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还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难得一下的大雪盖住了松柏,池屿站在校门口等宋醒来接自己。

可惜宋醒不但是个路痴,更是个糊涂蛋。

他不仅记不清路,还忘了给池屿家庭住址,所以池屿只能待在风雪中默默等待。

可能其他人受不了这么冷的天气,但池屿却很喜欢冬天。

不仅仅因为他是冬天出生的孩子,更重要的原因是冬天过了便是温暖的春天。

没有冬天,何来春天呢?

只有忍受了寒冬的痛苦,才能看见春天的希望。

所以每当寒冬来临时,池屿都不会像别人一样抱怨,而是静静的享受着只有冬天带给他的寒冷与孤独。

心太冷的人,反而体会不到寒冷的感觉。

心太硬的人,反而尝受不到孤独的滋味。

而对于池屿来讲,曾经害怕寒冷与孤独的他已经习惯与这种感觉并行。

因为痛苦所以麻木,因为麻木所以冷漠。

“呜!”

还没等池屿整理好自己一团乱麻的思绪,就有人用麻醉药捂住了他的口鼻。

池屿陷入了昏迷。

在意识朦胧很久之后,池屿不仅感觉有人在舔自己的脖子,还感受到了有人在拉自己的裤链。

猛地一睁开眼,一张戴墨镜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知道是谁,窦羽的朋友邢军。

池屿不假思索赶紧反抗,但因为邢军是体育生,这些反抗在他眼里只是一些床上的小情趣。

池屿不再用蛮力,而是找准时机抬起腿向他的下半身猛地来了一次暴击。

“啊!”

对方发出一阵痛呼,但很快就恢复了。

池屿知道自己的体力肯定拼不过对方,恐怕逃不到电梯开门自己就要被抓回去了。

但好在对面的门是开着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房间,但池屿很快,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啪”地一声关闭了大门,只留邢军在外面一个人骂人。

等到外面的声音消失时,池屿看了看猫眼,却和一只眼睛“一目相对”。

邢军还没走!

“问怵,是兄弟的话就把你门里的小美人交出来!”

邢军在外面这么喊道。

原来这是问怵住的酒店,池屿心想。

为了不让对方真的把自己交出去,池屿拿起桌上的一把折叠水果刀靠在问怵的脖子上。

问怵这个时候刚洗完澡,身上挂着浴袍,似乎水汽都没有蒸干,让他周围升起一阵白雾。

他无语地看了看池屿,对外面喊道:“我要睡了,你走吧。”

这句话就跟有魔力似的,外面的人果真走了。

池屿拿起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宁静阿姨自己在哪里,却故意省去了自己为什么来这里的经过,只是说自己在朋友的酒店里玩,免得她担心。

“说谎可不好。”

在池屿打完这通电话后,问怵突然说道。

但池屿只是摇摇头,反问道:“善意的谎言不是谎言,你难道没有说过谎吗?”

问怵不开腔了,池屿也跟着沉默。

等到宁静阿姨终于按着房间号找上来时,问怵已经穿戴整齐了。

宁静阿姨疯狂地向问怵道谢,看着这个优秀的同学简直喜欢的要命。

最后还是池屿拖着宁静阿姨走了,但她一路上都在夸赞问怵的优秀。

“阿姨,我难道不优秀吗?”池屿听到阿姨都要把他夸上天了,鲜少起了攀比心,问道。

宁静赶忙摸了摸他的脸,一口一个幺儿,说道:“哪里的话?我们小屿最优秀了!”

听到这句话的池屿终于满意的笑了。

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邢军气冲冲的跑到问怵的班上来,给问怵抱怨道:“哪个龟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往老子的板凳上粘502胶!”

说着还转过身来,给问怵看自己屁股上的“惨状”

确实有些惨了,502胶几乎沾满了它的整个屁股,甚至想要起来时,为了挣脱502胶,好多布料都被撕下来了。

“好了好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窦羽在一旁打圆场道。

邢军却没理窦羽,而是问问怵这件事是不是池屿干的。

因为今天早上监控被人打坏了,邢军找不到物证,只能来找人证了。

但不只是池屿,邢军仗着自己是京城来的,这几天为非作歹的惹了很多人,所以他每个都要排查一遍。

问怵一想到昨天池屿离开的时候满含幽怨地望着对面的房门,就想笑。

原来他昨天那么幽怨,今天就来报仇了。

还是个有仇必报的主。

“没有”问怵出于同学情谊,不动声色的帮池屿撒了一个谎。

邢军骂骂咧咧地走了,但窦羽在离开之时拍了拍问怵的肩膀,轻声说道:“说谎可不好。”

然后笑着离开了。

但从那以后,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了。

本来沉默寡言的两个人,因为一次意外的插曲有了第一次正常的交流,但插曲之后两个人逐渐恢复了平静。

不善言辞的两个人,几乎找不出话题可聊。

但他们身后的一对欢喜冤家,每天吵得简直不可开交。

“刘媛同志,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拿开?”

