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然脸上闪瞬即逝的惊讶没逃得过欧阳月的眼睛。
等他想掩饰也已经来不及了。
“哈哈哈惊讶吧!”欧阳月笑了起来,开朗还带了点小得意:“我把傅明德的儿子从家族企业里拉出来,跟我一起开公司,挖他傅明德的墙角!你哥哥我厉害吧。”
陶溪然松了口气,赞同地点点头:“是很了不起。”
欧阳月开心了,打开气泡水喝了一口:“那可不,我们就是之前在阿尔卑斯山上认识的,他从山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我被农户养的牛他妈的踢断了一条肋骨,就在山下吉普赛人开的小药店等医疗中心的直升机……”
“还好那会儿跟我一起躺的是傅衍辰,他能叫来医疗中心的直升机救援,不然我只能在吉普赛人的手里治病了,唉,同为Alpha,A比A,气死A……”
陶溪然:6
不过他疑惑道:“你们也去过阿尔卑斯山?”
欧阳月点头:“对啊,那几年户外火嘛,我正好被对象甩了就去散心,傅衍辰不知道是干什么去的,反正我亲眼看到他从山上直接滚下来的,登山杖都甩飞了,嘿嘿嘿嘿……”他伸出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这事儿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傅衍辰提都不让我提,据说还把他新买的单反也摔了个稀巴烂……”
远在北欧的傅衍辰忽然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鼻子,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热咖啡。
而听了欧阳月的话,陶溪然有些愣住,疑惑开口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还记得吗?”
“七八年前吧,那天就是发生了场小雪崩,傅衍辰那倒霉蛋就是站那块石头上,直接给摔了下来。”
……
后来欧阳月什么时候走的,陶溪然记不清了。
他看着手机里那个纯白头像,微皱着眉,轻轻“啧”了一声。
从办公室的窗户看下去,底下的钢筋丛林林立。
城市天际线下面是一片银灰色。
他回想起自己在学校里接了个任务,要去阿尔卑斯山测量地质和记录气候。
“师哥,我跟你一起去吧,跟导师申请过了。”明竹笑眼盈盈。
“好,把装备带好。”
两人坐了十来个小时的飞机,为了赶时间就没有休息,直接上了山。
山上的每个户外爱好者都是带着最贵的装备,从头到脚的武装着,看不清脸。
而陶溪然则跟师弟两人穿着学校特制的检测服,盎格鲁撒克逊人实在高调,衣服上面有他们学校一个巨大的logo,在冰天雪地里极为显眼。许多带着头套防风镜和厚实面罩的人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们。还有人嘀咕:“怎么两个人就敢这么上来了?”
在山脚下刚上山时,人还是很多,甚至还有不少团队,举着各式各样的旗帜。有专门户外的协会,有公司组织的团建活动(虽说什么公司会组织爬这么高的山作团建,也实在是有点难以理解。),也有一些水质地质气候研究组织,算是同行,两人看到了浅浅点了个头算是回应,还有就是各国各地的商会,装备比其他人一看就贵出一大截,整个儿华丽丽的……
若是有人从山顶往下,就会感觉这些鲜活的人像是一个个小黑点,如同蝼蚁那般,循着给定的轨迹不停移动。
但随着海拔逐渐变高,两人身边同行的人也愈来愈少。有些人停在了半山腰的休息驿站中,不肯再多迈一步脚。有些人走到了分岔路,朝着他们原本的目的地。那些研究组织在离开时,都会过来跟两人打声招呼,“我们往东面的雷达站走了,你们继续加油,以后有机会再见。”,有人甚至直接叫来了私人飞机,把自己接下山去……
从始自终,只有一个人,与他们始终同路,登山杖在雪地上一戳一个洞。陶溪然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得出来他头发有些长,用一条皮筋扎了起来,挺高的,穿着全黑色的冲锋衣,有一种独立于世间的孤独。他一直在前面走,陶溪然和师弟在后面跟着,悄无声息间,那人成了他们的领航员。山风吹来,陶溪然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隐约的香味,又冷又暖。
直到他们到了插上学校研究中心旗帜的标记处,才发现这人也是到这儿来。
师弟的声音在面罩下传来,带着疑惑:“这人是谁呀?”
