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津单不回应,不承认也不否认。冯心野则摇了摇头。
刘逢筠眼见一口气茬住就要撅过去,坐在沙发上,道:“算了,你俩咋样跟我也没关系。先这样吧,关键的是先把伤养好!来,老冯,你要不要喝点水。”
敖津单:“医生说他这这两天暂时不要入口,先打葡萄糖维持。”
刘逢筠笑了一声,道:“哦~我知道了。对了,我好奇,你干什么的,话这么少,杀手?啧啧啧。”
听着刘逢筠乱七八糟开始杜撰,敖津单也只是眉心微皱而已,也懒得出言阻拦。
不知怎的,冯心野却在此时感觉到了一丝温馨,也许是目前喜欢的人在旁边,好朋友也在,空气中像是弥漫着黄油的甜香,令人昏昏欲睡。
刘逢筠正噼里啪啦说着呢,敖津单沉着那张死鱼脸走过来,道:“他睡了。”
刘逢筠立马噤声,掏出手机玩儿了一会儿,死死盯着那个姓敖的。
敖津单无视他犀利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冯心野清丽的睡颜,嘴角不禁一笑。
刘逢筠正幻想着这个人是条大恶龙,在亵渎美丽的公举,自己身为骑士从天而降!却猛然看见这条大恶龙突然一笑,骑士惊讶地道了一声:“骇!”
这一声惊天动地,震荡万千,也没把熟睡的公举给叫醒,看来是真的累了。
敖津单一记眼钉过去,刘逢筠这才闭了嘴。
刘骑士生怕恶龙会在公举熟睡期间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哪怕困的眼皮打战哈欠不断也不愿意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睡觉,他抬起手准备揉揉被眼泪糊满了的睫毛——遂,卒。
敖津单对冯心野这个朋友真的是没招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这么……欠。
冯心野平时看着清冷疏离,没想到交的朋友却这么……
还有那个白头发的男人,也实在不要脸到了一个境界,据眼前这个人所说,他是冯老师的前男友,真是死性不改,上赶着纠缠。
他的朋友运是真的不怎么样,不论是交男朋友还有交……朋友。
不过以后,自己会成为他感情史上最鲜亮的一笔……不,他会截止冯心野的感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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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心野醒来的时候,刚好早上六点多一点。恨生物钟。
他已经提前跟学校里请了假,微信名“被魔王迫害妄想症”的群里,因为他请假,而被迫需要去三班代课的老师门叫苦不迭。疯狂地艾特冯心野。
即使才早上六点,还没开始上课,他们就已经在害怕了。
昨天周自听就没来学校,这两天估计也不会来,他编辑了一下消息,发了出去。
敖津单一夜没睡,坐在窗帘处的阴影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儿坐着个人。
“睡醒了?”
冯心野刚放下手机,就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坐了起来,点了点头。
敖津单缓步走过来,立在病床边,伸出手轻轻揉着他细软的头发。
冯心野能感觉到他手劲很轻,但手指却微微发紧,令他无法正常扭转视线。这是一个极有控制欲的动作。
曾经没有人敢这么冒犯他,毕竟下属没有权利跨越阶级抚摸长官的头发。
可现在,从未接触过的新鲜的感觉,从某一点开始油然而生。头顶酥酥麻麻的,蔓延到四肢,想索求更多,但过于刺激又令他感到退缩。
情不自禁中,他往上蹭了蹭敖津单的手心。
敖津单俯视着眼前的人,他收起了前天晚上对他外露的尖刺,第一次冲他展现出这么脆弱、娇嫩、惹人爱怜的姿态。
病服并不合身,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肩上,从上往下看,白皙的皮肤尽数收进瞳孔,即使闭上眼睛,但已经沾染上了情/欲的影子,挥之不去。
好美。
像被一层纯白的滤镜包裹着,美的不像真实存在的人。但他的呼吸一上一下,又极为清晰,提醒着敖津单,他就是真人。
冯心野抬头,刚睡醒的略微惺忪的双眼朦朦胧胧,睫毛扑闪着,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敖津单的姿态一顿,俯倾弯腰,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虽然短促,但回味绵长。
躺在沙发上的刘骑士察觉到了有人醒了,但是他还没睡醒,闷哼了两声,翻了个身,用靠枕压在自己的头上,接着睡。
冯心野扭头看了一眼,确认刘逢筠睡熟了,便迫不及待地伸出胳膊勾住敖津单的后脖颈往下压,和他接了个缱绻的吻。
敖津单和他额头相抵,双手掰住人的肩膀,低声道:“这是在医院……”
冯心野摇了摇头,啄了敖津单的耳垂一下,便松开了他。
这个点儿也到护士查房的时间了,刘逢筠昨天晚上将门反锁,护士在外面拧把手发现拧不动,轻轻地敲了敲门。
敖津单走过去开门,护士进来看了看冯心野的情况,嘱咐了两句就出去了。
敖津单问道:“我带你去别墅静养吧。”
冯心野睁着眼睛,思索了一下,去了郊外别墅就能避免白月情的骚扰,何乐而不为?
