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多管闲事反被缠

“呦,奴家还是第一次见打扮成这样的花贼,活像个..大头番薯一样,呵呵呵。”

关恕未理会阮宝儿的嘲笑,翻下护栏也立在檐上,她正愁救了人后没有退路,刚好这老板娘就来了。

关恕未发一语速取为上,劲足猛然前蹬掌化擒爪,直向阮宝儿逼去。

阮宝儿笑容不减,面对如此的疾式只是足尖轻点,飘飘一个跃身便躲过了关恕。

关恕一擒落空,提气收势,右足就刚好定在檐边,已是不能再向外半分。

果然,此女的轻功了得、再来!

还未及阮宝儿落地站稳,关恕便又起一式,蹬踏赶来。

几番擒避过后,关恕发现这阮宝儿只躲不防,只逃不取,当下便心生一计,将她逼上阁顶!

擒招变换,越攻越猛,阮宝儿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轻敌之色。

一足刚落,一足又起,发髻微松,丝缕滑落,已是恼态尽显。

但见攻势又来,已无处可落,便右移踏栏,跃上了阁顶...关恕双眼一弯,转势就跟了上去。

这阁顶不比三层的四面宽大,不仅尺余有限,而且还脊尖坡陡,纵使阮宝儿的轻功再好,施展起来也定被束脚。

只见阮宝儿刚稳身落足,就被身后的关恕赶上,二人迎面、拳掌相接,几手打下来、阮宝儿已是占尽了下风。

关恕看准空档,一个横扫自靴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再起之时,匕首已横在了阮宝儿的颈上。

阮宝儿轻喘着气息,将颈子挺地直直的,不敢多动一毫:“呵,奴家还是第一次见、似你这般不懂怜香的花贼,说吧,想要什么?”

关恕故意将声音压低:“要那屋里的七个姑娘。”

阮宝儿眨眼一斜:“哦?公子居然不要我,而是要那几个不懂乐子的?”

关恕:“别废话,只要你肯放她们走,我保证绝不伤你分毫。”

阮宝儿又盯着关恕的眼看了看,不禁长笑了起来:“啊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刚才的俊公子啊,奴家正想着你呢,你这就来了。”她说着便要向关恕的怀里靠去。

关恕向后一顿:“别动!只怕是你认错了人,你这一套对我无用,我只需你放人,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阮宝儿将手指抚上了刀面,不见一丝惧怕:“你就舍得伤害奴家吗?奴家是不会认错的,你这身上的味道..与别个不同,奴家又怎会闻错呢?”

关恕自觉多说无益,只会越来越暴露,当下便把匕首更近了一分:“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阮宝儿含着狐眼:“好啊,既然公子说放,那便放好了,只不过你得去问问她们肯不肯随你走。”

二人从阁顶落下,关恕的匕首就顶在阮宝儿的身侧,关恕示意阮宝儿将屋内的肥汉支走,窗户一推,屋内的人均吓了一跳:“阁主,您怎么在外面?”一肥汉问道。

阮宝儿拂了拂香袖:“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退下吧,没我的传唤不得入内。”

那俩肥汉互相看了看,便依言走出了屋子...

关恕挟持着阮宝儿从窗户进入,这几个姑娘一看关恕这裹得像个大粽子一般的打扮,手里还握着个匕首,当下就要喊起来。

关恕:“诶,别喊别喊,你们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们的,赶紧跟我走。”

几人畏缩地又向后退了退,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问道:“走?去哪?”

“回你们各自的家,又或者去你们想去的地方,总之不在这里被那些禽兽欺负。”关恕见这几个姑娘都盯着阮宝儿看,便又接着说道:“你们老板娘同意了,不信你们问她!”

阮宝儿诧异地看向关恕:“老、板、娘?呵呵,奴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有趣。”

阮宝儿说着将几根手指又抚上了关恕的刀面:“那公子倒是和奴家说说,这老板又是谁呢?”

关恕看也未看阮宝儿:“爱谁谁,总之这里你说了算,别转移话题,你快告诉她们你答应放她们走了,别拖延时间。”

阮宝儿拿眼勾着关恕:“你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公子呢,不若公子来作我美人阁的老板,奴家给你作老板娘,如何?”

