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窦羽

冉冉晨雾重,晖晖冬日微。

池屿这几天心不在焉,心里一直想着程溟的事,干什么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他用纸在上面圈定了三个名字,其中一位就是校长的女儿、窦羽的妹妹——窦唯。

这三个人作为全校的大姐大,经常散布有关程溟的黄谣。

无论是不是她们,只拿传黄谣这一点,池屿绝不会放过她们。

但因为马上就要期末了,学校组织了宣誓大会激励学生,其中池屿和学生会会长两个人就被选为代表。尽管父母刚离世最好的朋友也死了,池屿整个人状态不太好,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准备演讲稿。

微风又起,池屿的头发被吹起,问怵出于人道主义帮池屿挽起了头发。看着池屿鼓着脸颊咬笔,一脸认真写演讲稿的样子,觉得对方有些可爱,便想用手掐掐他的脸颊。

还没等问怵掐池屿的脸颊,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都被惊吓到了。

问怵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池屿坐在靠窗旁边,稍微站起一点身子就能看到窗外的风景,他抬头一看,平静的说道:

“有人跳楼了。”

一瞬间,几乎所有同学都跑下楼去凑热闹,池屿班级的楼层不高,他站在窗边,就能看到楼下的风景。

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躺在最底层,翻开的书上沾满鲜血,只有“吕千容”三个字留在上面模糊可见。

吕千容,曾经“霸凌三人团”中的一员。

池屿不知道是谁杀死了吕千容,他只知道有人比自己先出手了。

那就静观其变吧,看看下一个死的人是谁。

如果是窦唯或者另一个霸凌集团的女生章秋雪,那对方一定是怀着和自己一样的目的。

“你看到了什么?”云菡卿走路没声音,说话也轻飘飘的,就这样不动声色地靠在了池屿身后问他。

“你自己看吧。”池屿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在走的时候他还听见了云菡卿的低笑声。

事情果然如池屿所料想的那样,过了几天又死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章秋雪。

同样的死亡方式,同样的死亡时间,无论哪一样都和程溟的死一样。

这下说是巧合,池屿都不肯信了。

问怵好像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扭头看了一眼池屿,但池屿只是摇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干的。

“没怀疑你,”问怵知道池屿误会了,不紧不慢解释道,“但这件事肯定和程溟的死脱不了关系。”

尽管死了两个人,学校还是以压力大为由,买通警察和媒体,统一口声说学生是自杀的,防止污染学校名声。

直到校长女儿窦唯的死。

那天池屿本来在准备演讲,等到该自己上台的时候,天空突然抛下一个重物。

“砰”的一声巨响,“重物”摔在面前,温热的液体伴着血腥味溅满了池屿一身。

借着自然的太阳光,池屿看清了“重物”的模样。

是窦唯。

窦唯死了。

一瞬间,台下的学生六神无主,有到处乱窜就,有的尖叫,还有甚者直接当场晕了过去。

在混乱的人群中,池屿看见了笑着的云菡卿向自己招了招手,随后消失在人群中。

池屿顾不上身上的血迹和黄色不明液体,立马向前追,这个女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等池屿追到天台时,发现只有窦羽一个人站在围栏前抽烟,好似等了她很久。

“云菡卿呢?”池屿冷声问道。

“你还在叫她云菡卿吗?”窦羽掐灭了烟,继续说道“你早就知道了吧,云赭回来替你的‘好朋友’报仇了。”

池屿早知道云菡卿的真实身份了。

就在收作业的时候,看到她如出一辙的丑字。

但池屿没拆穿,云菡卿也意识到什么,冲他甜美一笑。

两个人从那天开始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而“云菡卿”就是转学后用新身份回来的云赭。

云赭算是除了池屿之外,程溟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

但这并不妨碍池屿想要找到云赭,了解事情的经过,真正为程溟洗白冤屈。

“云赭在哪?”池屿再一次冷声问道。

窦羽笑着比了一个“一”,嘴里说道:“听我讲完这个故事,我就告诉你。”

窦羽的故事很简单。

他出身在蜀都的一个地方的名门望族。

自从父亲和母亲结婚后,窦羽一直被期盼着成为最优秀的继承人。为了让他成为最优秀的继承人,父亲掐死了他最喜欢的兔子。窦羽觉得难过,但兔子死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的承受痛苦。母亲从小对他严加管教,动辄打骂。但在打骂之后又抱着他哭,说道:“你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继承人,一定要把你父亲踩在脚下。”

窦羽那时候还小,不明白“把父亲踩在脚下”是什么意思。直到妹妹窦唯出生,母亲去世。

已经有了一套自己为人处事的窦羽无意之间撞破了父亲的秘密。

已经快40的父亲在卫生间强迫了窦唯。

看见窦羽的父亲没有生气,反而鼓励窦羽也去尝试。窦羽不愿,父亲就强制让他去。

最后被两次作践的窦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脸上却挂着一副冷漠的表情。

那时候窦羽才明白,原来他们留着一样的血,一样冷漠而又肮脏的血。

从此窦羽变成了一个两面三刀的怪物,没人知道伪善的面庞下藏着一颗怎样肮脏的心。

直到高二那年,一个学弟走入他的视线。

那时候的窦羽还是学生会主席,在新高一进校时帮忙送水。因为人手不够,他就随便喊了一个学弟帮忙。那个学弟虽然表面上看见去冷漠,但活可一点都没少做。最后两个人坐在操场的草坪上,窦羽对这个漂亮的小学弟感了兴趣,问他叫什么名字。

“你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是顺手帮忙而已。”当时的小学弟是这么说的。

被人拒绝了窦羽也不恼,反而热情地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和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学弟,坦诚相待,委婉地讲述自己糟糕的家庭情况。

小学弟听了之后似乎有所感想,说道:“家庭的氛围不是你能决定的,这不怪你。”

从小到大,母亲怪自己不够优秀,父亲怪自己不够勇敢,妹妹怪自己不是个好哥哥,只有小学弟第一次说不怪自己。

从此,窦羽便对这个小学弟多加关注。竞赛班尽自己的全力帮忙,尽管对方每次都忘记自己的名字也不耐其烦地一遍遍重复;知道对方家境不太好,就旁敲侧击父亲多设立一些奖学金;每次匿名给池屿送零食,都会被兄弟们调侃成追求者。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窦羽喜欢池屿。

他想要池屿成为他的“兔子”,一个他怎么玩弄都不会发出任何痛楚的兔子。

池屿完美的符合这一点,因为他从小只埋在被窝里偷偷哭,一切的冷漠都是展现给世人的麻木。

但他太不乖了,一边晾着问怵,一边勾引邢军。

不乖的兔子需要主人的监视,池屿手机上的窃听器就是证明。

听完了窦羽的故事,池屿毫无波澜,只是再一次重复道:“云菡呢?”

窦羽笑了。

这就是池屿,冷漠而又麻木的池屿。

“何必找她呢?”窦羽缓缓说道,“我就能给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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