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师礼

蓝湛带着魏婴去见蓝启仁,陌离巡完夜便回了明室,拿出蓝湛交予她让丢掉的酒。想起魏婴在房顶畅饮的肆意模样,又想到怀桑说天子笑是姑苏最出名的酒,她打开酒塞仰头狠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她被入口的辛辣呛到了,连喝了好几杯白水才把那股刺激的味道压下去,“这天子笑也不过如此,明早趁着没人去丢了吧。”

陌离这一觉睡的安稳,安稳到误了拜师礼,等一女弟子奉命前来找她,她这才急忙收拾一番匆匆往兰室。就算她顶着触犯家规的风险也没能赶上拜师礼。眼见各家弟子相继从兰室出来,她心知是完了,索性步调也慢了下来。

通往兰室的一处长廊立着一灰衣的少年,见蓝氏弟子路过即刻弯腰低头以示礼节,却见路过的那两位竟是看也没看他直径走了过去。恰巧撞见这一幕的陌离眉头一皱,“站住!”

听得后方一声轻呵,孟瑶及那两个蓝氏弟子皆回首望去,女子一身蓝氏校服,佩戴着直系弟子的云纹抹额,虽冷着脸却很难能让人感到害怕。

“姑姑。”先前那两人恭敬行礼。

孟瑶也跟着一拜,陌离回了礼后转向两人,“不可无视他人,蓝氏家规便是这样教导你们对待客人的吗?”

“弟子不敢/知错。”

“一会儿自己去找二公子领罚,现在向这位公子道歉。”

孟瑶瞳孔一缩,快速瞟了陌离一眼,待到蓝氏弟子一走,对着面前的人又是一拜,“清河聂氏副使孟瑶,多谢前辈。”

她一听清河聂氏心里微动,回道:“本就是我蓝氏怠慢,孟公子不必客气。”

他抬头小心翼翼看向她,嘴角一弯露出两个酒窝,看起来乖巧极了,“前辈比我年长,叫我阿瑶便好。”

“好,阿瑶随着叫我姑姑也可。”

“姑姑。”

“姑姑。”

两人齐齐偏头,蓝涣正朝他们缓缓走来。很意外他们二人会站在一处,蓝涣眉头微动,朝孟瑶点头示意才看向陌离,“姑姑,你来迟了。”

“我知道,我这就去向蓝老先生请罪。”

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蓝涣笑了,拉住她的手腕,说:“姑姑不必去,忘机已经替你解释过了,叔父也已经离开。”

陌离点点头,“那我去找怀桑。”

告别两人,她朝兰室而去,却不想聂怀桑早已不在此处,想了想便又朝另一方向前去,果然,她看见了廊下石子路上熟悉的身影。

“怀桑。”

正专心听魏婴讲述昨晚和蓝湛交手的事情,聂怀桑突然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一年未见的陌离,他高兴朝她招手,“姑姑!”

“姑姑?!”魏婴吃惊,“聂兄,你叫阿陌姑姑?”

“是啊,魏兄,按辈分你也得叫姑姑。”

魏婴看着走来的女子,拍拍聂怀桑的肩,“我就要叫她阿陌。”

闻言江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行了,魏无羡,你别没大没小的,人家是前辈。”

说话间,陌离已经走近,三人一同朝她行了礼。

“阿陌,我们昨晚见过的。”魏婴熟稔与她打招呼,不料挨了江澄一肘子,他丝毫不收敛,笑嘻嘻介绍:“这个是我师弟江澄江晚吟。”

“魏公子,江公子。”

“阿陌叫我阿羡就好。”

“不要脸。”江澄小声道。

陌离但笑不语,看向聂怀桑,“怀桑,你何时有空来明室坐坐?上次的故事你还没讲完呢。”

“什么故事?阿陌不如跟我们去唔唔唔。”

手快地捂上魏婴的嘴,聂怀桑讪笑,说:“姑姑,我明日下了课便来。”

等到人影完全消失,他才松开手,魏婴不满抱怨:“聂兄,你干嘛呀?我瞧着阿陌与那些蓝氏弟子不一样,再说了拉着她去就算被人发现犯了家规也能少些惩罚。”

聂怀桑瞪大眼,一脸慌张,“魏兄,你快打消这些念头吧。想当初我带着姑姑触犯了好几条蓝氏家规,蓝二公子那眼神快把我戳死了!”

咽了咽口水,他又道:“还有......蓝先生写了信给我大哥,我一回去便被我大哥训了好久,我再也不敢带着姑姑偷摸玩了。”

“聂兄,你胆子真小。”

“小点好,小点好。”

魏婴突然一拍脑门,对聂怀桑说:“哎,聂兄,我继续跟你讲昨晚的事吧。”

“魏兄请讲。”

两人边说边往后山去,江澄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转身回了云梦的客舍。

因着偷喝酒,陌离便自觉去了藏书阁抄写家规,抄完已然天黑,走到岔路口时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她顺着香味去了另一条路。

“不吃是吧,那我全吃了啊。”

“姐,你看他!”

“好了,阿澄阿羡,你两别闹了。”

“来,死鸭子,最后一次机会,吃不吃?”

“吃什么?”

正逗弄江澄的魏婴动作一僵,看清院门口站的是陌离时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阿陌呀。”

见其余两人有些紧张,陌离问道:“我打扰你们了吗?”

魏婴看了看她的眼神,又看了看桌上的汤,瞬间明白了原因。他朝人晃晃手,“阿陌,快进来吃鱼。”

对面的江澄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气呼呼地撇过脸去。陌离哪能没注意到魏婴故意的动作,接过鱼递给江澄,“江公子。”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江澄立马红了耳根,推迟说:“不不用,前辈你吃吧。”

“云深不知处不可杀生,我吃了是要犯家规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尝尝汤吗?”

“当然可以。”一旁站立的江厌离舀了一碗给她,“这是我煮的莼菜汤,望前辈不要嫌弃。”

陌离端着喝了一口,眼睛睁大又弯了下去,她朝江厌离笑笑,夸赞道:“真好喝,你叫什么名字呀?”

“云梦江氏江厌离。”

“你叫厌离,我叫陌离,这么有缘分,那我以后叫你阿离可好?你便唤我姑姑。”

“姑姑。”

陌离眼睛更弯了,一直注视着她的魏婴突然出声问她:“阿陌对我师姐这么殷勤,是不是想要蹭吃蹭喝?”

小心思被戳破,她不恼也不害羞,直接承认:“阿羡说的对,不过你也该唤我姑姑。还有江公子......阿澄?”

吃鱼的江澄突然被鱼刺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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