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愧疚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遵照沈武侯的指令，通过投票以及根据历年的成绩的方式，选出了八个人。赵边当然也在其中。

由于比武大会召开在即，因此沈武侯宣布，其他没有参加的少年们将会迎来一个三日的假期。

而被选上的八个人，则要经历特别的训练。一切都是为了让比武大会能够顺利地进行，并且发挥它应有的魅力和长处，而尽量回避它的短处。

钱海原本还想对赵边表示祝贺，并且想和赵边说一些鼓励的话，但是被沈武侯制止了。

赵边望着其他七人，心里其实还是很有些压力的。毕竟她的对手其实不仅仅只有孙仁。

其中一位，还是曾经与赵边走得很近的人——周生。

想起往事，赵边的目光沉了沉。

沈武侯将他们带到武侯院的一个秘密场地。赵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但很快就被这个地方吸引了。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武侯院的风格一点也不相衬。反而有点公主住所的感觉。

富丽堂皇，金光闪闪。

不止赵边，其余七位少年也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

武侯院竟然能拥有这样的场地么？

沈武侯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是满意：“这是我的家。”

赵边闻言一愣，随即又平静下来，沈武侯乃先王义兄。

又想到之前在侍女居对方说的话，更是认定沈武侯的身份是十分尊贵的。

只不过这样尊贵的人，不在王国中担任要职确实也令人奇怪。

“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要拘谨。也将这里当做你们的家，未来的两日，你们就在这里生活。我教给你们一些你们一定要在比武大会时谨记的东西。”

就这样，赵边开始了被特殊训练的生活。

“赵边。”一个长相白净英秀的少年走到赵边身边。

“周生。”

周生目光闪了闪：“怎么样，你准备好了么？”

若是在以前，这语气似乎饱含温暖，但是现在却让赵边觉得尴尬和不适。

赵边冷冷地看着周生：“你关心好自己的事情。”

周生愣了一下，似乎没能想到赵边能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但转而他就露出了一个笑：“你怨我了？”

赵边皱了眉。

王金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发挥他惯会的阴阳怪气的本领：“哟，什么怨不怨的呀，怎么着，人家的喜怒哀乐非要跟你有关么？可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周生愣了一下，转而就握紧了拳，但是又暗暗松开，他的反应没能逃过赵边的眼睛，赵边目光暗了暗，转向一边：“王金我们走罢。”

王金朝着周生哼了一声：“以后别来烦她，自己做了恶心的事情，还没什么自觉。”

周生闻言瞪着王金：“我和她的事情，你还没资格指手画脚。”

王金来了气，挺起胸膛对着周生道：“每个人都有资格，每个心怀正义，心怀武侯精神的人，都有资格审判你的行为。”

周生和王金说话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其他人的注目。

周生道：“如果你真为了她好，真当她作朋友，你就不该如此大声宣扬。”

王金闻言，余光扫到了四周，接着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

沈武侯并没有给八人什么特殊的力量和动作训练，反而是将那些在比武大会中意外受重伤甚至失去生命的人分批次介绍了他们的生平。

沈武侯的话并不很多，但是每次都很扎心。

因此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让这群少年心惊胆战。

来这里之前，他们信心满满，踌躇满志，满心里都是要在比武大会中大放异彩，但来这里不到一天，他们中就有人开始犹豫了，仿佛是要去接受死-刑一般。

第二日，沈武侯和这八位少年，介绍了即将进行的比武大会的规则。

“我知道你们都想在这次比赛中大放异彩。都想博得天子与公主的青睐。但比武大会还有一个终极的宗旨和目的，那就是它隶属于迎接外宾的一部分，隶属于向外宾展现华王朝风采的一部分。如果这次比武大会出现了重大的事故，一切会向你们相反的希望方向发展。这是目标宗旨，也是你们在大会中一切行动的底线，明白么？”

八人闻言异口同声道：“明白！”

沈武侯满意地点了点头：“因此，在大会中你们不仅仅是竞争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合作的关系。没了这种关系，比武大会将失去它的意义。”

要是在一开始，这群少年中定有人要反驳沈武侯，但是经过昨日一天悲惨与恐怖的洗礼，他们很轻松地就接受了沈武侯的观点。

“当然，既然是竞争与比赛，定然有胜出者。不过这次胜出者是两个人，也就是搭档在一起的两人。”

