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
岑雾在吃完早饭后和外婆告别, 带着一个行李箱独自前往北城。
她坐的是动车。
还不到春运返程,车上的人相对而言比较少,在找到自己靠窗的座位后, 她坐了下来。
动车启动, 窗外风景飞速后退。
怔怔地看了会儿,轻舒口气缓着那股胸腔里的烦闷, 她索性拿出耳机塞到耳朵里, 想听会儿英语听力。
身旁有人坐下,她没在意。
直到她后知后觉地察觉来人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眉心微蹙, 岑雾睁眼,转头。
时间像在下一秒被按下暂停键,呼吸不自觉地屏住,她傻在原地,唯有过速的心跳在证明不是幻觉。
梁西沉?
“你……”她没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也回北城。”将她眼睛也不眨的模样尽收眼底, 梁西沉微勾了勾唇, 愉悦笑意漾开, 拖着腔, “我以为岑雾妹妹要到下车才发现我。”
又是一声岑雾妹妹。
一下就将岑雾拉回到了新年那天晚上,让她脸微红, 也让她想起了那条情人节快乐的短信。
那晚看到短信后, 她心跳极快,手没出息地发抖发麻,根本捡不起手机回复什么, 脑子也是乱糟糟的。
一张脸越烧越红, 最后逃也似的躲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卧室里,都是她沉而紊乱的呼吸声。
后来的几天, 直到此刻前,她都没再见过梁西沉,但他每天都会发短信,问她起没起床,或者在做什么。
只不过那晚的事谁也没提。
脑袋忽地被揉了下。
温热干燥的感觉似乎一下就透过头皮渗透进了她的敏感神经里。
岑雾有点儿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缓着呼吸,然而却在对上他的眼神时,心跳猛地漏了拍,话也结结巴巴的:“怎……怎么了?”
车厢里温度高,她脱了羽绒服外套,露出米色毛衣,毛衣不是高领,将她修长纤细的天鹅颈暴露无遗。
梁西沉手指叩了叩扶手,嗓音听着漫不经心:“礼物不喜欢吗?”
话题转得突然,但岑雾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尤其他的视线扫了眼她的脖子。
她忽然觉得车厢里好热。
那晚他送她的礼物是一条围巾,摸起来很舒服,款式简约带了点儿小清新文艺,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都会喜欢的那种。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是围巾上有两个字母——
cw
她不敢多想,也没好意思问,那是不是她的名字。
今天天气冷,出门前她有犹豫要不要戴。
但一来舍不得,二来总觉得戴了好像就暴露自己的心思了,最后还是小心地放回到了行李箱里。
现在……
他还在看着她。
岑雾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蹦出来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指紧张地揪住了身下的座椅,摇摇头,极力让声音听着正常:“没有。”
而后,她看到梁西沉嘴角勾起的弧度明显了很多:“那就是喜欢了。”
岑雾手一顿,心跳都要停了。
他的目光似灼灼。
“嗯。”她小声挤出回应,到底是害羞的,微微别过了脸假装看向窗外。
梁西沉笑。
“在听什么?”他看了眼她紧捏在手里的耳机。
他一说话,岑雾就不好意思背对着他了。
“英语听力。”她也不知道是面对他总是容易紧张所致,还是在车厢里,所以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没想到他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而后像是理所当然地稍稍靠她近了点儿。
她一下紧张了起来。
“要不要听会儿歌?”紧张地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下一瞬。
他的指腹碰到了她耳廓,在她的身体都没来得及紧绷的时候,一只白色的耳机被他轻轻地塞到了她耳朵里。
余光里,他将另一只塞入自己的耳朵。
耳机线软软地搭在两人衣服上,好听的歌声也在这时钻入耳中——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岑雾没听过这首歌,却也听得出来,这是首情歌。
同用一副耳机,听一首夏日情歌,怎么看,怎么亲昵。
忽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正常呼吸了。
手心潮湿,想转头看他一眼,但几次都没那个胆子,差不多要把唇里侧咬破的时候,她索性看向窗外。
不想,四目相撞。
就在车窗玻璃上。
她看到梁西沉微勾了下唇,眼底像是溢满了笑意。
这一眼,成功地让岑雾心跳怦怦狂乱。
她没发现,自己的唇角情微不可查地跟着弯了弯,全然是情不自禁。
后来动车运行了多久,她就和梁西沉一起听了多久的歌。
等到了北城,两人下车,梁西沉直接从她手里拿过了行李箱。
虽没到返程时候,但车站仍还是不少,尤其还有其他次列车进站,一时间好多人都往出口方向走。
岑雾原本走在梁西沉身边,一不小心差点被人撞到。
想躲开点儿,手腕猝不及防被抓住。
眼睫猛地一颤,她抬眸。
“人多,”隔着羽绒服轻抓着她手腕,梁西沉面不改色地和她对视,解释得道貌岸然,“注意安全。”
明明已经离开了车厢,但岑雾仍觉得脸蛋被高温影响得热热的。
她僵着,没有动。
周遭人来人往,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她的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嗯”淹没在了其中。
但偏偏,她诡异地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而她不自然地垂下了眸,也就没有看到梁西沉在笑。
谁也没松开手。
直到她隐约听到谢汶喊她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想到临走前外婆告诉她,她住的七中对面的小区是谢汶妈妈安排的,还会在车站接她。
果不其然。
她顺着声源一眼就看到了谢汶。
慌乱瞬间涌上心头,像是被老师家长抓到了似的,她急急从梁西沉手中挣脱,又心虚地抬手胡乱地将头发别到耳后。
梁西沉瞥见了她泛红的耳尖,低笑了声。
“阿沉?”谢汶接到了人,但没想到会看在岑雾身边看到梁西沉,脱口而出,“你们怎么在一起?”
