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月走回实验楼前正好遇见了刚才的几人,他们把打扫工具放置好的时候,那两个女生还问了一句:“刚才好像听到了一声惨叫。”
“对啊,好像还是从你们哪传来的。”那女生眨巴着眼朝林间月问道。
林间月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会说:“那边有人摔倒了。”
“摔倒了?严重不严重啊。”那女生有些八卦地问。
“没看清。”
林间月依旧是冷淡的态度,两人自知没意思,转移话题道:“谁这么不小心。”
“在这时候出现在实验楼前,难道是跟我们一样迟到的。”
另一个女生摇摇头。
放好后高园正好赶过来,清点了工具就让几人回去了,今天迟到的人很多,乌泱泱一群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过去,吸引了不少目光。
林间月走到一班门口,她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很方便,打扫卫生耽误了她整整一节课。
扯椅子的摩擦声太过尖锐,惹的前面的人频频回头,林间月低头一看自己的椅子是坏的,但是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她疑惑着,但是没有人可以过问又只好顺着坐下。
第二节是郑筝的课,进门的时候下意识看向门口的班级风貌表,原本空白的一页上面多了醒目的红,她抬手抓起风貌表,第一行格子里写着林间月的大名,后面的原因写着缺勤。
郑筝朝林间月的方向看去,此时她还在低头与椅子斗智斗勇。
郑筝放下表走到讲台上,她这个人看着好说话,但其实奖罚分明,不过转念一想是自己昨天开会忙忘了,只是强调了一下纪律。
“高三刚开学,学校查风貌班纪,你们也看到了,这几天都注意点。”
她是对这群小孩放心的,这是学校最顶尖的学生,该做什么他们都很清楚,但依旧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太聪明有时候也是一种困顿。
然而,她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从前我们都是第一,这次看来要给二班了。”台下有人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还不是某人,第一天就迟到。”
怨载声不绝于耳,林间月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见那阵阵的幽怨。
她毫不畏惧对上那目光,一脸淡然。
“安静,只是一次扣分就这样了,你们是一个班集体。”郑筝有些头疼的看着这场面。
林间月刚转来,她能理解,但不纵容。
她刚要提醒几句,看见林间月直直站在位置上,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了吗?”
“椅子坏了。”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郑筝问。
“嗯,这好像不是我的椅子。”
林间月说完看着前面人的表情,她大致扫了一遍,并不难猜,刚才提到椅子事件回头的人不多,眼下这人的表情算得上精彩。
她记忆力向来不差,看过几次座位表,还能叫出几个人名。
“这上面好像写着江彩衣同学的名字。”
听到自己名字的江彩衣有些紧张她反驳道:“你胡说,我明明把标签撕了的。”
“哦,撕了啊。”林间月恍然点点头。
江彩衣刚说出去就后悔了,而她周围的人脸上同样挂着不甘。
“好了,办公室还有个椅子,你下课了去拿。”郑筝停止了这场闹剧。
她看向江彩衣,这平时是个挺安静的姑娘,本本分分学习,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内心感叹:自己工作没做好。
郑筝教的是数学,不知是否是因为课前的小插曲还是枯燥,整节课过于压抑沉默。
下了课照例有人上去问题,林间月从办公室重新找了把椅子,收拾好了又心无旁骛的学习。
她不曾觉得,自己能融入这里。
抑或是,从知道要来到云外县的那天,她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可以喘口气的地方。
她迟早会离开。
林间月是不属于这里的,云外县太小,困不住她,她是只盘旋的鹰,目标是山顶。
一班向来排外,内部人员不怎么变动,在郑筝的带领下,样样都是做到最好,但是对于不属于他们的,只会让这群人厌恶。
没有经过任何考核,莫名其妙转来的学生,被认为是关系户。
而一班最讨厌这样的关系户。
“你怎么回事,她稍微诈一下就自爆了。”另一边,江彩衣同桌戳了戳她的小臂。
“第一次做坏事,不太熟练。”江彩衣小声说道。
“什么叫做坏事,我们这是整治一班纪律。”女生故作生气说。
“好好好。”
“这还差不多,下次注意。”那女生看她积极的认错态度,又翻了几页练习题。
“还有下次啊。”江彩衣低头叹气。
“肯定不能让她觉得一班是她可以随便来的地方。”
“好了别说了,郑老师让我看着你们,刚转来,给新同学留个好印象,马上月考了,到时候成绩出来自然就走了。”她们旁边的男生扶了下黑框眼镜,却从没卷子上移开目光。
云外一高学生大多中午留食堂吃饭,林间月也不例外,只是她依然一个人。
不过好在她熟悉孤独。
她很聪明,学的很快,一下午又刷了几套卷子,盛满知识准备放学。
下课铃声回响在校园,欢快的节奏衬得笑语更甚。
林间月每次都是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才出去,她背着书包走出校门,拐个弯就看见前面堵了一群人。
那群人站成一排,路过的学生都自觉远离,不敢多看一眼,怕殃及自己。
这样的场景,时常发生,但战争并没有开始,这里离校门有一段距离。
那群人都没有穿校服,看着像校外人,个个凶神恶煞,中间站着的那个,脸上贴着创可贴,拿着镜子照,接受到小弟的提醒才看了林间月一眼。
他表情转变很快,一脸幸灾乐祸,好像在说:你小子终于落我手里了。
林间月挑眉,这不是上午被自己打趴下的垃圾哥么。
她自小学习散打,对付一个人绰绰有余,但是如果这么多人一起上,可能有些棘手。
焦阳对小弟们使了个眼色,众人示意,只是他们记得不打女生来着。
没有人动。
焦阳拍了旁边人的肩膀:“动手啊。”
那人有些犹豫问:“阳哥,在这吗?”
