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祈心愿

上元节至,张灯结彩,万民同喜同庆。白禹川的东宫角角落落也都挂满了灯笼,烛火与灯同生同死。

华朝颜命人给白禹川做了新衣,说是方便出游的。白禹川还特意要求了要浅色,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根据他的经验,以及刻板印象来说,主角以及好角都是穿浅色白衣,似仙人下凡,而穿玄色的不是暗卫就是黑化的反角。

他好坏也穿成了一国太子,于是他励志要做个好角,首先要做的就是穿白衣!

白禹川绷直两个胳膊,汤平给他换上他新做的胜雪白衣,汤平还是躺不平,这几天白禹川发现他什么都做,担任的不仅仅是保护他、陪他这一个活。

“平平,你今晚要穿黑衣。”汤平给他系好腰带,抱着好奇问:“殿下,臣为什么一定要穿黑衣?”

对此白禹川的解释是,因为自己是白衣,他决定拿个扇子装成翩翩公子,身边站的人一定要看起来特别厉害,黑衣显人干脆利落,定能唬住人。

“殿下什么时候信这些了?”汤平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看着就有了三十多岁的稳重了。

换上好角的白衣,衬的他的皮肤更是雪白,皮肤之下透出一点微微红润,看着想雪媚娘一般嫩的很。少年眼睛生的极好,眼角微微上翘,给人一种明亮赤诚捎带妩媚之感,倒是真有几分从画中走出来的感觉,抛去其他的不说,这太子殿下和现实的白禹川到有几分相像之处,无论是性格上还是长相上。

白禹川思索许久给出一个他极为确信的答案:少年感都挺强啊!这感觉也忒阳光了吧!?

汤平又给他带上象征权贵的玉牌,这玉牌上的穗子是明黄色的。

今年立春虽早,但是寒气不减,偏偏又碰上倒春寒,单单穿上棉衣根本挡不了寒气,斗篷是必须要穿的。白色的斗篷上绣着蓝色的花纹,应该是云彩吧?这都无所谓,只要出去不冷就好,这是他唯一求的,这具身体特别怕冷,怕到还没感觉到冷意手上就早已如冰似雪的程度。

“平平,你要带够银子。”白禹川最后安排的也是最重要的,哪个世界没有钱都是寸步难行的。

汤平被问的顿了顿,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这不是他所该担心的,不过还是笑着回复他说带的绝对够用。

出了宫就是灯会了,此时黄昏,街上已人山人海,延绵的灯火照明了通往各处的道路,宛如星河落地,引路之光。

马车已经走不动了,阻塞的街道人都寸步难行,更何况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白禹川纵身一跃,从马车上蹦下来:“平平,我们走着去吧,坐车游街属实无趣。”

汤平应了声,坐车游街和过路的区别不大。

白禹川说道:“平平你以后在外就不要叫我殿下了,太过招摇了,且喊公子罢。”

太子殿下的性格和以前相差无几,并没有外界流传的那般天差地别,这一点汤平是最清楚的,只是他家殿下现在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他汤平了,也经常以“我”自称,好像只是想起来时才会刻意的改成“孤”。

以前太子殿下也会经常在他面前以“我”自称,他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可,他偶尔也会不经意的把“臣”换成“我”。他同殿下一起长大,儿时是比谁都亲密的密友,现在他也会自然而然的保持主仆之距离,也会给他开一些稍有些逾矩的玩笑。

放眼整个东宫,能在白禹川面前逾矩之人,唯有汤平。

“平平,等会儿你可要帮我赢头彩啊,我想去最高的地方放最大盏的祈愿灯。”白禹川如稚子一般,把赢来的和要来的分的很清晰,就算是汤平给他赢来的也算吧?

