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白云飘浮在淡蓝色的天空,露珠沿着叶子的边缘在试探,一片叶子会不会撞到另一片叶子。
冯绍民不到卯时便醒来,清晨山里润湿的空气,鸟儿振着翅膀卖弄着歌喉,悦耳的鸟鸣声似那行云流水,划过冯绍民的帐篷。
冯绍民正准备着膳食,帐内的天香发出伸懒腰的声音,看样子睡得很好。
“冯绍民,你不会整晚没睡吧?竟然比本大侠还早?”
“是啊,整宿没睡,怕豺狼虎豹把我们给吃了去。”
“姓冯的,一大早的休想吓本大侠,这儿除了虫鸣鸟叫,可没有豺狼虎豹的声音。”
天香得意地从帐篷内出来,打着哈伸着胳膊在活动。天香醒来刚好赶上日出,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橙色的光芒。
“姓冯的,你快来看,好美的日出。”
冯绍民抬头望着与日出对立的人儿,抿着嘴笑着说道:
“有没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你们读书人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像我这样的大英雄,体会到的是练剑习武,功夫必定更上一层楼。”
冯绍民见她摆出练剑之势,故作姿态道:
“噢~原来如此……闻大侠之所以武功平平,皆是未寻得风水宝地啊。”
“姓冯的,你找打。”
“诶~闻大侠,可别对在下动粗,诺。”
见冯绍民举着熟食示意投降,天香说道:
“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姑且饶你一次。”
冯绍民递给闻臭膳食,天香问道:
“姓冯的,我们用完早膳,接下来该怎么走?”
冯绍民看着食物,认真说道:
“接下来,用脚走。”
闻臭将食物塞了个满嘴,打量着这冯绍民,今日不挨揍便不会老实。
“好在你说了,本大侠差点倒立着走。”
冯绍民没想到闻臭接着自己的玩笑话,口中的食物差点儿噎住冯绍民。
“看吧,姓冯的,食不言啊。”
冯绍民又落了败阵,乖乖地啃着手里的食物。
再次出发的二人,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今日闻臭比昨日较为兴奋,喜欢这宁静没有喧闹的地方。
“姓冯的,大概还要爬多久才不用爬了?”
“嗯~爬的话,许是两日,若是走,今日即可。”
“姓冯的……”
“闻大英雄,注意脚下,可别又摔了。”
二人贫着嘴一直艰难地走着,冯绍民探着路,现已没了记号,想必应是要到了隐世之处。
“闻臭,累不累?”
“不累,昨日有些疲惫,但昨夜看着那些星星,想起了父皇,想起儿时,父皇对我的保护和宠爱,便不觉得累了。父皇老了,他想长生不老虽然荒唐,或许,父皇是想借着能长生不老,来保护我和皇兄…… 生岁芝只是国师的一个幌子,他想操控父皇。其实我也明白父皇的一些苦衷,只是我是公主,也不需要我去操心那些事儿。所以,当绍民你说愿意来证实那生岁芝,我心里很感激。因为每一个人都觉得我父皇老了昏庸了,其实我明白,父皇他是有苦衷。”
冯绍民第一次见闻臭谈论与她父皇的事,刚入朝堂,很多事并不知晓,只知国师并非善茬。
“公主,绍民身为臣子、驸马,是绍民义不容辞的责任与使命,我会陪你一起,不论那国师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危害到父皇与百姓,绍民定会铲除奸贼,还天下一个安居乐业。”
“谢谢你,驸马。”
“公主无需言谢,你我夫妻,本就一体,我不为你为谁呢?”
天香被冯绍民的真情感动,虽有约定,只形式上的夫妻,但心里的感动与温暖,让自己不再害怕。
“恩,相信这次我们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二人手牵手前后走着,风时而吹在脸上,树叶时而落在二人身上。
“公主,你在这等我一会,我上去看看。”
说罢冯绍民放下物品,脚尖一提,顺着参天古树直飞而上。
“绍民,小心点儿。”
冯绍民从枝繁叶茂的大树间隙望见远处横着两所小茅屋,冯绍民象是找到宝物那般,兴奋地对着底下的天香说道:
“公主,前面有人居住,我们过去看看。”
“绍民,你先下来吧,太危险了。”
冯绍民张开双臂,从天而降,天香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神看着冯绍民缓缓降落。
“不远处有人居住,我们可以前去拜访,或许会有有关生岁芝的线索。”
天香伸手拿掉留在冯绍民肩上的树叶,对冯绍民关心着说道:
“下次别去往那么高的地方,万一,树枝被踩断了,掉下来怎么办?”