“肯定不是啊。”焦阳翻了个白眼,看这群人手足无措,无语道:“边去,让我来。”
小弟们如释重负,露出欣慰的神情。
焦阳欲拉林间月的手,被果断的打开。
“嗷。”焦阳缩回被打红的手斥责:“怎么这么暴力。”
“你这种人,值得温柔对待吗?”林间月回答。
周围人越聚越多,没一会就吸引来了保安,焦阳看着远处跑来的保安大叔对她说:“你不希咱俩望都上通报栏吧。”
林间月看了身后,最后选择跟着焦阳走。
几人走到深巷里,焦阳步步紧逼,林间月一退再退,最后拳头都攥紧了这人开口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管你什么事。”
“交个朋友嘛。”
“不需要。”
焦阳的脸面碎了一地。
旁边的小弟看着这次如此不同的场面,违和又协调,阳哥不打女人,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你到底要干嘛。”林间月有些不耐烦。
“表白。”
林间月听到这个词满脸问号,同样背后的小弟们也充满疑惑。
“阳哥,你表白啊?”
“对啊。”
小弟瞳孔地震,焦阳还没下学就摇人说今天要干票大的,众人准备充分看到一个女生就已经很震惊了,他还要表白,真是活爹。
但是好在他们提前通知了那个人。
而焦阳想到上午的耻辱场面,他堂堂一个一高校霸,竟然被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生揍了一顿,哦不,不是弱不禁风,简直是力神再世,他要报仇,就要当众羞辱她!
焦阳从小流氓惯了,他并不计后果。
“有病。”林间月骂了句。
她不怎么骂人,甚至脏话也就那么几句,焦阳排的上榜。
“怎么还骂人呢?”
他看着林间月就要走,立刻上前阻止,情急之下伸手握住林间月的手腕,看到林间月那简直要杀人的眼神时,他一时忘了失礼。
“焦阳?”
这时候,巷子前面传来声音,那嗓音素来低沉,却甜丝丝的。
焦阳抬头看去,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而他发现,那人的重点好像并不在他身上,他目光下移。
看到自己正握着林间月的手腕!
吓得他赶紧松手复读着对不起。
那人走近了些,焦阳有些结巴道:“姐……你怎么来了。”,说完瞪了旁边的小耳,小耳低头表示不接受信号。
林间月彼时才回头注意到来人,她刚才已经思考了无数个把这人手处理的做法。
浑身透漏着杀气还未收回就看到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刚才听见垃圾哥叫她什么来着。
林间月惊讶看向焦阳用眼神说:她是你姐?
这人自己昨晚才遇见,她如今还记得她红唇启启合合说自己叫静静。
而焦阳不敢去看焦姣,脑内飞速运转该怎么解释,同时寄希望于这女人能帮自己掩饰。
“我听说,你要干票大的。”焦姣穿着简单的黑上衣,如墨般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肩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这明明就是在兴师问罪!
焦阳故作轻松:“我……没啊。”
不过焦姣似乎并不想继续跟自己纠缠,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林间月看。
“那这位是。”焦姣质问。
林间月心里幽怨,这人装作不认识自己,她却让自己念叨了很久。
“她是我同学,我们一起放学呢。”
“哦?”焦姣当然不信,她弟弟什么德行她最清楚,听到小耳传话,说焦阳要干票大的,她第一反应这兔崽子又要惹事。
她放下理发店的工作就赶来了,没想到,这票大的指的是那日的乖学生。
林间月低着头,声音细微道:“他堵我,不让我走。”
焦阳脸上笑容瞬间凝固,无奈看着林间月,又观察着焦姣的表情狡辩道:“她胡说的。”
焦姣让她抬起头,她顺应着。
一抬头,这人泪眼婆娑看着自己,完全褪去了刚才充满杀气的模样,声音抽泣,白玉般滑嫩的脸庞挂着两道浅浅的清泪,眼眶微红,活像一个委屈的小兔子。
这时候焦姣感到自己衣袖被人拽动,她低头一看林间月不知何时拉着自己的袖子。
“你能带我走吗?”
【小剧场】
焦姣:宝宝,我的宝宝。
林间月:老婆,我的老婆。
焦阳:她私底下可是烟酒就来啊(思考人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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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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