话说让汤平这种身手的人去玩这民间的小游戏去争头彩算不算作弊啊?这个灯不是注定是他的吗?嘿嘿谁知道汤平是学武的呢?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他就是要放那盏最大的祈愿灯!想到这白禹川又忍不住在心里嘟囔:如果汤平可以去现代的话……

白禹川赶紧止住荒谬的思绪,刚飞回来就又飞过头了。

会不会是佩奇的飞行南瓜的那种?应该不可能,肯定是传统的孔明灯,如果可以遇到南瓜的手提灯呢?就可以提着去要糖了嘻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对!是特别不好!

“是。”这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只是他不懂,殿下向来爱玩,能自己动手的绝对会自己去赢,以太子的实力这也是轻轻松松,可能是想让他玩罢。

说话间白禹川已经跑到了元宵摊子上要了两碗最为传统的黑芝麻汤圆:“平平过来吃个汤圆先!”

满城的烟火烧的气温升高几度,明显没有刚出来时那么冷了,有不少人只穿了单衣,坐下吃汤圆时白禹川随手解开了狐裘大氅,汤平正准备去接过来,谁知他家殿下根本没看见他伸出来的手,只是随手对折了大氅,然后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又顺手把落到胸前的长发拨到肩膀后面。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熟练的程度看着属实不像一次、两次了。

“平平最喜欢什么馅的汤圆?我最讨厌草莓馅的了。”白禹川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眼里透着怀念、迷离:“草莓酱煮了之后就会变得特别酸,我不喜欢吃酸的,黑芝麻的一直都是最和我口味的。”

“属下也觉得黑芝麻馅的和我口味。”

“喜欢就好。”这时候老板端过来了一碗白白胖胖的汤圆放到了白禹川面前,他舀起来一个胖娃娃吹走飘着的热气,一口咬下去被馅烫的张不开嘴,咽不下吐不出,含在嘴里直哆嗦。

喧哗的街市比皇宫有家乡味多了,古城里的灯会没有这里的热闹,而且这里还不收门票,也不是用灯串装饰的,这才真真是万家灯火,烟火世界。

白禹川眉眼弯弯,声音还因为汤圆变得含糊:“等会儿我们就每个项目挨个玩儿。”

“是。”

这个“是”字一出,真心是有些扫兴,冷气氛,咽下黏糊的汤圆,白禹川表情有些勉强“平平以后不要是是是的了,没意思的很,我们之间可以以你我相称。”

白禹川说话跳脱,话锋一转又跑到了汤圆汤上:“汤圆好吃是好吃就是太难咽,这汤竟然配的不是米酒!”

他用勺子给胖娃娃翻了几个面,这完全是煮汤圆的白汤啊。

“好。”听到汤平这样说白禹川不出声笑了好久,心道:说了也是白说。

“哎!平平我们去投壶吧!”白禹川拉着汤平往投壶摊子上跑,他的个子高也抵不住前面的围观的人太多了,也需要踮着脚看奖品,然后一眼锁定了目标:“我要那个黑色的耳夹!”

汤平被顺带着挤到前面,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壶箭矢,白禹川则是笑盈盈的看着正在投壶的人,一箭入壶他就非常兴奋的鼓掌,置身于市井之中。

汤平取出一箭,铁片划过天边,留下一条寒光冷线,“叮当当当!”,一箭入壶。

“哇塞!平平你也太厉害了!开门红啊!”

“我去,头彩终究还是要落到我头上了,队友太强大了,苦哦。”说完白禹川继续打气,他越说越激动:“最后三支稳住稳住,哇!二!三!老板要那个螭龙的耳夹!”

“好嘞!”老板取下彩头递给了白禹川,果然美,猫耳云纹,刚中带柔:“平平带上我看看!”

汤平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随后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我戴吗?”

“当然啊!我看见这个耳夹的第一眼就觉得非常适合你!”看着白禹川真诚的眼神汤平接过耳夹半信半疑。

这耳夹是纯黑色的,一条卷着身子的螭龙挣开爆出来的巨大眼珠,每一条纹路都雕刻的异常清晰,龙尾处还有两条流苏,夹到耳朵上流苏都可以碰到肩膀了。

果然和白禹川想的一样!汤平气度不凡,长相大气,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常年习武眼里竟然也没有很重的戾气,璃龙耳夹一带上反倒给他加了几分果断之感。

“殿下这是龙腾,臣……我戴不合适的。”汤平竟然有几分焦灼,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这和想谋反有什么区别?”