冯绍民随着天香的手看向自己的左肩,大大咧咧的她,细心起来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谢谢你,公主。”
“既然有人居住,就不要叫我公主了,还是叫我闻臭比较好。”
“听你的,闻臭。”
冯绍民牵着闻臭的手,她想一直一直地牵下去……
“大姐,你看,有人来过。”
“会是谁来到这儿?”
女子看着地上脚印寻思着,年小的女子又道:
“大姐,不管是谁,他都难敌我的魄风。”
“白华,切记我们习武练功是为了不让他人欺负,师父将魄风传于你,是不希望魄风无人传承。你要用好它,但千万不要用来与人争高低。”
“大姐,我知道了,自上次犯错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使用魄风了。”
沉稳的静姝耐心教着年小的白华。
“大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二姐一个人在家,现在她眼睛尚未恢复,来者不知是敌是友,怕二姐性子冷伤了他人。”
“定影……白华,姐姐先赶回去,你跟上。”
静姝想到此,汲汲皇皇地踩着轻功先走了一步。
“绍民,你看。”
冯绍民二人正一步步走向那茅屋,周遭过于安静,冯绍民道:
“你在这等我,我先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儿绍民也好应付。”
“不要!我和你一起。”
“闻臭,听我的,我去去就来,嗯?”
“那你一定要小心。”
闻臭第一次这么担心冯绍民的安危,与之前刺他的那一剑不一样,这次多份不安。
冯绍民放下包裹,只身一人前往那茅屋草舍。闻臭看着他渐渐远去,拽紧的双手在为那个不惧危险的人祈祷。
冯绍民离那茅屋越来越近,虽没有任何异动,却也异常的警惕。
茅屋的主人定影,双眼未受伤时,是明目聪达,三十米外便听到动静。
“非大姐与白华的脚步,哼,找死!”
冯绍民观其四周,来到茅屋东门,抱拳礼貌地借问道:
“请问有人吗?在下冯绍民,路过贵地,打扰了。”
冯绍民还未来得及听到回应,便被门缝中穿透出的碎风所伤。
“公子小心……”
急忙赶回的静姝还是晚了一步,接住被碎风所伤的冯绍民,天香飞快地向冯绍民跑去。
静姝封住冯绍民关元穴,心急如焚的天香乱了阵脚,见静姝就与之交起手来。
静姝见天香眼里满是杀气,便知是为这公子所来。
“公子,请收手。”
“你们把冯绍民伤成这样了,还让我收手?”
怒不可遏的天香出招更为凶狠,根本顾不得静姝之言。
“公子,请听我说...”
“敢欺负姐姐,找死。”
“定影,住手,他们不是坏人。”
屋内的定影只听到外面打斗激烈,若是眼睛恢复,早就帮大姐杀了这些人。
赶来的白华见地上躺着一位公子,便知被二姐的碎风误伤。白华扶起冯绍民,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取出一粒凝气丸,让冯绍民服下。
“公子,请住手,快让我去看看那位冯公子,晚了可就要出人命了!”
静姝见天香毫无收手之意,急中生智地搬出受伤的冯绍民。
“白华,可否服用凝气丸?”
“大姐,已给他服用,可是他怎么还没醒,不会死了吧?”
