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魔人

两相对峙,柏垂阑神色不变,投回去的眼神仿佛也带着惑然。

原本稳重高深的掌门臧云突然扯过他的腕子探查。

柏垂阑没有拒绝,任凭对方操控灵力在自己体内察看。

“千丝…情蛊?”臧云的话语迟疑一瞬,波动的语气显出此刻的震惊,像海面之下的暗涌,无声却奔腾。

“你怎么中的千丝情蛊?”

面对臧云怪异的眼神,柏垂阑抽回手,表现得漠不在意,仿佛中招的另有其人。

“之前一个小任务中的,你想问为什么是我?我可以告诉你,不知道,纯倒霉。”

“我看你体内的情蛊虽然隐隐作乱,却是受过安抚的,那你……”

接下来的话没有问出来,但柏垂阑心里清楚说的是什么,坦然承认,

“是啊,怎么了?”

原本还在强忍着情绪的臧云终于忍不住,两个字咬得很重,

“是谁?”

“你应该认识吧,我那个二徒弟,任修慎,有印象吗?”

“怎么会是他?”臧云停顿片刻,

“他实力低微,委屈你了。”

柏垂阑冷笑,

“我找人解蛊,还非得找个人中龙凤?自然是哪个顺手哪个好操控便拿来用。”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太大波动,臧云垂在衣袖下的手掌已在颤抖。

安静一阵,臧云似是下了决心,说出一句超出在场两人想象的话来。

“你可以找我。”

虽不算石破天惊,这话也着实惊到了柏垂阑。

惊的不是臧云愿意帮他,而是这家伙居然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他细细打量着目前上清宗地位最崇高的掌门,岁月并没有在原本英俊的脸上留下残酷的痕迹,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这张嘴里平常说的都是宗门要事,今日却纡尊降贵,愿意为了他慷慨解囊,用身体为他缓解情蛊带来的伤害。

“真是古道热肠的好掌门啊!”柏垂阑冷冷说出心中所想,言语都是讥讽。

“你我认识很久了,我…可以帮你。”

道貌岸然。

柏垂阑在心中暗骂。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倜傥少侠,到底是怎么变成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威风掌门的?虽然两者之前八竿子打不着,但柏垂阑就是无端地有些憎恶此时此刻的臧云。

如果没有选任修慎,或许他还有兴趣用臧云,顺带瞧瞧对方知道自己魔族身份后的反应。

上清宗的掌门,居然给一个魔族缓解情蛊,那不是很可笑吗?

柏垂阑内心深处憎恶魔族低贱的特质,其中一条就是□□,本打算直接拒绝,不过想到任修慎与魏云韶的纠缠,话到嘴边改了,

“以后再说。”

这已经是柏垂阑作出了让步,算是将人考虑在打算中。

但这样随意的回答,在臧云耳中轻飘飘,自然不肯轻易过去。

“你跟他,别再继续。”

“这事儿由我决定,你凭什么左右?”

不是柏垂阑脾气太差,着实是今天心情不佳。臧云虽然旁的事由着他,但稍微在意就会严加限制,就好像从前不许他继续去边界杀魔族。

“以后我会帮你。”

那双深邃的眼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柏垂阑看了又看,终于吐出句凉薄的话,

“不用了。”

“不行。”

柏垂阑气笑了,

“你越这么说,我越是要找他,不劳烦掌门为我受累。”

“垂阑,就这一次,听我的。”

原本肃厉的声音终于软和下来,连带那张面容也仿佛被什么东西融化,流露出恳求的颜色。

“次次都说最后一次,是要骗我几回?我讨厌旁人对我指手画脚,答应你几次,已经了不得了。我只说一遍,别再这样干涉我。”

“先前是为你的安全考虑。”

“如今呢?”

“如今…”

两双眼直直触着,臧云嘴唇翕动,最终没有说下去。

“如今怎样?”

“……无事。”

“嗯。”柏垂阑满意地点头,

“法阵有结果我会传音给你,我还有急事,便走了。”

直到柏垂阑消失无影,臧云都没出声,甚至动也不动一下。

最初两人相识,臧云潇洒自在许多,别说掌门,连长老也不是,容貌年轻俊朗,行事也随心。当时柏垂阑刚到修灵界不久,因缘际会因两人交好进了上清宗。

后来臧云成了掌门,肩负许多责任,性子愈发沉稳,为了宗门祭去百年寿元,显得更加可靠,两人却越行越远。

臧云一向纵容柏垂阑,却在某些事上产生分歧,曾经差点断绝关系,之后各退一步,从此来往更少。

因为这份冷落,柏垂阑收敛许多,恰巧迷上了阵法,从此日夜痴心研究,极少再去打斗。

面对臧云,柏垂阑随意又不耐。

对方的行事选择,都不受他欣赏。

唯独仗着相识多年这情分才有些来往。

至于自身魔气,柏垂阑早已做好处置,自信臧云看不出什么。若随便一个人就能分辨出来,紫金一族还混个什么?