关恕上下地扫了一眼都快要媚滴水的阮宝儿...

有病吧她!

“别墨迹,快点说。”关恕搡了一下阮宝儿,阮宝儿狐眼瞬眯了起来,她转过头语气不太善地言道:

“不错,本阁主是答应了放你们走,走吧?”

不仅没人踏出房门,反倒都跪了下来:“阁主,我们错了,求求您,别赶我们走。”

这下子关恕有些懵了:“你们干什么呢,都跪下来求她干嘛,出了这个门,你们就自由了。”

几个姑娘眼瞧着关恕:“你是哪里来的大头野公子,好生无礼,快放开阁主,我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关恕用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大头野公子?还无礼?你们说我无礼?我看你们是昏了头吧,有谁家的姑娘会愿意呆在这种地方?一句话,你们到底要不要走?”

其中一个女子站了起来:“我们不走,我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好不容易才入了顶阁,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我们不走!”

“对,我们不走!”其余的几个女子也都站了起来。

“尽管风月之事我们还有所不足,但张妈妈会调教我们,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头牌。”

“对!我们才不要回去耕地纺车,随便找个穷汉子就嫁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自由之地,只有赚足了银钱才有真正的自由。”

“是啊是啊,凭什么那些高官富商的千金就能绫罗绸缎,金钗银饰,我们就不能?我们不偷不抢,你情我愿的买卖,你凭什么要来带我们走?”

“对啊对啊。”几人晃动着手中的丝帕,边说边向前逼近关恕,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关恕惊愕着眼睛,这还是刚才那几个让人满地欺负的女子吗?这小嘴巴巴的,还都一套儿一套儿的,说得好像还都很有道理的样子。

阮宝儿眼下一闪,找了空档向外一旋就离开了关恕的控制,关恕见势不妙,几步跃出窗户,逃离了美人阁。

这可真是长了见识了,可真真是知道啥叫狗拿耗子了,合着她就是个大脑瓜子的笑话。

“哎!你这个偷衣的小贼,我可找到你了,连我老母的里衣你都偷,真是穷死你了,别跑!”

关恕边跑边把头上裹着的衣服往下扯,刚才风大没仔细看,这一看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长袍,这分明就是一件褐色的贴身老妇里衣。

今天可真是水逆加出门没看黄历,点子太背了,又当贼又当狗的。

“衣服还你!”关恕将衣服向后一抛,一溜烟儿地跑了。

......

“公主,阮阁主来了。”

叶贞缓抬起水中的藕臂,皙白流光,凝脂如玉,她轻阖着眸子,捞起一片花瓣在指尖把玩:“事情都办好了?”

锦兰:“是,今日之事,张缳已全部知晓。”

叶贞轻抵着耳鬓,语波无绪,神情慵懒又冷冽:“他们可有动静吗?”

锦兰:“还没有。”

叶贞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他们若是再不出手,本宫..可是要回去了。”

锦兰躬着身子,又言道:“公主,还有一事,阮阁主说...辰大夫今夜也去了美人阁。”

叶贞闻言,眉心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手中的梅色花瓣掉了一角,她语气冷道:“去作何?”

锦兰:“辰大夫用刀胁迫了阮阁主,逼阮阁主放了今日那几个妓子,据说还、还把他自己裹得像个大头番薯一样。”

“大头番薯?”叶贞的长睫缓缓掀起,半露的眼波梦雾盈潋,她斜睨着锦兰,红唇勾起,悠悠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是个什么模样?”

“居然能胁迫阮陶?看来咱们不了解的还真多,可有查到他的来历?”

锦兰曲着脖颈摇了摇头,语气略显凝重地回道:“查无此人。”

叶贞云眉一挑,像是听到了一件极具新鲜的事一样:“居然有本宫查不到的人?”

随后眸光一黠,冲锦兰勾了勾手指:“锦兰,你去告诉阮陶,就说....”

.......

正所谓人要是点儿背,喝凉水都得噎胃,关恕她迷、路、了!

关恕心骂这封建的大王朝,连个路灯都没有,害得她左绕绕右绕绕,最后还是跟着更夫才找到了镜宝居。

饭没吃饱不说,还揣了一肚子窝囊气,她也想拉个人来问问,问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吱呀’一推门,见房内的桌案上摆了四碟小菜和一壶酒,关恕抚了抚胃,一股暖流将火气浇灭:

“该说不说这安京的小姐人可真不错,知我没吃饱,还特意送了夜宵来,她可太好了。”

“公子说的是哪家小姐啊?可是奴家吗?”

