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隔阂

意识混沌,常槿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身处一片空白,四周是枷锁缠身,任凭怎么逃离都挣脱不出去,剩下的无尽的绝望。

绝望嘶喊,常槿猛地惊醒,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身子忍不住颤抖。

好奇怪,浑身上下都感觉到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常泱见他清醒赶忙为他递来一杯水:“感觉好点了吗?”

常槿接过水猛灌几口,凉水没过喉咙才清醒不少,他满身冷汗看向望向常泱:“我……怎么……”

“想不到你老祖的孩子,交接仪式过两天举行,今后你便是常青的宗主。”常泱笑着将手中的手帕递给他,“擦擦汗。”

“师父我……什么?宗主?这太荒谬了。”常槿伸手拉住常泱的胳膊连忙摇头,“常命师兄跟常春师兄这种人才能胜任宗主,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只会闯祸的拖油瓶,怎么能让我当宗主?”

常泱手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常槿,你可知你父亲是谁?他可是个光站在那里魔族都畏惧的人,千年一遇的仙魔体,千年前老祖带领常青开创百年和平,如今苍生动荡,这是你的责任啊,成为下一个老祖,平仙魔之乱,你才是众望所归。”

“我……”常槿面露难色,半年前自己还是个混迹江湖的小透明,如今便摇身一变站在仙门顶端?

这种感觉突然让人感觉窒息:“我不行,我只是个刚入门的弟子,我如何让人信服?我如何担得起这份责任,你们做这些决定之前,有问过我想担起这份责任吗?”

常泱叹了口气松开手:“这由不得你,你父亲可是常云,你不明白吗常槿?你如今既然是常青的人了,那你就必须坐在那个位置,为了苍生。”

常泱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你想想啊常槿,魔族若是知道常青宗主是老祖之子,他们还敢来冒犯吗?那日请识大典他没望向常命跟常春,他的赐福在你身上啊孩子。”

“师父……”常槿被常泱的神情吓到了,感觉常泱如今怪怪的。

大家都是,不正常,都这般草率准许了?

这是怎么了?

常槿觉得脑子混乱,干脆推开常泱跑向门外。

刚出去不远就跟一个人撞上。

常槿一个踉跄,抬头看去,看清来人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脸委屈开口:“师兄……”

常命看了眼常槿,又看向他身后追出来的常泱,明白了些许,便开口解释:“师父他一向如此,他家祖毕竟是老祖的弟子,自小便奉老祖为主。”

常命拉着常槿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对常泱行了个礼:“师父,我同他谈吧。”

“行行行,本生,你可得好好劝劝他,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啊。”常泱此时追了上来,看见来人是常命便松了口气,“请识后还有很多事情,还有宗主受任,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去主殿。”

“是,师父。”

常命看常泱出了院子,重新将目光放回常槿身上,询问:“你的伤如何了?现在能走吗?”

常槿手不知何时拉上了他的衣袖,点头:“没什么大碍。”

常命:“那就跟我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常命领着他朝着后山拾级而上。

一路上,只见山势蜿蜒,石阶在葱郁的山林间时隐时现。

他们步履不停,许久之后,终于踏上了最后一级石阶,眼前顿时一片开阔。

这里是九龙山的巅顶,一座古雅的亭子静静地矗立其间,常命信步迈入亭中,缓缓坐下。

常槿跟着坐到他的对面,抬头望去,他身后是跌宕起伏的云层,映着落日的余晖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九龙山诸峰连绵起伏,似波涛般奔涌,尽显波澜壮阔之势。

立身于山巅之上,望着周遭群山在脚下匍匐,仿若世间万物皆被踩在脚下,天地间唯我独尊一般。

常命抬头看向他,看他望着那景色望得出神,便开口道:“这里是迎日峰,从这里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各个山脉,观星辰,叹天地,纳万物灵气,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偷偷跑上来练剑,有时候一待就是一下午。”

“师兄为何同我说这些?”常槿回过神,望着他的眼眸。

“说实话,你出任宗主一职,我内心实难服气,想你不过是个入门才半年的弟子,若仅仅因你是剑师亲传弟子这一身份就担此重任……但如今你身份坦明,是该众望所归。”常命微微皱眉,神色复杂地说道。

常槿赶忙开口解释:“师兄,我担不起常青的宗主之位,在我眼里,只有师兄你才能……”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常命打断他的话继续说,“是我井底之蛙,我同你去苍穹山,你催动阵法,击退黑雾,后来听说你扔了剑也要把我背下山,我那时候心里已经明了。”

“师兄,这明明不是一回事,我……”常槿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告诉他自己不想当这个宗主?告诉他他当上宗主自己会扶持他?