一旁的天香看着二人神情紧张,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
“绍民……冯绍民,你醒醒……你醒醒……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我们才刚成婚,没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天香摇晃着冯绍民,见他身上并无伤却昏迷不醒,问道:
“绍民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刚才他还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
方寸大乱的天香跪地抱着冯绍民,一连发问地问静姝。
“公子,请你让一下,我带他进屋疗伤,再晚就真的出大事了。”
白华拉住天香,告知天香有姐姐在不会有事的。
白华,年十四,聪明伶俐,微微圆润的脸蛋,姣好可爱的面容,绝技魄风。
“这位仁兄,不要着急,幸好我和大姐及时赶回,如果再晚一刻钟,大哥哥便有生命危险。”
天香看她就一小孩,竟称自己仁兄。
“谁是你仁兄,你们把冯绍民伤成这样,还没找你们算账,倒是挺自来熟,比我闻臭脸皮还厚。”
白华见闻臭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方才听他说刚成婚不久……
“那,闻臭姐姐。”
“你这小孩,没大没小,叫我闻臭。”
“好,闻臭,我叫白华,方才那位,是我大姐静姝。你放心,大姐肯定会医好大哥哥的。”
闻臭虽心急如焚,却也帮不了任何忙,她只祈祷冯绍民平安无事。
“闻臭姐姐,你这身打扮,要不是闻臭姐姐说你们已经成婚,我还以为闻臭姐姐也是哥哥呢。”
闻臭见这白华比自己问题还多,看着同样眉清目秀的白华,尚却稚嫩的脸庞透着一股灵秀清雅。
“白华,这碎风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
天香不知道什么是碎风,竟然连冯绍民都无法避之。
“闻臭姐姐,碎风是我二姐从屋内所发,速度极快,任意一件物品在二姐手中射出,都能将对方致伤残,更甚者致死致。使用之物越细,受伤程度越大。如果是普通人,即中者便无生命迹象,习武之人看其功力与体质,都会受不同程度的伤害。”
“这碎风……真这么厉害?”
“闻臭姐姐,你看大哥哥……”
“白华,你确定你大姐能救绍民?”
焦急的闻臭拉着白华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闻臭姐姐,放心,大哥哥运气好,及时服用了凝气丸,加上与大姐的断风,肯定没事儿。”
白华十分自信,相信静姝能将冯绍民所中的碎风化解。
“等等……白华,这断风……又是?”
“闻臭姐姐,这个就厉害了,断风能将二姐所发的碎风在体内拦截,所中之人及时使用断风拦截,便不会损伤其内力,若中碎风的人,片刻之后若得不到救治,便无法再救治了。”
天香被白华绕晕,这样风那样风的,扰的她思绪凌乱。无心去理清它们之间的关系,只担心屋内的人何时醒来。
中碎风者,若严重,需将外在上衣全褪去,利用断风运输体内,拦截碎风在体内破坏五脏六腑。
静姝也是第一次救陌生男子,若不是定影将他误伤,也不会难为情地去救他。
静姝看躺在床上的冯绍民,从没见中了碎风的人,还能这般完好无损。以往见定影所伤之人,不是口吐鲜血就是当场毙命。
那张清秀、眉目疏朗之貌,感叹世间造物者的美好。静姝立刻回神,将冯绍民扶起,一层一层地将其外衣解开。只见外衣里装着两页纸张,静姝无心去了解是何物,直到他里衣,静姝缩回了手……
“怎会……她?”
静姝嘱咐白华,运功期间不得吵闹打扰,不可进入屋内。闻臭与白华连忙点头,静姝这才放心为冯绍民疗伤。
“你是谁?为何女扮男装?还与她成了亲?想必定有你的苦衷。今日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们二人将要阴阳相隔。”
自言自语的静姝为冯绍民疗着伤,香肩裸露,静姝的掌心与之贴合,一股内力将断风输入冯绍民体内。二人脸上浮着粒粒汗珠,在静姝的努力下,冯绍民脱离危险。
耗掉不少内力的静姝脸上仍挂着汗水,稍显疲惫,调整气息的她,将冯绍民穿戴整齐,正当将两页纸张放进冯绍民的外衣时,那纸张掉落在地。
“这是?”