陶溪然摇了摇头。
那人站在带着标记的巨石上,像是一柄竖立在世间无声且锋利的玄剑。
巨石边上有颗枯树,上面层层叠叠压了雪花,有风吹过,雪花散到那个男人的头上,肩膀上,一个人就在纷飞中沉默看着远处风景。
“没事,我们只管测我们的,可能是这里视野比较好,导师之前说过,我们的师祖们就是爬山老爱往这里爬,在石头上休息,后来有感情了就申请了这块地方做研究中心,本来就是一群老顽童闹出来的小玩意儿罢了。”
“…噢,居然是这样。”听他这么说,师弟也没有其他异议,帮陶溪然把背上近十斤重的背包卸下,一起拿出检测仪器。
他们今天主要是来测周围湿度和风速,学校气象预测组说预测到这块区域附近过几天有会发生雪崩,所以找上他们来做检测,看一下每个异常天气前,各类参数会不会有明显的变化。
本来这种累死累活还有一定生命危险的工作,就是没有人愿意去接的。虽然他们的学校在星际也是著名高校,业界翘楚,但是能进来念书的,大部分都还是有些家底的公子哥,也只有这帮人能在教育资源明显分级时,获取比较优质的资源。
寒门出贵子,在百年前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陶溪然是由于在国内的导师是学校校友,给出的推荐信比较有分量。在他勤勤恳恳取消了所有节假日,甚至寒暑假也申请留校,给导师在实验室做牛做马了一整个大学时期,导师最后拉着他自己的导师,也就是祖师爷院长,与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刚获得了终身教授荣誉的Emma女士,一起给陶溪然写了三份分量十足的推荐信。
连带着他90%以上的绩点分数,他的入学申请与奖学金申请都极为顺利,甚至学校还破格为了方便他行事,分配了一间离实验室很近的教师宿舍给他。于是陶溪然在研究生期间,又是节假日不休,7/24的继续给研究生导师做牛做马。把亚星卷王的身份打得极为响亮。
谁都知道了研究中心Mike教授的手下,来了个长得好看,很好说话,而且找他永远在学校的年轻beta。
喜欢他的人很多,因为只要是陶溪然力所能及范围以内的事,他定是能帮就帮。一些娇贵的omega有点小病痛,或者不愿意来上课了,就来甜甜的喊一声“陶陶师哥,能不能帮我去上课划划重点…”,只要时间上没有冲突,陶溪然一定会点头同意。甚至不仅会帮人把课上重点划好,还顺便会给人把课重新再讲一遍。一条龙服务非常贴心且完善,每次都能把人感动的眼泪汪汪。
当然不喜欢他的也很多,他尤其是一群世家子弟Alpha的眼中钉!美丽omega们都去找他了,要是全BO恋了,还要A什么用!所以给他暗地里使绊子的人也不少。
这次气象中心的那群alpha就是自己不愿意来,然后申请了一笔还算丰厚的补助资金,把陶溪然使唤到这儿来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陶溪然好像挺缺钱的,只要是能赚钱的项目,他基本都接手。更不用说学校组织的项目,起码各方面都还有一定的保障。就像这次,明明预测的是几天后才会有雪崩,但就在陶溪然出发前,他的导师还是紧急帮他申请了一笔顶额援助资金和保险。
——让他如若意外被困,联盟军校的战斗机能从10公里外的基地直飞冲天,带着学校赞助研发的红外探测仪,几分钟内就能盘桓在雪山之上找到人。而那份保险,只要他人不死,但凡掉了半根指头,得到的赔款都能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Mike教授白发苍苍,透过手机视频看着陶溪然,告诉他:“我们要对自然常存敬畏,人类所做的预测,大自然能在一瞬间就全部推翻,只要你暴露在天空之下,那么一切皆有可能,万事小心。”
陶溪然看着底下山脉绵延千里,像是一条覆满白雪的通天大道,能带他到难以到达的远方,只要他继续走。
陶溪然将沉甸甸的仪器扛在肩上,走到巨石前,与黑衣人并肩而立。
一人高大挺拔,站在石头上沉默的望着远方,灰白天际线上有巨鹰展翅呼啸飞过,在天空划出一道痕迹。
一人稍微瘦些,可也挺拔如松,身上扛着巨大的仪器,绿光在一闪一闪,屏幕上的数值每10秒就会变化一次。
他的同门师弟坐在石头下面的平地上,打开电脑连接上研究中心开发的系统,把屏幕上不停跳动的数字一一记录到系统里。
系统则会将数据直接传输回检测中心系统里。
所以检测系统会看到,数据在缓慢爬升。
omega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眉头越皱越紧。
在记到第五十个时,他忍不住开口:“师哥……”
在同一瞬间,陶溪然肩上的仪器闪烁的灯光突然变红!
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啊,这周开始压字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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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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