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

年初六。

岑雾在吃完早饭后和外婆告别, 带着一个行李箱独自前往北城。

她坐的是动车。

还不到春运返程,车上的人相对而言比较少,在找到自己靠窗的座位后, 她坐了下来。

动车启动, 窗外风景飞速后退。

怔怔地看了会儿,轻舒口气缓着那股胸腔里的烦闷, 她索性拿出耳机塞到耳朵里, 想听会儿英语听力。

身旁有人坐下,她没在意。

直到她后知后觉地察觉来人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眉心微蹙, 岑雾睁眼,转头。

时间像在下一秒被按下暂停键,呼吸不自觉地屏住,她傻在原地,唯有过速的心跳在证明不是幻觉。

梁西沉?

“你……”她没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也回北城。”将她眼睛也不眨的模样尽收眼底, 梁西沉微勾了勾唇, 愉悦笑意漾开, 拖着腔, “我以为岑雾妹妹要到下车才发现我。”

又是一声岑雾妹妹。

一下就将岑雾拉回到了新年那天晚上,让她脸微红, 也让她想起了那条情人节快乐的短信。

那晚看到短信后, 她心跳极快,手没出息地发抖发麻,根本捡不起手机回复什么, 脑子也是乱糟糟的。

一张脸越烧越红, 最后逃也似的躲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卧室里,都是她沉而紊乱的呼吸声。

后来的几天, 直到此刻前,她都没再见过梁西沉,但他每天都会发短信,问她起没起床,或者在做什么。

只不过那晚的事谁也没提。

脑袋忽地被揉了下。

温热干燥的感觉似乎一下就透过头皮渗透进了她的敏感神经里。

岑雾有点儿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缓着呼吸,然而却在对上他的眼神时,心跳猛地漏了拍,话也结结巴巴的:“怎……怎么了?”

车厢里温度高,她脱了羽绒服外套,露出米色毛衣,毛衣不是高领,将她修长纤细的天鹅颈暴露无遗。

梁西沉手指叩了叩扶手,嗓音听着漫不经心:“礼物不喜欢吗?”

话题转得突然,但岑雾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尤其他的视线扫了眼她的脖子。

她忽然觉得车厢里好热。

那晚他送她的礼物是一条围巾,摸起来很舒服,款式简约带了点儿小清新文艺,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都会喜欢的那种。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是围巾上有两个字母——

cw

她不敢多想,也没好意思问,那是不是她的名字。

今天天气冷,出门前她有犹豫要不要戴。

但一来舍不得,二来总觉得戴了好像就暴露自己的心思了,最后还是小心地放回到了行李箱里。

现在……

他还在看着她。

岑雾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蹦出来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指紧张地揪住了身下的座椅,摇摇头,极力让声音听着正常:“没有。”

而后,她看到梁西沉嘴角勾起的弧度明显了很多:“那就是喜欢了。”

岑雾手一顿,心跳都要停了。

他的目光似灼灼。

“嗯。”她小声挤出回应,到底是害羞的,微微别过了脸假装看向窗外。

梁西沉笑。

“在听什么?”他看了眼她紧捏在手里的耳机。

他一说话,岑雾就不好意思背对着他了。

“英语听力。”她也不知道是面对他总是容易紧张所致,还是在车厢里,所以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没想到他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而后像是理所当然地稍稍靠她近了点儿。

她一下紧张了起来。

“要不要听会儿歌?”紧张地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下一瞬。

他的指腹碰到了她耳廓,在她的身体都没来得及紧绷的时候,一只白色的耳机被他轻轻地塞到了她耳朵里。

余光里,他将另一只塞入自己的耳朵。

耳机线软软地搭在两人衣服上,好听的歌声也在这时钻入耳中——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岑雾没听过这首歌,却也听得出来,这是首情歌。

同用一副耳机,听一首夏日情歌,怎么看,怎么亲昵。

忽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正常呼吸了。

手心潮湿,想转头看他一眼,但几次都没那个胆子,差不多要把唇里侧咬破的时候,她索性看向窗外。

不想,四目相撞。

就在车窗玻璃上。

她看到梁西沉微勾了下唇,眼底像是溢满了笑意。

这一眼,成功地让岑雾心跳怦怦狂乱。

她没发现,自己的唇角情微不可查地跟着弯了弯,全然是情不自禁。

后来动车运行了多久,她就和梁西沉一起听了多久的歌。

等到了北城,两人下车,梁西沉直接从她手里拿过了行李箱。

虽没到返程时候,但车站仍还是不少,尤其还有其他次列车进站,一时间好多人都往出口方向走。

岑雾原本走在梁西沉身边,一不小心差点被人撞到。

想躲开点儿,手腕猝不及防被抓住。

眼睫猛地一颤,她抬眸。

“人多,”隔着羽绒服轻抓着她手腕,梁西沉面不改色地和她对视,解释得道貌岸然,“注意安全。”