待静姝拾起细看,一幅是小男孩拿着甘蔗的样子,并无五官,看着很是灵动可爱,另一副则看着眼熟,好像……
“是她?她画的她?为何又要常放身上?难道……”
静姝心思细腻缜密,任何事情只经她一眼,便知七分。静姝将画放于冯绍民胸口处,满脸心疼地看着冯绍民许久。
“你们进来吧。”
二人听到静姝的允许,闻臭立马跑了进去 ,趴在床前,手牵着冯绍民那温热的手,哭泣道:
“绍民……绍民……”
“你放心吧,这位公子,已经脱离危险,两日后便会醒来,只是需要你好好看护她。”
闻臭听冯绍民已经脱离危险,连忙对静姝谢道: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他。”
“说起来还是我们要向你们道歉,若不是定影,她也不会受伤。”
闻臭本怒火冲天,但静姝也极力救了冯绍民,便不再追究。她只想冯绍民早日醒来,她不习惯没有冯绍民对她每日的唠叨。
“绍民,你快点醒来,我在等你。”
白华见二人如此恩爱,对静姝道:
“大姐,你看大哥哥他们,彼此相爱,真让人羡慕。”
静姝看着天真可爱的白华,对其笑道:
“是的,令人羡慕。她们……是幸福的。”
“白华,我们出去吧,让她在这陪着她就好。”
静姝不想打扰二人生离死别的重逢,静姝想那闻臭定不知她真实身份,不禁为那冯绍民担心了起来。
只是总有被知晓的一天,如她知晓,又作何感想?作何处理?
“愿所有情感都能成为一道坚硬的防护墙。”
这是静姝对她们二人的祝福,也是为定影而祝福。
天涯即咫尺
夜里的风从山里捎来凉意,天香时刻地守在冯绍民身旁,腹中饥饿早已忘却。
静姝见她滴水未进,惴惴不安地给那人掖着被子摸着额头,生怕那人着了凉。
平日养尊处优,而今却懂得如何去照顾他人。
“闻姑娘,身子要紧,你许久未进食,别饿坏了身子。你放心,汝夫两日后便会醒来。”
闻臭听静姝说“汝夫”二字,双耳发烫,看着那睡着的人儿,清秀、安静,对未来的日子满心欢喜。
“谢谢,我不饿,我要陪着他,万一他醒来没看到我,他会担心,他总是这样。”
“闻姑娘,不吃东西可不行,如果饿坏了饿瘦了,他要是醒来,岂不是更心疼,难道你想他醒来又担心你的身子?”
“我……”
“别我啊他了,快去吃点儿东西吧,白华说要等你一起吃,她特别喜欢你。”
闻臭看着那睡着的人儿,不舍地从塌前离开。
“闻臭姐姐,你终于来了,我好饿啊~”
小白华见闻臭来了非常高兴,她很喜欢和闻臭玩儿。虽才见面,但白华却很是喜欢闻臭身上的那股与众不同的感觉。
“小白华,饿了怎么不先吃?你呀要多吃,这样才能长得高,长得更美。”
“长到和大哥哥一样高一样美?还是和闻臭姐姐一样高一样美?”
“白华,大哥哥是英俊的男儿,可不要胡闹。”
静姝怕白华口无遮拦令闻臭不自在。
“静姝,还别说,冯绍民有时确实很像个女子,要不是我们成了亲,我都会觉得他就是个女子。”
“闻臭,冯公子是过于清秀了些,我觉得,还是不要总说觉得他像女子,不然被他听了去,多不好。”
“我才不怕他,而且,我还不止一次两次说他像女子,他不会介意的。”
静姝从闻臭言语里,听得出冯绍民是真得很爱她。
“闻臭,说明冯公子很在乎你,一般男子,可是很在意说自己像个女子。”
小白华看着二位姐姐,说着男子像女子,夹着菜给闻臭说道:
“闻臭姐姐,你是说大哥哥像女子吗?白华觉得大哥哥像一个大英雄。”
二人被小白华的可爱逗笑,静姝借机转移话题,问道:
“闻臭,你与冯公子为何来到这?这鲜少有人知道。即使入了山,也不敢多做停留,我与白华把那些难走的地方都作了记号,怕生人迷了路。”
“我们……我们其实是来游玩的……”
静姝见她吞吞吐吐,许是有不便明说之处,说道:
“山里夜晚较凉,一会儿我让白华为你准备些被衾。”
“闻臭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白华只要听到有关闻臭的便立马掺和进来。
“小白华,我……”
闻臭未说完,静姝便轻轻摸着小白华脑袋说道:
“白华,你现在是大孩子了,怎还要与他人同睡?况且闻臭姐姐还有大哥哥,现在大哥哥需要闻臭姐姐照顾,就不要打扰他们,好吗?”
