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开封途中，徐望闲着没事向右后方一个西装革履的先生借了本杂志学习。
体验一下成功人士的思想世界。
咦，怎么全英文。
徐望不自觉咬咬下唇翻译，没一会便放弃了，泄气般地倒在靠背上睡过去。
林知许在一旁默默看着，思考这小孩子每天晚上到底在忙活什么，不管是工作还是旅游都有着下一秒入睡的倾向。
思考无果后，便翻着手机回复学生信息。
思维手速颇快地答题解惑，直到看到一条转发过来的视频，早已出窍的灵魂才回归本体。
对比视频里穿着一件休闲简洁的灰色卫衣，低着头轻声吟唱，既明媚又忧郁的模样。
林知许幽幽转头看着现今张着嘴巴睡觉，头发毛躁躁的徐望一时心情难以形容。
“怎么了？”
当事人半眯着眼，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没有抬头的**，只是柔笑着对视。
窗外的阳光一缕缕，贴着她的发丝一寸寸。
高速掠过的山川美景仿佛空白的背景板，林知许眼里只剩下她温和的眼神与抿起的嘴角。
“高一其他班学生都着急了。”努力定了定心神，将手机移过去。
“我看看呢。”徐望这才认真睁大了眼，伸出发麻的手接住。
“好听吗？”
她问。
林知许脸微红，放慢了声音回答:“嗯，好听。”
徐望闻言耐不住扬唇轻笑，拢了拢头发，模样清隽动人。
林老师见她笑，便脸烫的仿佛在灼烧。
她总在想，没人会不喜欢这样明媚生机的人，包括她自己。
可有时更能触动林知许的，让她伤怀心痛的，是徐望似有似无的忧伤。
“又在想什么？”徐望捕捉到她欲言又止的小动作，莫名想伸手去触碰她单薄的唇。
林知许收起微微皱着的眉头，翻出不久前和徐安的聊天记录，示意自己有着照顾和看管徐望的权利。
“我有一个问题啊，你每天晚上都在忙着干什么呢，大白天睡觉这么频繁。”
徐望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在小老头那还是一个不靠谱的小孩，一时有些幽怨地不知道看向何方翻白眼。
“每个人需要的睡眠时长是不一样的，你能懂吗，我从小就很嗜睡。再说我现在都休学了，还能忙什么呢？”
徐望见林知许的表情逐渐由疑惑转为怀疑，有些哭笑不得。
“你打游戏吗？”
“一点点。”
“你看小说吗？”
“还是一点点。”
“追剧吗？”
徐望迟疑了一下：“也是一点点吧，大部分看电影。”
林知许的怀疑彻底转变为不信，回忆了一下每天的夜晚，稍微提醒：“学校教师公寓隔音其实不怎么好，虽然你也没什么夜生活。”
“哎呀，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最多就晚上赶一下稿子，一般不会超过十二点...”
徐望绞尽脑汁才想起一件正经事，挣扎过后还是选择说出来。
“你放心，我身体很健康，最近都没失眠过，只是爱睡觉罢了。”
徐望不知不觉又凑到林知许脸边，傻笑着保证，旋即便被轻飘飘的一掌撇到一边去。
“还有这技能啊，学校公众号就应该转接给你。”
林知许调侃一句没再继续提问什么，把做好的攻略发给徐望。
粗略看了一遍，便有些不可置信：“怎么行程都是从中午开始，我再嗜睡也没到这个地步，旅游我还是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林知许摇了摇头；“睡到自然醒就行，我很少刻意早起，除非是看日出，赶车之类。”
“现在又不是假期，不会像五一那样人满为患，去那么早干嘛。”
徐望闻言认可地点点头，有些愉悦地从挎包里掏出一片蒸汽眼罩戴上，美滋滋地接着入眠。
忽然又想起以前国内外环游也是这般粗略规划，看风景嘛，走到哪里算哪里，数次难逢的极光都是在蓦然回首之间映入心帘。
她又忽地想到高中政治书上很喜欢的一句话：人们耳之所闻，目之所见，皆为艺术。
思绪跳动没多久便沉寂下去，随着列车缓缓而行。
“还有多久呢？”
徐望这一觉睡得极为舒坦，松松地伸着腰，也不愿多费力打开一旁的手机看时间。
“十分钟。”林知许从包里掏出一盒糕点还有瓶迷你酸奶递了过去，“我朋友昨天从苏州带来的特产。”