明明已经离开了车厢,但岑雾仍觉得脸蛋被高温影响得热热的。

她僵着,没有动。

周遭人来人往,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她的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嗯”淹没在了其中。

但偏偏,她诡异地听到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而她不自然地垂下了眸,也就没有看到梁西沉在笑。

谁也没松开手。

直到她隐约听到谢汶喊她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想到临走前外婆告诉她,她住的七中对面的小区是谢汶妈妈安排的,还会在车站接她。

果不其然。

她顺着声源一眼就看到了谢汶。

慌乱瞬间涌上心头,像是被老师家长抓到了似的,她急急从梁西沉手中挣脱,又心虚地抬手胡乱地将头发别到耳后。

梁西沉瞥见了她泛红的耳尖,低笑了声。

“阿沉?”谢汶接到了人,但没想到会看在岑雾身边看到梁西沉,脱口而出,“你们怎么在一起?”

梁西沉睨了身旁人一眼,分明察觉到她的紧张,忍住笑,说得随意:“碰到了。”

谢汶没怀疑:“正好,一起吃饭呗,吃完送她去小区。”

“行。”

谢汶是叫了家里的司机来的,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他看到阿沉给岑雾开了车门,等她坐进去后也跟着弯腰进去,没多想,自己坐了副驾驶。

倒是岑雾,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外人在格外紧张,在梁西沉也跟着坐进来后,本就坐得笔直的身体一下更直了,甚至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就差没贴着车门。

她能感觉到梁西沉看了她眼,但她不敢回视。

好在他收回了视线,谢汶转头跟他说话,两人很快聊起了男生间感兴趣的话题。应该是怕她无聊,聊了会儿谢汶转而和她说话了。

谢汶和她说话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梁西沉有意无意地看了她好几眼。

看得她头发发麻紧张。

到了吃饭的地方,她和谢汶各自在对面坐下。

眼看着梁西沉像是要坐在她身边,岑雾一颗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但最后他坐到了谢汶那。

不着痕迹的,她轻舒了口气,然而好像又有种说不出的小小失落涌了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很奇怪。

她安静地坐着,看谢汶点菜,看梁西沉动作优雅好看地把餐具烫了烫,然后……递给了她。

大脑嗡嗡作响,接过他烫好的餐具时,岑雾的手有点儿抖。

快吃完时,谢汶接了个电话,很不好意思地说临时有事要走,于是送她回小区的任务就落到了梁西沉身上。

到了小区楼下,原本岑雾是想接过行李箱,但梁西沉没给她。

“我送你上去。”他说。

此时正值下午,阳光正好,落了一半在他脸上。

他比她高好多,垂着眸看她,眼里有光。

岑雾的心乱得厉害。

“……好。”指尖掐着手心,她听到自己绵软轻细的声音。

这个小区没有电梯,她住顶层六楼。

走了会儿,她忍不住说:“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今天没扎马尾,一头乌黑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仰起脸问他这话时,显得特别乖巧温顺,乖得让人想欺负。

梁西沉知道自己骨子里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想忍,但怕吓到她,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揉了揉她的头发,哼笑:“我还没那么没用。”

“走吧。”他收回手,扔下一句。

岑雾迟钝地呆在原地几秒,呼吸都是不顺的。

脸有点儿热。

她用手扇了扇,又怕被看到,急急收回,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到了六楼。

岑雾看他靠着墙,明明姿态懒散极了,偏偏让她心跳怦怦怦。

她咽了咽喉,唇里侧的肉被咬了又咬,等松开时,她没敢看他,只是盯着行李箱,小声问:“你要进去么?”

梁西沉的手还搭在行李杆上。

喉结上下滚了滚,骨子里恶劣的因子蠢蠢欲动,他低声笑了笑,把问题抛了回去:“你想让我进去吗?”

“……”

岑雾觉得她心口都炸开了。

脸上热意汹涌,唇翕动着,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太急了,连掏出钥匙的动作都乱得不行,甚至没出息地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让她身体一颤。

俯身懊恼地要捡,那只好看的手快她一步,帮她捡了起来,又替她开了门,而后……拎着行李箱进去了。

岑雾:“……”

她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明显有点儿抖:“要不要喝水?”