一块羊肉还没送到嘴,直接就掉到了盘子里,关恕猛一转头,正见那个狐媚的阮宝儿卧在她的榻上!

“你、你怎么在我房里?”

只见阮宝儿慵懒地躺在床榻上,单手撩拨着幔帐穗儿,眼尾拉长的几笔勾勒,更显她的狐态惑人。

紫衫换薄纱,丰腴的丘岭壑沟尽显,关恕扑红着一张脸,不敢多看一眼。

阮宝儿绕着手里的黄穗穗儿,一双眼睛直盯着关恕:“奴家为什么不能在你的房里?许你去奴家的美人阁欺负奴家,就不许我宝儿来探望公子了吗?”

“谁、谁去过你的美人阁,你认错人了。”关恕有些心虚道。

“呵呵呵...”阮宝儿兰指掩嘴,轻笑着起身。

关恕一见她走了过来,赶忙绕到了桌案的另一头,举着手道:“你干嘛?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可、我可动手了!”

“好啊,若是公子对奴家动手的话,奴家保证、绝不还手。”阮宝儿边说边向关恕靠近。

关恕又慌慌地绕到食案另一头,“姑娘,啊不,大姐,你想怎么样,你说!”

“大姐?!”阮宝儿的狐笑僵在脸上:“你居然叫我大姐?奴家很老吗?”

关恕忙举着手:“不老,你不老,是我老,那个啥、咱有什么话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再说,你这样万一让别人看见了容易误会啊。”

阮宝儿眼盯着关恕,脸上泛起红晕朵朵,她抬手拔簪,如瀑的长发滑至腰间...

关恕的心里直突突...这老板娘,她是要疯啊!

跑吧,关恕想罢,拔腿就朝房门跑去,可她忘了,阮宝儿的轻功可不是盖的,已先她一步堵在了门口,嗔怪道:“你要上哪去?”

关恕噎了一下喉咙,“我、我换个房间,你在这住吧,我让给你。”

“那好啊,这镜宝居也是奴家的,公子说想住哪间房,那奴家就随公子去哪间房。”阮宝儿步步向关恕靠近,鼻翼吸吸地嗅着周围的空气:

“还说不是你?奴家今夜可没带香料,若公子没去过美人阁,那这身上又怎会有我美人阁的香气?怎么?公子敢做...却不敢当么?”

‘咚’!关恕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后脑勺一下子就磕到了墙上,她来不及去安抚自己的疼痛,赶紧伸出两个胳膊去拦阮宝儿:

“行,我认,去美人阁挟持你的是我,你要报官或是要银子都行,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阮宝儿又近前一步,关恕不敢碰她,将胳膊又缩回了半分。

阮宝儿的眼睛一路从关恕的眉眼滑到了嘴,眼睛里的狐光分外不减,这可真是个俊人。

“奴家不会报官,也不缺银钱,奴家只想...陪公子共度一夜。”

紫纱下的**若隐若现,随着阮宝儿拉扯薄纱的动作,空气中旖旎乍现,怕是这世间的任何的男子,都躲不过这般的勾引。

可关恕毕竟不是真正的男子,她眼见墙角有饰帘,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阮宝儿贴身凑唇之际,猛将饰帘一扽!

稀里哗啦......连杆带帘全都砸了下来,将她和阮宝儿罩了严实。

帘中前后的‘啊’了两声,关恕胡乱地将饰帘扒开就跑,三两下跃到了屋外的房顶:

“这闲事可真是管不得,事儿没办成,还惹一身包...嘶。”关恕咧着嘴去揉后脑和颅顶。

那边的阮宝儿也没好到哪里去,关恕都跑了,她还在和帘子做斗争,一气之下将帘子扯了粉碎,露出了一脸的狼狈...披头散发,额上青包,衣不覆体。

软宝儿恨恨地捏住手里的碎布:“好啊,美人你不要,倒是扯个杆子来砸我,拽我家帘子拽上瘾了是吧?!”

“行,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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