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年来的皆是与蓝湛同龄的世家子弟,本着让自家弟弟多交些朋友的打算,蓝大宗主便让蓝湛也一同去上课,对此陌离倒是高兴的很。
多交些朋友,性子也开朗些,对自己的依赖减少,以后下山也就容易多了。
练习了几个时辰的琴谱,陌离亦觉得手软肩酸,想着下午的约定便收了琴去了小厨房,慢慢悠悠做好几样糕点,她就坐在院子里等,算算时间怀桑该来了。
被人念叨的聂怀桑正同江澄听着魏婴吐槽蓝湛,当那滚字一出口,他便笑的不能自已,神情中还带着一丝钦佩,“他居然叫你滚,哈哈,魏兄,我是第一次听见蓝忘机叫人滚,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喜可贺,我今天就帮他破了这个禁,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公子是第一个人。”
似看不惯魏婴的得意,江澄出声怼他:“你得意什么,被人喊滚是件很光彩的事情吗?咱家的脸都让你丢完了。”
“我可是有好好给他道过歉啊,他不但不接受还禁言我这么多天。”魏婴转而一脸心疼的模样,“只是可惜了我聂兄那一本珍品美人图,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他倒好给他看还不看,白瞎那张脸。”
聂怀桑摇扇,“不可惜,不可惜,兄弟我要多少有多少。对了,你没把我供出来吧?”
“我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吗?”魏婴双手叉腰。
“把蓝忘机和蓝启仁得罪透了,明天就等死吧,没人给你收尸。”
听完江澄的话,魏婴一把扑过去坐在两人中间,晃着江澄的肩膀,“哎呀江澄,管那么多干嘛,先逗了再说。你给我收尸这么多回了,不在意多了这么一回对不对?”
江澄不耐烦推开他,“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让我看见也不要让我知道,滚滚滚。”
魏婴噘嘴放开他,转头之际却看见了远处树尖的一团黑雾,他示意两人不要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丢了出去。击中的地方竟飞出一只黑色的大鸟,聂怀桑疑惑道:“这不是岐山温氏豢养的枭鸟吗?怎么在这儿啊。”
“你怎么知道是温氏所养?”魏婴问。
“我们清河就在岐山脚下,经常能看见这种鸟飞来飞去,据说,这是岐山温氏用来监视用的。”
江澄看了一眼飞远的枭鸟,“那它飞到云深不知处干嘛?”
“不知道,温氏管天管地难道还管咱们听学?”聂怀桑拍打扇子,突然站起身,“坏了坏了,姑姑还等着我呢!”
茶已换过三盏,陌离望着升起的热气发呆,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她眼睛一亮刷的抬头,“怀......忘机?”
陌离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蓝湛背在身后的手逐渐用力,脚下却是一步不缓踏入院中。
“姑姑在等怀桑?”
“是啊,也不知道他今日为何不来,明明这些日子都是这个点来的。”
语气中带有一丝娇嗔,蓝湛转动眼珠避开她的脸,落在几碟糕点上,“姑姑今日做的?”
“嗯。”陌离捻起一块,“你尝尝。”
就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张口咬下,他勾起笑看着她,“很好吃。”
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说好吃,性子实在太沉了一些。
抬眼时瞟见外面的白色衣角,陌离侧身便看见轻手轻脚打算离开的聂怀桑,她唤道:“怀桑?”
被抓现行的聂怀桑苦哈哈转过身,朝两人打招呼:“姑姑,蓝二公子。”
“怀桑你今日晚了。”
“我有事就、就耽搁了一会儿。蓝先生去清河参加清谈会,这几日不用听课,明天我早点来。”
“不用。”
正绞尽脑汁找借口离开的聂怀桑愣住了,“啊?”
蓝湛看他一眼,冷声道:“明日下山除水祟,姑姑也会去。你,不必来。”
“当真?”
瞧见她欣喜的表情,蓝湛柔声回答:“当真。”
陌离闻言高兴极了,将桌上的三碟糕点塞给聂怀桑开始赶人,“怀桑你明天就别来了,不过今天的失约你还是得找个时间补上。”
抱着糕点的聂怀桑点点头,想跑却又害怕身后的蓝湛,只得绷紧腰背慢慢走出去,确定那两人看不见之后,他才垮下肩松了气。
早知道就不拒绝魏兄同行的请求了。
送走聂怀桑,陌离发现蓝湛好像有些不高兴,是因为她要下山这件事吗?
“忘机,你若不想我去,我就不去。”
他是不想她去的,害怕她遇上危险,更害怕她见识过外面的风景就不愿留在云深不知处了。
他想起之前兄长的话,‘忘机,她不是母亲,我们不能将她困在这里一辈子。听学结束姑姑会去清河,你......也该学着长大了。’
指尖陷入手心,蓝湛垂眼遮住戾气,“姑姑很想下山么?”
“......想。”
“姑姑想去那便去吧,忘机告辞。”
转身时袖子被拉住,他侧脸对上清澈的双眼,心中那股气顿时散了不少,耐心问道:“姑姑还有何事?”
陌离弯了弯眼睛,“我还做了赤豆糕,你一份曦臣一份,我们给他送去好不好?”
“好。”
自己在计较什么,左右她是蓝氏中人,又能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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