梁西沉睨了身旁人一眼,分明察觉到她的紧张,忍住笑,说得随意:“碰到了。”
谢汶没怀疑:“正好,一起吃饭呗,吃完送她去小区。”
“行。”
谢汶是叫了家里的司机来的,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他看到阿沉给岑雾开了车门,等她坐进去后也跟着弯腰进去,没多想,自己坐了副驾驶。
倒是岑雾,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外人在格外紧张,在梁西沉也跟着坐进来后,本就坐得笔直的身体一下更直了,甚至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就差没贴着车门。
她能感觉到梁西沉看了她眼,但她不敢回视。
好在他收回了视线,谢汶转头跟他说话,两人很快聊起了男生间感兴趣的话题。应该是怕她无聊,聊了会儿谢汶转而和她说话了。
谢汶和她说话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梁西沉有意无意地看了她好几眼。
看得她头发发麻紧张。
到了吃饭的地方,她和谢汶各自在对面坐下。
眼看着梁西沉像是要坐在她身边,岑雾一颗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但最后他坐到了谢汶那。
不着痕迹的,她轻舒了口气,然而好像又有种说不出的小小失落涌了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很奇怪。
她安静地坐着,看谢汶点菜,看梁西沉动作优雅好看地把餐具烫了烫,然后……递给了她。
大脑嗡嗡作响,接过他烫好的餐具时,岑雾的手有点儿抖。
快吃完时,谢汶接了个电话,很不好意思地说临时有事要走,于是送她回小区的任务就落到了梁西沉身上。
到了小区楼下,原本岑雾是想接过行李箱,但梁西沉没给她。
“我送你上去。”他说。
此时正值下午,阳光正好,落了一半在他脸上。
他比她高好多,垂着眸看她,眼里有光。
岑雾的心乱得厉害。
“……好。”指尖掐着手心,她听到自己绵软轻细的声音。
这个小区没有电梯,她住顶层六楼。
走了会儿,她忍不住说:“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今天没扎马尾,一头乌黑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仰起脸问他这话时,显得特别乖巧温顺,乖得让人想欺负。
梁西沉知道自己骨子里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想忍,但怕吓到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揉了揉她的头发,哼笑:“我还没那么没用。”
“走吧。”他收回手,扔下一句。
岑雾迟钝地呆在原地几秒,呼吸都是不顺的。
脸有点儿热。
她用手扇了扇,又怕被看到,急急收回,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到了六楼。
岑雾看他靠着墙,明明姿态懒散极了,偏偏让她心跳怦怦怦。
她咽了咽喉,唇里侧的肉被咬了又咬,等松开时,她没敢看他,只是盯着行李箱,小声问:“你要进去么?”
梁西沉的手还搭在行李杆上。
喉结上下滚了滚,骨子里恶劣的因子蠢蠢欲动,他低声笑了笑,把问题抛了回去:“你想让我进去吗?”
“……”
岑雾觉得她心口都炸开了。
脸上热意汹涌,唇翕动着,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太急了,连掏出钥匙的动作都乱得不行,甚至没出息地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让她身体一颤。
俯身懊恼地要捡,那只好看的手快她一步,帮她捡了起来,又替她开了门,而后……拎着行李箱进去了。
岑雾:“……”
她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明显有点儿抖:“要不要喝水?”
