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阿辞,醒醒”

纪隐年刚进医馆门口便看见乐辞趴在柜台边睡着,于是就叫了她一声。

见她还未醒便贴着她的耳朵高声说:“乐大夫,你的病人还要不要啦?”乐辞闻声惊醒,连忙抬头望去 :“ 我在,是哪位看诊?”

却只见店里的小徒在忙着煎药,未见其他求医者,转头看见纪隐年看着她满眼笑意:“你的病人是我呀,阿辞。”

乐辞揉了揉略微有些麻木的手臂:“那你过来,我给你扎两针,你的病就能好了。”说着便取出针要拉他过来。

“这可不行,你还未给我看诊便要扎针,这可是庸医害人。”纪隐年拿过乐辞的针赶紧放入她的针包中。

“你的病我可不用细看,我施几针你便就恢复了。”

纪隐年笑着说:“好啦阿辞,我不逗你了,但你以前可都不会睡着的,是昨夜没休息好吗?”

“是啊,昨日有一位病人来看诊,但是他的症状有些特殊,我便连夜看了好久的医书,研究出了方子才睡下,今天起的又有点早,医馆里也没什么病人,所以看会书就困得睡着了。”

乐辞起身又开始忙着根据记下的病症,去研究药材。医馆不大,只占了长街一角,除了进出的病人和她,就剩下三位抓药结账以及辅助问诊的小学徒。

乐辞是乐家二小姐,她的父母都是先帝的重将,而今兄长也贵为镇国将军,她自是不用为生计发愁,所以开设这个医馆只是她的一个愿望而已。

十七年前她出生在战场上,自生下来那一刻便生了病,所以夫人与将军就将尚未足月的她送回府中交由母亲的一位好友照顾。那位好友便是当时名扬都城的神医喻声,可是自她接手照顾乐家兄妹后便隐于乡野间,众人皆不知这位喻神医从何而来也不知其隐于何处。

如今她才十七岁,就已经将师傅的医术学了个七八成,只不过如今她也不知师傅身在何处,也从未给她这个好徒儿写过一字半言,乐辞便开了这个喻春堂。一面是希望自己可以救助到更多被疾病折磨的百姓,一面是希望师傅可以看到自己如今的作为会很欣慰。

医馆内飘散着煎煮各种药材的味道,虽然苦怪,但却有一种暖意,似乎融化了冬雪,屋檐上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来。

阳春三月,柳青水新,人意益兴。

纪隐年一直陪着乐辞在医馆里忙着,过了寒冬腊月迎来初春,虽说没有冬日里伤寒患者多,不过春寒料峭还是难免会有一些病人,她在问诊他便在一旁记录,一直到晌午时才终于结束。

见时候不早了乐辞便让纪隐年赶紧回去,莫要让纪夫人念叨。送走了他后,乐辞便一如从前将医馆交给了学徒之后便背着一个药筐上了山。

这城中后山里有着各种奇药异草,从前喻声就住在山中的一处竹屋之中。她时常与师傅在山中采药,因为才疏学浅还经常误食了好几次有毒的草,腹痛了数天才好。但是如今的她也可以独当一面了,想来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水清山新,雨后的山显得格外秀丽,乐辞依照自己写下的单据来采药。深山静谧,除了不时有飞鸟经过就只有她行走的声音,她也很享受这种安静。不知采了多久药筐中已有了过半药材,当她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听见前方一处竹林中有一声闷响还惊飞了几只幼鸟。

只见林中站着有五六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还有地上也躺着两个。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拿着长剑的男子,背影修长俊逸,微风吹动他的衣衫更有些少年稚气。不过乐辞倒是眼熟地很,这不是贺瑾怀吗?朝廷一品言官,朝堂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执令大人。

突然之间贺瑾怀半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用手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看他这样,那位黑衣首领抬手命令一名手下前去解决他,黑衣人一步步逼近。贺瑾怀全身疼痛难忍,像是有数以万计的虫子在啃噬他的身体,他眼眶渐红,眼底满是痛苦与隐忍。

黑衣人拔刀挥向贺瑾怀,在落刀之时,乐辞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抬脚将他踢翻在地上。那群人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丫头吓了一跳,被她踢倒的黑衣人想起身却半天爬不起来。

领头那人看到了乐辞眉头紧皱,喝令众人赶紧动手。

“贺执令,借你的剑一用。”她拿过贺瑾怀手中的剑向前走去。黑衣人攻势迅猛,她也毫不逊色,乐辞挥剑抵住攻击,转身侧踢将两人扫落在地。前人倒下后而继上,刀光剑影之间,数棵细竹倒地,漫天竹叶飞落。她拉住一个黑衣人的手臂用力甩开又借力一踢将他撞在了他的同伴身上,两人东倒西歪地摔在了地上。乐辞一脚踩在他们身上借力而起,飞身上去将一个黑衣人刺成了重伤。

