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易宅,易荀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言乐就站在门前,不过在打电话,不远处站着顾诩,言乐看到易荀下车,就边说话边走过来。
段贺下了车走过来扶住易荀,然后跟言乐点了下头,又看了眼走在言乐身后的顾诩,两人对视一眼又分开。
言乐的状态不太好,头发有些乱,眼睛疲惫,脸上也没有血色。
“刚刚警方那边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过去一趟。”言乐说。
“嗯。”易荀低头跟在言乐身后。
“就坐这个车走吧,现在各方媒体都在关注这事,等会儿我怕路上被堵。”顾诩说。
言乐点了点头:“那就坐这个过去。”
四人一起上了顾诩的车,顾诩直接发车,往警局去。一路上都没有人再开口,气氛冷凝。
快要到时,言乐才转头对易荀开了口:“等会儿进去冷静一点,什么话都不要说,其他的交给我,好吗?”
易荀沉默地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呆滞,不在状态。
言乐安抚地拍了拍易荀的肩膀,先开门下了车。
早上升起的太阳这会儿又被一层厚厚的乌云遮住,天空阴沉得没有一丝光亮,让本就雾蒙的城市更加昏暗。
因为这起交通事故的缘故,整个警局陷入一种紧张而忙碌的氛围中。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值班民警脚步匆匆地穿梭在走廊之间,手里攥着案卷和现场照片,神情凝重。
他们一进门,一位年轻的小警员快步迎了上来。
“是易临川先生的家属吗?”小警员问,眼睛扫过几个穿着气派的男人。
“是的,刚刚警局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过来。”
“请跟我来。”小警员侧身引路,带着他们穿过喧闹的接警大厅,绕过几排忙碌的办公桌,来到位于走廊尽头的会客室。
房间不大,布置简洁,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依法办案,公正严明”的标语,桌上摆着几份刚打印好的案情摘要和一杯尚未动过的温水。
“先坐吧。”小警员请他们落座,轻轻合上房门,隔绝外头的嘈杂,然后开口:“我先简单说一下目前这起案件的相关信息,今天早上6时47分,易临川先生与陆松蓝女士与其父易世昌一同乘坐一辆黑色防弹商务车前往易氏集团总部,却在城市快速路东段与环湖高架交汇处的弯道发生交通事故,据监控显示,司机是由于紧急避让突然窜出的野生动物而导致操作失当,车辆撞上中央的隔离墩,随后翻转数圈,坠入路边约四米深的排水坡道。撞击导致油箱破裂,瞬间引起爆炸,火光冲天,车内的人来不及离开危险地带,从而陨命。”
“那知道当时窜出的野生动物是什么吗?为什么好端端的路面会突然出现野生动物?”言乐问。
“根据监控拍到的画面,当时窜出的是一只东北豹,我们也调查过周边的建筑类群,的确有一家小型的饲养所。”小警员解释。
“好,那即使是这样,那为什么车辆会翻?车辆撞上隔离墩应该会产生巨大冲击力,不至于到翻转的地步吧。”言乐目光深静地看着小警员,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这个目前仍在调查中,等有具体消息了我会再跟你们解释。”小警员说。
言乐点点头,不再追问。事发突然,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仓促。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见——他们了吗?”言乐问。
不在状态的易荀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来,安静地看着警员。
“可以。”小警员站起身,“案件目前仍在调查中,有什么相关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同时,请你们配合调查提供易先生、陆女士近期的社交往来、商业合作及任何可能的矛盾纠纷,这些信息对破案至关重要。”
他稍作停顿,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现在,你们可以去见他们一面。法医已完成初步尸检,遗体暂时安置在殡仪区。不过,为了确保案件侦破的完整性,目前还不能将遗体带走。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请相信,警局一定会查明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
“好。”
言乐一行人跟着警员走出去,来到殡仪区,这儿温度偏低,法医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正在电脑上看刚刚尸检的照片。
“里面不能一下进太多人,言先生跟易先生先进来吧,戴上鞋套。”
言乐跟易荀戴上鞋套穿好隔离衣走进去,门在身后自动关上,室内温度偏低,但是易荀没有任何感觉,他走到前面盖着白布的台面旁边,看着整齐摆放着的三块白布台面,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下面就是他最亲近之人的尸骨。
易荀没有勇气掀开,手指在身侧捏紧了裤子。言乐也红了眼眶,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需要我帮您们揭开吗?”旁边的法医助理问道。
“不用了,谢谢。”言乐低声回答,“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们想在这儿待会儿,两分钟,不会很久。”
助理看了看两个红着眼眶的男人,叹息道:“那你们可快点儿。”然后转身走到门外站着。
