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明天我有事得请个假，你给批一下呗。”陈劲趴在车尾，冲着车底的老板喊。

“嘿我说你小子一天天哪来这么多事，成天都在请假。”胖子从外面走进来，一边擦汗，一边抬手指了指陈劲。

陈劲看师傅进来，转头讨好地扬了个笑脸：“师傅！你知道的，我家里这样那样的事儿多，没我不行啊。”

胖子给了他后脑勺一下，没说别的，这是批准了。

该说不说，作为本车行唯一的学徒工，陈劲待遇比老板好，假多事少还能学习，有事都是两个老板顶着干。

“哥，歇会儿，吃午饭了。”胖子冲蒋御山喊了声，把拎回来的盒饭放到一个小圆桌上。

蒋御山从车底钻出来，抬手擦了把汗：“这车下午能弄好，通知车主过来拿车。”

他走到洗手台边上，三两下洗了手，顺手在裤子上一蹭，打开胖子带过来的盒饭。

常规3菜1汤，2荤1素，卖相就那样，味道还行，起码吃得出来不是预制菜。

三个大男人也没那么讲究，吃饱就行。

蒋御山找了个凳子坐下，一手抬着盒饭，一手拿筷子，暴风吸入。

“外面那两辆车怎么还没来开走？”蒋御山吃着吃着，突然问了一句。

“嗨，早打了电话，车主说忙着没空。”陈劲吃得头都不抬，含糊回道。

“我记得那辆蓝色的不是司机送来的吗，让人来开，停不下了。”蒋御山皱眉。

“老板你不知道啊，人就想亲自来。”说完陈劲朝蒋御山挤了挤眼睛。

蒋御山不管这些弯弯绕绕：“不来取你就给车主送回去。”

陈劲哽住，点了点头：“我等会儿再催催。”

胖子不参与对话，埋头吃自己的，就是嘴角那笑藏不住。

“胖儿！！！胖子！”一阵呼声由远及近。

“哎呀你还吃呢，快跟我去医院！”是巷子的花姨。

“姨你怎么来了，你慢点，把气喘匀。”胖子放下盒饭，给花姨顺气。

花姨抬手打掉胖子的手：“别管我了，赶紧去医院，你外婆刚晕倒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急死个人。”

胖子一听，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直往外冲。

蒋御山放下手里的盒饭，拿了钥匙，跟着出去。

“我送你，快一些。”

胖子立刻上车，两人朝人民医院疾驰。

到了医院，问过护士后，两人找到病房。

“妈，外婆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胖子见了人连忙问。

“中午你外婆正做饭，弄着弄着就倒下了。”胖子妈现在还有些心惊。

“医生说心脏问题引起的，刚检查了，你外婆现在心脏瓣膜关闭不严，需要动手术。”胖子妈妈一手紧抓着胖子，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又痛惜又无助。

“做，医生说做咱们就安排。”胖子毫不犹豫：“但是外婆这个年龄没问题吗，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影响。”

“医生评估过，说你外婆其实身体机能还不错，手术成功率很高。”胖子妈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妈你别管了，我去跟主治医生商量手术的事，你把外婆看好就成。”胖子拍了拍妈妈的手。

“小山也来了，又麻烦你了。”胖子妈转头，对着蒋御山笑了一下。

“阿姨不说这些。”蒋御山朝胖子妈妈摇了摇头。

………………

“医生怎么说？”看到胖子从诊室出来，蒋御山站起来往前两步。

“和妈说的差不多，手术成功率是很高的，手术完了外婆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如果要做的话，就那个医生主刀，”胖子把医生说的详细信息一一告诉蒋御山。

“那就尽快安排手术，钱你别操心，不够我这儿还有。”蒋御山拍了拍胖子肩膀。

“哥，谢谢。”

让胖子留在医院，蒋御山骑车回了车行。

车行是蒋御山和胖子一起凑钱开的，那会儿胖子刚从技校毕业，家里老妈是唯一收入来源，可惜身体不好，干不了什么活。小时候胖子就会跟在外婆身后，拖着个口袋走街串巷捡瓶子，收纸板。

蒋御山和胖子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难兄难弟，但比起来说，胖子家里还好点，起码不饿肚子，蒋御山小时候饱一顿饿一顿，没少被折腾。

也不是钱的原因，纯因为跟了个没谱的老头。

回到车行，小学徒陈劲蹲在门口，不知道在张望啥。

“怎么样怎么样，我师傅外婆还好吗？”看到蒋御山回来，陈劲立刻跑了过来。

“需要动手术。”蒋御山言简意赅。

“这么严重，那…那我明天不请假了，让师傅留医院里。”陈劲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没事，明天我守着就行。”蒋御山摆摆手。

陈劲没再继续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蒋御山回到后面，盒饭已经没了热气，还好夏天的饭菜不至于凝住，他也不在意，把盒饭捧起来，一口一口接着吃完。

下午陈劲干活格外卖力，有事就上，不会做就围着蒋御山打下手，到下班，屁股都没挨地，有了点学徒的样子。

回到家已经快9点了，蒋御山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不太意外。

“回来了。”好自然的对话。

“嗯。”蒋御山骑着摩托进院子，卫有有跟了进去。

“你每天都到这个点儿啊，生意这么好？”卫有有也不进屋，就跟在蒋御山身后转。

“有点忙。”蒋御山回道，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不总这样。”

卫有有点点头，车行卫有有也熟，以前没事的时候，他就搁车行蹲着，蒋御山忙他就看着，有空就凑到一起。

忙到没空吃饭，他就端着碗蹲旁边，时不时给蒋御山塞一口，自己也吃。

蒋御山没上二楼，去了厨房，老头已经回屋里去了，整个屋子就他们两个人。

“吃面吗？”蒋御山问。

“来两根。”

过了10分钟，蒋御山端了一大碗出来。

拿了个空的小碗放边上：“吃多少自己挑。”

卫有有也不客气，夹了两筷子。

蒋御山厨艺将就，面煮得还行，总吃。

等卫有有把自己的挑了，蒋御山把碗放面前，面条吃起来很快，几筷子的功夫。

“你中午吃什么？”卫有有看着蒋御山吃东西，神情放松。

“盒饭。”

“外面买的？”卫有有问。

“地址给我，中午给你送饭。”不等蒋御山反应，卫有有把碗收水槽里，转身离开。

蒋御山看着只剩汤的碗出了会儿神，拿起碗去厨房把汤倒掉，开水把两个碗都清洗干净。

水流在夜里哗哗响，有些欢快。

嘻嘻，有饭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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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