“我去那边做过项目，当时太忙了，没来得及去逛逛。”徐望吃着糕点迷糊不清地讲话。
林知许本想说有时间一起去，思及到她的学业安排便换了个回答:“你还年轻，机会很多的。”
徐望抬眸看了她一眼，擦擦嘴巴快中有序地收拾好了东西。
两人到站后便打车去了酒店放行李，看到这相邻的两间房，徐望不禁思考着晚上要找个什么理由在林老师房间待久点。
“放好东西就过来，别又睡上了。”林知许关门前不忘探头提醒。
徐望嘿嘿笑着，连连点头保证。
单人间的环境很好，只不过床上突兀地摆了支玫瑰花，徐望拿起来嗅了嗅，摸不着头脑地丢到一旁。
隔壁的林知许同样随手抛到桌子上，暗自腹诽单人间莫名的情趣。
“林老师，我好了。”徐望轻扣着门，忙里偷闲地扎了个丸子头。
“我们先去吃个饭，下午还有些安排呢。”
林知许带了件浅灰色的防晒服，扫过徐望的发型，便耐不住强迫症出手整理她细碎的发尾。
徐望心痒无比，等了片刻后才有机会拉上她的手坐电梯下楼。
餐馆离这边很近，两人都很能吃辣，口味出奇的相似。
“我们家乡的小炒还真是一绝，在外面读书的时候还挺怀念。”
“这家餐馆看评论还不错，应该符合你胃口。”
林知许撑着头，长发捋向一旁，浅褐色的眸子波光潋滟，原本高挺的鼻梁在她柔柔的笑里只让徐望觉得温润柔和。
“行啊行啊。”徐望傻傻笑着，拿出手机想留下几张合照。
林知许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只是眼睛看向了镜头，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是好看极了，也容易出片。
徐望想凑近点更显亲密，于是拉了拉她的袖子却还是纹丝不动。
她挑眉问道。
“很满意吗？”
“那不然呢？”
林知许学着她的样子扬了扬眉，露出一副你在明知故问的表情，唇边的笑染上一丝张扬。
徐望瞬间折服，苦笑着将就挪了个合适的姿势。
“你真好看呐。”
徐望翻着照片由衷感慨，乐滋滋地换成了屏保。
小举动丝毫不差地落在了林知许眼里。
较之刚才好像是件更值得满意的事，林知许这样想着便没有搭理她的赞美，眼神忽地转到了前方。
菜刚好上齐，两人一同拿出手机拍照，旋即放下，扯开筷子便细细品尝着。
徐望吃饭时不常说话，点评的话语会留在最末。
蒜末排骨，干煸糍耙鱼，麻辣牙签肉……
也许是舟车劳顿，徐望今天中午的胃口还不错，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林知许则当了她的人形添饭机，半碗半碗的量混搭着菜极其适宜。
“和你的手艺不相上下。”徐望接了两杯自助奶茶，悠哉地靠在椅背上。
“你在我家吃饭时话还挺多的。”
林知许抿了口奶茶，嘴角弯起的弧度微妙。
“那是要和你聊天啊。”徐望眨巴着眼，生硬地转移话题。
“待会是去那个中国翰园碑林吗？我带了相机，给你当三天直拍哈哈。”
“你是站姐吗，还直拍。”林知许哭笑不得，又见识一番徐望扫码付款的速度。
她也不争，两人只是悠悠走着，看着导航找公交直达。
徐望把挎包放在腿上便开始闭目养神，没一会又侧头对上林知许视线:“不小心睡着的话，记得叫我。”
可惜不如意的事情还是太多，这车开得极为摇晃，刹停不止。
徐望无奈睁开眼睛，杵着头望向窗外世界，调整着呼吸。
“晕车呐？”林知许递过去一颗话梅糖，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徐望笑着接过，点头的同时带着诧异:“你这么细心，我好像都没提过这个。”
林知许不言语，只是肩头凑近她几分，两人默契地靠在了一起。
秀发的清香环绕，徐望想起了小时候自己的晕车格外严重。
那时候个子矮矮的，整个身体软绵绵趴在妈妈身上，吐也吐不出，但身后有个依靠总是能给小小的她带来慰藉。
二十分钟的车程徐望竟昏沉沉睡了十五分钟，她自己也没想到精神会这么松弛。
在门口排队刷了一下电子票证，身前身后都有不少穿汉服，马面裙来拍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