易荀终于鼓起勇气掀开白布,入目的是如木炭般黑褐色的身体,身上的衣物已经完全被烧毁不见,只剩一个面目全非的躯壳。易荀根据身形判断出这是爷爷的身体,爷爷身材也很高大,但是爸爸的身高更高一些。
易荀又颤抖着掀开下一个,还是一样的令人触目惊心。这个是爸爸的身体,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还剩最后一个,易荀实在没有勇气揭下去。
“我来吧。”言乐沉默着缓缓揭开。
陆松蓝偏小的骨架显露出来,相比于前面两个,陆母的身体要相对完好一些,应该是事情发生时被护住了一会儿,但整体也很是惨烈。
“妈妈。”易荀的眼泪终于决堤,不断涌出,模糊眼前的视线。
言乐也无声哭诉着,他从早上接到电话到刚刚过来,意识好像都还没有彻底清醒,他麻木地处理着各种事情,接各种电话,让自己忙起来,这样才不会去想从小到大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养着的家人去世的事情,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他一定要保护好易荀,不能再让爷爷跟陆阿姨他们担心了。
“爷爷,易叔叔,陆阿姨。”言乐的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磋磨,最后不忍地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过脸颊。
易荀往前凑近一步,甚至想伸手拉住易世昌的手,刚刚压抑的哭声也渐渐变大,充斥着整个房间,嘴里凄厉地喊着“爷爷,爸爸,妈妈”。
“今年你们还没陪我出去游玩呢,我想去海岛,看看日出,晒晒太阳,想喝椰汁,想游泳,我还想去江南水乡,看看那里是否真的四季如春,繁茂盛美,那儿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你们都还没陪我去过呢,还有,妈妈,你前两天才跟我说你新研制了几道菜,让我们回来尝尝,我都打算今天带段贺过来了——”
“还有爷爷,您不是最喜欢下棋吗,我跟乐乐从小到大陪着您下了那么多棋,早就对您的棋术了如指掌了,可您还是每次都会变换着花样来迷惑我们,我们才不上当呢,爷爷,我跟乐乐还能一直陪您下棋——”
易荀哭得泣不成声,剩下的话越来越断断续续。
“还有爸爸,前段时间、公司出事、您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都还没,还没完全消化呢,要是以后,做得不好了,您是不是,是不是就不能,给我,给我提供——建议了,”易荀的情绪彻底失控,完全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言乐连忙过来抱着易荀的肩膀,不停拍着易荀的后背,哑声念道:“深呼吸,小荀,深呼吸,不然等会儿你会难受的。”
“我不要!呜呜呜——”易荀大声嚎着,“乐乐,我想要,爸爸妈妈,他们,回来,我,我想要,他们,回来——呜呜呜呜呜——”
言乐拍着易荀的后背跟肩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易荀,他此刻跟对方一样无措,一样迷茫,一样悲痛。
段贺跟顾诩在门外听到哭声,顾不得其他的,直接推门闯进来,一眼便触目惊心。
台面上面目全非的尸体,旁边哭得颤抖不止的两人,冰冷的白墙,悲怆的哭声,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悲伤。
段贺大踏步过来,温柔的大手抚摸着易荀的后颈,释放着安抚信息素。
顾诩在旁边不适地皱起眉头,不过没多说什么,他也跟着释放少量安抚信息素,希望能减轻言乐身体的痛苦,之前他临时标记过言乐,对方的身体还记得他。
过了好半天,易荀哭得没了力气,言乐也有些支撑不住,段贺从言乐手中接过易荀,小心地抱起,然后转身从屋内走出。
顾诩担忧地扶着言乐,被对方推开,他又强势地扶过去,嘴里说道:“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仅仅只是想帮帮你。”说完又悄悄释放了点信息素。
两人跟着段贺出去,简单跟助理说了几句话,然后又跟小警员说了些案件相关事宜及后续发展,几人才又重新走出警局的门口。
段贺看着在他怀里蜷成一团的易荀,眼里止不住地心疼,对方的身体还在轻微颤抖,睫毛不住颤动,小脸上满是泪痕,头时不时蹭着他,像是在寻找安全感来源。
段贺忍不住低下头在对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双手抱着的力度更紧密了些。
顾诩在身后看着这一幕,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侧过头看向言乐,正好和言乐的视线撞上,言乐连忙撇过头,不自在地说道:“谢谢。”然后直接快步走到车旁边,头也没回地拉开车门上车。
尽管时间场合不对,但顾诩就是觉得对方刚刚看他的那一眼是心动的感觉。
上了车,顾诩掌握着方向盘,言乐坐在副驾看着窗外。
易荀被段贺抱着坐在后排,段贺轻声说:“如果累了,现在可以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嗯。”易荀也确实特别累了,浑身都没有劲,脑海像放空了一样,好像什么都想,又好像什么都不想,思绪杂乱无章。
他一路上闭着眼睛,始终没睡着。
在快到易宅的时候,易荀的脑子里突然开始回忆起前段时间公司出事的各种细节,包括他从新闻上看到的,在易氏接触到的,还有那段时间家里人的各种反应,突然,他的脑海里想起那时碰到的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那时公司出事,公司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困境,易临川连着几日不停周转,废寝忘食,那时爷爷也亲自到公司坐镇,才不至于让公司分崩离析,他跟着易临川忙活各种事情,才终于把公司稳定下来。
他记得在一个深夜时,易临川揉着疲惫的眉眼问他:“公司现在成了这个烂摊子,你以后会想接手吗?”