应该是谢汶妈妈有帮忙收拾过,一眼望去家里非常干净,而且什么都不缺。

梁西沉本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又瞥见她还泛红的耳垂,心情愈发愉悦,改口:“要,我自己来。”

岑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扫视了圈,最后准确地往厨房那走去了。

很快,烧水壶烧水的声音隐隐传来。

没一会儿,两杯热水被他端着拿了出来,放在了客厅茶几上。

看着……她更像客人。

“今天还有什么安排?”梁西沉率先开口。

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岑雾一下从胡思乱想回神,坐直着身体,答:“收拾一下,然后复习功课,晚上练舞。”

梁西沉嗯了声,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了份数学试卷和一本笔记本:“这份试卷做了,有不懂的我讲给你听。”

岑雾眼睫一颤。

南溪镇和北城虽然属于同省,但各地的教学其实不太一样,她本就数学偏科严重,怕转来后不适应,寒假里一直有在找七中的试卷做。

她接过,发现笔记本是数学相关知识点笔记,笔记本上的字迹是她见过的,是他的。

蓦地,她想起前几天,梁西沉发短信问她在做什么事,她有说在做数学试卷。

心跳得很快,怦怦怦的,像是要冲出胸膛。

她努力遏制着,到底是鼓起了勇气和他对视:“谢谢。”顿了顿,又眨着眼睫轻声问,“你下午有事么,我……想把试卷做了,能……”

“好。”梁西沉身体往沙发上一靠,嘴角笑意分明。

客厅靠窗,阳光倾泻而入,点点金斑洒落在地,微小的浮沉肆意漂浮其中。

岑雾看见,没忍住,唇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

那天的阳光很暖。

岑雾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做着梁西沉给她准备的数学试卷,而他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监考”和“陪考”。

一室的安静。

唯有两颗心各自隐伏着不安分地怦怦跳跃。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每天都会见面。

通常就是岑雾做试卷,他监考陪在一旁,等做完了给她批改出来,再针对她的错题讲解巩固知识点。

谢汶也来了两次,每次三人都会一起吃饭,然后带她逛逛北城。

岑雾讨厌北城。

但大概是自己喜欢的少年在这座城市,她逐渐觉得在北城上学也不是难以接受,何况他也在七中。

就这样很快到了七中开学报道那天。

生物钟使然,岑雾一向起得早,收拾妥当后下楼准备去学校。

而后,她在楼下看到了梁西沉。

看到她,梁西沉分明笑了下,很浅,但她发现了。

她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插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梁西沉递给她一盒上次见她喜欢喝的牛奶,还温着,偏低的嗓音里隐约有笑意:“等你一起。”

岑雾心跳倏地就漏了拍。

她另一只手将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根本没察觉,这已经是面对他时紧张的下意识动作。

眼睫好没出息地急速扑闪,她任由他帮她把吸管插入再递给她,呼吸很热也很紧绷,差点就结巴:“谢……谢。”

梁西沉的笑像是从胸腔里溢出的:“不客气。”

岑雾脸蛋隐隐发烫。

等到了学校门口碰到了谢汶,说是带她报道,顺便熟悉七中,在谢汶旁边站着的是蒋燃,非常自然熟。

报道结束后四人一起在学校外的火锅店吃火锅。

那天她发现,梁西沉只给她烫餐具。

隔天七中正式开学,在前晚睡觉前收到梁西沉的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去学校,岑雾就有了心理准备,下楼看到他等她时也不再那么意外。

只是,心跳仍然没出息的会很快。

只对他才这样。

-

正式开学后,岑雾有了新同桌,叫周思源,是一个很热情单纯的女生,几次一起去洗手间后,两人友谊逐渐升温。

通过周思源她还认识了沈岸。

她慢热,性子偏冷,但无论是周思源还是沈岸,亦或是谢汶他们,都对她很好,让她真正感受到了友情。

后来她和周思源走在校园里时遇到了谢汶他们,几人因此认识。

她记得周思源那天特别兴奋,都快把她的手抓疼了,激动地告诉她梁西沉和谢汶成在学校有多受欢迎。

尤其是梁西沉,不仅仅是碾压级别的学神,还是校草,在高中圈里是出了名的,还说喜欢他的女生不计其数。

那天周思源和她科普了梁西沉的各种优秀和很多事。

然而岑雾印象最深的是他受尽无数女生的追捧和喜欢。

那么多人喜欢他么?