“哦……好吧。那我就白天和闻臭姐姐一起玩儿。”
闻臭也不知那白华为何喜欢和自己在一起,或许自己是她第一个认识的外人吧。
就像屋内的那人一样,第一次见他,便有种莫名想靠近的感觉,让人想与他有更多的相处。
天香用餐过后便又守在冯绍民身旁,只几个时辰,日长似岁。天香除了握着冯绍民的手几乎无事可做。
“姓冯的,你倒是好,舒舒服服地躺在这儿,本大侠却夜不能寐。”
闻臭看着冯绍民,一直自言自语,从开始到现在,几度泪眼婆娑。
静姝见那屋内的人迟迟不肯睡去,双手拭泪的样子,令静姝看了心疼。
“闻臭,夜已深沉,不能熬坏了身子,你放心,他不会有事儿的,去睡觉,好吗?”
“静姝,后天,是不是就会醒来?”
“一切顺利,后天便会醒来,醒来时,估计他会很饿,到时你就准备点吃的给他。”
静姝说的,倒让闻臭想起冯绍民为自己做的膳食,说道:
“他也会做很多美味的食物……静姝,你也去睡吧,我这便休息。”
这一夜,天香不想睡也睡不着,闭上双眼,一个个连绵不绝的欢笑与感动,都是有关冯绍民的。
卯时已到,以往的天香此时便也醒来,今日却格外享受。
天香昨夜里直至寅时终于坚持不住,本想给冯绍民掖好被子,见冯绍民平稳的呼吸,便俯下身子轻轻地靠了上去,这一靠,让困倦的天香睡了过去。
静姝卯时未到也便醒来,看着天香依靠在冯绍民身上,知那闻臭定是整宿未眠。
“痴情女子,这世间像她这样的女子,真是寥若星辰。”
“大姐,你怎么在这?”
小白华见静姝站门口,不知她大姐因何事而出神。
“嘘~白华,闻臭姐姐还在睡觉,不要吵醒她了。”
“噢~闻臭姐姐还在睡觉,那她什么时候醒来陪我玩?”
小白华从昨天就想闻臭陪她玩儿,静姝回道:
“白华,大哥哥都还在昏迷,闻臭姐姐照顾大哥哥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要老缠着闻臭姐姐,等大哥哥好了,再找闻臭玩也不迟,要乖要听话知道吗?”
“喔~白华知道了。”
小白华看着屋内的天香趴在冯绍民身上,皱着眉头说道:
“大姐,闻臭姐姐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夜晚山里凉,闻臭姐姐都不知道披个披风在身上。”
小白华说完,便蹑手蹑脚地走近天香,拿了件披风为天香盖上便又轻轻地出来。
“姐姐,我没有吵到闻臭姐姐和大哥哥吧?”
静姝摸着白华的脑袋说道:
“小白华长大了啊,知道关心人了。”
小白华手指抵住静姝嘴唇 ,望了望里面,说道:
“嘘~姐姐,可别吵醒闻臭姐姐。”
“白华,我们去看看你二姐。”
定影耳力十分灵敏,闻臭夜里的甜言蜜语都被她听了几分。
“定影,今日感觉如何?”
“二姐,你醒啦。”
静姝见定影已起身,正梳洗完毕。只见定影双眼蒙纱,皮肤白皙,薄唇微闭,身材亦是修长纤细,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姐,白华。”
“二姐,今日怎这般早起?”
“睡不着。”
定影冷艳无暇的脸上满是冷峻的气势,双目未失明前也是一位开朗的女子。
“定影,今日感觉如何?”
“些许刺痛。”
“姐姐这次带了药回来,一会药好了你便喝了它。”
“姐……”
“定影,是哪里不舒服吗?”
静姝见定影欲言又止,扶着定影坐下,小白华在旁扶着椅子让她二姐顺利坐下。
“没有。那人……如何?”
昨日误伤了冯绍民,定影心怀愧疚,只是她性子冷傲,双目失明后更是冷漠无情。
“已经脱离危险,这两天便会醒来。”
“姐,谢谢。”
“定影,我们是姐妹,姐妹之间是不用这些的,你好好养伤,你的眼睛很快就会好的。”
定影想起她的双眼,心头一阵刺痛。
“姐,你忙去吧,我能行。”
“一会一起吃饭,也见见客人,不要总是冷冰冰的封闭自己,知道吗?”