那时他只想着把公司尽快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便毫不犹豫回答:“会,这是您跟爷爷的心血,无论花多少精力跟时间都要让它好好的。更何况,就算我不接手,不还有乐乐嘛,他可比我会管多了,交给他我们更放心。”
易临川点了点头,然后不再看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一口,随意地问道:“最近跟小贺的感情怎么样?”
“也很好,他现在对我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而且还会主动跟我一起吃饭逛街了。”易荀回答。
“嗯。”易临川放下茶杯,“那就跟他好好过,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相信他,支持他。”
“我会的。”
“还有乐乐,你们两兄弟也要互相扶持,以后他要是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你要鼓励他勇敢去追求,别让他缺了那一点勇气,从而遗憾终生。”
“当然,我会让他跟我一样,自由又热烈的活着,活出独属于自己的精彩。”
“嗯。”易临川又转回头看着他,叮嘱,“以后一定要记得从小爸爸妈妈对你说的话,不要太过于轻信于人,但也不要因此对谁都竖起高墙,那样会很累,要学会约束自己,也要学会放纵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
易荀那时还疑惑为什么易临川会跟自己说那么多话,平时这些一般都是妈妈教给他,可能当时是深夜,也可能是连日来的疲惫让他的大脑难以再去想别的,现在仔细想来哪哪都不对劲。
还有公司稳定下来后,他们一起吃饭的那天,他跟易临川从公司回来,然后跟着言乐一块儿打游戏放松。那时他看到爸爸妈妈都上楼去书房,他便以为他们是有什么事要说,就没过多关注,想着等他们下来之后再问,结果他们下来后陆松蓝让他跟着费叔去后院打理她的花,他便把这事忘了。后来在饭桌上,几个大人都对公司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一整顿饭吃下来,全是收到各种关心和吃的。直到临走时,他才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感受着段贺的体温,又胡乱想起来其他有的没的。脑海里渐渐想起来一件事:爸爸喜欢把重要的东西存放在公司杂货间一个不起眼的保险箱里,那保险箱被墙面覆盖着,平时根本发现不了,那里面肯定有很重要的东西,或许就能知道爸爸他们为什么会遭遇车祸,公司为什么会出事,他得想办法去拿回来。
易荀一下起身,磕在段贺下巴,头顶一阵钝痛。
“没事吧?”段贺揉着易荀的脑瓜顶,“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想坐起来。”易荀回答。
刚刚哭了半天,现在声音还有点哑,易荀觉得口渴,开口:“我想喝点水。”
段贺当即抬头朝前面说了句:“拿瓶水。”然后帮易荀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要什么口味?我这儿只有汽水跟矿泉水。”顾诩从前面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五六瓶水都是汽水,只有两瓶矿泉水。
“矿泉水就行。”段贺从塑料袋中抽出矿泉水,然后拧开递到易荀嘴边。
易荀就着段贺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觉得口渴的感觉缓解了才停下。
段贺用手背擦去从易荀嘴角流下来的水,然后拧紧瓶盖,将水直接放在腿边。
车到了易宅,几人从车上下来,言乐跟易荀的手机都在响个不停,两人各自接电话处理事情,段贺跟顾诩也趁这时间处理邮箱里的工作邮件。
易荀接完电话,当即决定得去公司一趟,保险箱里的东西必须尽早拿出来,不然他怕后面又生事端,父母的车祸绝不是意外,他不能就这么罢休,他要替他们报仇,还要保证公司完好。
言乐也打完了电话,向易荀这儿走来。
“刚刚秦皓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人想要跟工作室谈个合作,还想买你上次在‘白立方’画展展出的那幅‘凝视’,对方催得挺急,秦皓他说他应付不过来,让我过去一趟。”
“好,你去吧,刚刚林姐也给我打了电话,说公司现在群龙无首,股东们都开始闹呢,我现在过去稳一下局面。”易荀看着言乐的脸,思考着要不要把保险箱的事情告诉他,最后他看到言乐已经疲惫不堪的眉眼,便决定还是等事情都查清楚了再告诉他,毕竟刚刚的那些都只是他的猜测,万一是假的,他还让乐乐多操心事,多遭一份罪。
“那行,你先过去,我尽快把工作室的事情解决完就过来。”
“好。”