不是吧!?这都算谋反!?古人真敏感。

但是他不打算让他摘下来,普通铺子能做,那也不是只有达官贵人能佩戴:“平平我且问你,你属什么?”

“回殿下,我属鼠。”

“从今天开始你属龙了。”金属被火光反射更凸显凌厉之气了,和汤平的适配的是百分之一百。

汤平拗不过他只好戴着“自己的”属相饰品螭龙。

“瞧!”白禹川又一次跑到人流里:“真让我碰见南瓜灯了!”

“老板我想要这个南瓜灯!”白禹川已经挤到了前面,指着高高挂起的灯。

“公子喜欢这灯?简单!猜灯谜,猜对了就能拿走。”老板从灯里取出纸条欧呦了一声:“这个简单,公子且听好了。”

“初遇便知春意浓,不言不语到命终。打一话本。”

白禹川从穿过来一共就听过一个话本,没有去瞎编,想都没想直接就报了《见钟情》的名字。

“对喽,就是《见钟情》,这南瓜灯是公子的了。”说罢便取下灯给了他,接过灯时白禹川还楞了一下,真的没放水吗?他就是纯瞎编,就知道《见钟情》是讲一见钟情的,对应了上半句,还有就是他真的只听过这一个话本,不说这个难道说是《白雪公主》、《小红帽》?

这南瓜灯轻的很,肉几乎被挖净了,底部也还在,白禹川挑住小竹竿动了动手腕,南瓜壳子上下跳动,真好玩。

白禹川熄灭了灯芯,随手买了一束桔梗花放进了南瓜里。

南瓜灯(×)→小花篮(√)

有点像广场舞大妈了。

白禹川喊:“平平买束百合花!”

汤平也喊:“知道了!”

不一会儿一束白色的百合还有一束粉色的百合被插进篮子里,又向汤平要来了自己的折扇,手一甩扇子被打开,白禹川终于满意的点头了。

这就对味儿了!

难不成我是天才!?

果不其然彩头最多的是汤平,也算是白禹川吧?算的!

他们在指引下来到天桥下的一个亭子里,写下祈愿,随后又到天桥上点灯,广场舞道具也被他提了上去,挂在了桥上的一个柱子上。高瞻远瞩,远处真的只剩被微微的黄光包裹住的白点了,他来的那个方向亦是如此。

置身其中才能感觉到世界之浩大,站在高处却能体会到世界之浩渺。

他写下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凤文墨,希望这辈子能有人尽他所能的去爱你、敬你、不会弃你于不顾,一走了之,也不会胆小的连爱你都不敢说出口。

祈愿灯带着**、祈求飞到触碰不到的天际,已是最好的祝福。

白禹川往桥下看,看承载美好寄托的灯一盏一盏的起飞,星河被造了出来。一袭月光蓝映入眼帘,勾走了白禹川俯视星河的眸子,让他为之驻目。

少年神色柔情似水含带惊讶,为周围的一切不可思议,弯成月牙般的眼睛,衣袂飘飘的素色裙,眸子和手指朝着同一个方向,是那盏刚刚从他手上飞出去的祈愿灯。

抬手间,衣袖往肘处掉落,露出一节白藕般的小臂,他头上带的链状银饰也随着他头的动作动了位置,转身间腰间的精致华丽的腰链也被带动,银片反射微光,闪闪发亮,腰链上还系了一圈各种蓝色丝带,丝带尾部被缝了铃铛,如果离得足够近,就能听到清脆俏皮的碰撞声。

万灯同飞,烟火四起,灯火葳蕤,惊鸿一眼,心缱绻。

“那盏灯飞的最高。”白禹川说:“它挨着月亮。”

平平总是可以把自己哄的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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