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有有说是要给蒋御山送饭，但是中午现做还真没时间。晚饭又在魏言民家，不可能在老爷子那儿合着一起弄。

卫有有离开蒋御山家里后直接拿手机在app上下了单，这个点也只有超市和线上专卖有菜送了。

等走到家的时候，骑手已经把菜挂在了楼下铁门上。

菜品不算很新鲜，但饭好歹是自己做的，比在外面买盒饭强。

把菜全都洗出来备好，冰箱里的肉也解冻上，卫有有准备开火。

晚上11点的烟火气并没有那么友好，香味顺着风，从小楼里飘出去，让人肚子咕咕叫。

菜不算多，1荤2素，不锈钢饭盒被塞得满满当当，底层的白米饭被压实，昏黄的灯光下白得油浸发亮。

……………

“师傅，你怎么回来了？不在医院呆着。”陈劲看到胖子走进来，问了句。

“外婆出院了，要等手术排好才入院，现在没什么事，家里还有我妈。”胖子来的时候正好中午，手里提着熟悉的外送袋子，不出意料，还是那家盒饭。

“师傅，还是这家啊，都吃两个星期了。”陈劲接过口袋放桌上，把自己那份拿出来。

“我说你要求那么多呢，之前不也是你说这家好吃来着！”胖子抽出一次性筷子，把两只筷子放一起挂了挂木刺。

“那也不能总吃啊。”陈劲小小声反驳。

“行了，不爱吃下次换换就是。”胖子一边打开盖子，一边朝边上吼了一句：“哥，別忙了，先吃饭。”

蒋御山丢开手上的钳子，擦了手走过来。

口袋里还剩最后一盒饭，有素炒胡萝卜，其实他不太爱吃，找了个位置坐下，神色平静地打开盖子，开始吃饭。

“蒋御山哪位？”门口一人提了个袋子，往里面张望。

“什么事？修车吗？”陈劲没放下饭盒，也冲外头喊了句。

那人走进来，把手上的袋子往桌上一放，不修车，给蒋御山的。

说完就离开了。

陈劲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蒋御山。

袋子不是一次性的，看着像上班族用的便当袋子，不过没拉链没封口，是麻的。

“这啥？哥我打开看看？”胖子站起来，拉开口袋瞧了一眼。

蒋御山点头。

口袋里自然是卫有有前一晚做的饭菜，胖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保温桶，不锈钢的材质，还是热的。

揭开盖子，第一层放了素炒莴笋头，清脆可口，第二层是藤菜，放了干辣椒，呛香味儿一下就出来了，再往下是个荤菜，做法简单，葱烧鸡。

最下面自然是米饭，颇有重量。

胖子闻着味儿，咽口水，都是家常菜，怎么这个看着就那么好吃呢。

打开袋子看到是保温桶时，蒋御山就有些预感，看到装满的饭菜，果然是卫有有送过来的。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前一天卫有有说送饭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当真，更没想到第二天就能吃上。

说起来，他和卫有有的交集，少得可怜。

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卫有有会给送饭，这种亲密甚至有些粘腻的行为。

蒋御山看着保温桶有些怔愣。

“哥，吃吗？”胖子看了眼蒋御山问道，声音很轻。

“不会有毒吧？”陈劲有些犹豫。

“说什么呢。”胖子拿筷子敲他脑袋。

“没关系，吃吧。”

蒋御山话落，两人筷子已经伸了进去。

“哥，尝尝你快，好香！好嫩！”说完胖子又往嘴里送了一筷子。

蒋御山这才动筷，没有跟这两人抢鸡肉吃，他先吃了块莴笋头。

爽脆的口感，即使调料只有蒜，但是吃起来清香。

他嚼得很慢，吃完一块，又夹了一块。

很常规的做法，味道却特别而熟悉。

蒋御山吃着，看到胖子和陈劲都看着他。

“怎么？”

“嘿嘿，山哥，这不是人指名道姓给你送的。”陈劲有些不好意思。

胖子点头。

蒋御山笑了一下，冷峻的面容多了丝柔和，眉眼都舒展开了。

“没事，一起吃。”