言乐拿出车钥匙就要去开车,顾诩直接站过来:“就坐我的车过去吧,这样还快。”
这次言乐没再拒绝,直接走向顾诩的车。
易荀看着对方的背影,嘱咐一句:“注意安全。”
言乐转过头,回道:“你也是。”
待言乐顾诩两人走后,易荀直接去开自己的车。
“你跟我过去吗?”易荀问段贺。
“去。”现在公司肯定乱成一锅粥,他要是让易荀一个人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危险,他不能让对方受伤,更何况对方刚刚哭得那么厉害,他也是不忍心放他一个人走的。
“好,那就上车吧。”
段贺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易荀一路疾驰。到半路上的时候段贺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来,他拿出手机接听,没几秒眉头便皱起来。
易荀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爸打电话让我去律所一趟。”段贺简单解释。
“哦,”易荀点头,担忧道,,“如果事情很紧急的话我就先送你过去,这儿离律所也不远,等会儿我再过去。”
“没事,不用管他,等你解决了事情我再过去。”话一说完段贺的电话又响起来,来电人是段览。
“接电话吧,万一他有什么事呢?”易荀刚刚没了家人,这会儿就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
段贺又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段览的声音:“我知道你想跟那孩子一起去易氏,我不拦你,但此刻你的律所也很危急,难道你要让你的心血付之一炬吗?”
段览停顿了几秒,最后说道:“我已经让杨宇过去接你了,应该快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段贺抬头看向前方的路,又看了眼身旁的易荀,他发了条消息给杨宇:不用过来了,律所的事我之后会解决。
“真的不过去?”易荀察看段贺的神色。
“嗯。”
易荀不说话了,把车往旁边的停靠点开,最后停在一个地方。
“你下车。”易荀对段贺说。
“怎么了?”段贺蹙眉。
“我刚刚都听见了,你的律所现在正危急,不能离人,你必须马上回去,公司的事我能应对,不用你非得陪着我去,今天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安慰了。”易荀说,“何况段爸爸都打电话过来了,你就不能听听他的话吗?”
“他的话也不是必须得听。”段贺说,“你知道的,我从小跟他关系就不好。”
“那也不是这么说的,”易荀现在真是有些生气了,“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想跟我一起去公司,那我告诉你,我不害怕,上一次公司出这么大的事最后都能安稳下来,这次也不例外,我一个人也能应付,要是不行,我再找你,行吗?我保证我会好好的,隔一小时我就给你发信息,这样还不行吗?”
易荀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段贺先去律所,事情解决完了再过来。
算了,他应该明白的,易荀从来不是那种养在温室里的娇弱Omega,他又何必非要惹对方不快。
“好吧,那你要注意安全。”段贺妥协道。
“嗯,你也是。”
段贺下了车,又重新给杨宇发过去了一条信息,在原地等了几分钟,杨宇开着车过来了。
易荀朝着易氏开过去,开着开着,他突然发现后边有一辆黑色的车一直跟着他,他试图甩开对方,却发现对方紧追不舍,甚至还不只那一辆,易荀一时间心跳加速,踩开油门跟对方在路上来回周旋着,最后不知道怎么,他的车被逼到一条小路上,后面的车还在追赶着,他来不及想那么多,猛打方向盘往更偏僻的路开去。
四周都是低矮的林木,路面崎岖不平,车也越开越吃力,他不停看向后视镜,每当他觉得已经将对方甩开的时候,对方的车便又窜出来,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就这样,最后他被追赶到一个悬崖边上,当他看到前方无路的时候,他猛地一踩刹车,车在悬崖边上堪堪停下,差一点他就要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易荀出了一身的汗,心脏狂跳不止,可还没等他把气喘匀,便感觉车被一股大力猛力一撞,后面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紧接着,“轰——”车向前飞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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