应该是谢汶妈妈有帮忙收拾过,一眼望去家里非常干净,而且什么都不缺。
梁西沉本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又瞥见她还泛红的耳垂,心情愈发愉悦,改口:“要,我自己来。”
岑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扫视了圈,最后准确地往厨房那走去了。
很快,烧水壶烧水的声音隐隐传来。
没一会儿,两杯热水被他端着拿了出来,放在了客厅茶几上。
看着……她更像客人。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梁西沉率先开口。
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岑雾一下从胡思乱想回神,坐直着身体,答:“收拾一下,然后复习功课,晚上练舞。”
梁西沉嗯了声,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份数学试卷和一本笔记本:“这份试卷做了,有不懂的我讲给你听。”
岑雾眼睫一颤。
南溪镇和北城虽然属于同省,但各地的教学其实不太一样,她本就数学偏科严重,怕转来后不适应,寒假里一直有在找七中的试卷做。
她接过,发现笔记本是数学相关知识点笔记,笔记本上的字迹是她见过的,是他的。
蓦地,她想起前几天,梁西沉发短信问她在做什么事,她有说在做数学试卷。
心跳得很快,怦怦怦的,像是要冲出胸膛。
她努力遏制着,到底是鼓起了勇气和他对视:“谢谢。”顿了顿,又眨着眼睫轻声问,“你下午有事么,我……想把试卷做了,能……”
“好。”梁西沉身体往沙发上一靠,嘴角笑意分明。
客厅靠窗,阳光倾泻而入,点点金斑洒落在地,微小的浮沉肆意漂浮其中。
岑雾看见,没忍住,唇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
那天的阳光很暖。
岑雾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做着梁西沉给她准备的数学试卷,而他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监考”和“陪考”。
一室的安静。
唯有两颗心各自隐伏着不安分地怦怦跳跃。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每天都会见面。
通常就是岑雾做试卷,他监考陪在一旁,等做完了给她批改出来,再针对她的错题讲解巩固知识点。
谢汶也来了两次,每次三人都会一起吃饭,然后带她逛逛北城。
岑雾讨厌北城。
但大概是自己喜欢的少年在这座城市,她逐渐觉得在北城上学也不是难以接受,何况他也在七中。
就这样很快到了七中开学报道那天。
生物钟使然,岑雾一向起得早,收拾妥当后下楼准备去学校。
而后,她在楼下看到了梁西沉。
看到她,梁西沉分明笑了下,很浅,但她发现了。
她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插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梁西沉递给她一盒上次见她喜欢喝的牛奶,还温着,偏低的嗓音里隐约有笑意:“等你一起。”
岑雾心跳倏地就漏了拍。
她另一只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根本没察觉,这已经是面对他时紧张的下意识动作。
眼睫好没出息地急速扑闪,她任由他帮她把吸管插入再递给她,呼吸很热也很紧绷,差点就结巴:“谢……谢。”
梁西沉的笑像是从胸腔里溢出的:“不客气。”
岑雾脸蛋隐隐发烫。
等到了学校门口碰到了谢汶,说是带她报道,顺便熟悉七中,在谢汶旁边站着的是蒋燃,非常自然熟。
报道结束后四人一起在学校外的火锅店吃火锅。
那天她发现,梁西沉只给她烫餐具。
隔天七中正式开学,在前晚睡觉前收到梁西沉的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去学校,岑雾就有了心理准备,下楼看到他等她时也不再那么意外。
只是,心跳仍然没出息的会很快。
只对他才这样。
-
正式开学后,岑雾有了新同桌,叫周思源,是一个很热情单纯的女生,几次一起去洗手间后,两人友谊逐渐升温。
通过周思源她还认识了沈岸。
她慢热,性子偏冷,但无论是周思源还是沈岸,亦或是谢汶他们,都对她很好,让她真正感受到了友情。
后来她和周思源走在校园里时遇到了谢汶他们,几人因此认识。
她记得周思源那天特别兴奋,都快把她的手抓疼了,激动地告诉她梁西沉和谢汶成在学校有多受欢迎。
尤其是梁西沉,不仅仅是碾压级别的学神,还是校草,在高中圈里是出了名的,还说喜欢他的女生不计其数。
那天周思源和她科普了梁西沉的各种优秀和很多事。
然而岑雾印象最深的是他受尽无数女生的追捧和喜欢。
那么多人喜欢他么?