“好嘞，谢谢老板！”两人异口同声。

三个人就着卫有有这份一人食，愣是吃完了一大盒米饭。

饭后，胖子摊在椅子上拍了拍肚子，喝了口水，还有些回味地咂嘴。

“哥，这谁送的啊？”

胖子装作不经意地瞟着蒋御山，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陈劲在边上竖起了耳朵。

蒋御山看了胖子一眼，没有回答。

胖子和陈劲悄悄对视了一眼。

不对劲！

“那山哥，以后还能吃上吗？”陈劲试探着开口。

空气突然沉默了一瞬…

“有。”

得了，别管谁送的了，有得吃就行。俩人心大，蒋御山既然没回答，他们也就不再多问。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中午熟悉的麻料口袋都会准时送来。炎热的正午，多了一份期待。

卫有有打了导航，语音播报目的地就在前方。

他抬头打量，车行就开在临湖巷的另一个侧面，这边人流相对较少，门脸不大，一个车多一点儿的宽度，外面有块敞着的坝子。

这会儿外面没人，卫有有直接走了进去。

一辆红色小轿车下有声音。

“陈劲，把油递进来。”从车的底盘下，伸出一只手。

卫有有抓起地上倒着的润滑油，跪下身往里送，放在那人手心。

卫有有没出声，站起来自己找了个椅子板凳坐下，拖着一边脸，听着车底下的动静。

蒋御山从车底下滑出来，汗水湿了整个后背贴着肉，撩起衣服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后腰的裤边也被浸湿一块。

卫有有就这么看着，22岁的蒋御山，好怀念。

他有些怔愣，自己好像也意外，即使过了8年，当年蒋御山的样子依然那么清晰地印在心里。

黑衣工装裤，此时此刻，恍若初见。

蒋御山转过身，这才发现多了个人：“怎么找过来了？”

“导航。”

蒋御山点点头，进屋里换衣服。

第一次来，卫有有也没什么局促感，今天月假，做了新鲜的饭菜送过来。

胖子在后边站了会儿了，刚没敢出去，院子里的气氛隐隐排斥其他人。

等蒋御山进去，他才出来：“卫有有？”

“你好！”卫有有朝胖子打了个招呼。

他把保温桶里的东西拿出来，神态自若，倒整得胖子有些束手束脚。

“我还以为有田螺姑娘，结果是田螺小伙。”胖子喃喃道。

可能是闻着味儿了，陈劲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师傅，今天的保温桶到了吗！”

蒋御山换好衣服也走了出来，看样子还冲了澡。

卫有有看着面前三个人，手里一紧，只想着蒋御山了，没想到车行还有其他人。

“我没准备这么多菜。”他对着蒋御山说。

“本来你就没义务给做饭。”蒋御山说完，感觉好像有些生硬，又说了句：“这几天谢谢你，都很好吃。”

胖子立马接话：“就是就是，你这手艺也太香了，酒店大厨也追不上。”

陈劲在边上狠狠点头。

“喜欢就好，之前不知道你们有几个人，做得少了，明天我多做点过来。前几天不够吃吧。”卫有有是厨师，有人喜欢自己做的菜，自然很高兴。

“害，哪儿还能让你做，不够麻烦的，谢谢都来不及呢。”胖子乐呵呵地说。

“没关系，反正我也要给蒋御山做饭，顺道的事。”卫有有觉得没什么，反正都是做，无非分量多点就行。

“我的也不用送了。”蒋御山开口。

卫有有没理他，送不送的他说了算。

把外面的盒饭也放在一起，卫有有招呼其他俩人坐下吃饭。

蒋御山知道卫有有多半不听，算了，回头再说。

在车行吃完饭，三个人继续开工，卫有有没有多留，提着空了的保温桶回去了。

走在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飞信。

蒋御山转了5000块钱过来。

卫有有看了会儿屏幕，挑眉，收了钱。

「以后别给我送饭了，这些天谢谢你」

「那5000多了」

「不多，你收着」

「给我送感谢费？还是人工费？」

「都行」

卫有有哼了声，行，还感谢费呢，长进了！

有的人，又是冲澡又是换衣服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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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