如今说什么都显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此做作。

“你是老祖的直亲,我的先祖不过是运气好,受四长老点拨才得以入青山,再辗转来了常青,你与我不同。”常命望着常槿苦笑一声,“我从小努力修炼,被外人视为天骄,却常常因为外貌别人拿来说学艺不精,我就想证明给所有人看,看我能担得起这责任,但其实无人在意,在你看来师父他们很看好我是下一任宗主,但他们没一个人会明说,他们都在等一个大机缘,然后你出现了。”

“胡扯,通通都是胡扯。”常槿站起身子有些气愤,“我从小到大,没有人说过我是老祖的孩子,更没人教过我该如何当宗主,如何守护苍生,这些我都不懂,师父教给我的只有自保,如何立足,如何在这世道活下去,现在他把我扔到常青,告诉我说这是我的家?然后你们跳出来说我必须当这个宗主,必须守护苍生?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在你们眼里我就必须同他常云走的路一样?凭什么?”

常命叹了口气也起身:“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很难全部接受,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魔族来势汹汹,常青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你当上宗主安天下人心,我们该反击,常槿,你不想看见属于我们的和平盛世吗?”

“可在我眼里,师兄才该是众望所归,我还同常春师兄说过,我们会成为师兄的左膀右臂,但现在这一切……我……”常槿红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我来,抢了你的一起,你恨我吗师兄?”

常命听闻紧了紧拳头,随后又放下手,脸上万般无奈。

是啊,世上谁无私心,谁都想得到老祖的赐福,可是选择终究不在自己身上:“为了苍生,只要结果是好的,是谁不重要。”

常槿想起什么,拉住常命的胳膊扯他:“走,去祭坛,我要问清楚。”

常命:“没用了,老祖赐福百年一次,此次显身是因为剑师,因为你,可能也是唯一一次显身了。”

常槿抹了把眼泪:“不是说我是他后人吗?他对我不闻不问,如今都敢认我了还不敢显身?这世间哪有这种道理。”

常命见他不死心,只好任由这他拉着自己一路飞奔,重新回到祭坛。

此时里面已全然没了昨日那般灵气浮空,只剩下一片死寂与空旷,冷冷清清。

他拉着常命跪在那雕塑前高呼:“老祖,您说您是我父亲,那便出来见我,我有话要问,老祖!”

等了半天,周围还是一片寂静。

常命拍了拍常槿的胳膊摇头,站起身子:“一切都已注定,再无回头之路。”

“我不信,凭什么?难道就因为血亲就看不见常青其他有用之才?这不该是老祖该有的样子,他不该自私至此。”常槿大喊道,“常青不该是一个人的常青啊!”

“老祖面前,慎言,不可不敬。”常命一脸平静望着他,早已接受这个事实,“常槿,不必如此了,你还有伤,先回去休息吧。”

常命说罢便转身离开,留常槿一人跪坐在原地。

常槿看着常命远去落寞的背影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常槿又抬头向那雕塑重新看去,如今真想问问,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现在才同我说这些?

“也是师父的意思。”常槿想着,青松的声音突然出现。

常槿听见她的声音一颤,侧脸去看,是一头白狼,吓得连忙站起身:“松松,你为何这般模样?这可是在常青。”

“变成这样才能进来这祭坛,人形会被发现。”青松迈着步子走到常槿身边卧下,也抬头望向那雕塑。

青松:“其实师父送你来常青我便猜到了,你早晚会成为常青的宗主。”

“什么意思?松松,你全都知道?”常槿一脸震惊看向她,“你知道师父是剑师,知道我是常云儿子?你还知道什么?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青松抖了抖身子变回原来的模样:“我不知道你是常云儿子,但我最近想起来一些事情,我本是无常宗至宝,通灵之物,当年无常灭宗,我被藏匿起来,几年后剑师封印破除,返回无常,我便被他带了出来,我只是记得我被带入一片世外桃源。”

青松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常云的雕塑:“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记忆里有这张人脸,他应该就是我在那世外的主人,那时我神识受损,只隐约记得他助我化形……能想起来的就这么多了。”

青松说着又扭头看向常槿:“然后我感知到了你的存在,听到你落地的第一声哭泣,那是关于那片桃源的一切记忆了,在那之后的记忆便是我以人形跟你,跟师父在一起生活。”

常槿震惊之余突然顿悟,他伸手抓住青松的肩膀,神色有些激动:“松松,你好好想一想,生育我的谁?我母亲是谁?”

青松第一次见常槿这激动的模样,有些被吓到。

常槿反应过来松开手:“抱歉,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记得没关系……”

青松跪起身怕了拍常槿的脑袋:“小花,你不相信常青老祖你还不相信师父吗?师父把你留下一定有他的用意,他承认你的身份一定有他的用意。”

常槿失落地耷拉着脑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像是一枚任人操控的棋子,现在连我自己都看不清我到底是谁了,连你也在劝我,觉得我当宗主是对的?”

青松爬到常槿的身边,窝进他怀里:“我知道你难受,其实我也是,我明明该记的,但脑子里好乱,也没能帮上你,你若不愿意,我带着你一起跑,我们一起逃出去,再也不要回来了好吗?”

“撑不下去的时候我自会离开,但是现在……”常槿抬头,目光死死盯着那雕塑,“这个局,怕是我一出生就布好了,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松松是个毛茸茸,啊啊啊啊,之前就有类似描述,你猜到了吗?

青松:“我可是白狼(傲娇脸)”

常槿:“不还是当小狗养?哎呀,都一样。”

青松:“某人其实比我还狗,略略略。”[化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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