他便点头答应了。
敖津单出门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个半小时,店长就笑着推着轮椅进来了。
这轮椅靠背还有腰部两侧都骚包的裹着黑黄色的花纹,定睛一看,是LV的。
冯心野惊讶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轮椅,敖津单解释道:“本来不需要她来的,但是她执意要来看看你。出院手续我安排了人等八点以后给你办。”
谁惊讶的是店长来不来啊,明明是轮椅好吗……
他点了点头,又看向刘逢筠,想下床去叫醒他,但敖津单微微用劲,他又重新坐回了床上。
“不用管他,他醒了看你不在这儿自己会离开的。”
冯心野还是感觉不太好,便拿起手机给他编辑了一条消息,等他醒了自己看吧。
突然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一名见色忘友的小人……冯心野暗想。
这也是十多年来他第一次破格和人有过亲吻的亲密接触,也实在是令人感慨。
店长笑着扶着冯心野坐到轮椅上,他想说其实不用,他自己能走,但是隔了一夜喉管肿的像龟壳,酸胀的实在受不了,只能无奈受着这两个人的照看。
其实冯心野很舍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礼盒水果,能吃不少天呢……但没办法,无舍不丈夫!
突然,他想到就在上周六从郊外别墅里出来时,赵姨还有众员工送的乱七八糟的礼盒了……这么多天都没吃,会不会坏啊……?
刚出医院大厅,一辆大G明晃晃的停在正中央的广场上,两名保镖站在旁边,活像两个石人儿似的。
这家医院在B京有着极高的知名度,每天医院都是人满为患,可这大早上的车辆并没有那么多。保安虽接受了上级下的指示不用管这辆车,但仍有些惊讶好奇这辆车来接的人是谁,私下里小声讨论着。
所以,素日以朴素为名的冯老师也是第一次享受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豪车的人生经历。
店长小心地扶着他上了车,再把轮椅收了起来放进了后备箱。
车上只有他们四个,敖津单没有上来,他想问一下为什么,牵扯到了咽喉,疼的他不住轻咳。
店长安慰着:“实在是天将责难,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冯先生,你是必定要成功的!这么孱弱的身子都能挺下来,我真的佩服你,死里逃生啊!咱慢慢养病,少激动!”
冯心野的目光变得有些飘忽心虚,是他故意把那名冲锋衣往龙宫引的,本意是想寻个藏身处,却没想到那个人是真的敢在大庭广众里对他痛下杀手。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冯心野就浑身冒冷汗,离鬼门关只差临门一脚,那便可以往生极乐了。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几乎是睡了一路,靠在舒服的座椅上,一觉醒来,赵姨关切的大脸就怼在他正前方。
冯心野吓了一跳,赵姨着急忙慌地安排着众人扶他下来。
他真的很想说,他是哑了,不是残了……
但正因为是前者,所以才更显无力。
又是上次住的那件房间,干干净净的仿佛没住过人一样……哦不对,他住过。
他就像是一块沉重的木板,被众人协心齐力抬起,平平稳稳地安置在床上。周围的人完全忽视了他会走路这一点,已将他视为一名完美的瘫痪患者。
很暖心的举措,但想法很伤人心。
赵姨早早的就接收到了冯老师要过来疗养的消息,连忙联系了敖津单的私人医生,请了专业极强的护工,其中一名听说有照顾瘫痪十年老人的经历、而另一名则有二十年的月嫂经验,两名强龙叠加,照顾冯老师这名年轻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医生让乱七八糟的众人先出去,独留护工还有赵姨。
他简单的给冯心野看了看,随后道:“免贵姓季,冯老师可以称我为季医生。你的情况我简单看了看,虽然有了很专业的包扎,但由于皮下出血严重,并没有多大的效果。你说不出话,更多的还是因为喉管受到挤压,内里有细小伤口,隔了一晚上没有及时使用相对应的药,便开始发炎发肿。不过很简单,输几天液就可以了。”
冯心野点了点头。
医生拉过两名护工,教导她们两个该如何照顾冯心野,几时服药几时涂药,还有生活中的一些细节。
赵姨在旁边抿着嘴唇,拉过冯心野的手,她本来就是圆脸,一伤心就显得很委屈巴巴,道:“冯老师,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我家自听少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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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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