当时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口有点儿闷闷的,但她向来能克制,没有表现出来,在梁西沉面前更是。

直到周五那天周思源兴奋地告诉她最新八卦,梁西沉被高二某班的班花表白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昨晚撞见梁西沉和一个女生在马路边说话,女生手里捧着奶茶,满脸的笑。

周思源问:“雾雾,你和梁神他们更熟些,梁神他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岑雾正在修改刚发下来的数学试卷,她摇头,声音很轻,还有点儿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闷:“我不知道。”

她低眸,后知后觉地发现试卷上的一个“解”字竟然被她写成了梁西沉的梁。

心口猛地一跳,她急忙拿胶带粘掉。

好在周思源还沉浸在八卦中,没有注意。

盯着试卷,她咬着唇,觉得心口很闷。

那天晚上睡前梁西沉照例发来短信,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第一次没回他的消息。隔天早上他随口一问,她也只说睡得早没看见。

等走进校门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默不作声地和他拉开了更多的距离。

原本他们每天早上一起上学,进了校门也不会走得很近,今天直接是隔了很远。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周六七中只需上半天课。

这半天,是岑雾上学以来走神次数最多的一天,心情也闷闷不乐,就算陪思源上洗手间,和她说话,也是强打着精神。

只有在思源提到梁西沉的时候,她的眼睫颤了颤。

但,她心口更闷了。

突然间今天她不是很想再见他,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偏偏,避免不了要见面。

因为蒋燃补过生日,好几天前就说好了要请大家吃饭唱歌玩儿。

于是放学后,她又见到了梁西沉。

少数服从多数,最后蒋燃只能定吃火锅,一家平时要排队很久的热门火锅店,吃完再转场KTV唱歌。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火锅店包厢,岑雾才和思源一块儿坐下,右手边落下熟悉的清冽气息。

是梁西沉。

她垂着眸,没吭声。

只是在他递来餐具时不得已开了口,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他说得漫不经心。

岑雾咬了咬唇,沉默地拿起面前的一杯水喝了两口。

吃火锅是最热闹的事,何况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最是恣意,包厢里的欢声笑语就没停过,什么都聊。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去关注身旁人,她也一直在听思源说话,但不知怎么的,注意力总是会分神到他身上。

听他懒漫地回应谢汶他们的话,余光瞥见他夹了什么菜……

一举一动好像都轻易地落在了她心上。

等转场到了KTV,一群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直冲麦克风,争着点歌,没一会儿包厢里就响起了鬼哭狼嚎声。

思源也喜欢唱歌,凑了过去时刻准备点歌。

岑雾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着特别认真地在听他们唱,很捧场,然而事实是,她时不时地会假装无意地扫一眼包厢,只想看看梁西沉在哪。

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她发现梁西沉不见了。

“嗡嗡”两声振动,有短信进来。

她恍惚低头。

L:【有点不舒服。】

就是这么的没用,她一看见,一颗心就揪了起来,担心地坐立难安,想也没想的,紧握着手机出去找他。

打他电话,没人接。

准备再打,突然身旁的一间包厢的门被打开,一只手毫无预警地伸了出来,一把握住她手腕,将她拽了进去。

“啊……”

惊呼戛然而止,在她就着昏暗的光看清楚拽她的人是梁西沉时。

她的背抵着墙。

他在盯着她看。

胸膛隐隐起伏,几秒后,岑雾心跳极快地率先败下阵来,不敢和他对视,想别过脸,也想转身出去。

一条长腿漫不经心地伸出拦住了她。

不等她说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似乎变得格外低哑的声音从她头顶落了下来——

“这两天在躲我?”

岑雾心尖狠狠一颤。

那盏昏暗的灯就在墙壁上方。

光线倾泻,将两人好似亲密拥抱在一块儿的身影虚虚笼罩。

岑雾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抠着墙,身体和呼吸皆是紧绷,偏生他洒落下来的呼吸离她很近,刺激她的神经。

让她更为紧绷。

“没有。”她的尾音颤颤,哪怕极力克制。

她没看他。

但她分外清晰地听到他低低哼笑了声。

“真的?”

“嗯……”

“看着我说。”

脑袋像是瞬间炸开,嗡嗡作响,思考能力消失,岑雾突然间不能说话,甚至不能呼吸。

她好想躲进墙里面。

忽地,余光里他的身影动了动,往她走了步。

距离再被拉近。

岑雾心跳陡然停止跳动。

眼看着他像是还要再进一步,她僵硬着身体,硬着头皮急急转头看他,红着脸,磕磕绊绊的:“真……真的。”

话音刚落,他伸出了手。

下一秒,隔着衣服……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腹摩挲了下。

热意倏地汹涌上她脸蛋,岑雾结巴:“梁西沉……你……你干什么?”

“没看出来?”

“什……什么?”

昏暗光线中,那张被学校好多女生称为神颜的脸被朦胧覆着,看不真切。

唯有他眼底的笑意分明,轻易蛊惑人心。

“雾雾妹妹。”他突然这样叫她,声线里也有笑意。

又痞又坏。

偏偏,那注视她的眼神又很认真。

他掀唇,低笑着,一字一顿:“我在——”

“追你。”

作者有话要说:注:本章歌词“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出自周杰伦《七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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