“你越界了,还好意思说我?”

“你怎么又偷我笔用?”

“放屁,这是老娘的笔。”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次数学多少分?”

“李明安,你嘴巴非要这么贱是吧?”

终于有一天,池屿受不了他们了,黑着一张脸扭过头来,说道:“你们要吵就出去吵。”

两个人瞬间安静了。

问怵倒是吃了一惊,但面上不显。

他一直以为池屿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没想到他也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发火。

但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短暂安分又被打乱了,身后的刘媛戳了戳池屿的背,问道:“池屿,你打算保送哪个学校啊?帝都大还是帝工大?”

所谓帝都大就是指帝都大学,是综合性大学全国第一,而帝工大,则是指帝都理工大学,是理工类大学全国第一。

但还没等池屿回答,身后的李明安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自己考不上,反倒来关心别人了。”

刘媛锤了锤李明安,阴阳了一句回去:“你怎么知道我考不上呢?难不成你就考上了?”

李明安倒是挺意外这句话的,问道:“高考又不能作弊,凭你这个成绩你怎么考?”

刘媛哼了一声,说虽然我考不上,但我有其他渠道上好大学,我爸当初娶那个女人就是做了这样的打算。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围了过来,想听刘媛“支支招”。

刘媛的父亲为了给以后的子孙后代铺好前路,娶了一个藏族的女人。他将刘媛的学籍挂在藏区,而刘媛本人却借读于最好的蜀都实验中学。这样一来,刘媛既能够得到少数民族的加分,又能够凭借比其他省更低的分数线,靠着最好的资源,上最好的帝都大学或者帝都理工大学。也是这个原因,蜀都实验中学接受了本来没到中考分数线的刘媛。

但对于刘媛来说,她几乎褪去了藏族人所有的外貌特征,是一个纯粹的汉人。而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个藏族女人,因为父亲利用完后早已将她抛弃,她连那个女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而她本人也因为缺失母爱,在父亲的教导下特别厌恶藏族女人。

听了刘媛的“花招”,李明安只是嗤笑一声,说道:“父亲为了前途抛弃了爱情抛弃了女人,女儿为了前途抛弃了母亲也抛弃了女人,你们一家真是厉害。”

虽然李明安的语气不太中听,但句句是实话。池屿表面不说,但在内心却也十分赞同。

本来不该参与话题的第三排同学突然凑了过来,说道:“你怎么忽然善性大发了?”

李明安沉默了片刻,好似不在意地说道:“因为我母亲也是被抛弃的。”

李明安的父亲是港人,母亲却是大陆人。

也为了以后的后代有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本该嫁给别人的母亲悔婚嫁给了父亲,但父亲却有家暴倾向,时常打骂母亲。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也受伤,母亲打电话给外公,让外公把李明安带走,带去大陆学习,学籍留在港。等李明安上大学时再回港,通过父亲的关系争取到去大陆帝工大或帝都大进修的资格。

这是父亲唯一带给他们的好处。

而每个母亲都总为孩子着想,可以为了孩子的前途舍弃一切,李明安的母亲也不意外。

小时候的李明安总觉得等自己长大就好了。长大了他有能力,母亲也就能和那个男人离婚了,再也不用容忍家暴了。

可母亲却已经等不到李明安长大了。

在一次家暴当中,李明安的父亲失手打死了母亲。

因为不是故意杀人,再加上李明安的父亲在当地有权有势,警察局很快就放人了。李明安却觉得这不公平,想要回港与父亲当面对质。

但外公却拦住了他,说道:“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一个想要保护母亲的男孩能有多小呢?

也许年龄很渺小,但是志向很远大。

因为母亲曾说过,会保护母亲的小男孩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勇士。

但还没等李明安成为勇士,母亲就先一步去世了。

听完了李明安的故事,全部人都沉默了。

就连平时喜欢跟李明安对着干的刘媛也沉默不语。

李明安自顾自地说道:“但人总得向前走不是吗?既然母亲为我铺好了这条路,那我也只能一步路走到黑了。”

“说的不错,”问怵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感动,因为这种事他已经见惯了,但他还是回应了李明安的话“当你明白了这个道理时你就长大了,已经成为你母亲期望的勇士了。”

李明安摇了摇头,说道:“道路还很长,我还有很多路要走。”

“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来挺傻逼的,结果这么有担当”刘媛拍了拍李明安的肩膀,继续道:“直接把志向问题改成苦情故事了。”

李明安拍了拍刘媛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无语地说道:“你嘴怎么这么欠呢?”

刘媛却冷哼一声,说道:“以牙还牙。”

两人又开始打闹起来。

望着两人打闹的身影,池屿觉得李明安说的话很对。

人总得往前走,即使未来一片黑暗,也无法阻挡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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