到寝宫,既内疚有无力,低声呢喃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为何身边的人会如此呢……”
李清然紧握住林愿欢的手,安慰道:“表姊莫要再想了,你与表兄查案,自是为了护住大禧长宁,让那些胡作非为之辈受到应当受到的惩罚。但我知晓,皇祖母定是不想让表姊陷入危难之中,所以才会对表姊用刑。”
林愿欢长叹一声,扶起额头,无奈道:“我知晓外祖母是何意,她不愿让我触碰朝廷之事,只愿让我嫁作人妇安稳一生,她见母亲戎马一生死在战场,便不愿见我踏入朝事,走母亲的路。”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凶手逍遥法外,我不甘心大禧失去一个忠臣,而尸骨未寒,所以我必须这般做!”她脱口而出,心中的信念恣意暗长。
李清然抬眼看自己的表姊,笑道:“表姊心怀天下,清然钦佩不已,不管如何饱经风霜,表姊的初心如故。”
李翊匆匆步入太后寝宫,眉宇间满是焦急与关切。他径直走向床榻边。
那里,许樾舟正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令人不忍直视。李翊轻抚过许樾舟的额头,眼中满是疼惜:“樾舟,你何苦如此。”
太后许姝华坐在一旁,脸色虽仍显严厉,但眼中已闪过一丝动摇。她望着李翊与许樾舟之间深厚的情谊,心中五味杂陈。
李翊转身,温和而坚定地对太后说:“母后,儿臣明白您的苦心,但欢儿与樾舟皆是心怀天下之人。他们追查真相,不仅是为了个人恩怨,更是为了大禧的安定与正义。”
许姝华却道:“翊儿,你皇姐死时,母后却无能为力,可欢儿,哀家一定要护好,莫要让她卷入朝中纷争。”
李翊回道:“母后,欢儿与皇姐的性子一样,决定的事便不会再后悔,一定坚持到底,您当年拦不住皇姐铁马金戈征战沙场,如今您也拦不住欢儿,倒不如就此放手吧!”
许姝华闻言,目光渐渐柔和,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
她缓缓站起身,走至窗边,凝视着窗外那片静谧的宫苑,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望见更远的地方。
李翊与许樾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追随她的身影,室内一片静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凝重。
太后转过身,目光在两人间流转,最终落在李翊坚毅的脸上,轻叹一声:“翊儿,你长大了,懂得比母后更多。欢儿,她确有你皇姐的风骨,那份不屈与坚韧,是皇家儿女应有的担当。”
许姝华缓缓走回床榻旁,她的步伐虽显沉重,却透着几分释然。她轻抚着李翊的肩头,目光中满是慈爱与骄傲:“翊儿,你说得对,皇家儿女自当肩负天下。欢儿,她继承了你皇姐的遗志,这份坚韧与勇气,是大禧之幸。”
她转而望向许樾舟,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柔与认可:“樾舟,你为了欢儿,甘愿承受如此苦楚,哀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哀家也明白,你二人所求,非一己之私,而是为大禧的安宁与正义。从今往后,哀家不再拦你二人,只愿你们能携手并进,共同守护这片江山。”
许樾舟微微颔首,眼底划过一丝坚定,道:“樾舟定不负姑祖母所托。”
次日,阳光透过东宫繁复的窗棂,洒下斑驳光影,为这金碧辉煌之地平添了几分柔和。歌姬,身着轻纱罗裙,步步生莲,误入了这权力的中心——东宫。她的出现,如同春风拂过沉寂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太子李景墨,正于书房内批阅奏章,偶一抬头,目光恰与门外那抹清丽身影相遇。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小女子家的娇羞与好奇,却又不失其独有的风韵。李景墨心中一动,手中的笔不觉滑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忽而想起在那日的宫宴,她羽衣蹁跹,舞姿卓卓的模样让他心中泛起一丝情愫的悸动。
“女郎可是来错了地方?”李景墨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几分戏谑,他起身缓步走向她,每一步都似踏在了歌姬的心弦上。
歌姬面颊微红,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邂逅染上了羞涩的霞光。她轻咬下唇,欲语还休,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更是顾盼生辉,让李景墨心中那份莫名的情愫愈发浓烈。
“此处虽非我应留之地,小女子本该去贵妃娘娘处献艺,但能与殿下相遇,亦是缘分使然。”她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微微欠身,行了个浅浅的宫礼,举止间尽显温婉与教养。
李景墨轻笑,那笑声清朗如风,瞬间驱散了东宫内的沉闷与庄严。“既是缘分,那便由孤来带你去张贵妃寝宫如何?她是好乐之人,定是赏识你的才情,才召你入宫的。”
歌姬莞尔一笑,低眉垂眼应下,柔声细语道:“殿下过誉了,那便有劳殿下为民女带路了。”
李景墨与歌姬并肩而行,两人的影子在光与影中缓缓拉长,交织出一幅温馨而微妙的画面。
她不时偷偷望向身旁的李景墨,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憧憬。
李景墨则显得从容不迫,偶尔侧头与她对视一笑,那笑容温暖而深邃,足以让任何女子为之倾心。
穿过曲折的回廊,两人来到了张贵妃的采纾宫。宫门轻启,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与外面的阳光一同涌入,让人心旷神怡。
李景墨低头看向她,在她耳边轻声密语道:“女郎,到了,你快些进去吧。”
或许是因二人距离太近,歌姬抬眸看向他时,脸颊两侧却已然染上绯红之色,道:“多谢殿下了。”说罢,她转身想离去。
李景墨愣了愣,又道:“等等!孤还未知女郎芳名呢。”
她闻言,回眸一笑,眼中仿佛有星光闪烁,轻启朱唇:“小女子名唤周云霓,是醉仙楼歌姬,愿殿下日后一切顺遂,云卷云舒皆自在。”
言罢,她身姿轻盈地步入采纾宫,留下一抹淡淡的茉莉香与一抹难忘的身影。
李景墨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恍若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花朵,绚烂而短暂,却足以让人铭记。
周云霓听李景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方才的笑容逐渐消失,面容冷艳,眼底尽是冰凉和疏远,宛若是那触碰不得的罂粟花。
周云霓缓缓地步入采纾宫,张纾婉正于铜镜前细赏珠翠,见云霓入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楼主果真好手段,不过是精心设计的一场偶遇,这般便让我们这太子对你动心了。”她轻抚鬓发,眼神深邃。
周云霓欠身行礼,眸光闪烁着一丝狡黠,又恭恭敬敬道:“娘娘说笑了,主人说过,定会助娘娘一臂之力的,民女不过按计划行事罢了。”
张纾婉缓缓转身,手中金钗轻点云霓肩头,似笑非笑道:“如今□□身死,下一个便是上官屹了,届时支持太子党派的三大能臣倒戈,而他又败在一介青楼女子的石榴裙下,本宫倒要看看,他还如何能在朝政站稳脚跟,陛下会如何保他!”
周云霓笑意更甚,随即又很快恢复平静,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低眉应道:“云霓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张纾婉满意一笑,眸中闪过算计的光芒,一场宫廷风云,悄然酝酿。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