看见自己的手下都被一个小丫头打得倒地不起,领头的那人将手中剑锋一转,直接朝她冲了过去。两人过了几招之后,分不出个高低。那人用剑劈头向乐辞砍去,她横剑相抵,两人僵持不下。

黑衣男子虽只露出一双眼睛,可眼神狠厉眼角一道疤痕吓人地很。无奈对方力气巨大她有些招架不住,乐辞只能用力将其推开避免与他正面对打,那人又从左侧横刀砍来,她略微下腰躲过并闪到黑衣人的身侧,取出腰间的银针用力扎入他的肩上。黑衣人吃痛抬手将乐辞甩在了地上,臂力巨大差点撞的她吐出一口血来。

“且慢!”乐辞缓了缓拿出手中的银针:“针上被我下了剧毒,如若你不赶紧去看大夫,半个时辰就能要了你的命。”那人咬牙看着发黑的银针还有肩上逐渐红肿的针孔,瞪了一眼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然后带着重伤的手下离开了。

乐辞赶紧起身跑到贺瑾怀的身边,他终于有些撑不住了,无力的倒在她的怀里。乐辞拿起他的手给他把脉,脉象促急混乱,体内有中毒迹象。刚刚的黑衣人竟也给贺瑾怀下了毒,幸好只是反应剧烈但毒性不大,她取出干净的银针清除贺瑾怀的毒素。

良久,贺瑾怀终于恢复了意识,他抬眼看见抱着自己的乐辞有些呆住,澄澈柔和的眼眸中似乎还带了些深情。乐辞见状一把将他轻轻推开,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贺瑾怀起身行礼:“多谢姑娘相救。”

“无碍,无碍,我也只是正巧路过。对了执令体内毒素刚清,回去还需多加休息。”见她居然知晓自己是谁,贺瑾年似是有些欣喜:“贺某谨记。”

乐辞点点头便拿起自己的药筐回去了。

乐府

“兰因,阿兄在哪?”乐辞问。

“将军在书房呢,小姐”兰因接过她手中的药筐说。

听完乐辞便去了书房寻乐云初。

“阿兄,你在做什么呢?”她进入书房中见乐云初在伏案写着什么。

“是小辞啊,最近在边境又有一些动乱,不过只是一些弹丸小国进犯,我正要上书奏与圣上。

“那岂不是你又要出征了,这才刚回来没几日。”乐云初合上奏折说:“放心吧,阿兄只待平息了这些动乱便很快回来。”

乐辞掩去脸上略微难过的情绪,装作轻松地说:“无碍无碍,阿兄只管去吧,我会打理好乐府的。”乐云初看着妹妹装作无事的样子也很是心疼,他自从当上了镇国将军后就很少归家,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必须保护好国家的国土还有百姓的安全。

说到国事,乐云初突然想起了今日面圣的事,对着她说:“对了,今日圣上下旨明日会在宫中设宴,犒赏大臣与其家眷,你明日需和我一同进宫赴宴,所以现在要赶紧去准备准备,切记不能在贵人们面前失了礼仪。”

乐辞闻言开始有些兴奋:“真的吗,我可以进宫了,太好了。”说完她便高兴地跑了出去。乐云初看着妹妹还像小孩般性格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待到次日傍晚,天空褪去了湛蓝的底色,太阳西沉,云层带着霞光飘散到每一个观赏者的眼中。

乐府的马车开始向皇宫驶去,一路上乐云初不断向妹妹复述着宫中的规矩,因为他知道乐辞自小就古灵精怪,不适应这些规矩众多的场合,需多与她交代几句。

一路驱车他们终于看到了庄重精妙的城墙和大门,和他们随行的还有宫中其他大臣及其子女,乐辞下了马车和乐云初一起跟着宫人进了宫中。

在她年幼时因体弱无法和父母亲一起进宫,待双亲壮烈殉国后便没了机会。到如今哥哥身为镇国将军,战功赫赫,她才能踏足这里。

“将军,臣下入正殿,亲眷需跟随宫人进偏殿内一同用膳。”小太监弯腰请乐云初进殿,乐辞便和纪隐年随其他宫人引路一道去了偏殿。

在门外便看见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大臣子女,个个都给人一种清逸华贵的气质。男女也需分开落座,才进门便有几位公子叫着让纪隐年过去坐,“你快去吧,我去那边坐。”乐辞对他笑笑,指了指那边的空位。

“好吧,那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好。”

两人分开入座,乐辞这边,周围的官家小姐都在互相赞赏着今日的穿着打扮。

不过上座有一位雍容尔雅、朱唇皓齿的一位女子,先不论穿着是如此贵气,就只看这仪态万方的举止和粉妆玉琢的美貌便是别人遥不可及的了,乐辞细细想来大概这就是当朝长公主殿下沈离吧。

“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当初先皇后诞下双子,天降异象,金光普照满城。一个是当今圣上沈昭而另一个就是长公主沈离。众人皆说他们就是天降福瑞,必定可使我朝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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