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响起,徐望安静地趴在床上等着林老师洗完澡后帮她擦药,伤口不似以前那般狰狞。
盯着其中一道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嫌弃地移开了视线,闷闷不乐地玩着手机。
傅齐鸣:【徐老师,他们说你这次放假后就结束代课了,真的吗,我舍不得你啊...】
徐望沉默地忽视他的强行煽情,只是回答了他问的一些数学中档题,强调几个容易出错的步骤要多想想。
登进学校的云盘官网,熟练地找到林老师个人账号,挑了两张高质量调研试卷分享给傅齐鸣,勒令他这两天之内做完。
还有一条被意外忽视的消息在底部。
程最:【?】
“莫名其妙…”
徐望嘀咕着,也回扣了一个问号。
“今天不累吗,还看手机呢?”
林知许擦拭着湿掉的发尾,浴袍松垮垮地穿着,别样的风情淋漓。
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徐望丢下手机抱着枕头安分地看着林老师,面容带着因疲惫的柔和。
林知许轻声笑着,尽量放缓力度给徐望的腰窝和后背涂上伤药,沐浴露的清香混着药味让她略过痛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灯随之熄灭的很快,伴着倾斜的上半身,是落在徐望额头处的吻。
第二日不出所料,相拥而眠直至正午。
徐望憋到无能为力的时候,才躬着身子狼狈挪向厕所,上完后磨磨蹭蹭地刷牙洗脸。
“还没醒?”
徐望弯腰凑近林知许的面庞,细细欣赏她薄如蝉翼的睫羽。
似乎没感受到床上少了个伴,睡得更安稳了。
试探性地拉开一小节窗帘,外界的阳光刺眼疯狂地扑洒进来,徐望眯着眼回头看有没有照到林老师。
依旧是均匀平稳的呼吸声,配上莫名有些乖巧的睡颜。
林知许转过身,躲开徐望的视线,声音染上几分嘶哑。
“我缓缓,再等会就下去吃饭吧。”
“我回去换套衣服,你好了喊我。”
徐望瞧够了林老师,穿好鞋满意起身,声音带着些诱哄的气息。
回房瞅了眼行李箱乱糟糟的衣服,徐望找出一套白衣黑裤,最简便的,也是最易凑齐情侣装的穿搭。
对着镜头再次贴出一个极其失败的双眼皮,徐望压抑住怒气接通一旁吵闹的电话。
“喂,徐狗,你人现在跑哪去了?”
对面的语气熟悉且欠揍,洋溢着难以言状的激动。
“徐叔叔知道你见义勇为的事情,差点没气成重度脑震荡。你真的太强了,我在你这都只是小打小闹吧……”
徐望噤声,面无表情地挂断了于念洲的电话。
踌躇一会后,选择撕掉难以入目的双眼皮贴,然后自拍发到家庭群里报备。
“开封的烟火过于耀眼,我早已看不清你们说的话。”
远在国外的徐子升回得很快,一个爱莫能助的龙图。
徐望害怕地关掉手机,选择先逃避一段时间,接着钻研她的双眼皮贴。
今天的行程是去开封博物馆,徐望满意地看着林知许挑好衣服,随后便被一掌推出房间。
漫无目的在门口晃荡好一会,才等到换好衣服的林老师。
清新脱俗,但重点是两人登对。
徐望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被林知许竖指勒令噤声。
“你这是做什么了,徐老师重申要我好好照管你啊。”
林知许习惯性地侧头整理徐望凌乱的发尾,嘴角的笑意耐人寻味。
依旧不敢看手机,她含糊推辞:“他是真老糊涂了,我发的消息自动忽略。”
电梯缓缓下降,林知许挽上她的手:“以前确实常听他念叨你,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交集。”
人时常感慨,因为缘分不时降临,而她们总是细腻的,善于发现的。
昨夜下过一场细雨,空气混着一股轻微的潮湿,给人一种在东京散步的感觉。
徐望心情莫名的愉悦,再次正视林老师的穿搭,认可地点点头。
“吃烤肉吧,这家店子看起来挺干净的。”
林知许无视她的幼稚,若有所思地拐弯进去。
她在思考,昨晚滚烫的缠着她的小孩体温似乎有些过高。
“你天生体热吗?”
林知许扫码点着单,状若无意地问道。
桌边摆着供顾客候餐时消遣的小玩具,徐望宛如发现新大陆般把玩这个不同部位不同程序的丑鸭子。
于是纯粹地回答问题,并未多想。
“我不知道啊,没人和我提过这件事,应该不会吧。”
林知许轻轻“嗯”了声,放下手机随徐望一样观察着丑鸭子,不断摩挲的指节却暴露了内心的混乱。
昨晚有人睡得香甜,有人拼命按压额头试图冷静,燥热的心和交缠着的体温一样升降,直至天明。
所以林老师并不比徐望能睡,只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你一到假期就嗜睡吗?”
徐望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知许眼底掀起一阵看不懂的波澜,徐望懂事的后退,继续摆弄。
两秒后……
“不行,你昨晚是不是在偷看我,看入迷了然后失眠?”
徐望没忍住又探过去脑袋,满是期待的眼神让林知许瞬间打消了一掌推回去的想法。
小孩嘛,得多逗逗。
“你昨晚一直不安分,三秒要一抱,五秒要一亲的,我确确实实被你缠的失眠了……”
徐望没听完便垂头晃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聚精会神地分析小玩具构造。
死鸭子,做得真丑。
“不信吗?”
林知许满意她的反应,伸出一个手指轻戳她的额头,想着什么时候让对方也体验一下额头被迫自我暴击的威力。
“梦游是病,我有空去治。”
徐望带着吃瘪的不爽,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踩你踩她也踩自己的话。
接近一点五十的餐厅人并不多,老板为人和善热情,主动过来和二人聊起小玩具的设计。
“这是我儿子发明的。”大叔微白的双鬓戏剧性地晃悠,满是自豪与宠爱,“从小就爱捣鼓这些,给我这个餐厅添了不少稀奇玩意。”
“你儿子现在多大了?”
徐望抿了口茶,烫得两唇绯红。让无意侧头的林知许喉头一紧,内心再一次被异样情绪席卷。
“十二岁,现在周末正在上补习班呢。”
大叔嘿嘿笑着,还算茂密浓黑的头发彰显着他中年的快乐生活。
“那看着像你儿子,是不是偷溜回来的啊?”
徐望心疼地拿纸分开发麻的嘴巴,朝着不远处的柜子努努嘴。
那里有一个与大叔长相五分相似,俯身挪动,灰头土脸,举止猥琐的小男孩。
见三双眼睛一齐落在身上,男孩拔腿就跑,补习班发的作业在匆忙中撒向空中,白纸纷纷。
“这作业真干净。”
徐望拦不住同样飞奔过去的慈爱大叔,只能遗憾地用手机相机放大落在地上的纸张。
“很符合科学家小时候的程序。”林知许心情愉悦,思绪浮过幼时许多妇孺皆知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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