沈武侯话音刚落，八人的目光便有了变化，孙仁是受注目最多的一个。因为孙仁在武侯院的少年心中，是标杆的存在。能和这样的人成为组合，对自己来说，无异于会增加自己胜利的机会。

不过王金和其他人的想法都不太一样，他并不想和孙仁搭档。他想黏着赵边。

沈武侯发现了这些人的眼神变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谁和谁组合在一起并不是由谁指定的，更不是根据自愿原则。而是由你们自行抽签组合，一旦你们抽到标有相同符号的木签，你们便成为了搭档。共荣辱。”

就这一句话，便按压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

少年们显然十分不满。

“阁下，这个规定不可更改么？它实在太过古板了。”

沈武侯瞧了说话的少年一眼：“懂什么？这也是一课，一旦你们成为了武侯，就会被许多的规矩限制，你们会比一般人更加感到身不由己。眼前不过只是一个很小的场面。”

众人闻言，心绪难免复杂。

*

在这复杂的心绪中，这八人终于迎来了比武大会。

这是赵边从小到大参加过的，最为隆重和盛大的宴会。

她和其他七名武侯院少年一起，穿上了与沈武侯一样的武侯服。长发藏在金银的头盔里，只露出干净英气的脸庞。当她与这群少年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显得意气风发。

文姜一眼就看到了赵边，不仅仅是因为赵边突出的身高。更是因为赵边身上特殊的气质。文姜太熟悉了。

赵边仿佛感受到了文姜的注视，目光往上看去。

文姜比赵边先来到场中，因而赵边并没有看见文姜入场。这次抬眼还是两人几日来第一次对视。

今日的文姜比赵边看过的任何时候都要高贵，甚至泛着冷意，给人无比的距离感。这让赵边觉得有些微的陌生。

然而下一刻，这种陌生的感觉就烟消云散了。文姜朝着她温柔一笑。就像以前一样。

赵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罕见地，她错开了文姜的目光。回过神时，文姜的目光已在别处了。

赵边顺着看了过去，看见了孙仁。

同样的笑容，公主也给予了孙仁。

这个发现让赵边心头五味陈杂。一种陌生的感觉在赵边的心底发酵。

或许是赵边的注视太过惹眼，孙仁突然转头看向了赵边。

两个在武侯院里最具锋芒的人，双方的目光中都饱含深意。

孙仁不知想到了什么，对着赵边突然露出了一个极其友好的笑容。赵边愣了一下，但是笑不出来。

华王朝的贵女们，一早就注意到了孙仁，这个孙氏家族的长子，传奇般的人物。那对称而又深邃的五官，以及通身的气质，样样都符合华王朝关于男人的审美。

甚至有人，从孙仁的身上看见了华王朝天子，文姜的父亲，周天子的风采。

“可惜这次比武大会有两位胜出者，如果只有一位的话，那必定是孙仁。”华王族的一位贵女和身边的人轻声咬耳。那人，也微微点头：“不过，你看见最左边的那位了么？”

“最左边？你说的是他们之中最高的那个人么？”

“嗯，她是赵边。”

贵女脸色一变：”这就是文姜公主选择的那位女孩？“

“她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最重要的是，文姜喜欢她。”

贵女闻言，对着赵边的脸若有所思，转而轻笑一声：”喜欢有什么用，文姜公主号称整个华王朝，乃至如今这世间最貌美的女子，这样的人就该拥有最强的武侯。喜欢和强往往不能得兼。“

贵女身边的人闻言，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这样，但焉能知道，在公主身上不能得兼呢？”

贵女闻言哼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

在听闻沈武侯和华王朝天子演讲的时刻，赵边的目光开始乱飘，突然她的余光里，仿佛有人正在向她招手。赵边看了过去，熟悉的面庞一下子刺中了赵边的内心。

招手的是一个男孩，虽然有将近四年未有见面，但是赵边还是一眼认出来对方，正是小她两岁的弟弟赵阡。

男孩身边气质不输王后的女人，是赵边的母亲赵夫人。

赵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会来，多年未见，赵边的心头涌起了一阵愧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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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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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愧疚