任修慎属于意外。

每一个精密或粗疏的计划都可能出现意外,只要把控在手里,就不担心会出岔子。这个意外是想死还是想活,就拭目以待好了。

分别后柏垂阑没去他处,径直朝任修慎的任务地点出发。

柏垂阑在试炼的新弟子所在的石岩穴外待了两天,等到众人夜间休息任修慎孤身一人在另一侧的地穴通道处打坐,便化身潜入。

地穴中昏暗无光,只有一颗荧光石幽幽发出浅碧的光芒,将旁边黑水潭映出一层流动的绿色油膜,白光闪动。

其他弟子都在地室深处,唯任修慎一个在这里。

要说变什么最唬人,自然是魔人。

柏垂阑幻化的是一种名叫鳞索的丑陋魔人,只沾了个人形,头发像海藻一样却稀疏得遮不住头顶,浑身都覆着黑色的鳞甲,双臂处接的是可以膨缩的触索,双足则是兽类的特征。

这种魔人以往柏垂阑见得不多,会印象深刻也是因为丑到让他觉得多看一眼都犯恶心。

用这么丑的姿态去欺负任修慎,不是很有意思吗?

这不是出于什么好玩的心态,准确来讲是一种惩戒。

尖端刺破湖面,微小到没有惊起任何涟漪,逐渐伸出才能看出这是一条黑色的藤蔓,沿地面爬行朝闭目坐定的修士探去。

咫尺相近,任修慎睁开一直垂下的眼帘,身形急闪。

柏垂阑幻化的魔人已攀上水边,蓝色的竖瞳泛出阴冷的光。

真正的鳞索弱得不堪一击,但修灵界没有这等魔人,他也就放心大胆地幻化形象。加上这种魔人不会口吐人言,更为省心了。

看任修慎已有了动手起势,柏垂阑率先出手,以鳞索一贯的攻击方式相对。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这些都显得微不足道。

如果能一击压制,出手是什么招数风格,也就没那么重要。

不过三两回,任修慎便被伸长的触索绑缚在半空。

徒然挣动的样子像一只即将被吞吃的可怜猎物。

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被噬咬的命运。

柏垂阑半弓着这副丑陋的身体,双膝微曲,打量着虽然冷着脸也能看出怒火中烧的任修慎。

这人平常没什么表情,生气的样子倒还是认得出。

于是心中有了丝快意。

砰!

将人重重拉到地面,黑色触索圈圈缠绕脖颈,魔气侵入,不由分说封住灵海,自爆的机会也不给留下。

另一条触索同时钻出,绕过任修慎的大腿捆住腰腹,尖端停滞在灵海处,仿佛下一刻就要深深扎入。

愤怒的声音发出,

“你要做什么!”

鳞索的面上无法看出神情,只有幽蓝的光依旧冰冷。

嗤——

这是布帛撕裂的声音。

触索尖端划破任修慎的防护法衣,原本可以抵挡伤害的保护瞬间化为一溃,暴露出单薄的里衣。

触索还在加紧。

任修慎的双手被反绑在后,那条触索游离转换位置后仅仅捆住手臂,暴露出胸前和腹部。原本缚在腰上的一条松散开,将脚腕缠住送到后方,同双手一齐固定。

柏垂阑空出一条触索,绕过任修慎右腿,扎破衣衫,经过腹部边缘,紧贴身体往上,目标不定,仅仅裹着,漫无目的攀附。

这样的动作,任修慎就是再傻也该明白什么了,眼里火光更盛,脸色也惨白起来。

柏垂阑佝偻身躯,用触索抬起这张面孔,贴到跟前细细欣赏惊恐的神色。

白色的法衣在这个过程中破坏更甚,撕扯成条条碎布,结实漂亮的胸膛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

滑冷的触索显然刺激到了身体的主人,某些地方害怕地瑟缩,却显得更为动人。

说来柏垂阑也是想要试探一番。

若任修慎在最丑陋的魔人刺激下也能有反应的话,岂不是证明了这家伙确是个□□的东西。

说不定和魏云韶也有牵扯。

虽然不知道得出这番结论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但心情一般的柏垂阑就是想要测试一番。

他拿人来解蛊,这人不好好听从本分些,反而去作乱,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若这人想要挑战他的忍耐,之后杀掉换一个就是。

但当触索划过那张好看的面孔时,他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又觉得只要这人日后安分些,倒也不用解决掉。

毕竟很多人自己都讨厌,要是为了解蛊沾上,也是倒胃口。

眼前的家伙虽说□□了点,却顺眼些,实力低微好操控,还算听话,以后调教警告下就是了。

嗯,还是先不解决。

一人一魔目光相对,藤索呲呲地撕开衣衫,在白皙肌肤留下粗暴摩擦后的一道红迹。

红迹一直延伸到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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