当时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口有点儿闷闷的,但她向来能克制,没有表现出来,在梁西沉面前更是。
直到周五那天周思源兴奋地告诉她最新八卦,梁西沉被高二某班的班花表白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昨晚撞见梁西沉和一个女生在马路边说话,女生手里捧着奶茶,满脸的笑。
周思源问:“雾雾,你和梁神他们更熟些,梁神他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岑雾正在修改刚发下来的数学试卷,她摇头,声音很轻,还有点儿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闷:“我不知道。”
她低眸,后知后觉地发现试卷上的一个“解”字竟然被她写成了梁西沉的梁。
心口猛地一跳,她急忙拿胶带粘掉。
好在周思源还沉浸在八卦中,没有注意。
盯着试卷,她咬着唇,觉得心口很闷。
那天晚上睡前梁西沉照例发来短信,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第一次没回他的消息。隔天早上他随口一问,她也只说睡得早没看见。
等走进校门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默不作声地和他拉开了更多的距离。
原本他们每天早上一起上学,进了校门也不会走得很近,今天直接是隔了很远。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周六七中只需上半天课。
这半天,是岑雾上学以来走神次数最多的一天,心情也闷闷不乐,就算陪思源上洗手间,和她说话,也是强打着精神。
只有在思源提到梁西沉的时候,她的眼睫颤了颤。
但,她心口更闷了。
突然间今天她不是很想再见他,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偏偏,避免不了要见面。
因为蒋燃补过生日,好几天前就说好了要请大家吃饭唱歌玩儿。
于是放学后,她又见到了梁西沉。
少数服从多数,最后蒋燃只能定吃火锅,一家平时要排队很久的热门火锅店,吃完再转场KTV唱歌。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火锅店包厢,岑雾才和思源一块儿坐下,右手边落下熟悉的清冽气息。
是梁西沉。
她垂着眸,没吭声。
只是在他递来餐具时不得已开了口,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他说得漫不经心。
岑雾咬了咬唇,沉默地拿起面前的一杯水喝了两口。
吃火锅是最热闹的事,何况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恣意,包厢里的欢声笑语就没停过,什么都聊。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去关注身旁人,她也一直在听思源说话,但不知怎么的,注意力总是会分神到他身上。
听他懒漫地回应谢汶他们的话,余光瞥见他夹了什么菜……
一举一动好像都轻易地落在了她心上。
等转场到了KTV,一群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直冲麦克风,争着点歌,没一会儿包厢里就响起了鬼哭狼嚎声。
思源也喜欢唱歌,凑了过去时刻准备点歌。
岑雾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特别认真地在听他们唱,很捧场,然而事实是,她时不时地会假装无意地扫一眼包厢,只想看看梁西沉在哪。
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她发现梁西沉不见了。
“嗡嗡”两声振动,有短信进来。
她恍惚低头。
L:【有点不舒服。】
就是这么的没用,她一看见,一颗心就揪了起来,担心地坐立难安,想也没想的,紧握着手机出去找他。
打他电话,没人接。
准备再打,突然身旁的一间包厢的门被打开,一只手毫无预警地伸了出来,一把握住她手腕,将她拽了进去。
“啊……”
惊呼戛然而止,在她就着昏暗的光看清楚拽她的人是梁西沉时。
她的背抵着墙。
他在盯着她看。
胸膛隐隐起伏,几秒后,岑雾心跳极快地率先败下阵来,不敢和他对视,想别过脸,也想转身出去。
一条长腿漫不经心地伸出拦住了她。
不等她说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似乎变得格外低哑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了下来——
“这两天在躲我?”
岑雾心尖狠狠一颤。
那盏昏暗的灯就在墙壁上方。
光线倾泻,将两人好似亲密拥抱在一块儿的身影虚虚笼罩。
岑雾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抠着墙,身体和呼吸皆是紧绷,偏生他洒落下来的呼吸离她很近,刺激她的神经。
让她更为紧绷。
“没有。”她的尾音颤颤,哪怕极力克制。
她没看他。
但她分外清晰地听到他低低哼笑了声。
“真的?”
“嗯……”
“看着我说。”
脑袋像是瞬间炸开,嗡嗡作响,思考能力消失,岑雾突然间不能说话,甚至不能呼吸。
她好想躲进墙里面。
忽地,余光里他的身影动了动,往她走了步。
距离再被拉近。
岑雾心跳陡然停止跳动。
眼看着他像是还要再进一步,她僵硬着身体,硬着头皮急急转头看他,红着脸,磕磕绊绊的:“真……真的。”
话音刚落,他伸出了手。
下一秒,隔着衣服……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摩挲了下。
热意倏地汹涌上她脸蛋,岑雾结巴:“梁西沉……你……你干什么?”
“没看出来?”
“什……什么?”
昏暗光线中,那张被学校好多女生称为神颜的脸被朦胧覆着,看不真切。
唯有他眼底的笑意分明,轻易蛊惑人心。
“雾雾妹妹。”他突然这样叫她,声线里也有笑意。
又痞又坏。
偏偏,那注视她的眼神又很认真。
他掀唇,低笑着,一字一顿:“我在——”
“追你。”
作者有话要说:注:本章歌词“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出自周杰伦《七里香》
感谢在2022-04-05 16:06:36~2022-04-06 20:4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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