静姝牵着定影的手,希望定影能重新接受阳光,接受新的开始。
“二姐二姐,闻臭姐姐和那个大哥哥,他们不是坏人噢,特别是那个闻臭姐姐,白华觉得她很特别很漂亮,很善良,白华喜欢和闻臭姐姐玩儿。”
定影伸出手,摸着白华的眉毛、眼睛、鼻子,笑道:
“白华长大了。”
“二姐,我都十四了,当然长大了,而且还长高了一点儿。”
“乖。”
静姝与定影对白华的呵护与关心,一点儿也不亚于生身父母。
辰时才醒来的天香,这几个时辰,是她真正感觉到安稳、有温度的睡眠。
天香转着脖子伸着细腰,起身时不小心把冯绍民的被褥给拉扯了下来,天香将被褥盖回冯绍民身上,见他的交领有些乱,便为其细心地整理了起来。
“平日里你衣冠齐楚,是最要好的。”
天香边说边为冯绍民整理,直到天香觉得,是冯绍民满意的样子才收手。
就在天香轻轻抚顺冯绍民的胸口处,外衣内似有东西,好奇的天香想看看是什么,又介于未经允许,说道:
“绍民,你……不会介意吧?”
天香顿时想了几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还是决定看一下。
“你我都是夫妻了,应该不会怪我,本大侠就看一眼,就一眼。”
天香拿着折叠整整齐齐的纸张,翻看着,嘀咕道:
“这是什么宝贝,值得冯绍民时刻放在身上? ”
待天香飘着不屑的眼神打开整齐的纸张时,浮现在她眼前的是让她自己惊呆的画像。
“怎么会是……”
天香睁大眼睛张着嘴巴,惊讶夹杂着惊喜,看着躺床上的冯绍民,天香不知冯绍民是何时作的画,看着画应是认识冯绍民不久……
“冯绍民……你……”
天香心跳在加速狂飙,回想起与冯绍民这一路的点点滴滴,直至大殿之上所说的那番话,脸颊忽然滚烫起来。
“冯绍民,居然偷偷地画本大侠,醒来看你作何解释。”
天香嘴上说着要说法,心里却犹如春风吹进心田,是那样沁人心脾、温暖舒适。
看着那画像一会傻笑,一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时而站着时而坐下,对那个躺着的人投去温柔的目光。
“这又会是什么?不会又是偷偷画的本大侠吧?”
天香顾不及脸上的滚烫,轻抿着嘴,那双眼睛不曾眨一下,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纸。
“这是……”
天香看了许久,只见是一幅没有五官的小孩模样。
“这是什么?五官都没有?这画技,一般般,不如本大侠这幅。”
天香想着,以冯绍民的行事作风,不会随意画这么一张。
待天香再次细瞧,一霎间,天香全身颤抖,她惊地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绯红像迷雾一样,忽然地散了,好似清晰地看到了什么。
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天香看着那幅令她震惊的画。一个手持甘蔗的小男孩,那身服饰那根甘蔗如此扎眼 ,这让天香想起八年前救她的那个绍民哥哥。
“绍民?绍民哥哥?”
天香回想起那句永远烙在她心间的话。
“叫我绍民就好……叫我绍民就好……”
天香整个人感觉象是被炸开了一样,她的思绪凌乱,紧张又激动。
“冯绍民……绍民……你……”
天香愣住了,嗓子里发干似的。
“我……冯绍民,冯绍民……”
此刻,天香除了只会说冯绍民三个字,便说不出其他话来。
她震惊、欣喜着,她感觉自己象是在做梦,以至于掐了掐自己的脸,确信不是梦时,天香双眼装满了泪花,望着那天涯咫尺的人和两幅画,眼里的泪花,大颗大颗地滴在那画上。
天香迅速将那滴落的泪珠给擦干净,小心翼翼地摊放在桌上。
寻了多久的人,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以为远在天涯的他,却一直在身边。
原来,那些莫名的好感不是无缘无故地出现。
“绍民哥哥……”
天香再次走近那个一直念叨的人,如今,他正安静地陪在自己身边,多少次他都挺身而出帮着自己。
天香想起曾经的点滴,让天香再次心潮澎湃,泪水从眼眶中流出,轻轻地滑落到嘴边,滑落到冯绍民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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